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誰來了！

晉王：哪有人……哎，你給本王回來！

第66章兩相知

單單只是聽人提起他，便是一陣耳熱心跳，同時也不免奇怪。

明明昨晚還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抵死不愿來，今日怎的一大早卻又來了？莫非是為了她的事？

高曖忍不住想探頭朝窗外看，可還未及轉(zhuǎn)頭，立時便省起不妥。

這一抬眼間，就看高昶果然也正拿眼覷過來，不禁暗自慶幸見機(jī)得快，大概沒叫他瞧出什么來吧？否則定又是件麻煩事。

自己和徐少卿之間雖是真情所致，但畢竟與理不合，更有違宗法禮制，可萬萬不能叫這位三哥生疑。

高昶察言觀色，見她初聞外頭通傳之聲，俏臉便微現(xiàn)驚喜之狀，但旋即便回復(fù)如常，表面似是渾沒在意，那雙俏目中卻像隱著什么。

他唇角沉了沉，微笑嘆道：“一大早便叫人不消停，唉……哦，對了，胭蘿昨日不還念起過徐廠臣么？既是他來了，不若隨我同去瞧瞧，也好當(dāng)面致意？”

高曖聽出他這話大約是在試探自己，便正色應(yīng)道：“我有些倦了，不想走動，相煩三哥替我謝他相救之德，若還有其它的事，要緊不要緊的，便也請三哥替我回他好了。”

高昶左右瞧了她兩眼，點(diǎn)頭道：“不愿去最好，你這傷可大可小，真該好好靜養(yǎng)，我便去回他莫來擾你，安心歇著吧，晚間三哥再來望你?！?/br>
高曖蹲身行禮，應(yīng)了聲“是”，目送他出門而去，這才吁了口氣，但那顆心卻陡然變得七上八下，“砰砰”跳得更厲害了。

高大的朱墻院內(nèi)林木森森，花草繁盛，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其間，再配上假山奇石，亭臺小榭，果真是一處景色絕佳的園林，足見此間主人是個品味十足的風(fēng)雅之士，雖然僻處西北荒蠻之地，可這一草一木的營造卻仍是獨(dú)具匠心，絲毫沒有疏簡。

高昶陰沉著臉，在內(nèi)侍引領(lǐng)下，快步穿過回廊，將至前院的小廳時，卻突然緩了下來。

抖抖寬大的袍袖，四平八穩(wěn)的邁過門檻，便見那一襲霜色曳撒的身影站在堂下，兩名褐衫檔頭隨在左右，旁邊還垂眼立著一個侍婢模樣的年輕女子，瞧著還似是有幾分眼熟。

他微一皺眉，便邁步而入。

“臣拜見晉王殿下。”徐少卿見他來到，當(dāng)即上前跪拜行禮。

高昶卻沒馬上應(yīng)聲，自顧自的踱到中堂下主位上坐定，目光俯睨而下，待他伏地跪了跪，才半冷著嗓音道：“徐廠臣免禮，請起?！?/br>
徐少卿稱謝才剛起身，便聽他又道：“徐廠臣今日前來，想必是為了公主之事。本王已差人去京師陳報，公主眼下傷重，不宜勞動遠(yuǎn)行，權(quán)在我晉王府醫(yī)治調(diào)養(yǎng)，待身子大好后，再由本王差人護(hù)送前往洛城，徐廠臣就不必理了?！?/br>
“殿下誤會了，公主有傷在身，臣怎會此時催促上路？今日來拜見殿下并非為此，乃是另外兩件事。”

高昶正將幾上的茶盞端起來，聽他這一說便頓住了。

“哦，是哪兩件？”

“回殿下，這一么，其實(shí)也算與公主有關(guān)……”徐少卿抱拳一躬，隨即眼望著站在一旁的翠兒道：“公主貴體如今非比常時，正需有個妥當(dāng)?shù)娜苏樟喜藕?，常言道，用生不如用熟，此婢名叫翠兒，是公主的貼身侍女，跟了有六七年了，等閑還真離不了她?！?/br>
他說著，便暗中使了個眼色。

