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跡──而是他的。把本子從中間打開，手指扇過一頁又一頁，翻到有他字跡的第一頁，她這才發(fā)覺他的筆跡幾乎占去半本日記的位置。她怎能在這本子上寫了那么多天的東西，卻沒發(fā)現(xiàn)本子另一端的字跡呢？

她感到惡心。她永沒法向華高解釋清楚，他再也不會相信她了。他害怕的事情是真的──她拿走了他的日記。他不會相信她沒看過它的。低頭看向他用黑色墨水寫下的狂亂筆跡。

也許她該讀它。

但那是惡心的侵犯。那么他對她的指控與憎恨就全是正確的。她很清楚隱私被侵犯的感覺，這也是她憎厭康奈德的原因。

但華高的日記會告訴她──她希望──他是因做了明星，壓力失衡而致暴戾異常，還是因為某種可怕的經(jīng)歷讓他一次次以為她是為傷害他而來的?；叵肫鹚麆偛艑λ龅囊磺些ぉぞ驮谶@張床上，余悸猶在。那記憶把猶疑掃走，她想知道答案。

翻開日記背面的第一頁，她讀了起來。

第四章華高日記之第一次.11月14日。

發(fā)生了一件怪異的、變態(tài)的事。我想，現(xiàn)在的我，也成了一個怪異的、變態(tài)的人。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會在這里寫下什么。

只知道他媽的要把它寫下來。

想起?？思{作品里的一句：

“在你記起以前，回憶早已存在?！?/br>
這很貼切，怎么個貼切法我也說不清。

艾迪走了，我得告訴她，或許她會回來──如果她知道真相。如果我可以對所發(fā)生的一切理出個頭緒來──不，不是發(fā)生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我很清楚。我要理清的……是怎樣變回自己──做回太太的愛人，做回死黨的好友，繼續(xù)樂隊的事業(yè)。

該從何說起呢？太難了──先說地點吧！

去年3月，我們在奧斯汀的一個大型體育館里演出，像往常一樣，表演結(jié)束后，其他人都慶功去了。像平常一樣，推掉無謂的應酬，我只想回酒店休息。送我回酒店后，司機便離開了。進房后脫掉汗?jié)竦囊挛铮茉∫环?，穿上一條干凈的短褲，拿起一本書舒適地躺到床上。

現(xiàn)在我知道她是怎樣下手的。

在那以前我一直喝水──演唱會后渴得要命。上床后還有脫水的感覺，我又喝了幾杯水，再走進浴室添更多的水。

有點不對勁，走出浴室時我已發(fā)覺。很不對勁，不舒服。差點沒能回到床上，四肢像快要熔化的橡皮筋。

我開始害怕，想打電話到前臺，讓他們叫救護車。可我倒在床邊站不起來，連伸手拿話筒的力也沒有。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中風了，我是不是會死在這里。

然后是開門的聲音。

進來了一個女人。開始時我還搞不懂，她為什么會進我的房間，她的出現(xiàn)與我突來的虛脫有什么聯(lián)系。我看著她從容地步入房間，對著我曖昧地怪笑，再轉(zhuǎn)身，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到門外，然后把門關(guān)上、拴死。那樣即使外面有人拿著鑰匙想進來，也開不了門。

像置身在怪異的夢境里──身體軟弱無力，房里卻站著個陌生女人。我拼命叫自己醒來，叫一切恢復正常。心臟猛烈錘擊胸口──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真的病癲了。她走近時，我只感到害怕與恐懼。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將發(fā)生的肯定不會是好事。臉、四肢、整個身體灼熱莫名，皮膚泛起陣陣不自然的潮紅，但內(nèi)里，我的內(nèi)心卻冷如冰霜。

她把手放上我腹部。

身體一陣驚顫，不知道她是誰，怎樣進來，為什么要碰我。柔細的指尖輕壓我的皮膚?？梢郧逦馗杏X到她的碰觸，但要推開她，要后退時，雙腿只微一抽搐，雙臂依舊無力地垂躺身側(cè)。身體成了一團無力的rou，神志卻很清醒，只除了有點茫然與輕微的頭痛。

她推了我肩膀一把，讓我仰面朝天地躺著。

“你他媽──”滿腔怒吼化作無力的咕噥，象身體的余下部分──舌頭與嘴唇也麻痹了，發(fā)音糊混不清，無法辨認。

“噓──寶貝。要乖乖的聽話哦！”

“你怎樣進──”我不死心的又迸出一句，卻只換來另一段無謂的呢喃。

“不是說過了嗎？心肝，你要乖乖的別說話?！?/br>
她話沒說完已俯下身，手毫不客氣地罩落我胯部。

靠！去她媽的！那一刻，在陰冷驚懼的籠罩下我渾身硬直。她隔著褲子揉弄了大約一分種，再徐緩地把手潛進短褲里，我只感到那滑嫩的手指纏繞上綿軟的yinjing──輕輕一扯。

“來吧，寶貝，你要表現(xiàn)得再好一點?！彼龕盒牡匕V笑。

哦，天！她不會是要──是想……我她媽的不敢相信。

她持續(xù)掏弄了好一會，妄想讓我勃起，但沒用。她有點惱火，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有受傷的神情。

她轉(zhuǎn)身走到梳妝臺前，我好像聽到了‘卡嗒’一聲。她低頭，喃喃自語地從她帶來的袋子里翻出什么，細讀一會后，把那東西扔回袋里，再轉(zhuǎn)身時，她滿臉得意之色。

真搞不懂──這婊子高興些什么。

“華高──寶貝，我想我找到撩起你興致的方法了?！?/br>
從袋里取出只CD，她轉(zhuǎn)身走到音響旁，即使在這背對著我的時刻，這婊子也不忘做作地豎起那圓大的屁股。幾秒種后，音樂響起──我的吉他，我的嗓音。

她伴著音樂跳起了艷舞──實在太瘋癲，太荒唐了。開始時她只是搖來晃去，摟旋幾下，雙手在身上胡亂游走，還含羞答答地望向我?？粗S著我的歌──那根本不是舞曲──跳那怪異的舞，感覺就像看大衛(wèi)·林奇的電影──荒誕、壓抑、恐怖。

她慢慢地、邊柳擺著臀部邊脫下緊身外套──這爛俗的伎倆通常只能叫雞皮疙瘩勃起。她看起來是十足的滑稽可笑，可沒來由地血液慢慢往yinjing凝聚。我說不出話、我動彈不得，陽具卻不可理喻的變硬、翹起。視線從她的大腿上移到她的內(nèi)褲、臀部、腹部。rutou在她脫下胸罩時彈出。除了內(nèi)褲與高跟鞋她身上再無片物。邊搖曳肥臀邊脫下那黑色的丁字內(nèi)褲──象脫衣舞娘般她雙腿筆直，只彎下上身，把胯間那片小布慢慢退至腳踝，站起時提腿把它踢走──她踏著高跟鞋光脫脫地向我步步走近。

我魂不附體。

其實客觀說來她還蠻漂亮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可以這樣說?？稍谀菚r那刻，就我荒謬的處境而言，她更像脫籠猛獸而不像人，也不真實，就像恐怖片里走出的披著人皮的ET。她身上的每一處看起來都太完美了──完美得充滿人造的虛假感。完美的金發(fā)、細長耀眼，沒半絲凌亂──讓我想到假發(fā)。妝也化得過份完美──濃淡相宜，沒半點瑕疵，那是一種只有面具才能達至的無瑕。棕褐色的rufang上找不到隆胸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