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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海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6

分卷閱讀156

    發(fā)抖。

男人拉下毛巾露出嘴,微笑著說:“看來你還真不喜歡說話。”

“那我給您講個笑話好了。”維克多收回熱毛巾,捏著雪亮的刮胡刀,在男人臉上仔細cao作起來。

“曾經有一個手藝很好的小理發(fā)匠在港口干活,有一天,一個海盜老爺上門,兇神惡煞地對他說:”小家伙,你來給我刮胡子,如果膽敢刮破老子的臉,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戆l(fā)匠有點害怕,但是又不能不為他服務,只好捏著刀子,小心翼翼地為海盜刮起胡子。“維克多用平靜的語氣講著故事,把紅發(fā)男人的右臉刮干凈,又轉到左邊。

“或許是天太冷了,小理發(fā)匠的手指凍得發(fā)僵,一不小心還是刮破了海盜老爺的臉,那海盜閉著眼睛躺著,還不知道自己臉上已經流血?!?/br>
“然后呢?”紅發(fā)男人興致盎然地聽著,“他擰下小家伙的頭了嗎?”

維克多手指靈活,已經迅速把左臉刮干凈,又將刮胡刀移到了紅發(fā)男人的下頷和脖子。

“沒有。小理發(fā)匠心想:”一會兒他起來看鏡子就會發(fā)現傷口,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不如拼一把?!弥蜗骂h胡子的時候,一刀把海盜的脖子給切斷了。海盜老爺的腦袋咕嚕嚕地掉下來,在理發(fā)店的地板上滾來滾去?!熬驮诖藭r,維克多冰涼的刮胡刀帖在紅發(fā)客人的喉嚨上,不再移動。

雪片旋轉著天空飄下來,無聲無息地落在同樣血白的尸體上。理發(fā)店里安靜極了,過了好久,紅發(fā)男人啪啪鼓起掌來:“棒極了,真是好故事!”

男人語氣輕松,唇角帶笑,連呼吸節(jié)奏都沒有變化。而維克多,則緊張得嘴唇發(fā)白。突然,他握刀得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打手抓住了。瞬間天旋地轉,維克多整個人被壓在了潮濕、冰冷的泥地上。

刮胡刀落在旁邊,連那個男人的一點皮rou都沒碰到,而對方只用一只手就讓他動彈不得。

“我猜這個笑話你并不常講吧?”男人微笑著說,“割喉的時候,手不能發(fā)抖,精力必須集中。”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胳臂被很有技巧地反折在背后,稍一掙扎就會劇痛,維克多不想呼救,悶聲問道。

“首先,我確實是個海盜,名字是雷斯?洛薩,一般人習慣叫我海雷丁,今天我不是來刮臉的,船上缺一名有本事的外殼大夫,我聽說城西牛角巷的巴勒理發(fā)店有位合適人選這才冒雪趕過來。你是維克多?弗蘭茨醫(yī)生嗎?”

維克多沉默了幾秒,悶聲要求:“放開我?!?/br>
海雷丁立刻松開他的胳膊,掛著友善的笑容將他扶起來。

維克多毫不客氣地推開他的手,氣呼呼地撣身上的泥土。

“憑什么你覺得我會無緣無故加入海盜團伙?要知道,你們這些人被抓住就是處死,連審判都不用!”

“呵呵,就憑你襯衫袖子上一尺價值兩個弗洛林銀幣的蕾絲花邊,雖然他們舊了點,還是夏天穿的?!焙@锥⌒χf,“你的手很漂亮,不是干活粗活長大的。而那個理發(fā)匠的故事我已經聽過一百遍了,但還是第一次聽到用如此優(yōu)美流暢的語法來表達?!?/br>
維克多緊緊攥住拳頭,這些該死的花邊他早就拆了,但因為冬天寒冷,他又把他們縫了上去,僅僅為了讓手腕得到一點保護。