翠兒立時會意，近前伏地叩拜。

高昶又仔細(xì)瞧了瞧，想起自己的確在高曖身邊見過她幾次，這閹賊倒也沒有說謊，只是不明白他此舉的用意。

卻聽徐少卿又道：“前番我等護(hù)送車駕在谷中遇襲，臣特命她在乘輿中假作公主，分道而行，幸而她這邊途中并未遇險，安然抵達(dá)秣城，如今她思主心切，公主又正需人手照料，臣便自作主張將她帶來了?！?/br>
高昶略略沉吟了一下，似乎也覺得無甚大礙，便點(diǎn)頭道：“既如此，就準(zhǔn)她進(jìn)府來吧?！?/br>
翠兒拜謝道：“奴婢多謝晉王殿下?！?/br>
“且慢道謝，你是宮里出來的，定當(dāng)懂得規(guī)矩，本王也不多加提點(diǎn)，只是有言在先，凡入我晉王府，不管時日長短，都須嚴(yán)守規(guī)矩，好生服侍公主，若出了什么差錯，縱使公主求情，本王也決不輕饒?！?/br>
他說完，見翠兒怯怯的應(yīng)了，便又轉(zhuǎn)回頭問：“那第二件呢？”

徐少卿微微躬著身子，狐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湊近一步，壓著聲音道：“這第二件，卻與殿下有關(guān)，這個……”說著便朝左右瞥了瞥。

這意思不言自明。

高昶見他目光閃爍，唇角含笑，心中不由更是生厭，本欲不加理會，轉(zhuǎn)念想想，卻也知不可意氣用事，便朗聲吩咐道：“你們帶這奴婢去公主殿中，不必在此伺候了。”

侍立兩旁的王府內(nèi)侍宮人齊聲答應(yīng)，上前領(lǐng)著翠兒去了。

徐少卿也朝側(cè)旁使了個眼色，兩名褐衫檔頭便也躬身退出了殿外。

“人都走了，徐廠臣這下可以說了吧？”高昶將茶盞送到唇邊，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卻連眼皮也沒掃他。

徐少卿自然看在眼中，卻也不以為意，暗自挑了挑唇角。

“回殿下，昨日公主車駕在山谷中遭遇獫戎襲擊一事，臣已詳盡寫成奏表，著人叫沿途錦衣衛(wèi)所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師，面交陛下御覽?！?/br>
高昶手上一頓，面色仍舊是平平的，繼續(xù)品著茶道：“徐廠臣上表陳奏，卻也不與本王的折子有何沖突，只管自專便是，又何必說與本王知道？”

“殿下此言差矣，東廠稽查天下，專折奏事，臣領(lǐng)陛下旨意，護(hù)送公主北上，途中卻發(fā)生這種事，自然不敢有分毫隱瞞?！?/br>
徐少卿略略一頓，便又湊近了些道：“只是西北畢竟是殿下的藩國封地，此事卻又出在距離殿下居城不足二十里的地方，臣若不知會一聲，只怕便有些不妥了。”

他話音剛落，便見高昶猛然抬起頭，凜著目光問：“徐廠臣此話何意？還望明言?！?/br>
“殿下莫急，臣昨日在谷中遇襲，為保公主安危，不得不率眾與數(shù)倍于己的獫戎騎兵血拼。幸得上下一心，將士用命，終將其擊潰，其后再度遇險，得蒙殿下及時相救，自不必說了。只是臣過后細(xì)思，這前前后后實(shí)在太過蹊蹺，絕非巧合這么簡單……”

“徐廠臣這般說，莫非是在疑心本王從中作梗么？”

徐少卿微一搖頭，輕笑道：“殿下明鑒，臣怎敢有此懷疑？只是覺得奇怪，這些年來殿下就藩西北，屢次出擊獫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