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牌桌下的嘗試
21 牌桌下的嘗試
回去的車程上,坐在前座的王輔佐看著后座兩人,他們一人拿著熱鴛鴦安靜地啜飲,另一個則偏過腦袋看車窗外劃過的海濱夜景,但手卻拉在一起。 這讓他很不安,他不明白自家boss長得也不差,怎么這個小白臉才來沒多久就把人給勾走了。王輔佐在前排一直在思考怎么跟林桐笙開口,能夠在不透露何其近況的情況下,讓她念及舊情,跟韓宥保持距離。 若是大佬的普通情人那還好說,一通傳統(tǒng)禮教外加黑道威懾壓死人,可林桐笙既不是普通情人,也很難說她到底有沒有舊情這種東西。 王輔佐從后視鏡里看了韓宥一眼,這小子大概勝在能陪她的時間多吧??僧?dāng)初老大這么忙,怎么能天天圍著一個人轉(zhuǎn)呢? 林桐笙這個人確實不能按照常理推論,更無從用普通方法說服。 兩三年前,組里來了個年輕手下,他做事賣力,就連跑腿買東西也做得認(rèn)真仔細(xì),何其就把人撥到林桐笙那里去,給她跑腿,她似乎對人很滿意,還教了他不少的打牌技巧。偶然的機會讓何其發(fā)現(xiàn)這名跑腿手下似乎被人策反了要綁架林桐笙,他連忙打電話到林桐笙今天坐鎮(zhèn)的賭場,卻聽說她跟那名跑腿的一起開車出去買藥了,旁的人都沒帶。王輔佐第一次見到何其著急失態(tài)的模樣,盡管之后他還要見很多次,不過初次總是令人震驚的,何其點了人拿了槍迅速往林桐笙常去的區(qū)域走。 經(jīng)過初步排查,她一般會把車聽到佐近的地下停車場步行去買藥順便買點吃的,何其點的人開了兩臺車趕到了那個地下停車場,才深入這個照明糟糕的地下沒多久,就聽到了一聲槍響。王輔佐分明看到何其的臉變得慘無人色,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響,趕到聲音來源的角落時,看到林桐笙正以危險的姿勢用左手拎著冒煙的手槍,倒吸著涼氣甩著右手,她的面前是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被策反的小弟。 何其快步向前,丟了她手里的槍就把人摟在懷里,手里不住地拍著她的背安撫,他不管不顧地拉著人往自己車上帶。 幫我拿一下我的藥,在車后座。林桐笙被何其薅在懷里帶上車,可她還是打開車窗吩咐王輔佐幫她拿藥。 王輔佐正試圖還原出當(dāng)時的情況,他猜測應(yīng)該是背叛者做出了什么可疑的舉動讓林桐笙先下手為強了。 何其總說她身上有種接近于動物的本能,那是一種與社會性還有情感全然無關(guān)甚至有些背離的稀有品質(zhì)。王輔佐看著地上被一槍斃命的尸體,還有剛才林桐笙明顯第一次用槍被后坐力震麻虎口甩手的模樣,他信了。 所以這樣一個發(fā)自本能行事的女人,要怎么規(guī)勸呢? 更何況,她目前是何其計劃的軸心,王輔佐可不敢惹她不高興,不止他,他還要規(guī)勸手下那些知道林桐笙就是洛賽琳的人,要冷靜對待洛賽琳找小白臉的事實。 愁啊當(dāng)年韓會長剛死邦本會險些陷入混亂的時候,他都沒這么愁。 抵達(dá)公寓后,王輔佐看著林桐笙給自己倒了杯茶,兩人面對面坐在飯桌上,林桐笙已經(jīng)揮手讓韓宥先上去洗澡了,如此看來那個愛瞎猜的笨蛋少主還真跟她的小白臉一樣乖順。 您應(yīng)該看出來了,對面那兩個人做了一些手腳。林桐笙說話向來單刀直入,她不擅長禮節(jié)性的,給彼此留面子的拐彎抹角。 是那天晚上吧,錢副會把韓少帶去了夜總會。是我的疏忽跟失職,讓他這么輕易就把人帶走了。王輔佐皺著眉頭道歉。 嗯,雖然讓他做的是小事,可你們似乎對他太不重視了。林桐笙說話聲音很輕,語氣卻跟何其有些許相似,或許兩個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就會染上對方的舉止習(xí)慣。 被林桐笙先手指出問題,王輔佐也不好意思跟她提離韓宥遠(yuǎn)一點的事了,只能誠懇地保證今后不會發(fā)生類似的事。 所以錢副會要韓少做什么? 他們要我玩牌的數(shù)據(jù),我稍微做了點手腳讓韓宥帶過去了。他們太相信拿到的數(shù)據(jù)了,我今天才能贏得這么順利。 王輔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跟您說了 即便不說,自己也能在牌桌上調(diào)整過來。不過這話,林桐笙沒有說出口。 還有,您一開始在牌桌上究竟在想什么? 哦,在想方舟爆炸的事。林桐笙忽然露出了在牌桌上特有的奇怪笑容,以前他在的時候,我從不考慮幫派的事,他不在了,我就把事件發(fā)生前的一些干部關(guān)系還有偶然看到的事穿起來想了想。 王輔佐皺起眉頭,沉聲問道:您想起了什么嗎? 我還沒有得出結(jié)論,王叔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接下去,恐怕會很忙。 果然在牌桌下跟人交談就是這么累 林桐笙走上樓聽到浴室的水聲,脫了外套只剩單衣推門進(jìn)去,青年的身體在淋浴房的水汽間顯得頎長又有力,她一把拉開淋浴房的門,光腳踩進(jìn)去,從身后抱住了韓宥,任憑熱水淋濕她的襯衫 向何其匯報時,王輔佐有意隱瞞了他所見的韓宥跟林桐笙自春藥事件后越發(fā)親密的關(guān)系。她暗示的沒錯,如果不是韓宥對她的依賴和信任,他們或許真的會著了道,何其的手下或多或少都看不起那位外表招搖的空殼少主,這樣的情緒與氛圍極為容易讓有心人趁虛而入。龐然的組織巨物總有那么幾個看上去很可笑的弱點,比如夜夜笙歌的干部那獨守空閨的妻子,風(fēng)流的副會長遺留在外完全不管的私生子 你說,錢副會試圖挑撥韓宥跟我們的關(guān)系,那么他怎么會這么乖就把這事說出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信任你們,不會告訴你們的。何其的心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王輔佐頓感頭大,硬著頭皮模糊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韓少他很崇拜林小姐,所以,告訴她了 是嘛何其摩挲著新的茶盞,久在其位,辨別屬下是否有所隱瞞是他的基本功,可他知道王叔絕對是為他考慮才略去了事件的某一部分。 掛斷電話前,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她對他笑了吧? 啊?王叔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回答道,關(guān)系還可以吧。 好的,新的茶杯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