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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朱顏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34

分卷閱讀634

    是個屢試不第的老童生,不由心下一酸,走過去道:「這位客官,這帕子您先用著,那塊待奴家?guī)湍阆聪春妹???/br>
老者連連點頭稱謝。丹娘拿了帕子,到后院汲水洗凈,搭在枝上晾著?;貋頃r,那客商正說:「……最是古板個人。說方正也是方正,說迂也是迂……」那客商說著,見丹娘進來便住了口。丹娘只作未曾聽見,在旁默默抹著桌子。

忽然外面籬門聲響,幾名官差打扮的獄卒闖了進來,為首的新任獄正鮑橫。

他對旁邊的客人看也不看,一腳踩在剛擦過的椅子上,「丹娘,瞧瞧是誰來了?」

丹娘低了頭,輕聲道:「鮑大爺?!?/br>
「錯!」鮑橫得意洋洋地道:「現(xiàn)在是鮑大人了?!?/br>
丹娘閃了閃眼,噤了口沒有作聲。

鮑橫摸住她的粉頰,「浪婊子,不向本大人道喜嗎?」

丹娘當著客人的面被他輕薄,臉上時紅時白,低低說了聲,「恭喜大人。」

見幾個人都是官差打扮,那客商知趣地沒有作聲。旁邊的年輕人按捺不住,站起來道:「說話就好好說話,動手動腳作什么?」

陳泰喝道:「睜開你的狗眼!這是我們獄正鮑大人!」

「我管你包大仁兒,包小仁兒,人家一個婦人,你放規(guī)矩些!」

「規(guī)矩?嘿嘿,」鮑橫隔著衣服,一把捏住丹娘的圓乳,「這婊子我想摸就摸!快滾!」

那年輕人卻是楞頭青架式,冷笑一聲,「我要不滾呢?」

「不滾?那你就等著看場好戲吧?!辊U橫yin笑道:「丹娘,把衣裳脫了,就在這桌上跟本大人樂樂。」

那年輕人一拍桌子,「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知道這婊子是我什么人嗎?她是我姘頭!」鮑橫捏著丹娘的臉蛋道:「你說是不是???」

丹娘噙著眼淚說了聲,「是?!?/br>
「聽到了嗎?還不快滾!」

那客商看不是事,忙放下幾個銅板,悄悄走了。那年輕人聽丹娘這么說,倒愣住了,看了眼旁邊的老者。

那老者抹著眼淚,道:「和jian無人出首,例法不禁。但汝等身為官差,女方為涉案罪屬,情由涉嫌逼jian。若查實有脅迫諸事,按律當罷職,依其情輕重而定杖、流。」

他滿口晉南口音,絮絮叨叨,鮑橫也聽不明白,一擺手道:「掀桌子,攆他們滾蛋。」

陳泰扳著桌子一掀,卻像是扳住一塊千斤巨巖,他力道用的差了,本來后仰變成前沖,一頭朝桌上撞去。那老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那年輕人應聲跳了起來,一拳將陳泰打得倒跌出店門。那幫獄卒來店里喝酒取樂,哪想到會有這一出,也未帶刀尺。一名獄卒抄起板凳,朝那年輕人掄去。

那年輕人揮臂架住,板凳頓時反彈回去,撞在那獄卒額上。只眨眼工夫,幾名獄卒都滾了一地,又被那年輕人拎著領子扔出店門。

鮑橫怪叫一聲,抓起一把茶壺砸了過去,撒腿就往后院跑。

那年輕人一拳把酒壺打得粉碎,劈手抓住鮑橫的后襟,將他倒拽回來,正反給了他幾個耳光,笑道:「你也滾出去吧?!拐f著把他也扔了出去。

丹娘捂著胸口,驚得心頭呯呯直跳。玉蓮聽到了聲響,在樓梯上也看得愣住了。鮑橫等人識得厲害,也不敢言語,相扶著爬起來,趕緊走了。

那年輕人收了手,恭恭敬敬退到一旁。老者起身溫言道:「不要怕,這三不管也是有王法的地界,容不得他們胡來?!顾行┩锵У乜戳说つ镆谎?,似乎想說什么,又嘆息著住了口,數(shù)了飯錢,帶著年輕人走了。

