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

    凌顧宸每天都來看她，覃沁看不過眼地勸都已經(jīng)攔不住。

    祝笛瀾不再勸他，兩人也就是平常地在陽臺上聊聊天，她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可在接到孟莉莉電話的時候內(nèi)心還是有隱隱的崩潰。

    孟莉莉?qū)λ翢o指責(zé)，語氣也不生氣，只是希望她幫忙勸勸凌顧宸，讓他每天盡早回家。因?yàn)樗矂裾f不了凌顧宸，只得聯(lián)系祝笛瀾。

    她們之間說話依舊是朋友，可祝笛瀾感到自己仿佛被掐住了咽喉。

    她強(qiáng)打精神表示自己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照顧，搬回公寓，不讓凌顧宸沒事再來找她。

    她與孟莉莉之間的關(guān)系緩和些以后，孟莉莉會與她聊聊近期在樂團(tuán)排練的事。

    她一直提到她們特意從日本請來的指揮家，巖井正。孟莉莉?qū)λ麡O盡贊美，隱隱約約間祝笛瀾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

    樂團(tuán)在演出前舉辦了一場內(nèi)部小型舞會，祝笛瀾應(yīng)邀出席。

    地點(diǎn)在泊都市內(nèi)的一處小型Salsa酒吧，場地不大，她進(jìn)場就認(rèn)出了大部分團(tuán)員。

    守在門口的是樂團(tuán)的后勤助理，一個胖胖憨憨，跟誰都自來熟的男生。男生舉著杯酒，跟著salsa音樂胡亂扭動，粗壯的腰腹顯不出任何律動，但他依舊很有興致，還直夸祝笛瀾的裙子非常漂亮。

    祝笛瀾摸摸裙子上的流蘇笑著道謝。

    男生指指孟莉莉所在的方向，隨后祝她玩得開心。

    孟莉莉挽著凌顧宸的手，站在吧臺邊，與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聊得火熱。

    祝笛瀾走過去同三人打招呼，孟莉莉趕緊拉過她，笛瀾，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們的指揮，巖井先生。

    祝笛瀾看他一眼，他比她想象中年輕許多，因?yàn)樗犝f他獲得眾多國際榮譽(yù)，是目前世界上最有名的指揮家和作曲家之一，便以為他快要50了，然而本人看著不過三十出頭。他的頭發(fā)略長，齊整地梳在腦后，帥氣中透著一絲靦腆。

    兩人的目光對視，都客氣的略略點(diǎn)頭。

    孟莉莉轉(zhuǎn)向巖井正，客氣道，巖井先生，這是我的好友，叫祝笛瀾。

    巖井正優(yōu)雅地說，你好。

    孟莉莉眨眨眼，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拉著凌顧宸去了別處。

    祝笛瀾毫不訝異，她看著巖井正，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眼里滿是不安與尷尬。

    他的目光追著孟莉莉的背影，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看向祝笛瀾，溫和地微笑，重復(fù)了一遍，你好，我叫巖井正。

    祝笛瀾一直看著他，直到現(xiàn)在才露出一個含義不明的笑，你會中文嗎？

    巖井正帶著輕微的口音說，以前，學(xué)過一點(diǎn)點(diǎn)。

    祝笛瀾莞爾，大方地輕輕挽過他的手，走到就近的桌邊，我們聊會兒吧。

    他坐下時，正好看到孟莉莉的不遠(yuǎn)處好奇地朝他們張望了一下，他也不自覺地往那個方向關(guān)注了好幾秒。

    祝笛瀾頭都不用偏就知道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是為了例行公事，聊會兒就好，你不要覺得有壓力。

    巖井正把目光放回到她身上，他沒有聽懂每一個字，但是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由衷地感到歉意，微微低頭，實(shí)在對不起

    沒事，莉莉跟我總是提起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想撮合我們。我也看得出來，你感興趣的人不是我。咱們就當(dāng)朋友，聊聊天。

