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大發(fā)46
醋意大發(fā)
寧奚換了單人病房,房間里很暖和,她拉了一下被子蓋住輸液的手,想起昨晚和談策一人一邊睡在床上的滑稽場景。他大概是覺得哄哄她會死,所以連抱著她睡覺都不肯,她也懶得和他動口舌之爭,自己卷著被子睡到了一邊。 如果身體的體力允許,她昨晚還能發(fā)揮以前的本事去纏一下他,可惜身上沒力氣,動一下都嫌煩。談策也是真的一晚上碰都沒碰她,只有早上的時候,他把她拍醒吃飯,臉色還臭的像她欠了他八百萬。 給你買了點粥,還有幾個青菜,周映東推開病房的門,伸手把前面的燈打開,將就著吃吧,你嘴太挑了。 寧奚昨天只是那么一提沒有吃飯的事情,沒想到周映東還真來了。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本事在這家床位爆滿的醫(yī)院搞了一間單人病房給她,雖然是好收了許多,但總覺得無功不受祿,心里有點奇怪。 別想多了,看你怪可憐的才來伺候你,周映東習慣性地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想起這里是病房,把煙裝了回去,雞蛋吃嗎? 寧奚點了點頭,但意識到自己的手現(xiàn)在沒法剝,讓周映東剝似乎又不太合適,他們的關系好像也沒好到這種程度。她動了一下手指,想從袋子里自己拿雞蛋,被他輕輕碰開了手指,雞蛋滾到了他手心里。 周映東把雞蛋剝了一半的殼遞給她,順手倒了一杯熱水。據(jù)他的觀察,寧奚早飯幾乎不吃,午飯也只一點,晚飯隨緣。就這樣的習慣不三天兩頭生病才怪,他本來想問問談策怎么把人養(yǎng)成這樣,現(xiàn)在一看其實也不怪談策,是寧奚自己嘴挑。 謝謝,不過我可能沒有什么東西報答你,寧奚接過雞蛋,輕輕咬了一口,如果你以后有什么拿不準的瓷器找我看看,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現(xiàn)在想起避嫌了?周映東哼笑一聲,煙盒抵著椅子的扶手磕了一下,還挺會想。 誰讓他每次見著寧奚,她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在外人面前大概屬于那種不太會示弱的性格,即使難受得快吐了也不吭聲。不知道她平時在談策面前是什么模樣,但她不說話的時候這么看著,怪招人心疼。 寧奚沒應他的話,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喝水。周映東上前給她調病床的高度,她本來在走神,冷不丁一抬頭就看見他,端著水杯的右手一晃抓著了他的手。周映東一愣,彎著腰把她的病床調高了一些,扶穩(wěn)了她的手。 他皺了皺眉,剛想說什么,身后傳來一聲輕咳。 兩個人同時向后看,只見李嶠站在門口,尷尬地咳了一聲。他身邊自然是臉色黑得像鍋底的談策,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冷冷的目光掃過周映東抓著她的那只手。寧奚手腕很細,在周映東手里顯得有些嬌小。 當然是嬌小,他看著病床上的寧奚,目光堵著她那截手腕。他經(jīng)常半夜里圈她的手,自然知道她的手很軟也很細,搭在身上像沒有骨頭上似的,怎么玩都行,她也沒動靜。 周映東意識到了什么,識趣地放開那只手,隨即起身,語氣悠悠的:得,我去看看寧大小姐的病歷。 談策坐到病床前,李嶠隨后就跟上來把飯菜擺滿了旁邊的小桌子。因為今天談策開完會以后才能做飯,所以稍微晚了一些。李嶠看了一眼周映東買的粥,悄悄地把它挪到一邊,將談策做的粥端到寧奚面前。 寧小姐,這是老這是我新學的一種粥,您要不要嘗嘗看,李嶠硬著頭皮撒謊,我看菜譜上說對生病的人很好 好,我吃完這個就喝,寧奚手里還拿著雞蛋,她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雞蛋,麻煩你了。 談策看向她輸液的左手,起身給她把左手蓋好,只是剛碰到她的手就觸到了一絲熱度。她手下有一個熱水袋,還貼心的包了一層薄毛巾。這么貼心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他動作一頓,給她把被子蓋好,冷著臉坐了回去。 雞蛋寧奚單手恐怕沒法剝雞蛋,估計也是周映東剝的。平時在家的時候,蝦和雞蛋剝好了提前放到她碗里她都不吃一口,現(xiàn)在別人剝的東西她吃的倒是挺歡快。談策看著她捏著雞蛋的手指,冷笑了一聲。 你沒吃飯嗎?寧奚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手里的雞蛋,不知怎么的感覺身上毛毛的,那你吃吧,李嶠做的好像也不是一個人的量。 喂我,談策雙腿交疊,靠著椅子抬頭,聲音淡淡的,就你手里的。 寧奚怔了兩秒,剛想說他又不是沒長手,但還是忍了下來。她一只手滾掉剩下的雞蛋殼,向前送了送,語氣不太和善:這我吃剩下的,那里還有,你不會自己剝 談策捏著她的手腕,稍微用了一下力氣,把剩下的雞蛋吃了。寧奚吃痛地收回手腕,看談策慢悠悠地喝著她的水,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腳。 住院費交了?談策給她倒水,目光瞥了一下周映東買的粥,笑容驀然沉下來,嗯? 周映東替我交了,說是暫時不用還,只要有空的時候給他看看瓷器就好,寧奚據(jù)實回答,低頭用勺子舀了一勺粥,他那里的瓷器聽說有幾個宋官窯的 去把錢給他,談策把卡遞給一旁的李嶠,語氣沒變,還有他的飯錢。 寧奚剛喝了一口粥,差點嗆到:他說 他說你就聽話,我說的話你什么時候聽過?談策聞言冷笑一聲,手指點了點病床的床邊,一下接一下,聽起來帶著些不悅的節(jié)奏。 寧奚這么個和他對著干的脾氣,現(xiàn)在倒是挺聽別人的話。他還要說什么,看她舀起了自己做的粥,臉色才好了一些。 寧奚覺得今天談策的脾氣格外不好,她你愿意哄他,先前的氣還沒消。她舀了幾口粥,挪著身子向另一邊靠了靠,索性不再說話。談策盯著她吃東西,確認她一碗全都喝空了才站起來,還沒等收碗,就被寧奚擋了一下手。 周映東還沒吃,他說給他留著,寧奚聲音還有點啞,那個給他留 談策正在收拾的手停住,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寧奚的臉,手指扶著桌面,一動也不動。寧奚被他盯得心里不得勁,還想說些什么,但觸及到他的目光聲音又小了一些:不是我說的,他自己說 門好像被大力地關上了。 談策站在禁止抽煙的標識底下,摩挲著指間的煙。這時候醫(yī)院的樓道里沒什么人,這一層又屬于單人病房區(qū),所以人更少。李嶠看著談策冷到極點的臉色,下意識的聲音就弱下去:老板,我們 我說的話,寧奚聽過幾句?周映東說什么,她倒是挺聽話,談策語氣雖然沒變,依舊是平時的語調,但怎么聽怎么像是酸溜溜的,他把煙折斷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不禁冷笑一下,你讓談聞的人滾去找點瓷器,她不是喜歡嗎。 好,老板,馬上去辦,李嶠看了一眼病房的門,那寧小姐 病歷調出來,她的身體要慢慢養(yǎng),談策看向走廊那頭正走過來的男人,聲音低了一些,但聽起來仍是淡淡的,你攔著周映東,今天別讓他再進這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