“家道突然中落嗎?還是犯了錯被趕走了?”海雷丁仔細觀察維克多的表情,然后肯定地道,“看來是后者呢?!?/br>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維克多尖酸刻薄地回問,他本來只想以無所謂的語氣來說的。

“雖然不太禮貌……但我看你現在過得并不怎么舒心?!焙@锥∫粤巳坏膽B(tài)度說,“上流社會的成員一旦淪落到底層,是很難找到一份合適且體面的工作養(yǎng)活自己的。與其在這種地方長吁短嘆蹉跎生命,不如試試別的發(fā)財機會,說不定以后還能回頭對你的家族來上一巴掌?!?/br>
“或許我已經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種懲罰性的生活,并且對此甘之如飴呢?”維克多冷冰冰地說。

“哦,醫(yī)生,對自己誠實一點吧!”海雷丁揚了揚手,指著掛在門后的外套說,“我剛才走進來的時候,你憤恨的目光幾乎把我的衣服都戳穿了,而它只不過是釘了一排無辜的銀扣子?!?/br>
維克多嘴唇緊閉、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

“船員們雖然粗野,但對醫(yī)生是很尊敬的,只要有真本事,他們會把你排在上帝后的第二個位置上崇拜。”海雷丁溫和地說道,“至于待遇,我不能保證你能回到昔日的生活,但至少在這樣冷的天氣里,你可以穿著暖和的羊毛襪子喝到熱茶。而留在這個老鼠洞里,你永無出頭之日。”

維克多單薄的身體微微晃動著,灰色的眼睛被水霧充滿了,似乎隨時都要被一年來從未承受過的重負壓垮。

半晌,他以干澀絕望的嗓音低聲說:“我無法離開佛羅倫薩,他們一直在盯著我?!?/br>
“誰?你的家族嗎?”海雷丁皺眉問道。

“每四個鐘點,就會有一個人來瞧一瞧我,確保我依然過著悲慘的生活?!本S克多咬著嘴唇說,“最近的這一次是晚上七點,也就是現在?!?/br>
就在此時,市中心高高的鐘塔上,傳來了低沉悠遠的報時鐘聲。

門外寂靜的雪地上,又迎來了另一個走路嚓嚓作響的人。

“你走吧?!本S克多臉色慘白地說,“沒有人能反抗他們,你只是個夜里來刮胡子的客人?!?/br>
“看來要為醫(yī)生您提供地不僅僅是熱茶,還得有政治庇護呢?!焙@锥≥p松地道,他雙手手指活動了一下,發(fā)出了咔吧咔吧的動靜。

“不!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維克多輕聲驚叫,但紅發(fā)男人連外套都沒穿,徑直推門走進了漫天飛雪。

一兩句輕聲低語后,門外傳來了拳頭砸在rou體上的悶響、嘔吐聲和呻吟,維克多心驚rou跳地站著。海盜并沒讓他等多久,只過了不到半分鐘,海雷丁便拖著一個昏厥的大漢走進理發(fā)店,除了一頭紅發(fā)被風吹亂了,他的身上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

在維克多驚慌失措的眼神中,海雷丁抬腳踢上門,接著手腳麻利地把大漢從頭到腳搜了一遍。在一個鼓囊囊的錢袋上,他發(fā)現了一個佛羅倫薩人盡皆知的家族紋章。

“金盾紅球,你是美第妻家的人?”海雷丁吹了聲口哨,又用那種興味十足的眼神瞧向維克多。

“是的?!本S克多咬著嘴唇道,“一開始我就告訴你,你不該蹚這渾水。”

“你可真固執(zhí)?。 ?/br>
海雷丁像是沒有辦法地嘆了口氣,然后瞇著眼睛想了想。維克多以為海雷丁肯定會放棄了,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是他一輩子也沒想過的意外。

海雷丁伸出手,咔嚓一聲擰斷了大漢的頸骨,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