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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一樁,慕峻延心里的火一時燥,本想回一句:今生今世那易承澤休想再靠近靜兒半步!可自己的恨與志氣又值得什么?靜兒如今已是一口殘息,能不能撐到他來的那一日都不可知了……看他鎖了眉,丹彤心疼不已,輕輕抬手為他撫開,“你比我走時瘦多了,是累,還是太cao心了?你別急,七哥和靜香會……”“丹彤,”慕峻延將她的手?jǐn)r下,“你如今是郡主,今非昔比,怎能深夜?jié)撊胨麌?、闖人民宅?”“嗯?”丹彤一時不知反應(yīng),“我……”“外頭可有人接應(yīng)你?”“……有。”慕峻延輕輕將她的手解開,“事雖小,卻關(guān)系重大。若是有人報于官府,且不說有損兩國的關(guān)系,便是于人口舌污了你清白也不好。早點(diǎn)回去吧。”熱熱的心就這么被撲得冰冰冷,丹彤臉上掛著淚怔怔得……“丹彤,早點(diǎn)回去吧?!?/br>“你親親我?!?/br>“嗯?”曾經(jīng)熬得那么辛苦,日思夜想,癡了的時候就會想也許此時此刻他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惦記我,這一絲蠢念頭支撐著大江南北,千里飛奔……卻原來他還是一如既往……既如此,還顧羞恥做什么!“你親親我!”“丹彤,這怎么……”“你親親我,我立刻就走!這輩子,這輩子再也不來煩你,不來見你!”“丹彤……”“你若不親我,我賴你一輩子?。 ?/br>慕峻延一愣,這,這丫頭她到底聽清自己說的什么??丹彤踮起腳尖,捧了他的臉頰,一臉的淚也不顧,濕漉漉地蹭著,親吻著。迫他張開口,小舌努力橫沖直撞,慌亂而激動,不知該怎樣把握,牙齒不小心就磕了他、咬了他,疼得慕峻延亂糟糟、倒吸涼氣。“你我再也不清白了!你恨著吧??!”丹彤一把打開門,沖進(jìn)黑暗中。看那小旋風(fēng)一般的人頃刻就不見,慕峻延心里莫名一股恨…………竹林邊,賽罕來回踱著步,正琢磨這要是再不回來可得誤事了,就聽得遠(yuǎn)遠(yuǎn)跑來了腳步聲。“怎的這半天才出來?”“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嫁!這輩子我誰也不嫁??!”“嗯?”這哭罵聲劈頭蓋臉,賽罕被沖撞得一頭霧水,正要問究竟,丹彤已是翻身上馬瘋跑而去??茨潜┡男~F一般,賽罕無奈地笑笑,這丫頭!之前就知道她是嘴硬,說什么今生只想再見一面,見一面就死心。幸而他有備而來,否則就這么回去可真要麻煩了!“巴根、阿木爾!”“在!”“把那姓慕的帶走!”“是!”“慢著!”“主子?”“讓他給家里留下書信?!?/br>“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北方的秋,步子又急又快,幾場冷雨后,剛剛換了色的葉子便被打了個干凈,獨(dú)留下光禿禿的枝杈受著那越來越勁的北風(fēng)。如今的威遠(yuǎn)將軍府一半青磚,一半縞素,入在眼中,竟比完全的慘白更覺凄涼……自那日一口惡血,老太太便一病不起。大軍臨行之時,承澤有心想告假服侍,可老人卻不允,怎能讓自己拖了國事,硬撐著遣走了他。誰知這一去竟是此生訣別,老太太彌留之際已是不能言語,一雙枯目只求龐德佑將承澤召回。人回來了,老太太卻已經(jīng)睜不了眼,殘留的一絲意識知道孫兒在握著她的手,最后掙著,掙著,只落下一顆濁淚…………明遠(yuǎn)齋。“將軍,”承澤一身孝袍單膝跪在堂下,沙啞的聲音懇求道,“請將軍體恤,讓屬下扶老祖母棺柩回鄉(xiāng)?!?/br>“承澤,你這并非父母喪,依我朝律,無需丁憂歸鄉(xiāng)。更況,戍邊武將只許百日守孝,不許離職。許你回家探望已屬破例,家禮需從國事,這個道理你不該不懂?!?/br>“屬下明白。只是弟弟年幼,恐無力支撐,屬下只想助他送棺柩回鄉(xiāng),老祖母入土為安后,屬下即返回邊疆?!?/br>“孝心可嘉,只是仙去的老人并非旁人,而是易老太君。當(dāng)年易老忠王戰(zhàn)死不出百日,老太君就將你爹爹送進(jìn)了校場。如今她在天之靈若知道你為了扶柩回鄉(xiāng)要擅離職守,入土又何安?”“將軍……”“至于安葬一事,我會安排得力之人隨承桓回鄉(xiāng)安置。你放心去,待一切妥當(dāng),自會為邊疆報信?!?/br>“多謝將軍,只是……”“好了,”龐德佑擺擺手,站起身,“你若一心想辭,明日到衙門去辭。我內(nèi)宅有事,就不多留你了?!?/br>眼看龐德佑已然往內(nèi)室去,承澤只得應(yīng)道,“是?!?/br>人雖已站在內(nèi)室門口,龐德佑依然待承澤出門后,方才打起帳簾。房中燃著暖香,春日般融融。藕荷紗帳遮攔的床頭靠了一位女子,眉目清淡,纖柔無力,粉嫩嫩的薄襖襯得她如玉凝脂的肌膚無血蒼白,如水的眼眸凄凄有淚,卻隨著他落座在身邊含了幾分笑意。看那臉帶慍色,她輕聲勸道,“人之常情,將軍何必計較?!?/br>龐德佑端起高幾上的燕窩粥,盛了一勺,遞到她口邊,看她順從著吃下,這才緩了臉色,柔聲道,“說的也是,與我妻好好相守,何需再計較旁人?☆、第八十四章天意難循草原的冬來得分外干脆,一場薄雪將茫茫的秋枯蓋個嚴(yán)實。風(fēng)勁,干凈無塵,天湛藍(lán)如玉,放眼去,日頭下瑩瑩光亮、雪地清涼,沒有那濃厚起伏的綠,依然是望不及盡的雄渾壯闊。瓦剌部落的守衛(wèi)營帥帳中,六將軍賽罕剛剛巡視歸來。接過侍從手中滾熱的茶,奶香濃郁暖暖滋潤著冬日干燥的喉舌,一身的寒氣都隨之緩去,甚是適宜。瞟一眼時辰和那空空的案頭,賽罕無奈地吁了口氣,心里悶道,又是一天過去,還沒消息,這該死的酸書生!搶人,六將軍已經(jīng)不是頭一次干了。雖是被三哥狠斥了一番,可有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做保,賽罕依然堅持己見。說得輕些,這是小妹一輩子稱心如意的姻緣,他做哥哥的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