◆◆◆◆     ◆◆◆◆

鮑橫一伙灰溜溜回來,劉辨機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亂轉。

「都火燒眉毛時節(jié)了,還有心出去瞎鬧!卓天雄剛從縣里回來,何大人已經(jīng)著手查這樁案子了!」

眾人一聽,心下無不凜然。劉辨機虎著臉道:「這會兒人都在,先一條,這案子就按我們當初定好的說!都記住了!是先拿的薛犯,才根據(jù)她的口供捕拿白家父女。」

「第二條,白孝儒被捕后,人證物證俱在,當場認罪,后來暴病而死?!?/br>
「其三,」劉辨機咬牙狠狠道:「白孝儒之子白英蓮下落不明。白雪蓮稱見獄中見過,純屬誣陷。明白了嗎!」

眾獄卒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才差參不齊地應道:「明白了?!?/br>
鮑橫心里嘀咕著,嫌劉辨機沒給他這主官面子。但他剛被人掃了面子,又知道這事兒要緊,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劉辨機道:「不想死的都仔細記住了!出了紕漏,大伙兒也不用多想,這現(xiàn)成的大牢,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了!」

劉辨機手指微微發(fā)抖,卓天雄帶回的消息遠比他說得更關緊,何清河不僅已經(jīng)抵達寧遠勘察此案,而且兩天前就派人進了山,專為這案子而來!

傍晚時分,獄卒們繃著臉到了地牢,讓白雪蓮、薛霜靈收拾了,搬到上面去住。兩女心知有變,但這些天被提審得多了,仍存著戒心,怕是獄卒們弄得又一出花招。

上面雖然也是間牢房,但是比不見天日的地牢要強上百倍。床上不僅鋪了被褥,還放了襲新衣。獄卒們給白雪蓮松開鐵枷,打了水,讓她梳洗更衣,卻把薛霜靈帶出去,另外安置。

薛霜靈在地牢囚了數(shù)月,身子虛弱已極,獄卒們架著她的胳膊,將她帶到書辦房內。

在門口等候的劉辨機居然拱了拱手,抖著鼠須笑道:「薛姑娘,久違了?!?/br>
薛霜靈揚起臉,有氣無力地說道:「賤囚身子弱,伺候不了這么些大人,少伺候兩個,賤囚就感激不盡了?!?/br>
「薛姑娘誤會了,請到后廳說話?!?/br>
后廳擺著一桌酒席,雖算不得豐盛,但比起牢內不啻于天壤之別。薛霜靈眼睛一亮,「是給賤囚備的么?」

劉辨機道:「正是正是?!?/br>
薛霜靈吃夠了餿臭難聞的牢飯,當下老實不客氣地坐下吃喝起來。劉辨機在旁殷勤相陪,不時布菜勸箸。等薛霜靈吃到六七分,才諛笑道:「薛姑娘這些日子受委屈了?!拐f著嘆了口氣,「閻大人在時,對姑娘多有失禮。不瞞你說,當日閻羅望挑了姑娘的腳筋,鄙人曾苦苦相勸,可惜姓閻的一意孤行……唉……」

薛霜靈笑吟吟聽著,說道:「劉夫子有這分心意,賤囚就心領了?!?/br>
劉辨機感慨道:「姑娘這樣的人材品貌,落到獄里受盡苦楚,實在是太可惜了。說起來,鄙獄與姑娘往日無仇近日無怨——若不是白雪蓮那賤人,也不會為難姑娘。」

薛霜靈道:「劉夫子不用多說了,我左右都是個死。能拉上姓白的那賤人墊背就夠了。何況——還有這些好吃好喝的待我。我豈能不識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