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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紅,舉拳便又向她胸口擂去。這人究竟怎么了?才剛脫難復(fù)了職,見面還沒說兩句正話,卻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轉(zhuǎn)念又想,他自來不都是如此么,偏是自己不長心,每次都猝不及防,叫他占了口舌便宜。徐少卿眉眼含笑地由著她不痛不癢地捶了幾下,這才抬手將一對粉拳捉住,拉近唇邊,在那蔥管般白皙細膩的柔荑上輕吻蹭弄。她針刺似的一顫,只覺這下竟比唇齒間的碰觸更令人心中怦然,臉不禁更紅了。下意識的想把手縮回來,卻被他牢牢抓住,半點也不肯放松。她羞得垂下頭,不敢去瞧他,雙拳攥得緊緊的,就感到那溫?zé)岬谋〈皆谥讣夂褪直成蟿澆渲闳绾前W一般,雖有點瘆瘆的,但卻又帶著些許難以言喻的舒適,挑惹得人心里也癢了起來。他卻也從未有過這般經(jīng)歷,借著她嗔怒,興之所至,倒也有種別樣的滿足,忍不住便想握著不放。但吻著吻著,便嗅到那滑膩的指間還沁著絲絲甘醇的淡香,不禁一怔。高曖正自羞怯相承,腦中有些發(fā)懵,卻忽然發(fā)覺那作怪的唇頓了下來。愕然抬頭,便見他蹙眉凝目,直直地盯著自己的手,神色頗有些怪異。“這味道特別得緊,留香如此持久,當(dāng)是西南特貢的古生熟洱吧?”冷不丁的一句,竟是嗅出了茶的味道。她不由大窘,心說方才急急忙忙出來,忘了凈手,烹煮時沾染的茶香還殘留在上面,偏巧這會子他又在親自己的手,竟聞了出來。他并未親見,僅從指間的余香便能分辨出茶的種類,顯然也是個品茗高手。自己今日隨著三哥出來,也不過是臨時起意,煮茶消遣。此刻見他面色不豫,寒著臉倒像帶著幾分醋意,不禁讓她更加局促。不過是同自家皇兄飲了兩盞茶而已,為何卻用這般眼光看她?這人可也真是怪。“原來公主還會煮茶,這么久以來藏掖得如此之好,在臣面前竟半點也不顯露。唉,瞧來臣還算不得風(fēng)雅之人,不值公主當(dāng)面妙手一烹?!?/br>徐少卿沉臉一嘆,語聲中滿是頹然失望之意。此言一出,高曖頓時更窘,方才已料到他要“興師問罪”,此刻被這言語一激,仍有些不知所措。“廠臣莫要這般說,我今日又不是刻意要煮茶,不過是三哥說在宮內(nèi)所藏中尋到一套煮茶器具,無人會用,我便隨手試一試,哪像你說得……若廠臣喜歡,我便向三哥求了來,以后如有閑暇,煮與你喝便是?!?/br>“公主所言是真?”他緊盯著她雙眸問。高曖被他瞧得發(fā)慌,只好別開頭,低低地應(yīng)道:“自然是真的?!?/br>徐少卿呵呵一笑:“那公主可否答應(yīng),若有一天咱們能長相廝守,公主便日日煮茶與臣共飲?”她猝然一愣,整個人頓時呆住了。長相廝守?真的會有這一天么?霍然回過頭,只見那雙狐眸再不見凜然深沉,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澄凈,全然沒有作偽的意思,還帶著幾分期盼,像在等自己答應(yīng)。若能真有這么一天,有這么一塊地方,哪怕是深山荒谷,戈壁大漠,只要能和他廝守在一起,又算得了什么?不須深宅院落,仆婢成群,但只兩間草廬,幾畝薄田,陋衣簡衫,粗茶淡飯即可,閑時還可飲茶撫琴,寄情山水,如此相濡以沫,世間還有比這更加暢快的事情么?呆呆想著,不禁有些出神,等他又問了一遍,才回過神來。憧憬固然美麗,前路卻是艱險無比,她不敢奢望,但只要現(xiàn)下和他在一起,暗懷的那點期盼的火種便像陡然間膨脹起來,如燎原之勢,不可遏制。若不能相信他,戀著他,此生又有何意?想到此處,高曖抬頭望著那雙清澈的狐眸,嫣然一笑。“好,從今日起,我只為廠臣一人煮茶,以后廠臣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絕不相負?!?/br>她說完這幾句,已是羞不自勝,紅著臉垂下頭,面上卻帶著歡喜的笑,但隨即卻發(fā)現(xiàn)徐少卿仍緊緊拉著她雙手,不肯放松。“我說也說了,你應(yīng)也應(yīng)了,還攥那么緊做什么?”徐少卿反將口鼻湊近,刻意吸了兩口氣,挑唇笑道:“這茶當(dāng)真香得緊,待臣再好好聞聞。”“你……”高曖羞窘無地,恨不得一頭撞過去。聞一聞?說得好聽,那兩片唇怎的又開始不老實了?她用力掙了幾下,卻怎么也甩不脫,心里慢慢軟了,只好認命,由他在指掌間占著口舌便宜。就在這時,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從天而降,落在頭上,眨眼便滑入發(fā)間,只覺頭皮上一片冰涼。愕然抬頭,忽見那茂密的林子上空天色暗沉,層云密布,原來這一會子沒留心,竟然就天陰了。徐少卿自然也瞧見了,立時撤了手,扯開頸間系帶,解下那件墨色披風(fēng)兜頭而下,罩在她背上。雨點紛紛而下,漸漸轉(zhuǎn)疾,穿過頭頂?shù)恼诒蔚闹θ~,落在身上。霜白的曳撒色淺,水滲下后瞧不出來,可那頭冠卻是烏紗所繃,雨滴落在上面不會及時下滲,便拱起一個水珠。“雨大了,咱們快些回去吧?!?/br>“這里離景陽宮尚遠,此時回去,待到時,只怕身上也淋透了?!?/br>“那該如何是好?總不成還回那亭子里去吧?”高曖顰眉問道。徐少卿微微一笑,并未答話,忽然近前,抬手將她身上的披風(fēng)裹緊,隨即探出一臂,環(huán)腰將她摟住。“廠臣……”“公主莫急,臣知道一個好去處,就在左近不遠,包保雨淋不著?!?/br>言罷,也不待她答應(yīng),便腳下一縱,摟緊她纖腰,“嗖”的便躥入左手邊的密林中。高曖被他抱在身側(cè),整個人懸在半空,腳下沾不著地,只聽到耳旁風(fēng)聲呼呼直響,眼瞧著一排排模糊的樹影擦身而過。也不知是他奔得太快,還是裹了披風(fēng)的緣由,身上竟感覺不到雨水滴落了,只是懸著身子無處借力,緊張得要命,雙手下意識地便抓住他那件金線攢聚的霜色蟒紋曳撒,死死地揪著不放。這功夫從前她也曾見過,此時仍不免驚嘆,只覺便如燕雀低空掠飛一般。猶記得上次他這般抱著自己奔跑,是從皇陵出來,準(zhǔn)備追趕北上車駕的路上。那時節(jié),他為了救自己受了重傷,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