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梨容望穿秋水,十二月初二過去,不見沈墨然回轉(zhuǎn),她以為有事耽誤了。一天天過去,十二月十二日了,仍不見沈墨然回轉(zhuǎn)。此番跟之前緲無音訊那一年不同,阮梨容害喜著,沈墨然走前,也講好歸期的。“讓你夏叔叔稟過皇上,派遠(yuǎn)臻回香檀看看吧?!倍∈喜话驳氐馈?/br>不想給聶遠(yuǎn)臻添麻煩的,然而除了他,也沒有可信可托之人,阮梨容無力地點頭。商號里的事都是沈墨然自己cao心,阮梨容從沒過問,如今她害喜著,要過問亦無法,本來她想讓父親去照應(yīng)的,不料肖氏聽說女婿音訊皆無,又急得病倒了,阮莫儒要照顧她。阮梨容只得托陶勝風(fēng)派人照看。“有勞陶爺了。”“不麻煩?!碧談亠L(fēng)簡短道。自那日救醒阮梨容,他避著嫌,與沈墨然多有往來,卻還沒見過阮梨容,此次聽說沈墨然出事,顧不得避嫌又登門,看阮梨容滿面憂容,心中疼痛,想安慰兩句,卻不知說些什么。陶勝風(fēng)悶站了許久,憋出一句話:“讓羽衣過來陪你吧。”“墨然哥哥那么聰明,不可能出事的,放心好了?!碧沼鹨潞軜酚^。只有她仍快快樂樂,其他人嘴里不說,心中卻都覺得,沈墨然定是出事了。阮梨容身懷六甲,這個時候,只要沒出事,他定不會在外逗留,即便有很急很重要的事脫不開身,也可到官府托官差送信,他如今的身份,雖說是一介商人,可也是太后甥女婿,各地官府不敢怠慢他的。聶遠(yuǎn)臻離京十天后,臘月二十二日,夏知霖接到他經(jīng)過皇帝特許,用宮中信鴿捎回來的信。——墨然曾回過香檀,十七日有人見他在沈府的廢墟上拜祭沈千山,十八十九日他在香檀城中聯(lián)系訂購檀香扇,約好二十日訂合約,二十日卻失約了,其后,再沒人見過他。信紙輕飄飄地從阮梨容手上跌落地上。一片恍惚之中,阮梨容覺得,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在做噩夢,蘇醒過來時,她一安是躺在沈墨然懷里,沈墨然會在她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時,一邊溫柔地?fù)Ьo她,一邊柔聲問道:“要不要再睡片刻?”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阮梨容的視野中,寬肩窄腰,五官俊挺完美,漆黑的眸子顧盼生輝,行動間灑脫豁然,步履沉穩(wěn)內(nèi)斂,那么出色迷人。“墨然,你回來了?!比罾嫒莅V癡朝來人撲過去?!?/br>“梨容?!倍∈霞饨?,母性的本能使她那一瞬間飛了起來,在阮梨容撲落地上時抱住了她。“梨容,你醒醒,醒醒……”“娘,怎么是你?我方才明明看到墨然了?!比罾嫒菅劬ο仁侵敝钡?,后來,到處轉(zhuǎn)動到處尋找,不愿相信沈墨然不在眼前。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恩愛緾綿的未來生活轉(zhuǎn)眼成了鏡花水月,阮梨容的臉色變得雪-白,被丁氏扶到床-上躺下后,一直不吃不喝也不睡。“梨容,起來喝湯,娘親自給你燉的?!倍∈戏銎鹑罾嫒荩诉^燉湯,小心吹涼了喂阮梨容。阮梨容閉著嘴,木呆呆的沒有反應(yīng)。咚地一聲巨響,丁氏把手里的湯碗狠狠地砸到地上。阮梨容茫然的眼神慢慢聚攏,怔怔地看丁氏。“梨容,墨然如果死了,你必須替他留一個血脈傳承?!