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泛舟夢尋
四十二.泛舟夢尋
雨勢轉(zhuǎn)為平緩,淅淅瀝瀝落在屋頂。 席玉側(cè)著身子,枕在李兆的一只胳膊上,他從后面抱住她,柔軟的唇從她的后背吻到耳垂。 長發(fā)濕了,黏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再加之身后的師父目色迷離,睫羽遮垂掩著那顆痣,他看過她的每一寸,像是在出神。席玉又臥了半晌,灼熱的氣息流連在她耳旁,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她微微用力,就想下床去洗沐,李兆卻自她背后拉著她的手將人帶到了懷中。 無意中的掙扎仿佛觸到了他的傷處,也不知是否流血,總之他不曾在意,而是用額頭抵著她的頸窩,強硬逼迫自己清醒,才問她:為什么要走? 席玉說道:我只是想去洗沐。 他抬眼看來,發(fā)出一聲輕笑:想騙我?阿玉心里不自在。 席玉先前看他不像是很清醒的模樣,便以為他沉陷于情欲之中,哪兒有心思管她在想什么。竟不知他心思也如此細膩,能夠察覺到她的不快。 他已問了,她只得回他:總感覺別扭,師父。 從前二人是亦師亦友,如今這算什么關系?荒唐過后,席玉心底涌出微妙的不適感,她既想要扯開隔在二人中間的紗,卻仿佛又不那么想,這太矛盾,她討厭優(yōu)柔寡斷的自己。 李兆的手疊在她的手背上,故作異色,問:為何,阿玉不喜歡我? 什么喜不喜歡的,也不嫌惡心,席玉看他這樣,心頭陰郁反倒一掃而空,微笑著推開他,身上太熱了,我要去洗洗。 她在他面前站起身,李兆又拉住她的手,還不等她回頭,道:阿玉,不要擔心。 他怎么知道她在擔心?席玉沉默,沒有追問,二人要了水沐浴,席玉散著濕潤長發(fā),赤足走到窗邊,支起一扇雕窗,清涼的冷氣沖散了室內(nèi)氤氳的水霧,李兆也裹起衣裳跟著她走來。 她的眉目被凌冽的風吹出寂遙之色,席玉看著窗外的雨,忽而道:師父,你欠我一場真正的論劍。 今日晨起那一場,任誰看都不能算數(shù),更何況當初李兆的毒還未祛,席玉無法說服自己真的打敗了他。 李兆擁著她,出乎意料的是,他拒絕了此事。 還沒到時候。 到?jīng)]到,你說了算? 自然不是,他悶聲笑了,對她的固執(zhí)感到無奈,只得道,你還沒有自己的劍。 席玉懵懂:有這么重要? 李兆沒出聲,興許是默認,席玉又道:那我去找把劍就是了! 這回他應得極快,語氣少有的冷淡,近乎于逼問:倘若你余生只能用一把劍,可曾想過它會是什么樣的? 當席玉回過身和他對視,他又是從前那幅笑吟吟的容色,想起他的發(fā)問,席玉心頭一陣茫然,她一直不明白為何旁人那么在意劍,一生又為何只能有一把? 看她不解,李兆微微嘆息不語,只是吻在她的額頭上,閉目道:所以我說,還沒到那一日。 半個時辰后,秋雨停了,宋元過來給李兆把脈,確保他的體內(nèi)沒有余毒后,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因周問道之死,門主青何忙碌不堪,島上不再擺宴席,弟子們各路送吃食到房中,席玉心疑是臨海仙居的弟子在此動手,刻意叫宋元驗過毒。 李兆拿著筷子,搖了搖頭:臨海仙居的人對他動手做什么。 那為何要對我下手?席玉想起酒樓那一幕,我當時并未有什么仇家,就是有,也沒有這般的高手。 李兆舉起酒杯,正欲飲酒,又想起什么:興許不是高手。他下手多挑這些歪門邪道的法子,大抵是為了遮掩自己的武功。若真是不出世的高人,一無緣由對你出手,二無緣由留你活到今日。 席玉奪過他手里的玉杯,將烈酒一飲而空,她用袖口擦了擦唇,不能服氣:是不是我還不夠強? 酒液透明,初下口不覺著烈,一路滾到胃里才感到仿佛燒了起來,與從前和徽明喝的截然不同。思及徽明,席玉的手微微停頓,她低下頭,極快地給自己一連倒?jié)M了兩盞,盡數(shù)飲盡。 是清醒還是迷醉,席玉很快就分不清了,她一手舉著酒杯,另一手輕抱著李兆,問他:師父,你怎么不喝? 對酒也上癮么? 