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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下擺一邊道:“你這張嘴,被爺寵的越發(fā)刁,這會兒爺且顧不上你呢,等爺回來再說。”穿了鞋襪,戴上一頂新羅帽,打點齊整便往外走,到了門邊上又折返回來道:“如今進了夏,日頭大,這會兒莫往外頭去,若膩煩了,做些針線耍子,再不然我書房架子上有雙陸棋,你自己照我昨兒教你的自己下著玩玩?!?/br>徐苒道:“那是兩人才能玩的,我自己玩什么?”不怎么耐煩的揮揮手道:“快些去,別在我這里啰唣些有的沒的,那模樣兒真是嫌棄的不行?!钡拱杨櫝淘桨l(fā)逗樂了,指著她道:“也就你這丫頭敢嫌爺啰唣,爺是怕你一個人在家里無趣罷了?!蓖白吡藘刹剑洲D回頭囑咐:“今兒不定要鬧到多早晚,你莫等爺,天黑了就讓婆子把前后門閉了,爺家來叫門,自有看門的婆子來開,不怕進不來,你只管睡就是了?!?/br>徐苒聽了卻笑道:“說的是,爺怎會進不來,實在不成,還能翻墻頭呢,倒是慣做些偷香竊玉的勾當?!?/br>顧程知她這是拐著彎的重說自己呢,想起那時三更半夜翻墻進到廉哥院里,雖荒唐,卻得了這么個古靈精怪的可心丫頭,也難說是什么緣法。搖頭笑道:“你當爺聽不出你話里的刺兒呢,這會兒有正事,待爺家來,看爺怎么收拾你。”撂下這話才算去了,他前腳一去,徐苒就竄進自己屋里,把門插了,翻出包袱來把里頭藏的荷包拿出來一抖,把里頭的東西抖了出來,挨著個的數著算著,琢磨著再斂多少就能出去了過舒坦日子了,越想越覺有個盼頭,一想到顧程,卻也有些愁,現如今如何順利擺脫這廝出去,卻又成了問題。再說尹二,本來他家住的地方離著鄭千戶府上甚近便,便是不乘轎,走著走也不不遠,卻偏偏騎著馬轉到顧府來,尋顧程一塊兒過去,這里頭卻有個緣故心思。日在顧程的書房院門首撞上上大姐兒,心里便存了念,雖說從旺兒哪里得知,姐兒是顧程收用的丫頭,可到家中一思及大姐兒那粉染雙頰似嗔似惱的模樣兒,怎生也撂不下了,盼著得個什么機會,好去顧府里走上一遭,若能再撞上那丫頭,即便不能如何,瞧瞧也是好的。這色心起來,變著法兒的鉆營起門道,趕上這日鄭千戶新到任上,在府中擺酒宴客,給他也下了個貼兒來,聞聽顧程也在被邀之列,一大早便趕著來了顧府,本想著以往顧程都請他進去書房說話兒,想如今那丫頭在書房里伺候,免不得就能見上一面,卻哪里想到,在廳中巴巴望了半日,旺兒回來卻說:“爺就到,這會兒正換衣裳呢,勞尹二爺在此稍候。”讓人捧了香茶來待客。尹二心中念頭落了空,未免有些訕訕,吃了幾口茶,卻又假作不經意的問道:“哥昨兒宿在了書房嗎?怎沒去后宅兩位嫂子那里?”旺兒眼珠子轉了轉,心說,這位尹二爺別還惦記著大姐兒呢吧,如今大姐兒可不是爺的心肝兒rou一般,誰敢惦記著,可尹二爺不問旁的,偏問起這些事,這心思恐還沒落下呢,便嘻嘻一笑低聲道:“也不瞞著二爺,如今我們府里,數著書房里的大姐兒最得爺的心,這不都大半月了,都宿在書房里頭,一時一會兒都離不得呢,前兒還聽說,三娘跟爺提了,要納了大姐兒進府,爺倒是也有此意,只忌諱老太爺喪期剛過,說是要過些日子,怎么也得過了百日孝期再說,才暫時擱下了,不過,我們當奴才的私下里瞧著,這位大姐兒別瞧以前如何,早晚我們要喚一聲四娘的。”尹二聽了,滿心里的熱望刷一下涼了個透,若真成了顧程的侍妾,可再謀不得了,正想著,顧程邁腳走了進來,尹二急忙起身,兩人寒暄過了,拉著手出了顧府,騎著馬讓小廝抬著賀禮在后頭跟著,一同到了鄭千戶府上。剛到了府門前,便見好不熱鬧,車馬轎子沿著千戶府門前的街,直停了有半條街遠,來往賀喜的客人絡繹不絕往府里頭進,瞧打扮衣著車馬小廝很是體面,卻好些生臉兒,想信都縣中,凡有些名望的士紳商賈,顧程多有結交,便無私交,也會過面吃過酒,這會兒倒是有一半不識的,真不知這些人從何處來的。便問尹二:“何故來了這些生人,卻一半都不識得?!?/br>尹二聽了低聲道:“想必哥也知道咱們這位鄭千戶的來歷,在咱們信都縣里走過過場罷了,不定一兩年中便升將上去,想這千戶府因轄著兵,府邸落在咱們信都縣,卻是隸屬州府,雖如今無戰(zhàn)事,大小也是個五品官,加上鄭千戶的娘舅又是京里頭萬歲爺駕前寵臣,平常這些人便是想送禮都尋不得門路,好容易趕上鄭千戶上任,還不趕著過來,大半都是州府里的,雖未穿官衣補服,說不準就是個什么官兒呢?!?/br>顧程卻暗里點點頭,這些人哪是來賀鄭千戶上任的,分明就是來給上頭哪位舅舅送禮來的,想想自己不也是,又暗道了一聲僥幸,不是昨兒收了那兩箱好貨兒,今兒卻拿不出體面的賀禮,只送些金銀等物,未免落了俗套,也太過惹眼了些,莫如這些東西既價值千金,卻又不怎起眼,便讓旺兒送了禮單上去,跟著迎客的管事進到府里。宴席擺在千戶府的花園子里,依著一兩層軒閣,開了足有幾十桌,顧程一路走來,遇上不少相熟的故交,均拱手為禮寒暄片刻,便坐在席上,耳朵邊上聽著鄰桌說話兒,口音仿似是官話,莫不是也有京里頭來的,自己那些禮也不知中用不中用,又一想,橫豎禮到了,便是沒好處,橫是也沒壞處,這什么事都的講一個運道,若果真無運,也是沒法兒,這么想著,心里倒踏實了。卻忽見那邊一個伶俐小廝過到這邊席上問道:“哪位是顧員外?”顧程立起來應道:“正是在下?!?/br>那小廝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道:“我們家大人請員外爺前頭敘話。”顧程略一怔,卻也忙正正衣帽,跟著小廝走將上去,原先他坐的席已算十分靠外,別說見著鄭千戶,連正經兒上席的邊兒都摸了不著,這會兒卻被請了上來,心下還真有些虛,暗道,難不成是送的禮出了差錯。念頭剛至此,卻聽小廝道:“大人,顧員外到了?!?/br>顧程抬頭卻已被鄭千戶拉住胳膊,頗親熱的道:“剛我還說,怎么不見顧老弟,卻不知躲到外頭去了,來來,我給老弟引見在座各位,這位是咱們真定府中馬都監(jiān),這位是府尊黃大人,這位顧老弟想必相熟,我也就不多事引見了,聞得顧員外性情豪爽,仗義疏財,怎能不結交?!?/br>鄭千戶說的正是尹二的爹,如今信都縣的縣太爺,因跟尹二私交不差,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