倍∈隙⒅罾嫒?,一字一頓,“如果沒死,你現(xiàn)在這般作賤自己,把自己折磨死去,他回來時,你讓他怎么活下去?”“娘……”阮梨容被丁氏的話震住了,呆呆地看她,許久……終于,她抱住丁氏,聲嘶力竭痛哭起來……阮梨容一直哭,直到哭得嗓子嘶啞,再發(fā)不出聲音,哭到眼睛紅腫,再流不出淚水。“梨容,不管如何,你要顧著你肚里的孩子,要想想我和你爹娘。”丁氏忍不住也哭了起來,把阮梨容緊緊摟進(jìn)懷里。阮梨容像一朵開敗的鮮花枯萎了下去,精神卻慢慢好轉(zhuǎn),能吃能喝能睡。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新年到了,鞭炮聲陣陣,聶遠(yuǎn)臻沒有回京,信件不停傳回來。——沒有打聽到墨然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梨容,挺住。冰雪消融,春風(fēng)吹綠了大地。蘇醒的花兒草兒輕軟活潑,如霧如煙,潤濕如潮。蝶兒在花叢間翩飛,成雙成對嬉戲緾綿。沈墨然還是渺無音訊。元宵過后,皇帝派了修七前往香檀助聶遠(yuǎn)臻尋找沈墨然。二月十五日,夏知霖領(lǐng)皇帝圣旨,親自帶著刑名高手前往香檀。時間過去越久,沈墨然生還的希望越小。阮梨容心中的奢望被殘酷地一點一點粉碎,思念與痛苦在胸臆里不斷翻滾燃燒,把她的心攪得粉碎。重錦自沈墨然失蹤后,再沒有哇哇大哭過,他開始是坐在阮梨容床前,緊張地看阮梨容的臉色,緊張地看她的肚子。后來,小小的人兒要來紙筆顏料,跪趴在地上不停作畫。粉嫩嫩的嬰兒,眉目略為舒展開的小女娃,精致皎美的小女孩……重錦畫出了一個嬰兒成長的全過程,他在每一張的畫像上都寫上沈詩晴三個字。“娘,這是我meimei的畫像?!敝劐\每畫完一張,就拿到阮梨容面前給她看。好美好美的小女孩兒,天仙一樣,這就是她的女兒嗎?悲傷在心口腐爛,nongnong的血腥惡臭流出胸腹,母愛的種子悄悄地生根發(fā)芽,對沈墨然的思念漸漸地被壓到角落,阮梨容慢慢冷靜了下來。每天,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重錦遞過來的女兒畫像,柔婉地看著,有時,還會浮起淡淡的笑容。預(yù)計的產(chǎn)期在二月底,日子一天天過去,阮梨容卻沒有臨產(chǎn)的跡象。丁氏和阮莫儒肖氏都慌了,太醫(yī)一個一個到相府來。“脈象正常,無礙的。”還是請寧海天來守著放心,眾人都這樣想,卻沒找到寧海天,他不知到哪座山采藥了。“爺爺奶奶放心,我懂?!毙⌒〉闹劐\拍著胸膛保證。他用稚嫩的小手寫了藥方子,“爺爺奶奶,這些都是有可能出意外時要用到的藥,準(zhǔn)備著?!?/br>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丁氏等人猶疑。“爹,娘,你們按重錦說的辦?!比罾嫒莸吐暤馈?/br>陶羽衣看眾人猶猶豫豫,不以為然叫道:“阮伯伯,你們怕重錦胡寫,找太醫(yī)看一下不就得了?”“高??!神醫(yī)!”太醫(yī)看過藥方,兩眼放光:“夏夫人,這是誰開的方子,小可想拜見請教?!?/br>“一位世外高人開的方子,人已經(jīng)走了。”丁氏微笑著拒絕。“這小孩果然不是普通人?!比钅灏档乩锴那牡?。重錦胸有成竹地安排著一切,眾人再沒把他當(dāng)小孩子看,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