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那是讓你呢,這么好的東西,誰不喜歡呢?!?/br>釋容趕忙拈了一顆,非要釋然吃。釋然躲不過,只得含到嘴里。“還要不要?還有這么多呢。”釋容雖有幾分不舍,卻還是把盛著葡萄干的紙包遞到釋容面前。“跟喂鳥兒似的,什么意思!”釋然不屑地轉(zhuǎn)頭,果斷拒絕了利誘。陶氏從包袱里抬起眼,滿意地微笑了。釋懷抱過來一件舊衣裳:“娘,縫好了?!?/br>那是件男人的襕衫,卻不是老三的。廬山上住著陶氏的一個張姓親戚,三房三不五時地會予以接濟,這種情況大概有三年了。那位張老先生實在很怪,一個人住在山里,卻又跟山下的農(nóng)戶不同,倒是個有學問、擅風雅的。在釋然撞昏之前,她經(jīng)常不告家里就跑上山去了。從三房到廬山,雖只有三兩里地,可她一個小孩子說跑就跑,還真是叫人擔心。那路上有水塘、有蟲豸、有陌生的過客,天知道會不會出意外,萬一傷到了哪里,落下殘疾,這輩子可怎么辦啊。可是要她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幾乎就是不可能的。“唉,真是托生錯了……”知道的街坊鄰居都會這么說。若是個男孩子,這么個野法倒也正常。換作女孩兒,未免太悖時逆禮了。管又管不住,陶氏給折騰得乏了,只好任由她四處瘋??傁胫⒆勇?,隨著年齡增長,總會轉(zhuǎn)性的。“這是小米,一包鹽,等會兒讓你爹去季醫(yī)生那里買一點雄黃。那個有毒,你不要動,給張先生,他知道怎么用。明天一早,讓你爹去割一斤rou,你再帶幾個饅頭?!?/br>陶氏一邊囑咐著,一邊打點包袱。釋然站在炕下瞅著,心想娘對這個張老先生可真是照顧有加,家里都舍不得割斤rou吃,倒是很舍得給張先生。桂月過來掂了掂分量,不太放心地問釋然:“有點重,背得動不?”釋然點點頭。她的承諾一向金貴,陶氏遂松口氣。“不然,讓容兒跟著一起去?”桂月的意思是想要姊妹倆做伴兒。“我才不去呢,那么遠?!贬屓莓敿醋鞒霰響B(tài)。陶氏看她一眼,貌似無心地說了一句:“等裹了腳,你想去還去不到呢。”桂月拍拍臂上的一串長布條,笑瞇瞇地問釋容:“明天咱就要裹腳了哦,姑娘怕不怕?”釋容板著臉,一副小大人的神情:“怕疼就不裹了么?”“那可不行。”陶氏嚴肅地說。“女孩子不裹腳,要叫人笑掉大牙的?!惫鹪碌馈?/br>“那么多人都裹,也沒見誰疼死。能疼到哪兒去?”釋容心下雖有些忐忑,面上卻不露。桂月夸贊道:“果然還是我們?nèi)萁銉河幸娮R!其實都是能忍受的,你看我跟你娘,有什么妨礙么?下地干活,逛街走遠道兒,還不是好好地!”“我也是這么想的?!贬屓萁K于放下心來,甜甜地笑了。倆個淺淺的梨渦,給她秀氣的長相平添了幾分嫵媚靈動。桂月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發(fā),疏疏的,黃黃的,卻并不柴,細軟順滑,不是苦命的長相:“跟一輩子相比,這點小事兒算不得什么?!?/br>又看一眼釋然:“跑完了這次,二姑娘也要學做閨女了?!?/br>第7回有老三這個準勞力在,里里外外的活兒進行得很快。掏了坑,從菜園回來的時候,遵照陶氏的吩咐,順便割了一大把茼蒿。昨夜就泡好了豆子,桂月刷干凈了南墻下的石磨,開始磨豆渣。院子里洋溢著nongnong的豆腥氣,等到煮熟了,就是饞得人流口水的豆香了。午飯主打熬豆渣。豬油燒化,蔥花爆鍋,下磨得八九成碎的豆渣,翻炒,出來香味兒了,添水適量,蓋上莛梗鍋蓋,邊上壓上三兩塊石頭,以防蒸汽外泄。熬熟了,開鍋下茼蒿碎,撒鹽,攪拌,防止糊鍋。等到灶頭里的火苗完全熄滅,這頓豆渣飯也就煮好了。陶氏先舀出半瓦罐,讓老三送到東街陶家。然后把鍋里的全部盛在一個大缽子里,炊帚洗干凈鍋,水缸里舀了水,栽上莛梗釘?shù)膱A形簾子,黑陶飯灶里熥上幾個半表半里的花卷子,灶底添上幾把麥稈,鍋冒氣了,饅頭也就透了。老三這會兒也回來了,開始在院子里擺放小飯桌,四下里按人口擺上七個小板凳。桂月從西邊屋檐下的大缸里,撈了半個芥菜頭,拿去東廚房細細地切成絲,再用清水淘洗兩三道,不能狠洗,洗得沒有鹽味兒了,就當不成咸菜了。又切了一根芫荽,點了幾滴香油,抄了兩筷子,然后端上桌。孩子們業(yè)已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靜等著父母就坐,然后拿起筷子,道一聲“吃吧”,大家這才開動。吃飯過程中是不允許說話的。一來,是避免被食物嗆到,二來,這也是陶氏立下的家規(guī)。不準吧嗒嘴,不準亂翻盤子,不準像乞丐一樣端碗,不可口的可以不吃但不準挑剔……誰要是忍不住想要說話,陶氏便會一筷子敲到他的腦門兒上,厲聲道:“吃飯也堵不住你嘴!”這屋里的所有人,都怕她的嚴厲,只能乖乖照辦,不敢有違。飯后稍事休息,老三便帶著孩子們?nèi)ゴ蚧被ǎA備晚上包包子。出大門往西,汪洋一片碧水粼粼,曾經(jīng)是楊家的產(chǎn)業(yè)。因為里頭很是淹死過幾個人,便被厭棄了,用一堵墻將這片池塘從宅院中割斷開來,也正是這片池塘,將三房與前面的楊宅作出了鮮明的界限。仔細追究,作為庶子的老三并沒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兒,楊家這么不待見他,很大程度上表達出了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