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激烈的辯論，正討論的口沫橫飛之際，尼爾斯來了。

“你們在干什么？”

聲音中帶有一絲威嚴(yán)，幾個小兵蛋子一時不敢接話。

樊希抬頭吐了口煙，替他們回答了，“看人艸驢?！?/br>
“……”

尼爾斯嚴(yán)厲地瞪了他們一眼，道，“閑著沒事，可以去站崗放哨。”

幾個人不敢吭聲，立即低著頭，乖乖地進(jìn)屋去看世界杯。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耳邊除了風(fēng)聲，只剩下那時不時響起的驢叫聲。

哈，驢子也會呻.吟。

樊希曖昧地笑了笑，眼波流轉(zhuǎn)，不經(jīng)意地撞上他兩道目光。

尼爾斯帶著一絲責(zé)備地看了她一眼。

她低頭一看，胸口兩點(diǎn)盡顯。樊希揚(yáng)了揚(yáng)眉，一副我愛我喜歡，你管得著。

尼爾斯警告，“在軍營重地，你還是收斂一點(diǎn)的好?！?/br>
她笑了笑，沒接口，但心里卻想，軍營重地，你還不是壓著我cao了一晚上？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尼爾斯拿出煙，點(diǎn)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站著，她坐著，各懷鬼胎。

樊希轉(zhuǎn)頭望他，高大的身影在星光下，有種頂天立地的感覺。他是個男人，任何時候……任何部位。

她突然問，“你會在阿富汗呆多久？”

“不知道?！?/br>
這是實(shí)話，但她以為他不想說。

又沒話了，兩人各抽各煙。

沉默了一會兒，尼爾斯問，“你呢?！?/br>
他會主動開口，她還真有點(diǎn)驚訝，回答，“待到什么時候洗白了?！?/br>
尼爾斯又問，“什么時候會洗白？”

“不知道。”

“如果洗不白呢？”

她半是嬌嗔地白了一眼過去，“別詛咒我。”

他識趣地沒再問。

抽完煙，他轉(zhuǎn)身。

在他看來，他們是兩條相交的直線，有一個交點(diǎn)，但最終會背道而馳。

“尼爾斯。”她的聲音追來，依然清清涼涼的。

他停住腳步。

“一夜情。”她停頓了下，道，“我突然又不想要了?！?/br>
沒頭沒腦的一句，卻讓他的眉頭一緊，“什么意思？”

樊希笑顏如花，卻不作解釋，“字面意思。”

這句話可以理解成兩個意思：一，她不想再和他一夜情，而是想夜夜情，發(fā)展固定關(guān)系。二，這里這么多男人，為什么非要找他？以后不纏著他了。

樊希故意說得不清不楚，讓他去糾結(jié)。

尼爾斯半晌沒說話，但她瞧見他手臂的肌rou顫抖了一下，她知道，他握緊了拳頭。

他心思縝密，卻猜不透她的心思。

四下寂靜了一會兒，再度響起他的聲音，低沉穩(wěn)重。

“謝謝?！?/br>
只有兩個字，卻同樣留下一個懸念。

他謝什么？是謝她終于放過他，還是謝她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兩人交鋒，始終分不出勝負(fù)，卻誰也不肯讓一步。

樊希斂起臉上的笑容，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對她口味。

一朵云飄來，擋住月華，淡薄的衣裳擋不住空氣中的涼意，樊希也跟著起身。

路經(jīng)餐廳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朝里瞥了眼，尼爾斯坐在椅子上在看電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罐啤酒。

英挺的側(cè)臉，顯示出軍人的堅(jiān)韌不拔，她在心里贊嘆，很有味道的一個男人。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不看足球，只看人。

這時，電視屏幕上的德國隊(duì)發(fā)起了一次猛烈的進(jìn)攻，在吊足觀眾胃口后，某球員以一記蝎子擺尾的倒勾球，完美破入對方球門。頓時，全場轟動，就連餐廳里的德國人也情緒激動萬分，相互碰杯祝賀。

當(dāng)有人過來敬酒的時候，尼爾斯不疾不徐地舉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然后喝一口下去。

樊希盯著他，喉結(jié)上下一動，性感萬分。

進(jìn)球之后，屏幕上慢動作回放，緊接著轉(zhuǎn)插過一個特寫鏡頭。世界杯的現(xiàn)場，萬人體育館的觀眾席上站著一個亞裔女子，她懷里抱著一個混血小男孩，不過三四歲的樣子。

樊希不由一怔，這張臉?biāo)浀?，尼爾斯書桌上曾放著一張素描畫，后來被她給燒掉了。

與此同時，電視機(jī)里傳來評論員的解說，德國隊(duì)前鋒尤里安.達(dá)海在進(jìn)球之后，向他觀眾席上的妻子致敬。

樊希嘴角勾了勾，突然覺得有點(diǎn)意思，原來這個男人暗戀的對象，是人家大球星的老婆。

風(fēng)來，樊希打了個噴嚏，聲音不大也不小，餐廳里的人紛紛回頭。

烏云飄散，露出藍(lán)黑色的天空，月光灑下來，將她的影子拖得細(xì)又長。

樊希依在門板上，黑發(fā)垂腰，真絲裙擺隨風(fēng)飄動，身影纖細(xì)，銀光閃閃，仿佛突然闖入人世間的……女妖精，盡銷人魂。

看她的人，她一一看回去，臉上清清冷冷的，沒什么表情。目光轉(zhuǎn)了一圈后，停在尼爾斯身上，這么多人中，只有他沒看自己；同樣，這么多人中，只有他的臉上隱藏著怒氣。

樊希笑了下，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走了。

尼爾斯轉(zhuǎn)頭，只抓住她的一個背影。

身體的陰影在月下若隱若現(xiàn)，她的腰極細(xì)，她的腿很長，她的臀圓又翹。她走起路來的樣子像條水蛇，腰一扭一扭，屁股左一擺右一擺，腳下踏著高跟鞋，踏著貓步，只有四個字形容……風(fēng)情萬種。

尼爾斯一口喝盡啤酒，情不自禁也跟著起身。他臉上不動聲色，但心里清楚，某一處硬了。

***

樊?；氐椒块g，脫了外套，靠在窗口看風(fēng)景。

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看的，黑漆漆的一片，偶然傳來一兩聲喝彩聲……夾雜著驢叫。

站了一會兒，外面?zhèn)鱽砬瞄T聲，她擺好一個姿勢，道，“進(jìn)來?！?/br>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

不看，她都知道是誰。

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這是這場仗的規(guī)則。

不過，至今為止，兩人都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