    實(shí)在，實(shí)在不好意思

    放輕松。你的中文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學(xué)了多久了？

    巖井正身上的壓力感消失大半，露出靦腆又帥氣的笑容，大學(xué)的時候?qū)W過一點(diǎn)點(diǎn)，三個月前來泊都，不排練的時候，就請了老師好好學(xué)中文。

    祝笛瀾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次來泊都演出是臨時邀約嗎？

    是的。泊都音樂團(tuán)對我的邀請是六個月。

    哦，之后呢？回日本嗎？

    原定計(jì)劃是休息一個月，我原本要，回京都不過，團(tuán)長梁先生，希望我，可以在繼續(xù)做久一點(diǎn)我的意思是在這里

    你是說與泊都樂團(tuán)的合作合同嗎？他希望你延長？

    巖井正感到自己的意思被準(zhǔn)確翻譯了，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你想嗎？你這樣級別的音樂家，邀約想必不斷。

    我我還在考慮。

    祝笛瀾垂下目光，思忖許久，才重新看她，眼里的笑意似有若無，莉莉總是與我提你，你們很要好吧？

    孟小姐非常優(yōu)秀，與她合作非常愉快。巖井正骨子里帶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與認(rèn)真，我們是朋友。

    她訂婚了，祝笛瀾放低聲音，又顯得不太客氣，如果你留在泊都的理由不是單純因?yàn)樗囆g(shù)合作，那還真需要三思。

    我知道孟小姐訂婚，她與她的未婚夫是天作之合，巖井正的情緒絲毫沒有波動，能與孟小姐合作是我的榮幸。

    祝笛瀾?zhàn)堄信d致地打量他。他的長相十分英俊，神態(tài)與語氣卻帶著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高雅氣息。這樣的人，所有的情緒都深沉而不外露，一如交響樂中渾厚的低音。

    她不再逗他，認(rèn)真地說了句：巖井先生，莉莉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

    巖井正略顯驚訝，但還是正色道：謝謝。

    他一開始確實(shí)訝異于面前這個女人洞察他心理的能力，雖然他不露聲色，但還是稍有些許驚慌。

    他對孟莉莉的愛慕，清淺溫和，從未有過表露。況且孟莉莉已經(jīng)訂婚，他覺得把自己的愛意埋在心底，不去打攪她，是他應(yīng)該做的。

    他不知這個女人是如何在見到他的五分鐘里就看明了這件事。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她。我知道這樣的感情很偉大。

    她的誠懇讓巖井正微微一愣，隨后他反應(yīng)過來，也真誠地說，謝謝祝小姐。

    不過，也真是新鮮，祝笛瀾話頭一轉(zhuǎn)，認(rèn)真的神情也轉(zhuǎn)瞬即逝，露出她一貫嫵媚中帶點(diǎn)高傲的美麗，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相親對象對我毫無想法的。

    巖井正幾乎有些慌亂，誠懇道，不是不是祝小姐你非常非常美麗

    他承認(rèn)眼前的女人大概是他見過最美麗的，甚至過于美麗，以至于凌冽地像把刀，而顯得很不友善。

    而看見孟莉莉的時候，他心里會有像平和的鋼琴樂一般流淌的水聲。

    他急于解釋而愈發(fā)顯得詞不達(dá)意，因而臉都微紅。祝笛瀾更覺有趣，那你說說，我穿的裙子是什么樣子的？

    巖井正一愣。

    現(xiàn)在不許看。

    巖井正深知自己不禮貌，兩人在過去的十分鐘里一直在聊孟莉莉，導(dǎo)致他完全忽略面前的人。他站起身，誠懇地微微鞠躬，表達(dá)歉意。

    祝笛瀾被逗笑。兩人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在他的禮節(jié)前，祝笛瀾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副痞樣。她暗自罵道，都是最近被覃沁帶跑偏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會跳salsa嗎？

