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鯉的態(tài)度終于出現松動。 阿言,你覺得,我真的做得到嗎?她為自己的懦弱與退縮感到羞恥,與此同時,對沈焰的愧疚越來越深。 她本來就是貪心的人,如果可以,當然想全都要。 我相信你可以。阿言的精神一直緊繃著,卻不敢露出異樣。 他頓了頓,強調道:我把命押在你這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姜鯉被他的一番話激起斗志,用力點點頭。 阿言說的有道理,她的做法看似直接快捷,實則后患無窮。 沈焰沒有做錯任何事,待她又真心實意的好,就算為他多花費些時間和精力,多掉幾滴眼淚,也很值得。 大腦重歸清明,姜鯉準備幫沈焰把衣服穿好,銷毀作案現場。 她欣賞著他俊美若神只的臉龐,依依不舍地親吻少年的短發(fā)和耳朵,纖細的手臂將對方牢牢圈在懷里。 她覬覦沈焰所有的第一次,可她交換出去的,又何嘗不是自己的第一次。 阿言沉默地看著這充滿愛欲氛圍的養(yǎng)眼場景。 像初次照面時一樣,他低聲發(fā)出惡魔一樣的蠱惑:難得有個對他為所欲為的機會,不打算留點紀念嗎? 姜鯉的心噗通噗通亂跳起來。 對啊,她怎么沒想到? 還可以拍照。 阿言終于識趣地回避,臨走時不忘提醒:注意保護自己,最好不要露臉。 趁男朋友睡著偷拍艷照什么的,到底不太光彩,姜鯉鬧了個大紅臉,握著手機慌慌張張點頭。 她脫掉裙子,解開內衣搭扣,拉著沈焰骨節(jié)分明的手覆在發(fā)育成熟的胸口,按拍攝鍵的手指因緊張而顫抖。 鏡頭亂晃,拍得不好看,只能再來一次。 她扶著他靠在椅背上,褲子往下褪,大著膽子觀察少年最隱私的部位。 不同狀態(tài)、不同角度各拍幾張,出汗的手心黏黏膩膩,正好提高沈焰的舒適度。 看見他在睡夢中難耐地皺了皺眉,她的嗓子直發(fā)干,忙不迭湊上去,安撫地輕啄薄唇。 各種親密互動是重頭戲。 姜鯉不懂什么攝影技巧,好在出鏡的兩個人底子過硬,青澀又美好,怎么拍都不難看。 連續(xù)幾十張照片拍完,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剛幫沈焰整理好衣服,他就提前醒了過來,把姜鯉嚇出一身冷汗。 好在聽了阿言的話,不然以她的生澀和慌亂,能不能達成目的還在其次,萬一被他抓個現行,根本無法收場。 沈焰抬頭看了眼鐘表,有些疑惑:我怎么睡著了? 姜鯉的臉紅撲撲的,心虛地將手機藏在身后,關切地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看你睡得很香,沒好意思叫醒你。 沈焰沒有懷疑,將剩下的半道題講完,起身準備回家。 臨出門的時候,他轉過身看著姜鯉,神情變得溫柔,低聲喚道:阿鯉。 嗯?姜鯉自然地回應著。 抱一下。沈焰有些急切地將姜鯉擁進懷里,手臂漸漸收緊,又偏過臉,貼向她溫熱的唇。 他這次的動作放松了很多,小心翼翼地捧著她嫩白的臉,薄唇含住半片嘴唇,很有耐心地一點點舔過去。 姜鯉被他親得化成一灘水,主動張開嘴唇,邀請他再深入一點兒,兩只手牽住衣角,在筆挺的面料上揉出一道道皺褶。 在沈焰的認知里,她還是那個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然而,在她的眼中,一切已經不一樣。她知道這些禁欲的衣裝底下,藏著具怎樣修長漂亮的身軀,知道與他高冷潔凈的靈魂共同居住的,火熱又堅硬的欲望。 她比以前更加了解自己的男朋友。她已調整好心態(tài),準備重新出發(fā)。 可俗話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黃雀阿言躲在黑漆漆的衣柜里,透過狹窄的縫隙窺探少年少女親熱,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欺騙了姜鯉。 給她打氣,哄她徐徐圖之,只是緩兵之計。 他已經不打算完成撮合她和沈焰的任務。 他曾經努力克制不該有的念頭,甚至將自己流放于荒野,卻還是逃不開愛上她的宿命。 她和沈焰在一起,過得并不幸福,至少不如他預想中幸福。她聰慧、敏感又缺愛,而沈焰還有很多成長空間,一路走下去,要付出多少辛苦,流淌多少眼淚,他每每想起,便覺得心疼。 仔細想想,他比沈焰差在哪里?除了一具血rou之軀,他自信可以給姜鯉她想要的一切。 他一直在猶豫,一直在掙扎,直到看到她打算把身體交出去,終于忍無可忍,做出決斷。 他要拆散他們,為此不惜以生命為代價。 如果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態(tài),也能稱之為生命的話。 阿言甚至悲觀地想,誰知道任務的盡頭是什么? 如果他只是用于推動主角感情的工具人,完成使命,便奔向虛無,完不成使命,也要化為云煙,那所有不敢說出口的愛戀、求而不得的痛苦、朝夕相處的一點一滴,又算是什么呢? 他就只能做姜鯉故事中的配角,做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神助攻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難以控制地生出自毀傾向,連帶著也想摧毀一切。 他不做任務行不行?豁出去行不行?他就是看不得姜鯉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他知道一旦邁出崩壞的一步,會不可避免地傷害到姜鯉。可他把命賠給她,總該夠了吧? 而且,樂觀一點呢? 完成任務,意味著可以投個好胎;完不成,則托生到不好的人家。這樣的苦果,他完全可以接受。 再過一二十年,他還有希望以人類的身份接近姜鯉,展開坦蕩又熱烈的追求,在溫暖的陽光之下擁抱她、親吻她,光明正大地和她站在一起。 所以,阿言的歪念頭,并非心血來潮。 最好的情況、最壞的后果,他都設想過,并確定可以毫無怨言地承受。 現在,炸彈已經埋下,只等合適的時機引爆。 他唯一需要考慮的,是怎么把對姜鯉的傷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