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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多重要的事,甚是是朝中大事,也總是會丟下一切來救她。他總是在用他的方式在對她好,雖然有些不一定是對的,可就沖著他不離不棄,死不放手的這一番決心,自己也可以舍命陪君子,陪他到地老天荒。須作一生拌,盡君今日歡!及時行樂,古人尚且能這么豪氣,自己何必拘泥糾結(jié)于那看不見摸不著的以后?以后或者說將來會發(fā)生什么,誰也無法預(yù)料,更不會未卜先知。但只要兩個人有情有義且有心,那便攜手笑看夕陽吧!思及此,她便沒有掙扎,但不想讓他自我感覺得了勢便猖狂的沒邊兒,還是瞪了他的頭頂一眼,嗔道:“強(qiáng)詞奪理,顛倒黑白,都不知你腦子里見天想些啥?”“想啥?想你唄!”蕭冠泓一向厚顏無恥慣了,才不會被不疼不癢的罵幾句就有所收斂。他輕輕的在若櫻的頸邊蹭了蹭,有些忐忑的低聲道:“若櫻,如果我的腿好不了了,你會不會嫌我?”若櫻抬起頭來,垂首打量著他。人稱蕭冠泓為玉面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白面無須,臉上的肌膚光滑細(xì)膩,便是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讓,可現(xiàn)在因?yàn)槭軅褪а^多,卻變得白里透著青,但因?yàn)樗冀抟琅f烏濃,更襯得這白皙有點(diǎn)不正常,非但無損于他的俊美,反而將他往日里的凌厲之氣減少了幾份,猶如一個病美男,說不出的動人。蕭冠泓見若櫻久久不答,呼吸一沉,明亮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受傷的神情。但他固執(zhí)地要等一個答案,依舊一瞬不瞬的望著若櫻。不料若櫻卻像沒看到他的等侍一樣,若無其事的把他的手臂從肩上拿下來,將他的上半身重新放平躺好,用被子蓋嚴(yán),順手掖了掖被角。做完這些她就緩緩起身,看樣子似打算離去。“若櫻……”蕭冠泓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抿了抿好看的薄唇:“你嫌我?……”若櫻也不掙扎,就著這個姿勢斜睇著他,面無表情地反問:“若是我的腿斷了,你會嫌我?”說完她甩了甩被蕭冠泓拉著的手腕,不耐煩地道:“放開!我還有事要忙?!?/br>蕭冠泓一聽,立刻笑了,他笑得眉眼彎彎如沐春風(fēng),動人至極,不答若櫻的話,反而追問:“你去哪?忙什么?讓他們?nèi)ッΓ闩阄液貌缓???/br>“能忙什么?還不都是你的事,看你的藥好了沒有?”若櫻扳著臉,沒好氣的拉開他的手,徑直翩然離去了。蕭冠泓看著若櫻窈窕的身影出了房門看不見了,方才收回深情而又眷念的目光。雖然腿上傳來的疼痛提醒他的傷勢是多么的嚴(yán)重,可他依舊喃喃地道:“真好!”說罷,他疲乏地闔上深遂動人的眸子。是??!真好!他還活著。當(dāng)他額頭燒得guntang的時候,想試著動一下,卻發(fā)現(xiàn)只有頭和胳膊能稍稍動一動,整個身體動不了,雙腿火燒火燎無止境的疼痛卻在繼續(xù)。他試圖咽口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里呼出的是火。寒疼臘月,北玄是很冷的,蕭冠泓感覺身體一時發(fā)熱一時發(fā)冷,熱得時候他渾身冒汗,冷得時候他牙齒直打冷戰(zhàn),可是身體雖然冷熱交替,他的心里卻只是感覺到熱,胸膛中像是一直在燒著一小團(tuán)火,這團(tuán)火隨著他的呼吸從胸膛中噴薄而出,燒得他喉嚨里像是被烤熟了沒了知覺,嘴唇像是也被烤焦了,只想灌上一杯冰冰的涼水。他感覺有一雙冰涼的小手不住的在撫摸他的額頭,他知道那是若櫻的,耳朵里能聽到柳生的聲音:他繼續(xù)發(fā)熱下去,怕是命都保不住了,腿好不好沒什么區(qū)別……原來連柳生都覺得沒把握啊!在這樣的冷熱兩重天的煎敖中,蕭冠泓心里是清明的,卻怎么也醒不過來,他感到了死神的臨近。十四歲那年那年到了封地,蕭冠泓就上了戰(zhàn)場,開始了自己的戎馬生涯。幾年下來東征西討,他無數(shù)次近距離接觸到死亡,但每次他都憑著高超的身手和堅(jiān)強(qiáng)的意志熬了過來。這次,有了若櫻,蕭泓就更不愿意死。即使是現(xiàn)在,他渾渾噩噩的,心里依舊在想著活下去。我不要死,我為什么要死?母妃去世時囑咐他好好活著,楚家的血脈還指著他傳承下去,他一死楚家就什么都完了!若櫻!若櫻,這個深深刻在他心底的名字,守得云開見月明,若櫻好不容易接納了他,兩人剛訂下了鴛鴦盟誓,如果他一死,若櫻要怎么辦?她遇到危險時誰來護(hù)著她?她早被自己強(qiáng)占了身子,沒了自己她嫁給別人,別的男人會對她好嗎?倘若她死心眼的追隨著自己死去,那自己豈不是害了卿卿性命?所以,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和若櫻的幸福生活正要開始!感謝老頭子!感謝老天!蕭冠泓懷著感恩之心的沉沉睡去。……北風(fēng)呼嘯的夜晚,納蘭明桑左手拎著一壺酒,右手兩根如玉的手指挾著兩個白玉杯,猶如山間踏月一樣悠然自在的走向一間黑乎乎的屋子。他身后跟著的四個提著宮燈的嬌俏婢女。納蘭明桑熟門熟路的進(jìn)入小黑屋,四個婢女忙跟著進(jìn)去把燭火點(diǎn)亮,片刻功人,本來漆黑的房間突然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屋內(nèi)裝飾極為簡單,一榻,一桌,幾張椅子,就是這里所有的擺設(shè)。榻上有一個中年男子闔著雙目正盤腿打坐,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jì),高鼻深目,只是神情憔悴不堪,眼窩深陷。納蘭明桑進(jìn)去后也不出聲,將手中的酒壺和酒杯隨意地放在桌上,一位青衣婢女上前,侍候著他脫下華貴的銀狐大氅,露出里面的繡金錦衣。另一位粉衣婢女將一把椅子用絹帕抹了好幾遍,恭敬的請他坐了下來。納蘭明桑瀟灑地提起酒壺,將兩個白玉杯中注滿了酒,修長如玉的手指執(zhí)起白玉杯,托到鼻下嗅了嗅,輕輕闔上雙眸贊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唇上勾起笑意,爾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擱下空酒杯,他又提壺注酒,動作是不急不徐,不溫不火,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溫文爾雅的味道。此刻,榻上的中年男子已收功下榻,他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五官因深陷的眼窩更顯深遂。他一抱拳,聲音低沉:“納蘭世子好雅興,吳某擾世子久等,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貴干?”納蘭明桑一手閑閑地執(zhí)著白玉杯,另一只手向前一伸,優(yōu)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北玄皇上賜下幾壺好酒,本世子知你好杯中物,索性與你飲個盡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