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沙漠
顏敘枕著符紙進入了夢鄉(xiāng)。她信誓旦旦,決心一旦再遇到妖怪,就要用符紙和對方決一死戰(zhàn)。 再次醒來,她躺在了溫熱的沙地上。目之所急盡是橙黃的沙礫。她迷糊的看了一會湛藍星空的一輪彎月后,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又進入了夢里。她趕緊爬起來,看了一遍,除了沙子,其他什么也沒有。她意識到,這里是沙漠。 自出生以來,她從未離開過汴京,更別說看到過沙漠。其實上次夢境里的森林,她覺得還挺好看的,但是后面的記憶太糟糕了,所以她忽視了那份美感。這次也許由于心境的變化,感知著曠野的無蹤無跡的風,顏敘覺得自己也漸漸融入了那自由自在的風里。 當她再次被人、不,是妖怪從身后抱住的時候,顏敘才后知后覺,自己手里什么也沒有。她忘記符紙帶不進夢里了!難怪琴果離開之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琴果,你誤我! 顏敘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她也懶得掙扎了,愛咋咋地吧,反正是在夢里。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當對方又開始扒拉她的衣服的時候,顏敘忍不了了:親都讓你親了,你還扒衣服,我警告你,你別太過分啊。 伴隨著衣服的落地聲,成奚饒有興致的用手指抬起臉被氣的通紅的顏敘的臉:你要怎么警告我? 我!我顏敘很想說我請了道士要滅了你,但是就算她再蠢,也知道不能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只能有氣無力道:我我我哪里招你惹你了,我改還不行嗎?我身體這么弱,你知道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也沒法讓你采陰補陽啊。再說,種族不同,我雖然作為人長得還可以,但是也不符合你們樹妖的審美習慣,你去找花妖什么的,總比禍害我們人類好啊。顏敘囂張一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如此伏低做小之時,她只能在心底默念忍辱負重,她這是忍辱負重。 不知道是哪句話逗樂了對方,成奚笑出了聲。他用手指劃了劃顏敘的臉:我也沒想到我審美原來這么差。 顏敘真想掐死他,然而她此刻敢怒不敢言。嚅囁了半響,等她實在無法忍耐對方的動作時,她不得不出聲:你你你不覺得這種事很沒意思嗎? 成奚聽到了她聲音里無法自制的喘息,有些想繼續(xù),但是又想繼續(xù)逗她,便放緩了動作:那你覺得什么有意思? 顏敘得了個空當,趕緊喘了幾口氣,緩了緩:詩詞歌賦、人生哲學! 成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笑聲,等他笑完,才幽幽道:我記得你好像經常逃學吧。 顏敘覺得自己簡直再次被這只妖怪從精神上羞辱了,她的臉漲的通紅:哪有!我那是經常生??! 顏敘自小身體便不好,尤其是在五歲因意外落水之后,身體更是每況愈下。她的童年幾乎都是在喝藥中度過。幸好醫(yī)師調配的藥味道都很好,才讓顏敘悲催的童年少了些陰霾。顏敘見到成奚的次數(shù)幾乎比見到顏崎的次數(shù)還要多。她雖然喜歡喝成奚調的藥,但是她本能不喜歡這個人,她對人有種近乎本能的直覺這不是一個好人。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他不是人。 成奚看了一會顏敘的臉,即使身體再虛弱,也永遠生機勃勃。他親了親她的臉頰:沒關系,以后不會生病了。 即使是在夢里,即使顏敘告訴自己就當是一場春夢,當她還是哭出了聲。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恐懼。她身后是guntang流動的沙石,身前是陌生的赤裸的身體。她想立刻從這場噩夢中醒來,但是,這場夢遠比她想象的漫長。 當她再次醒來,她又回到了那片森林,身側是盛放水果與朝露的藤葉。她突然意識到,她弄錯了一件事,同時也誤導了琴果這并不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