她醉得厲害,說話更沒遮攔,見李兆抿唇不語,還得寸進尺地往他口中灌酒。 酒液順著他的脖子、又沿著鎖骨沾濕他的衣襟,席玉見他的鎖骨處聚集了一汪酒泉,伸出舌頭舔去,還不待李兆發(fā)作,她又站起身一把抽出夷光,抵到他脖頸間。 師父,她的語態(tài),竟透露出幾分尋常少女的輕快自在,我現(xiàn)在殺了你,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劍客了。 李兆原本用兩根修長的指夾住鋒利的夷光,聽她如此說,松開手上的動作,垂眸又喝了一杯酒,好似并不在意:你要殺就殺吧,別在這廢話。 你當我不敢?她又逼近一分。 我瞧你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兩個人都喝得面頰透紅,眼下生暈,李兆隨性將手搭在她的腕上,秀逸的眉眼透著笑意,我何時不讓你殺我了? 你真沒勁! 席玉放下劍,踩著長袍在房內(nèi)踱步,搖頭:師父,你不恨他們嗎?拋棄你的父母,還有那些收養(yǎng)你的族人你做什么要為了這樣的世人克制自己,你瞧,我就特別恨他們,恨不得把他們殺個干凈!你你過得還不如我呢。 李兆站起身,拉起她的手跟她并排站到窗邊,像在探尋:我也沒那么好,不過,這世上總有人值得我為她清醒。 誰啊?她問,跟他一起看向窗外,在哪兒呢? 窗外除了客房,便只有穿梭而來的活水與蘆葦,幽靜一片,無人應聲。 嗯,她約莫是躲起來了。他點點頭,酒意上涌,已有些困倦。 她牽著他的手,兩個人寬衣大袍,迎著風踏出房門,席玉迷迷糊糊道:我們?nèi)フ野伞?/br> 大半夜要去哪里找人?找的又是什么人?誰也沒仔細想這兩件事,卻格外認真地尋出了小小竹筏,泛舟溪上,在蘆葦中穿梭。兩岸連鬼影都沒有一個,幽藍的海夜天空裹著兩人,席玉嫌黑,從案上抓起一顆碎石,朝岸邊的蓮葉燈扔了過去。 火光相碰,岸邊的燈一個個被她如此點上,她親昵躺在師父的懷里,滿意看著四周的燭光。 師父,找到了么? 李兆攬住她的腰身,生怕她掉下去,他仔細望著四周,失望地低頭親吻她的唇:沒有。 這個吻淺嘗輒止,他睜開眼,凝著眼前的席玉,忽然笑了,說了一句:找到了。 他推了推席玉,讓她坐起身看向湖水,四周的岸燈照著波光如粼的湖面,水中倒映出一個女子的臉,她披散著滿頭黑發(fā),有些凌亂,衣袍大敞,已喝得酩酊大醉,清亮的雙目含著探究之色。 師父,此人是誰? 是阿玉。 阿玉?那不就是我? 嗯。他低聲。 她盯著水面許久,大笑,原來我們找的人是我自己! 李兆與席玉不期然地對望,二人都尋向?qū)Ψ降拇?,醉酒后游離在清醒和荒唐之間。夜湖上到底不是什么適合歡愛的地方,雨后潮冷,他們只裹了薄薄一件深衣,若要取暖就只能緊緊抱在一起。 一壺酒也只能兩個人分著喝,李兆正含著她的唇瓣,忽而又松開,目色悠遠,沒頭沒尾地說了句:阿玉,我不算被拋棄 席玉坐在他身上,一手已抓到他身下,李兆的吐字隨著她的動作,變得十分模糊:當年青衣巷的李家 什么?她沒聽清,打了個岔,李兆已全然忘記自己先前在說什么。 她手里的東西隔著衣物發(fā)熱,席玉稍稍用力,就擠壓出濕潤的前液,李兆悶哼一聲,沒有叫出口。他一手抱著她,另一手也滑入她的裙中,長指捻弄起她的腿心。 師父,你究竟有沒有上癮?席玉固然是想,只不過,她又想起李兆哪兒是那么容易放縱自己的人?記得當初她與李兆初識,就發(fā)覺他無時無刻不在壓抑自己,不提那股殺人的欲望也被他制著,就連口腹之欲他都甚少滿足自己,越是喜歡、想要的,李兆就越是不愿碰。 修長有力的指挾著她的rou珠,一再挑撥勾弄,待她腰肢微軟,才緩緩探入一指。其內(nèi)緊窄潮濕,極快地裹住他的手指收縮。 嗯是這里。席玉坐在他的腿上,半瞇著眼享受,被他磨到了酥麻處,他的指腹抵著那里,淺淺抽送,動情的液體沿著他的手指流于手掌。 你猜猜看,李兆倏然抽出手指,看著自己瑩亮的手指與掌心,當著席玉的面,他用指腹捻了捻,又伸出舌頭含入口中。 果真很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