    會一點(diǎn)點(diǎn)。巖井正紳士地握住她的手時還帶著一副賠罪的姿態(tài)。

    他第一時間仔細(xì)看了看祝笛瀾的銀色大露背流蘇連衣裙，衷心地夸贊，祝小姐，你的裙子非常非常漂亮。

    祝笛瀾被他公事公辦的語氣弄得只得無奈地笑。她沒見過這種她故意挑逗還絲毫不解風(fēng)情的男人。

    兩人走到舞池邊，跟著音樂跳了一曲salsa。巖井正所說的一點(diǎn)點(diǎn)都過于謙虛，如他的中文一樣，他的salsa也跳得相當(dāng)不錯。

    他們熟絡(luò)了些，巖井正也不再過度拘謹(jǐn)。祝笛瀾跟他開心地跳了第二曲。

    樂團(tuán)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們的指揮原來跳舞這么好看，紛紛覺著酒杯靠過來歡呼。氣氛相當(dāng)熱烈。

    銀色流蘇裙在燈光下顯得閃閃發(fā)光。

    孟莉莉也看到了兩人跳舞，她開心又激動地跑到舞池邊，凌顧宸沒反應(yīng)過來，被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桌邊。她看著舞池，眼里滿是亮晶晶的驚喜。

    祝笛瀾的交誼舞和salsa跳得很好，凌顧宸是知道的，雖然理由不那么光彩。

    她幫他掌控著泊都上層的人脈，經(jīng)常參加舞會陪各種大佬跳舞，其中受到的sao擾不少，也背上難聽的交際花的頭銜。

    但今天，他看出她神情里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這舞是他從未見過的輕松快樂的跳舞，她不用帶著目的，不用扭捏躲避或是絞盡腦汁想理由避開舞伴的黃油手。

    巖井正的動作專業(yè)又紳士，先是關(guān)注著祝笛瀾的舞步，看到她露出快樂的笑容后，他也放松，笑意漸漸涌上臉頰。

    兩人的舞步堪稱半專業(yè)，摸清對方水平以后，都放松地越跳越快，場邊的歡呼聲愈來愈響。

    凌顧宸看著她，久久移不開目光。她那樣放松的笑容，讓他也不自覺地跟著露出微笑來。

    音樂結(jié)束，場邊的人帶著醉意瘋狂鼓掌和吹口哨。巖井正扶住祝笛瀾的后背，兩人聊了兩句，他才走向同事們，與他們一起鼓掌。

    兩人的表演后，這個小小的包場酒吧里氣氛更熱烈，眾人湊在一起歡快跳舞，巖井正繼續(xù)與同事們玩耍。

    祝笛瀾歡快地走到遠(yuǎn)處的吧臺點(diǎn)酒，她許久沒有這么盡興，連走路的姿勢都似小女孩，蹦蹦跳跳的。

    孟莉莉跑過去，她眼里閃著點(diǎn)點(diǎn)的驚喜：笛瀾，我都不知道你跳舞這么好看！你太厲害了！

    謝謝。你要喝酒嗎？

    孟莉莉同她一起在高腳凳上坐下，帶著期待小聲問，巖井先生是不是很帥？我沒騙你吧。

    你呀，祝笛瀾心情太好，笑容要從眼中溢出來，巖井先生有喜歡的人了。你不要再這樣撮合我們，他覺得很尷尬。

    ??？！對不起啊，笛瀾。

    你對他多了解？

    團(tuán)長讓我有空帶他轉(zhuǎn)轉(zhuǎn)泊都，我們挺聊得來的，孟莉莉依舊抱歉，我只知道他單身，不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他沒提過。對不起。

    我倒是無所謂。沒想到他也喜歡跳salsa，我們可以搭舞伴。

    哎，孟莉莉拉住她的手臂，不無惋惜道，你們跳舞的時候真的太驚艷了，我還覺得你們很搭呢，好可惜。

    祝笛瀾咯咯笑著，扯開話題。

    凌顧宸靠近兩人，這么開心？隨后要了杯酒。

    跳舞開心嘍。沒白費(fèi)我穿這么專業(yè)的裙子。

    相親順利嗎？

    祝笛瀾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孟莉莉拉住他，不出聲地?fù)]揮手。

    凌顧宸一看兩人沒戲，更要哪壺不開提哪壺，鍥而不舍地追問，為什么？舞跳得不是挺好？

    他這個樣子一點(diǎn)都沒有打擊祝笛瀾的興致，她再度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心想：人家看上的是你的未婚妻，你還笑得開心呢。

