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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伊吉”非常純情地在摩天輪的頂點處吻了她,像情竇初開的年輕男孩。就算是被騙也好,雅美多希望那個時刻自己擁有選擇性失憶啊。中午是在游樂園吃的定食,而晚上英吉訂的是高級餐廳的雙人座,細長的香檳杯下壓著鏤空織花的墊巾,一支香薰蠟燭安靜地燃燒著。他們拿著一大堆游園紀念品和情侶物件,全部堆在了腳邊。在冷盤上過之后,侍者拿了一捧夾著生日賀卡的紅玫瑰放在銀色餐車的最上層。菜品一道道換上來,雅美看到她喜歡的鹽漬鮭魚和巧克力沙瓦林,除此之外都是些極盡廚師之能的奢華食物。“希望您有個愉快的夜晚?!?/br>所有祝福的人無非是受到二人的吸引,沒有人知道這對令人羨慕的佳人內(nèi)里翻滾著何等的漆黑渦流。“我只要雅美開心就好啦。”英吉神色輕松地對侍者說。聽到對面狀似誠懇的告白,雅美的眼淚止不住地一顆顆掉進湯盤,她趕緊低下頭用頭發(fā)遮住。對面的英吉自然察覺到她輕微的抽泣,用非常無辜的表情看著她。“雅美,為什么哭?不喜歡嗎?”“不,我很開心……”她忍不住說出了內(nèi)心所想,“我知道不對……但我還是很開心。”對面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如同水面重圓一樣不露聲色地掩蓋過去。最后上的是六寸的松露蛋糕,綴著紅嫩的酒釀櫻桃和銀色糖珠。英吉笨拙地把蠟燭插得橫七豎八,不大的蛋糕插了二十三支蠟燭。“雅美許愿吧!”雅美二十三年的人生中過生日的次數(shù)著實不多,她發(fā)愣的當下,英吉繞到她座椅邊,握著那雙白瑩瑩的手一起合十。“我希望雅美永遠幸?!パ剑植皇俏业纳??!彼Φ?,“那就先感謝雅美的出生!再捎帶上我的愿望!”雅美被他這樣環(huán)抱在懷里,默默閉上了眼。她覺得自己不再需要什么愿望了??墒悄腥说摹霸竿笔欠衲軐崿F(xiàn),卻不是她能決定的。本以為晚上免不了的“日常課業(yè)”也被赦免,英吉只是帶著雅美在露臺吹風,看星星跟淡薄的云層。“雅美,你說我mama會不會在看呢?”“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在她看來,那位已經(jīng)記憶模糊的橋子夫人自然是位德才兼?zhèn)涞膫ゴ笈?,卻從某方面也是英吉抹殺人格的源頭。倘若她不是那么極端的自我犧牲者,英吉或許就不用像這樣背負所有的仇恨了。“mama雖然當初只見過你兩次,卻很喜歡你呢。當初那個笨兒子也能找到這么漂亮又善良的女朋友,她肯定很開心。”“是嗎……”雅美真希望是這樣的。看到她有些疲倦地眨眼睛,英吉發(fā)出了體貼的提議。“困了?我抱你進去。明天我們就回去了哦?!?/br>雅美明白這是什么意思——魔法失效了,她醒來就會身處那個熟悉的房間。但她太累了,即使不舍也只能認命地接受現(xiàn)實。英吉沒有立刻帶她進去,而是若有所思地在露臺邊停駐著。雅美的香檳下了少量的安眠藥,這當然是為了萬無一失地讓這個夢幻落下帷幕。雅美迷迷糊糊地往他身側(cè)靠了過來,輕聲夢囈,“伊吉,別……”。“做噩夢了?”英吉假意溫柔地吻她的臉。“嗯……”“夢到我變成了壞人嗎?”“……夢到、你遇到了很殘酷的事……”雅美發(fā)出含混的回應(yīng)?!昂每蓱z、但是我會……陪你的?!?/br>英吉震驚地睜大了眼。“所以別……怕?!?/br>或許是安神的藥物最終打敗了她的意識,雅美的呼吸驀然悠長了起來。手下的人將平桃子逃脫的消息發(fā)過來,平司已經(jīng)帶著她躲到了淺井家的保護地,他也無法再輕易探查了。借著手機的顯示英吉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在露臺的時候十二點早就過了,而他一直忘記把“面具”摘下。雖然這個戲碼是突發(fā)奇想,但也有著試探雅美會否有試圖逃脫的意思。然而雅美連為了逃離而打量四周的行為都少有,只是對自己的殷勤顯得非常糾結(jié)。平英吉發(fā)現(xiàn)了,女友對他的依賴并非源于他的調(diào)教和恫嚇——這讓他感到煩躁。他當然知道北風和太陽的道理,更何況雅美這樣人生不幸的女人,曡加痛苦也只是讓她愈發(fā)抗擊打而已。真正讓雅美死心塌地的方法其實是讓她感到幸福,但雅美從一開始就被英吉定義為他填補仇恨的工具,英吉所懲罰的也只是出于雅美對自己的背叛——本該是如此的。他本來也可以讓這場戀愛永遠建立在虛假的謊言之上,但周遭接二連三的背叛到底是抹滅了母親教導(dǎo)他的良善和樂觀。這其中唯一和平源之爭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雅美,竟然在他的計劃中扮演了最后一根稻草的角色。殺掉“伊吉”的是你。數(shù)月以來,他正是如此怨恨這位美人,不斷用言行提醒她破壞一切的是她自身。想著就算無法挽回,也要給予足夠的懲罰來解自己心頭之恨。但他竟然又從雅美身上找到了些許母親的秉性——雅美那已經(jīng)到異常程度的包容,讓他產(chǎn)生了強烈的“無論用什么手段也不能放她走”的想法。但英吉卻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對待她了。第四十章直到平桃子被司抱到床上時她的心都還在劇烈起伏,她當然無法料想從小到大連體育課都免修的自己,竟然被戀人拉著手在黑夜的高速公路上逆向狂奔了半個晚上。偶爾有幾輛夜行的小車從身側(cè)快速擦過,就像那個被拋至身后的地獄一樣漸行漸遠。雖然肺里像炸了幾個燃燒瓶一樣疼,她卻不覺得痛苦。不如說,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的痛苦已經(jīng)迎來終結(jié)了。桃子絕不是過于樂觀的人,但現(xiàn)在她不想再去想關(guān)于失去的任何字眼。“你還難受嗎?對不起,我跑得太急了?!彼究瓷先ビ悬c懊惱,雖然為了避人耳目中途棄車,他倒也不用那么急著躲平英吉的爪牙。在淺井老爺子的管轄內(nèi),就算英吉想大肆搜尋也放不開手。“我沒事……”桃子含情脈脈地望著司——她的恩人,她的兄長,她的戀人。但剛一松懈下來,她又想起遙遠的憂慮來了,“司哥哥,雅美她……”“雅美的事我會想辦法,先別擔心了?!彼景矒嵝缘負崮μ易拥拈L發(fā),他對雅美的處境心里有底,但此刻身為逃亡者他也分身乏術(shù)。最讓人無奈的是,平英吉那個當局者迷的家伙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領(lǐng)悟到自己對雅美的重視早就不是出于恨,還在那里一個人咬著尾巴原地打轉(zhuǎn)。“嗯……”桃子知道自己的擔心毫無用處,只能祈禱那位不幸的友人能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