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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公子和姚家少爺,到底哪一個才更加帥呢?”這是困擾了蘇瑾許多年的問題。從洛薰高中認識她起,這個比較就誕生了,至今未分出高下。當然,蘇瑾并不知道封面上如此遙不可及的兩個男人和她之間是什么關系。因為她希望成年后能夠有自己的生活,父親對于她的“自立門戶”并沒有反對,甚至同意了她在外租房,不過要求她一周回家一次便可。所以在蘇瑾的眼里,洛薰,不過是和她一樣為生活奔走的小市民。洛薰淡淡的笑著擺頭,埋頭繼續(xù)手中的活,換來蘇瑾不甘的伸長了脖子直嚷,“喂,小薰,我有時你真懷疑你是那個什么什么,不然怎么會對帥哥免疫??真沒天理?!?/br>“是啊,沒天理?!甭遛惯€是笑,分外好看的笑容,卻并沒被她的一絲熱情感染。蘇瑾撇撇嘴,又自顧自翻閱手里的商業(yè)雜志。“從上高中起你就是這個鬼樣子,難怪你會被冠上冰花的外號?!北鶅龅男;?!打從一進校她就是全校最搶眼的女孩子。令女生嫉妒的直咬牙,讓男生們?yōu)榈玫剿呐乱谎鄣年P注而費心心思。她的外貌注定她無法默默無聞的享受安寧。即便她可以說是個安靜的女生。安靜得近乎冷漠。她果然就像一朵冰封的花。只能欣賞卻不能靠近。“小薰,我覺得你的血也許是涼的?!碧K瑾半玩笑半認真的說了一句。“我也這么覺得?!甭遛箤傋龊玫囊幻栋l(fā)夾別在了頭發(fā)上,拿起了桌面的小鏡子。鏡子里是那張仿佛落滿塵埃的臉。這些年來無論是笑容還是哭泣,都變得不再是自己。她也不曉得她將自己遺失在了哪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聽見自己的心跳發(fā)出空洞而冷漠的音節(jié)。盡管她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但卻疲于改變。她確實開始對人對物都保留了一定的距離。這樣的距離讓她感到安心和安全。人的一生或許很長,但這并不表示人生可以承受兩次那樣的傷……至少她不行。五年的時間對于她來說,是兩年加三年。還記得那頭兩年,她仿佛深陷進了一個滿是痛苦和無措的沼澤,當她難受到了極點大呼大喊救命時……沒有人出現(xiàn)拉她一把。那個她曾經(jīng)一度迷戀到癡狂的男子,在重傷痊愈后很快離開了這里,去到了一個她無法想象究竟有多么遙遠的國度。而她竟然還不知情的懷抱希望,就算被全世界拋棄也不值得她難過傷心……可笑嗎,而事實卻是,洛風是第一個放開她手的人。她還是不該完全絕望。生活到底留給了她一縷陽光。但是她同樣沒想到曾經(jīng)那樣守護她為她撐起一方晴天的哥哥,因為一個不是她犯下的錯而轉身離開……就在她最最需要他的時候。那時發(fā)生了很多印象深刻的事情。可她最忘不了的竟然是自己。依戀的擯棄沉痛的內(nèi)疚分分秒秒都在折磨著她碾壓著她。睜開眼和閉上眼都是同樣的漆黑,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次等到黎明。因為極度的壓抑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曾有一年的時間她是在精神療養(yǎng)中心渡過,程迪青高額請來了最專業(yè)的心理醫(yī)師對她循誘開導,但是她發(fā)現(xiàn)漸漸走出迷宮而徹悟通透……靠的還是自己。她終于,不再為程芷菲的死感到悔恨歉疚。甚至會在心里冰冷的嘲笑那是她咎由自取。她從來沒招惹過這位jiejie,是她一直看她不順眼。她為了拔掉她這顆眼中釘,竟然叫她去死。這是什么道理?一個人的存在不可能讓每個人都稱心如意,但任何一個不滿的原因,都不能成為剝奪生存權利的理由!她漸漸發(fā)覺她沒那么思念程昊揚和姚洛風了。原來一直以來她都在一廂情愿的感情路中磕磕碰碰弄得渾身是傷,當她流血時換來的也只是冷眼旁觀……他們沒那么愛她。他們口中所謂的愛,參雜了太多的欲望和其他。又是一年。她可悲的認識到自己當年的無知,被一個相貌俊美的男人輕易騙走了身子。再過一年。她驚恐的撫摸著唇瓣,回憶起程昊揚對她的寵愛方式心里透遍了羞恥……她和自己的親哥哥接吻了。這五年的成長確實漫長又艱辛。那些曾經(jīng)有過的美好,就像一只在時光中倒退的蝴蝶,讓她看清了原貌。美麗的外表成了最丑陋的蟲蛹,蝴蝶永遠不會再有破繭而出的一天。洛薰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放下了鏡子。如今即便這么仔仔細細的咀嚼過去的點滴,心里也再無被灼傷的疼痛……不由感嘆,血冷下來的感覺,真好……毫無商業(yè)頭腦的蘇瑾將那本專業(yè)雜志認真翻看了好幾遍,這才覺得心滿意足的擱下了,往沙發(fā)上一靠,嘴里悠閑的哼著小曲。她看著,禁不住彎起嘴角笑了。她喜歡蘇瑾對著玻璃櫥窗外的世界所流露出的眼神,就像她懷念過的自己,也曾對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充滿好奇與期待,覺得人生還有夢想,只要努力就能夠實現(xiàn)。洛薰垂下眼簾,目光不經(jīng)意的掠過雜志翻開的那一頁。從陳霖那里得知三年前姚洛風在加拿大創(chuàng)建了風行集團,如今的他已經(jīng)是商場上赫赫風云的青年企業(yè)家。報道中插入的那張照片將他拍的很好,洛薰湊近去細細觀察他依舊完美到極致的臉,她發(fā)覺她可以欣賞他的美,而內(nèi)心竟然平靜得毫無一絲波痕。“對了……”蘇瑾想起什么又cao起了雜志熟稔翻閱,一邊喜滋滋的回味說,“程昊揚在美國學成歸來,老董事長有意退位,即將讓兒子接手程氏家族在國內(nèi)企業(yè)的子集團擔任總經(jīng)理?!?/br>“學成歸來……?”她難得的關注讓蘇瑾冒出了些許訝異。“是啊?!碧K瑾推了推眼鏡,稀奇又興奮的瞥了她一眼后,雙目變成了兩朵大大的心形,“小薰你終于開竅啦?也對,程昊揚長得那么帥,雖然離我們很遙遠,但是這么好的白日夢就在眼前,不做就很浪費。你可以幻想一下他是怎么為你淪陷,然后把你當成公主一樣的摟在懷中,親吻著你的唇……”洛薰的眉頭越擰越緊,隨蘇瑾的話,心里翻涌出惡心的感覺。手機來電了,鈴聲是一曲張惠妹的“解脫”。洛薰吐了口氣,很快壓下了那短暫的慌亂。對。解脫。她早就從過去的噩夢中解脫了……是父親的來電,她按下接聽鍵,把電話放到了耳邊。“喂,爸爸……”“薰,明天回家吃個飯好嗎?”她沉默了一會,然后聽到那邊悠悠低沉的聲音,“你哥哥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的團聚?!?/br>“嗯。我知道了?!?/br>這不是無理的要求。她感受到了父親的期盼,而父親已經(jīng)逐漸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