    孟莉莉攥住他的手臂，急忙說，好啦，你別問了。

    凌顧宸見狀更來勁，還想繼續(xù)逗她，就被一個女聲打斷了。

    誒，笛瀾，你的舞跳得真好。

    祝笛瀾轉(zhuǎn)過頭看她一眼，客氣道，謝謝啦。

    那個女人站到凌顧宸與祝笛瀾之間，莉莉，你怎么不去跳？

    我不會。

    你可以讓巖井先生教你，他人那么好，現(xiàn)在在陪悅悅跳呢，悅悅也不會。

    祝笛瀾朝舞池瞥了一眼，巖井正在舞池邊緣手把手教一個圓臉的齊劉海女生跳salsa，女生有點(diǎn)害羞，但巖井正非常耐心。

    誒，凌總好。女人忽然朝凌顧宸伸出手。

    孟莉莉趕緊介紹，這是我們樂團(tuán)的長笛副首席，呂茜。

    凌顧宸這才與她握手，你好。

    呂茜笑道，我經(jīng)常聽莉莉聊起您，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

    孟莉莉的臉紅了紅。祝笛瀾咬住吸管，不做聲地打量著她。孟莉莉和凌顧宸都不是愛跟泛泛之交的同事聊私生活的人，因此她想看看呂茜究竟在賣什么藥。

    是嗎？說我什么了？

    當(dāng)然說您溫柔體貼，呂茜笑得含情脈脈，她笑時，雙眼如同彎彎的月亮，十分美麗，今天見到，果然。我們家莉莉真是太好運(yùn)了，凌總您比我想象中還要帥。

    孟莉莉眨眨眼，沒說什么。祝笛瀾撇撇嘴，這個呂茜是泊都樂團(tuán)里的名人，即使她沒聽說過泊都樂團(tuán)，也在交際場合上見過她。

    她的音樂造詣不低，否則也不能做到泊都樂團(tuán)副首席。不過她更多心思是在如何尋覓好夫婿這件事上。

    在團(tuán)里，孟莉莉原先也并不與她熟悉。只是今年孟莉莉借娛樂圈的勢頭漲了知名度后，呂茜經(jīng)常借故親近她。

    呂茜的頭臉比例十分完美，瓜子臉上放置著精致的五官，彎彎的笑眼里充滿媚態(tài)。

    祝笛瀾不動聲色地看看她，又看看凌顧宸。

    謝謝，凌顧宸客氣點(diǎn)頭，顯得很生疏又不會不禮貌，莉莉在團(tuán)里都托各位同事照顧，我一直很想當(dāng)面感謝你們。

    孟莉莉嘴角忍不住流出甜蜜的笑意。

    祝笛瀾壓根沒留意，她關(guān)注著呂茜的神情變化，這一套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術(shù)她太熟悉了，因?yàn)樗?jīng)常對其他男人玩這一手。

