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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民國NP】暗香雨云尤在線閱讀 - 32. 敷衍

32. 敷衍

    

32. 敷衍



    江雍一如既往地對玉伶說出的那些討好諂語沒有什么表態(tài),平淡地說:那正好,我已經(jīng)幫你回絕了。

    說你病了起不來身,也不想見他。

    這對玉伶來說倒是省了些功夫,她把昨晚那些圓不過去的謊話全推給了江雍,現(xiàn)下應(yīng)該不必去想若是陳一乘知道她是個娼婦雛妓會不會惱羞成怒。

    江雍是保了她,不過要說這筆賬也算不到她頭上來,進(jìn)一步是江雍讓她賣來算計他陳一乘的,退一步還可以哭訴說是江雍逼她的。

    把自己摘干凈很容易,本來就什么都不清不楚,再做一做皮rou的勾當(dāng),要是能哄得男人心花怒放,就連胡扯自己是那天宮的下凡來的仙女,他們都會附和你幾聲說自己是想吃仙女rou的賴皮蛤蟆。

    就怕陳一乘到時候不愿聽她說話。

    但江雍肯定不會白白留她,定還要她做些別的事,若不然送個順?biāo)饲榻o陳一乘,對他江雍來說豈不錦上添花?

    妓女也就這點(diǎn)用處了。

    不過有些官家小姐還不是得聽著父母之言嫁去連面都沒見過的未婚夫家里,嘴上說著八字絕配,門當(dāng)戶對,暗地里有多少不是賣女兒的。

    還好娼婦可以光明正大地說自己是婊子才不講情義,對女人不好或是床上那活不爽再找一個便是,就算寡身那也是活得自由自在,死要面子的大小姐們可豁不出這口氣來。

    就比如尹禹巳那可憐的太太。

    玉伶這時聽得江雍道:下次再帶你去見陳一乘,你自己和他好好說上一說。

    她抬眼看他,但她讀不出來他這次吊著陳一乘是何用意。

    玉伶也不明白江雍是要她下次和陳一乘真心實意地說明白,還是假情假意地再哄他上一次床。

    可終歸這不是個現(xiàn)在必須弄明白的問題。

    身為妓女,她不僅得哄好她的每一個客人,得到老板的歡心也是她的活路。

    玉伶伸手覆到江雍的手背上,說:曉得了,舜英都聽您的。

    她本來能把聲音掐得更婉轉(zhuǎn)一點(diǎn),只是現(xiàn)在喉嚨還是澀著疼,她覺得聲音嘶啞難聽,于是便擺出那副用慣了的楚憐模樣來稍稍彌補(bǔ)一些,看著江雍說著挑不出錯處的好話:舜英喜歡您只想待在您的身邊。

    玉伶的手被反過來握住了。

    江雍修長白凈的手指在玉伶的手背上輕點(diǎn)了一下,然后又放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而將手插入她的發(fā)間,從發(fā)頂一直觸摸梳理到發(fā)尾。

    溫暖的手所觸及到的地方似乎留有他的溫度,然后蔓延到了耳根,玉伶還有些在發(fā)燒的錯覺。

    又聽他輕聲說:伶伶乖著呢,我知道。

    玉伶看著他清澈的藍(lán)色眼睛,他喚她的昵稱好似一片擦過心尖的羽毛,她下意識地捏緊手里的被單布料,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樣,倏忽間一句花言巧語都說不出來了。

    玉伶在這種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里有些按捺不住,還是向江雍直接問起了夜蝶。

    陳一乘于她而言說白了挑明了也就是個恩客而已,她不在乎。

    不僅在江雍面前,在誰面前和他撇清關(guān)系都可以。

    她只要夜蝶。

    我只能說夜蝶在做一些情報的勾當(dāng)。

    江雍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帶了過去,繼續(xù)說:我只是個生意人,不需要搞明白她是哪個黨派的特務(wù)還是外國資本的漢jian。

    這個模糊的答案在玉伶的意料之中。

    她接著問:那江老板知道是誰殺了她嗎?

    夜蝶要是漢jian,那殺了她的大抵是軍統(tǒng)的鋤jian隊;她要是軍統(tǒng)或者地下黨的特務(wù),東國憲兵隊和國民政府也脫不了干系。

    仍然是不清不楚的回答。

    玉伶憔悴瘦削的臉落入江雍眼中,他將她額前的散發(fā)撥到她的耳后,柔聲說:伶伶知道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玉伶對她這次拿到的報酬并不滿意。

    她覺得江雍在把她當(dāng)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樣糊弄。

    生病之后的情緒敏感且脆弱,玉伶顧不得會不會得罪江雍,只連聲問:那東國領(lǐng)事館呢?甄詩紈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

    江雍漠然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玉伶已經(jīng)從他的冷漠里體味到她問了一些不該問的問題。

    所以,他的的確確是知道更多的。

    只是他并不認(rèn)為玉伶值得他說那么多而已。

    江雍松開了他手里的那簇玉伶臉頰邊的柔軟發(fā)絲,問道:想做什么?為夜蝶報仇?

    玉伶將他快要抽離的手握緊,固執(zhí)地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回應(yīng)著他的視線,卻反過來問道:江老板,舜英還能為您做什么?

    您明明知道夜蝶對我來說很重要,只要是我能做的,只要是我能為您做的

    玉伶說著說著眼睛濕潤了起來,喉嚨里都好似噎了一口氣,呼不出來,咽下又只會心痛。

    江雍用雙手擦去玉伶眼角還未能流出的淚,低聲說:伶伶除了這具年輕的身體能拿出來賣,還能做別的嗎?

    溫柔的話語里是他冷情的批判。

    玉伶知道他在委婉地提醒她作為一個婊子的事實,若是她能拿出別的傍身活計,能在正道上強(qiáng)過一些男人,哪用像現(xiàn)在淪落風(fēng)塵?

    可玉伶偏生橫下了這顆心。

    男人連亡國都能歸到女人的美色魅體上去,這難道不就是婊子把男人當(dāng)狗來耍弄的真本事?

    玉伶閉上眼睛,由著暖熱的眼淚滑落,滴在江雍的手腕上,顫著聲又甕著氣,輕輕地說:我的確只有這具殘破的身子,但能讓您快活快活難道不好嗎?

    說罷,玉伶松開了她捏握住的江雍的手指,轉(zhuǎn)而伸手試著觸碰他的唇角,貼近了一些,仰頭吻著他的下頜。

    但江雍卻直接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從她的鎖骨處移到了后頸,另一只手?jǐn)堖^她的腰,仿佛就是在等她此時此刻的主動。

    只是他這樣一下反客為主,倒叫玉伶連點(diǎn)退路都沒有了。

    她只能在清醒的最后時刻想著自己身下許是還腫著,雙腿動一動都會擦得痛,再來這一遭可不知道還要在床上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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