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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成功地獨自等待下去,一直等了整整四年。四年里,他因為從不參與孟春舞會,守身如玉而被稱為整個稷下川公認的高嶺之花,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男神,和眼高于頂、號稱不尋到絕世妻主絕不出嫁的子羽君一起合稱為稷下雙璧。而事實上,這四年的等待過程中,南離遠不如他外表那么平靜。他曾數(shù)次尾隨青葉,躲在暗中偷窺青葉和阿桑的幽會,那是一種奇妙的被壓抑了的痛感,然而細細品來,又有幾分甘甜。曾經有一度,青葉眼睛里流露出來的熾熱情意讓南離幾乎認為他從前的判斷要落空了,心中為之抽痛,但是阿桑每每在關鍵時刻的犯蠢卻簡直是神來之筆。曾經以一種奇妙的心情圍觀了兩人談情說愛的南離必須公允地說上一句,并不能把移情別戀的事情全怪罪在青葉一人頭上。因為阿桑實在是……實在是太過拘謹了。身為稷下四君之一,青葉的高傲和矜持可以想見。然而當青葉緊緊閉起雙眼,湊到阿桑面前時,任何人都應該看出這是已經很不矜持的邀吻暗示,可是阿桑只懂得疑惑地問一句:“你眼睛是不舒服嗎?里面進沙子了嗎?”讓人何等的掃興?兩人幽會之時,耳鬢廝磨,青葉本是血氣方剛,亦有意亂情迷,然而當他情動之時,做出各種撩人的暗示,甚至直接說“夜很深了,是不是該休息了?”阿桑只會一臉體恤地回答:“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家吧?!弊屓撕蔚鹊拇鞌??這對于一個心高氣傲的男子來說,無疑是一種很深的折辱和變相的拒絕。所以當不久以后,青葉憤而出現(xiàn)在孟春舞會上,和荷露看對了眼,轟轟烈烈地雙宿雙飛,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了。青葉和荷露的大婚,南離也在現(xiàn)場。由于他的風頭不小心之間蓋過了新人,引得青葉越發(fā)嫉恨,這也成為他和青葉這對表親從此淡了往來的直接原因。但是他是那樣的燦爛奪目,阿桑都沒有留意到。他甚至創(chuàng)造機會和她擦身而過,這個傻姑娘的目光只是執(zhí)著地追隨著青葉,讓人既感到無奈又覺得心酸。“要如何才能醫(yī)好一個人的傻病?”他也曾半吐半露地向師父若蒼問詢。若蒼笑著搖頭:“你這個孩子。我們不過學了幾手醫(yī)術,旁人贊我們能夠活死人,rou白骨,隨口聽聽也就罷了,怎能當真?天底下每天都有人病死,醫(yī)術不能救治的人和病實在是太多了?!?/br>南離仍然不肯放棄,廢寢忘食地看著刻在石壁上的醫(yī)書,妄想在醫(yī)書里找到答案。他師父若蒼終于看不過去了:“整個稷下川只有一個傻子,那就是阿桑。南離,我知道你宅心仁厚,心腸極好,一向喜歡助人為樂。但是阿桑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br>“為什么?”南離茫然抬頭,心中莫名驚惶。“你以為她是怎么變傻的?有人故意把她頭朝下摔在地上。這孩子命大,沒死,卻摔壞了腦袋。這樣的傻病,很容易治,每日用骨針在她百會、人中、合谷諸xue刺壓,消散了淤血,也就沒事了?!比羯n說,“但是那樣不是救她,卻是在害她?!?/br>“為什么?”南離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你那么耳聰目明,既然已經留意到她,又想為她醫(yī)病,難道就沒有打聽過她的身世嗎?那孩子注定是不祥之人。當年大祭司曾經親口預言,她會給稷下川帶來滅頂之災。”若蒼道。可是南離自己也是祭司。祭司的話,有多少是預言,有多少是基于常識的靠譜判斷,又有多少只是隨便說說,南離再清楚不過了。倘若愛一個人,又怎能忍心讓她受苦?南離靜靜等待了四年,終于等到這一刻,阿桑已經長大,擁有了出席孟春舞會的資格。他不惜從十幾里外的姚寨趕來,參加姜寨的孟春舞會,亦是為了第一時間用骨針消散她頭部的淤血,有機會同她跳舞。如今萬事俱備,阿桑亦決定放棄青葉。南離知道她是個有言必諾的好姑娘,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到。所以這是他最好的機會。南離曾數(shù)次窺見過阿桑和青葉相處的細節(jié),知道這個姑娘的不善交際。于是他只得暫時不顧所謂的男子榮光和矜持,主動拉起阿桑的手,微笑著提示她:“你現(xiàn)在能不能邀請我跳一支舞?”這是身為稷下川四君的他,能夠做到的極致地步。☆、獨自等待(二)“所以說,你要告訴我,阿桑和這個南離君在孟春舞會上看對了眼,跳了一整夜的舞?”陰暗潮濕的茅草屋中,阿桑的父親怒極反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如今你學出息了啊,都學會騙人了,季秀?!?/br>季秀看到阿桑父親的右手又向那支黑色的長鞭摸索,整個人也嚇得瑟瑟發(fā)抖。但是他卻不能不這么說。因為阿桑今天早晨穿著又臟又破的舞衣回來的時候,阿桑父親已經氣得暴跳如雷,黑色鞭子落下得又快又狠,觀其勢頭比起一年前青葉成親的那天,有過之而不及。才打了一鞭子,阿桑就疼得暈過去了。季秀不知道,倘若他不挺身而出的話,會發(fā)生什么可怕后果。阿桑的父親一向心高氣傲,所圖甚大,倘若是南離君的話,應該能夠讓他滿意了吧。季秀在心中暗暗想著,故而擋在了阿桑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編造出了如是謊言。“季秀,我不是傻子?!泵鎸拘?,阿桑的父親到底多了幾分耐心,沒有像對待阿桑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腦地一頓鞭打,“我雖然被困于此地不能動彈,卻也耳聰目明。南離君是何等樣人,我也很清楚?,F(xiàn)在你居然告訴我,南離君看上了阿桑,并且和她跳了一夜的舞?倘若是換一個人撒謊,我或許還會相信?!?/br>正在這時,阿桑幽幽醒轉。她父親的鞭子雖暴烈無雙,但挨了這么多次的打,總歸有了些抵抗能力,故而倒是醒得很快。只可惜她醒得著實不是時候。倘若她不醒,阿桑父親只會把怒火朝著季秀撒,漸漸也就大事化小,平息下去??蓪τ诎⑸?,她父親從來都沒有好臉色。“阿桑,你倒是自己說說看,有沒有跟南離君跳舞?”阿桑父親的黑色長鞭倏地飛起,在半空中一聲脆響,嚇得阿桑忍不住一個哆嗦,“若是敢有半句假話的話,你自己知道后果?!?/br>“舞……是有跳過的?!卑⑸樀媒Y結巴巴地說道,“不過……不過只跳了半曲,是……是今天清晨跳的。后來我頭痛得厲害,南離君就沒有堅持跳下去?!?/br>“頭痛?”阿桑父親一臉的不相信,“好端端的,又怎么會頭痛?”“南離……南離君說我頭部有淤血,他還說,晌午過后他還會來找我,他……他說我針不能停?!卑⑸UZ無倫次地說道。聽到“淤血”兩個字,阿桑父親眼睛里精光一閃,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