    凌總和莉莉的感情真是讓我眼紅。呂茜笑得更媚，手臂不經(jīng)意碰碰凌顧宸，毫不掩飾露出小女人仰視的神情，凌總怎么不常來看我們的排練，所以難得見到。

    是，我平時比較忙對于這樣的神態(tài)，凌顧宸遇見太多，因此依舊保持著她慣常的客道。

    呂茜對凌顧宸的吹捧完全沒有停過，視祝笛瀾和孟莉莉?yàn)榭諝狻?/br>
    孟莉莉反而略感尷尬。祝笛瀾被她的話弄得無聊，咬著吸管開始神游向其他方向。

    凌顧宸之所以愿意應(yīng)付她，完全是因?yàn)樗敲侠蚶虻耐?，他不想像平時那樣露出不耐煩的神態(tài)趕人。

    呂茜相當(dāng)懂得如何哄男人開心，凌顧宸雖然客道但也不覺反感。祝笛瀾看著舞池，感到呂茜在自己身上靠了靠，她以為呂茜要同她說話，便又轉(zhuǎn)回頭。

    呂茜仿佛自己的手肘被她推了一把，手臂微微一晃，雞尾酒灑了一小片在凌顧宸的襯衫上。

    她慌忙道歉，把酒杯往祝笛瀾手里一塞，就手忙腳亂想給凌顧宸擦拭水跡。擦拭是假，小鳥依人地往凌顧宸身邊蹭是真。

    祝笛瀾發(fā)懵的一剎那手里就被強(qiáng)行塞了杯酒，又看到凌顧宸瞬間冷下來的臉，她噗嗤笑出聲，又馬上咬住嘴唇。

    孟莉莉完全愣住。還是凌顧宸先拉起她的手，你陪我處理一下。

    呂茜依舊笑得美麗而抱歉，實(shí)在對不起。

    凌顧宸瞪了祝笛瀾一眼，責(zé)怪她的壞笑。仿佛灑他酒的是她而不是呂茜。

    他們一走，祝笛瀾更是忍不住，直接笑出聲。呂茜收起臉上勾人的笑，瞥她一眼。

    祝笛瀾拉住她，急著去哪兒呀？

    呂茜側(cè)著臉端詳她一會兒，嘴角扯出不屑的一笑，轉(zhuǎn)回身，在她身邊的高腳凳上慢悠悠坐好，拿回自己的酒，怎么？

    我能怎么？你那兩個小開前男友也是這么釣上的？太老套了吧?

    方法不在于老套，有用就行。呂茜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試試唄，不試怎么知道？

    祝笛瀾輕笑著玩玩手上的戒指，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寒意，未婚妻就在身邊站著。你胃口和膽子倒是真的大。

    未婚妻怎么了，結(jié)婚了我也不放在眼里。呂茜優(yōu)雅的美麗里蒙上些許凌厲，她看向祝笛瀾，語帶嘲諷，不也是跟你學(xué)的嗎？論起當(dāng)面氣別人的妻子，我哪比得上你。

    祝笛瀾不為所動。她確實(shí)干過這事，是為了故意氣那對夫妻。她對那個男人沒有興趣，但偏要當(dāng)著他妻子的面，說些曖昧又挑唆的話語，把他妻子的臉都?xì)馔崃??？纯蛡冋痼@之余也把這事傳開了。

    吶，你我之間就不必裝了。你，祝笛瀾，現(xiàn)在泊都交際場排前幾的交際花。不三不四的事你干的比我多，以你的資本，成功率當(dāng)然比我高出不知多少個階層。呂茜湊近她，半認(rèn)真半挑釁地說，你天天蹭在這兩人身邊，怎么，連你都還沒拿下凌總？是不是你少有的敗績了？

    祝笛瀾略一挑眉，不屑的笑里夾著一絲無奈。呂茜把她當(dāng)交際圈里的同事，讓她覺得真實(shí)又諷刺。

    那我都啃不動的硬骨頭，你怎么敢撩？

    呂茜輕哼一聲，笑容依舊不變，試試唄，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偛荒苁裁春檬露际悄愕陌?。

    祝笛瀾側(cè)過身，壓低聲音，語帶威脅道，那我告訴你，這塊骨頭是我的。你敢跟我搶，我先收拾你。

    好好，怕了你了還不行？咱們繡花枕頭互相錘個什么勁。

    不許再sao擾孟莉莉。

    聽話聽音的本事是種天賦。呂茜知道祝笛瀾出身普通，這么多年混得風(fēng)生水起怎么可能僅僅是因?yàn)槠?。這個圈子里，識相的都不會在明面上惹她。

    沒想到你為她出頭。呂茜放松了些，顯得更媚態(tài)。

    好她故意拖了個長音，放棄這么塊好骨頭，祝小姐稍微補(bǔ)償我一下不過分吧？

    你覺得我有拉皮條的愛好？

    哎呀，說得那么難聽。祝小姐的人脈我是知道的。求個機(jī)會而已嘛。她放低聲音，姿態(tài)放軟許多，有好大家分嘛。以后我就與你同一個陣營了。

    祝笛瀾打量了她一會兒，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便繼續(xù)喝酒。即使沒有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呂茜也感覺得到自己有戲。

