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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桌上放著她端來的晚餐,此刻已冷卻。清晨時分感到全身無比酸痛,喉嚨眼睛鼻子干燥,蓋著羽絨被還覺寒冷,我知道自己病了。從小到大我很少生病,隔離在地下室根本接觸不到傳染性的細菌,病毒??上攵业牡挚沽Ψ浅H酢?/br>十六歲末的這場病來勢洶洶,高燒三天轉(zhuǎn)肺炎,差點要了我的小命。一開始我還告訴茜茜不要來打攪,因為虛弱無心聽她說話。劉恨陵在生氣固然沒來看我,劉宇翔就算知情想必也不敢出現(xiàn),我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受病魔侵襲,體驗到另一種孤獨。當靈魂與rou體一起受到煎熬,人很難不問:我來到這世上到底意味何在?我不再眷戀紅塵,讓我解脫吧。病情迅速惡化下去,我陷入昏迷狀態(tài)。夢見了許許多多奇怪的景象——有小時候和劉恨陵的片段,有更早期,已遺忘了,在孤兒院的片段,有很多不認識的人的面孔,還有一些感覺很熟悉,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上來的景色與地方。這些混合著在我眼前穿梭,旋轉(zhuǎn),直到我終于招架不住,一切默然淡去。終于可以安息了嗎?當然不可以。劉恨陵還沒發(fā)話呢。不知是誰先發(fā)現(xiàn)我的病情,當我真正恢復意識清醒過來,伊麗絲在身邊,她告訴我,我已病了一周,再不打起精神劉恨陵就要把我送到醫(yī)院。心頭一熱,他還是在乎的。”聽說你去外面打雪仗?”伊麗絲語氣中有責怪。我點點頭。“你知道自己特殊情況,要懂得小心?!?/br>我沉默。對伊麗絲的心情一直是復雜的,這點我不能否認。我看不明也猜不透她為何總是表現(xiàn)出很關(guān)心我的樣子,可背后又仿佛是另一番局面。她口口聲聲說劉恨陵是弟弟,那整個新年住在他市中心公寓干什么?我可以忍受被劉恨陵一人控制,可她不行,她不能把我當猴耍。我閉上眼睛結(jié)束了這次對話。傍晚劉恨陵來看我,我用盡所有力氣坐起,擁抱住他。與病魔的戰(zhàn)斗讓我萬分疲憊,脆弱,我極需要一點安慰。劉恨陵沒有吝嗇。他用強而有力的手環(huán)抱我,默默為我注射元氣。“我錯了。。。原諒我,”我吃力地說?!澳阕吡恕?。。那么久,不知道你去了那里。。。我一直等。。。好寂寞。。。不是與他約好的?!?/br>他拍了拍我的背示意他懂了,不用再說。他真的懂嗎?我不知道。“你毫無生存欲望,所以才惡化成這樣,沒有我的準許不可放棄生命,聽清楚了嗎?”我點頭。“下次再這樣胡鬧我不會放過你?!?/br>我再點頭。那晚我一直握著他的手入睡,他的手冰冰涼涼很舒服。這場病來得再及時不過,它化解了劉恨陵對我的怒意,讓這場“背叛”告一段落。。。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他沒再提起劉宇翔。我卻一直在心里惦念著他。也只能在心里。試過從茜茜那里搜刮情報,可她因無及時發(fā)現(xiàn)我的病情而差點被劉恨陵解雇,幾天都情緒低落。我多次向她保證會同劉恨陵求情,他會收回解雇,可她也不再活潑熱情。我們都是這樣在面臨重重困難中成長起來。經(jīng)過此事,茜茜恐怕是意識到;就算年紀小,就算持有討喜面孔,令人同情的身世,讓劉宅所有下人都寵著她,她也只是個下人。她的存在對劉宅來說微不足道,可她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卻太過重要。她不能仗著跟我的友情驕縱起來。她不配。這是劉恨陵傳遞給她的信息。他總有辦法讓身邊每一個人都認識并且安于自己的位置。這場大病是十六歲結(jié)束前,最后一項比較值得提起的事情。第35章Chapter34十七歲普通十七歲的少女是什么樣子?電影里的她們朝氣蓬勃,容色晶瑩如玉,走路時,身后都似有煙霞環(huán)繞。十七應(yīng)是個羨煞旁人的年紀;有比孩提時更多的智慧,可尚無成年人的負擔;青春,未來充滿無限可能,同時依然能夠躲在父母懷抱撒嬌。我?;孟肴绻约阂蚕衿胀ㄅ⒁粯由细咧?,會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在學校里我會是哪一種學生?美麗受歡迎的?文靜不起眼的?反叛不羈的?笨拙討厭的?體育健將?科學神童?懶散大王?我在腦海里將所有角色一個個試穿,最后發(fā)現(xiàn)文靜不起眼還是最適合我。受歡迎的啦啦隊隊員是茜茜,學生會會長是劉宇翔,伊麗絲是班主任,而劉恨陵。。。冷漠孤傲的劉恨陵,我完全想像不到他在高校的位置。別誤會,都只是為打發(fā)時間的無聊思考而已,我不是希望被送上高中。我很滿意按部就班,平靜的生活。痊愈后,我的體力還是大不如從前,劉恨陵命我靜靜休養(yǎng),給我買了一大堆影碟當做娛樂。這時DVD剛剛出現(xiàn),我已有多套。其中最迷校園電影,經(jīng)常翻來覆去地看上多遍。有時也會叫茜茜陪我,可她不再像以前一樣親近,多是出于禮貌才答應(yīng),聊天也是我問一句她答一句,久而久之除了日常需要,我們不再碰面。她是有意與我疏遠,我感覺得到。全不失落是騙人的,說到底我們有過“相依為命”的日子,還有珍藏在心底深處,三人雪仗的回憶。但我已習慣失去,從達伏到安妮到劉宇翔。。。走入我生命的人都會一一離開,這次也沒例外。冬季無聲息地來了又去,一轉(zhuǎn)眼春天也已接近尾聲。對我來說一段風平浪靜,中規(guī)中矩的日子,劉宅其實正醞釀著一場暴風雨,唯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十七歲生日前夕,劉恨陵沒有像往年一樣來問我生日愿望是什么,近期他總是心事重重,連提都不曾提過生日的事。我認定他是不會為我慶祝了,為此沮喪了半天。生日當天是個星期一。中午十二點不到劉恨陵突然出現(xiàn)在我房間,我正準備做一項Na+H2O的化學實驗,還戴著護目鏡,他走到身旁為我摘下眼鏡,說要帶我去個地方。我們已很久沒好好花些時間在一起了,我頗為興奮,問他:“我們要去哪里?”“LosAngeles?!?/br>“那不是在加州嗎?”“不錯?!?/br>憑我對地理的知識,西城到洛杉磯至少要一千英里,那不是要開很多個小時的車嗎?“不是開車去?!眲⒑蘖暧謸屜然卮鹆宋疫€沒問出的問題。不久我便懂了他的意思。我們來到飛機場。司機把我們直接送到滑行道上的私人噴射機前,我傻了眼。別說坐飛機,真飛機什么樣我連見都未見過,真的要乘一個鐵桶飛到天上?我當時的表情肯定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