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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說,她要給他一個驚喜。想象著他看到蛋糕時的反應,她激動得心臟狂跳,“那我等你。”沒想到這一等,竟等到了深夜。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她抱著膝蓋蜷縮在餐廳的椅子上,眼睜睜地看著窗外其它幾幢居民樓里的燈光從寥寥數(shù)盞變得繁華通明,又重新從繁華通明變回寥寥數(shù)盞,客廳里唯一亮著的吊燈把她孤零零的影子拉得很長。直到十一點多,玄關處才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張開嘴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帶異常的干澀嘶啞。她低咳著清了清嗓子,“舅舅,你去哪了?”他關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去了趟醫(yī)院?!?/br>“怎么了?”她著急得連忙站起來,但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吃飯的緣故,她起立的瞬間眼前一黑,虛弱地晃了晃,又跌坐回椅子里,“你身體不舒服嗎?”“沒有?!?/br>“那去醫(yī)院干什么?”他沒回答,低著頭換鞋,眉宇之間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到底怎么了?是誰生病了嗎?”舅舅的反應讓她覺得不安,大腦里突然條件反射地蹦出來那個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的名字。她攥緊了桌上放著的生日蠟燭,試探性地開口問他,“宋琪琪?”舅舅隨手把車鑰匙放在玄關上,然后走進家里,“嗯?!?/br>“真的是她?”女人的直覺果然準得嚇人。為什么總是宋琪琪?為什么又是宋琪琪?她的表情扭曲起來,“這么巧,趕在今天生病嗎?”他走向臥室的腳步停下來,皺著眉看了她一眼。“現(xiàn)在十一點多了,你是不是還把她送回家了?”“好了,別胡思亂想?!?/br>“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聲不響地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待到半夜,還要說我胡思亂想嗎?”“俞淵,”舅舅的聲音冷下來,“你好好說話?!?/br>她抬起頭望著舅舅,他還穿著早晨去上班時的那套襯衫和西褲,肩寬腿長的身材,似乎只是像這樣隨隨便便地站著,就足夠吸引女人們的注意力了。包括她,也包括那個宋琪琪。她打開冰箱,拿出那只生日蛋糕擺在餐桌上。翻糖玫瑰花瓣邊緣的露珠顆顆分明,依舊晶瑩透亮,“這個東西,我做了一整天。在電話里你說要等會兒回家,我就坐在這里等,一直等,從天亮等到天黑?!?/br>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走過去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來。“別碰我?!彼﹂_了他的手,捏住蛋糕的底座毫不猶豫地把它整個掀翻出去。————————————————————————popo團隊更多精彩聯(lián)系上家入團永久更新——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如不慎該資源侵犯了您的權利,請麻煩通知我及時刪除,謝謝!————————————————————————“啪!”生日蛋糕被極其用力地砸在地上,那幾朵脆弱的玫瑰瞬間碎成稀爛,夾層里的黃桃果rou也被摔了出來,奶凍狀的慕斯糊得滿地都是,有一些甚至飛濺到他們的腳背上。“你干什么?”“我不要了?!庇H手毀掉自己心血的感覺意外地讓她身心舒暢,甚至還衍生出一種變態(tài)的快樂,“我不想要,我不愿意再要這個東西了?!?/br>他伸手拿過她手里空空的蛋糕托盤,放到餐桌右側,“別鬧了好嗎?我只是送她去醫(yī)院。”“為什么要你送?”他的話音剛落,她猛地一蹬腿,把腳上的拖鞋狠狠地踢出去甩到墻角,“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有出租車可以叫,為什么一定要你送?”“你冷靜一點?!?/br>“你要我怎么冷靜?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她像只被開水燙到的老鼠般肆意尖叫著,“到底是什么醫(yī)院這么遠?來回一趟居然花了你三個小時?”“城北的省腫瘤醫(yī)院,”他停頓片刻,然后說,“她今天住院?!?/br>“腫瘤?”宋琪琪?開什么玩笑!“輸尿管惡性腫瘤,之前已經(jīng)在做化療了?!?/br>她簡直快要瘋了,似乎還聽見自己非常配合地哈哈大笑兩聲,“絕癥嗎?所以你要和她結婚,完成她的遺愿對不對?”“俞淵?!彼玖似饋?,椅子被他強行拖著在地板上劃出刺耳響亮的摩擦聲。“怎么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應該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她?需要嗎?要的話我現(xiàn)在就去房間換衣服?!蹦X袋里陡然增長的破壞欲迅速燒紅了她的眼睛,殘存的理智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現(xiàn)在不看,說不定以后都沒有機會了,對吧?”舅舅下頜的肌rou緊繃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太過陌生,以至于她分辨了很久,最后才反應過來那個眼神里充斥的是不加掩飾的厭惡。“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她的眼淚終于決堤般地洶涌出來,“是我害她生這個病的嗎?難道是我害她得癌癥的嗎?”他頭也不回地徑直往臥室走去了。她全身發(fā)軟,順著椅背滑落到了滿是狼藉的地上,開始歇斯底里地放聲哭泣。可是這次,無論她哭得多么大聲,他始終再也沒有轉身看她一眼。這只蛋糕,這次晚餐,這個生日,到此為止。今天的一切都結束了。賭氣從家里去省腫瘤醫(yī)院確實不方便。先坐快速公交然后換乘,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才到導航定位的地方。街道邊三三兩兩站的都是拉客吃飯住宿的中年婦女,便利店電子招牌大多上亮著假發(fā)、義乳的字樣,赤裸裸的,觸目驚心。她一路上問了很多人,最后終于在泌尿腫瘤外科那層的護士站里問到了宋琪琪的房間號。就在電梯口旁邊,非常簡單的二人病房,連臺電視機都沒有。外側的那張床拉著簾子,她往前走了兩步,剛從布簾后面探出頭,就看見了靠在床上低著頭玩手機的宋琪琪。半個多月沒見,她幾乎認不出宋琪琪來了。宋琪琪變得更瘦了,被子外面的上半身包裹在寬松的病號服里,尖尖的瓜子臉只有巴掌那么大。相反的,那頭栗色波浪卷發(fā)長得異常茂密,仿佛把宋琪琪整個人的精氣都吸走了似的,豐盈靈動,每個卷曲的弧度上都帶著柔和的淺色光暈。病床旁邊支了輸液架,好幾只塑料輸液袋掛在上面,然后由一根細細的透明軟管垂下來,一直連到宋琪琪纖弱的手腕上。她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想走也來不及了。宋琪琪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小淵?”宋琪琪那描畫精致的眉尾微微上挑,有些疑惑地向她身后看去,“你一個人來的?”她點了點頭。“坐吧?!彼午麋靼咽謾C放到左邊的床頭柜上充電,然后問她,“要喝茶嗎?”“不用,我不渴?!?/br>房間里非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