    為了避免重新酗酒，祝笛瀾決定盡早回家。在走廊上她遇到了獨(dú)自站著的孟莉莉。孟莉莉望著遠(yuǎn)處的燈光，顯得心事重重。

    怎么就你一個人？顧宸呢？

    他去換件襯衫。孟莉莉沒說兩個字就有點(diǎn)哽咽。

    祝笛瀾知道她傷心的原因，別擔(dān)心了，我與呂茜談過了，她不敢了。

    我覺得我沒用。在她面前，孟莉莉知道自己無需掩飾。

    為什么？

    喜歡顧宸的人好多人人都好像看不見我孟莉莉擦擦眼角，我知道我膽小懦弱，她們總這樣，當(dāng)著我的面就與他調(diào)情

    那算哪門子喜歡。祝笛瀾輕笑地?fù)?，是想往上爬的女人多。你是在?dān)心顧宸嗎？真的沒必要，他被潑過的酒攢起來估計(jì)得有幾個瓶子。他對潑酒的女人煩透了。

    像呂茜這樣的，其實(shí)我也不是很擔(dān)心。孟莉莉坦誠道，我感覺得出來，顧宸很煩這些人，平時說話只是客道?？晌液脷馕易约?，為什么我不能就直接跟她們說，離我未婚夫遠(yuǎn)些怪我嘴笨，她們看我像看笑話

    怎么會。你不嘴笨，只是不屑于跟這種人爭。她們水準(zhǔn)太低，關(guān)注她們只是浪費(fèi)你的時間。祝笛瀾笑道，交給我就好，反正我吵架吵習(xí)慣了。

    不能每次都這么依賴你。顧宸也說過我，不該總是麻煩你，對你來說也很困擾。

    是嗎？對于凌顧宸的行為，祝笛瀾略感意外。她擺擺手，沒事，順手而已。對我來說這些根本就是最簡單不過、最不費(fèi)時費(fèi)心的事。

    笛瀾，還是謝謝你。孟莉莉認(rèn)真道。

    祝笛瀾疼愛地摸摸她的眼角，別放在心上好嗎？這種人，這輩子都會像蒼蠅一樣繞著你們轉(zhuǎn)，你趕都趕不走。只要顧宸不在乎，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

    我知道的。這樣的人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輕嘆一口氣，顧宸有不反感的人，我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她吧？

    誰呀？說實(shí)話顧宸哪有什么異性朋友，也就我跟蕓茹同他還親近些

    你不認(rèn)識孟莉莉搖了搖頭，似乎要把這個想法甩開，我我沒想到顧宸與她關(guān)系這么好也許顧宸當(dāng)她是朋友，可她

    孟莉莉不再繼續(xù)說，而是看著祝笛瀾的后背。祝笛瀾回頭，看見凌顧宸已經(jīng)換好新襯衫。

    走吧，回去接著喝。

    孟莉莉努力掩飾自己略帶勉強(qiáng)的笑，牽起他的手。

    我今天喝夠多了，不想控制不住重新酗酒。祝笛瀾坦白，我先回去了，你們玩開心點(diǎn)。

    凌顧宸溫柔道，好，羅安會送你。早點(diǎn)休息。

    坐上車，祝笛瀾按住太陽xue，回想了下孟莉莉的話，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但她實(shí)在太了解凌顧宸。

    過去整整三年，她與凌顧宸的私人生活軌跡完全是重疊的，所以她很清楚，即使凌顧宸有幾個聊得來的女性朋友，他也不會怎么樣。因此完全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