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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br>“死的???”他愣了一下,隨即說,“死的活的都是這個價.”皮皮點頭。那人從籠中掏出喜鵲,將它的脖子一擰,塞進一只塑料袋子里遞給她:“這只是死的了。”那鳥沒有立即死去,在塑料袋里掙扎著,微小的身體,不斷地顫抖。皮皮憤怒地看著他:“你—怎么可以虐殺—”“十四塊?!荒蜔┑卮驍嗨?,“看來你不需要籠子?!?/br>賀蘭曾經(jīng)告訴過她,所有的狐精都怕三樣?xùn)|西:雄黃、狗血和死掉的喜鵲。她將這三樣一一收好,裝進包里。然后,她坐車去了堂叔家。皮皮的三叔關(guān)建軍是個做服裝生意起家的個體戶。也是皮皮所有親戚中最有錢的一位。他開了一個寵物店,皮皮曾在那里打過工。三叔的兒子關(guān)小華畢業(yè)于華南農(nóng)業(yè)大學(xué)畜牧醫(yī)專業(yè)。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開了個獸醫(yī)店,和自家的寵物店挨著,生意興隆。不過皮皮爸因為下崗困頓時曾找這位三叔借過錢。三叔是愿意的,可是三嬸死活不答應(yīng),大約覺得這個口不能開,開了就會沒完沒了。兄弟間便有了不愉快,從此兩家就不甚來往了。但皮皮和小華年紀(jì)相當(dāng),只有一歲之差,倒還一直很親近。小華很大方,皮皮一開口,他二話不說,便將自己最喜歡的一只尋血獵犬“大龍”借給了她。夜晚八點,皮皮帶著大龍坐出租回到了閑庭街。如果要追蹤賀蘭靜霆,只能從閑庭街56號開始。她從耳朵上摘下那顆媚珠,放到大龍的鼻前讓它嗅了嗅。大龍甩著兩只長耳朵伸開雙爪扒了扒大門。皮皮眉頭一皺,心忖:她下午明明來過這里,確信無人在家,莫非這個時候,賀蘭忽然回來了?可是門前一把銅鎖還是她離開時關(guān)上的,沒有被打開過的跡象。她掏出鑰匙打開門,將房里的燈開得通明。帶著大龍進了院子,一路上大龍十分安靜,卻是步伐堅定地帶著她向臥室的方向走去??斓脚P室的時候,它突然一折,轉(zhuǎn)向地下室。皮皮的心咯瞪一下。她突然想起桑林之會后,賀蘭靜霆帶著她從千美醫(yī)院回來,便是從地下室的一個門進入了一個通向井底的密室。她還記得那條路很是曲折,路過幾道甬道、幾個小門,密室內(nèi)無一點燈光。通往地下室的門是鎖著的。那門原本隱蔽,藏在一座書架之后。這種老式的四合院通常沒有地下室,若不是皮皮曾經(jīng)走過一次,一定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她將大龍帶到花園里鎖起來。從包里拿出一個手電,獨自回到地一下室中。門是鐵皮的,非常堅固。皮皮四下一摸,沒摸到鎖,也沒摸到任何機關(guān)。她又仔細(xì)地摸了一遍,發(fā)現(xiàn)右手隱密之處有個棋子大小的凹槽。電光一照,凹槽里面有一排盲文。共有十組,排成一圈。她知道,那是密碼。考完試后皮皮曾經(jīng)自學(xué)過一點盲文。一來是好奇,二來也是為了更好地進入賀蘭的世界。她還處于最初級的階段,但盲文的數(shù)字,從一到十,她倒是全能背熟。經(jīng)過簡單的換算,她按動了賀蘭靜霆銀行卡上的密碼。機簧“咔”的一響,門彈開了。一股幽涼的冷風(fēng)迎面吹來。面對著她的是一道幽長黑暗的雨道。這里不是沒來過,次次都是賀蘭抱著她。如今腳沾了地,頓時有一股陰森的濕氣。她害怕了,渾身上下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牙齒也跟著咯咯作響。脫下背包,她拿起手電,鼓起勇氣向前走。甬道很深,卻無岔路,空氣又濕又悶。她不記得上次進來時是這樣的情況,大約自己一直被賀蘭靜霆馨香的氣息籠罩著,對井底的空氣反而茫然無知了。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不斷地上著臺階,仿佛沿山而下。穿過幾道朱漆小門,終于看見了最后一道通往密室的門。門是虛掩的。與此同時,傳來細(xì)微的呼吸。她的心驀地一暖,正要將門推開,里面忽然有人說:“關(guān)掉手電,皮皮。那聲音如此熟悉,令她剎那間熱淚盈眶。她忙將手電關(guān)掉,輕輕叫了聲:“賀蘭。井底漆黑一團,什么也看不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她在黑暗中伸出手,向躺椅的地方摸了摸,那手立即被賀蘭靜霆挽住了:“皮皮,你得立即離開這里?!?/br>“不!”她堅決地?fù)u頭,“我不離開你!”他的聲音很虛弱,他的手也沒什么力氣,身子一直躺在原處,一動也不動。“你受傷了嗎?”她急切地說。井底原本不大,向前走一步就被迫坐在躺椅上了。她先摸到他的手臂,手臂果然有傷,上面纏了紗布。他的身上也纏著紗布,腿上也是。她不顧一切地打開了電筒,將光線調(diào)到最暗一級。“關(guān)掉手電?!p呼了一聲,幾乎是乞求的。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樣子,或許他己經(jīng)不能維持人形,或許他是半人半獸。“賀蘭我不怕你變原形,你變成什么我都是你妻子?!彼穆曇艉艿?,卻是固執(zhí)的,“讓我看看你的傷,讓我?guī)湍恪!?/br>他己用光了手頭上所有的紗布,有些傷口仍沒有包住。那是一種野獸的咬傷,手臂、腰部、大腿各有一處。皮rou撕裂、血rou模糊,包過的地方不斷有血滲出來。他的臉上倒沒有傷口,看得出很痛,他一直牙關(guān)緊咬,額上滿是豆粒大的冷汗。在這關(guān)頭,她已完全冷靜下來。思索片刻,迅速將自己的一件棉布內(nèi)衣脫下來,撕成一道道的布條,將他腿上的傷口裹起來:“我得送你去醫(yī)院,你失血太多,傷口發(fā)炎得厲害?!?/br>她摸了摸他的額,guntang的,連他的呼吸都是guntang的。“送醫(yī)院?”他在黑暗中哼了一聲,“只要一驗血一查心跳他們就知道我不是人類。我從不去醫(yī)院,除非是自己人的醫(yī)院。“那我送你去千美醫(yī)院?!?/br>“我不想連累太多的人。已經(jīng)死了一個寬永,你不想讓修鷴也死掉吧?!?/br>“那怎么辦?你不能就這么躺著等死??!”她著急了,嗓門不知不覺地高了八度。“我只是……”他咬了咬,忍過一陣閃來的疼痛,“需要一點時間養(yǎng)傷,如此而已?!?/br>“就這么躺著能行嗎?”“能行,我需要月光?!?/br>“你餓嗎?',她說,“我去花園給你摘點花來?!?/br>他沒有回答。“賀蘭?賀蘭?”她推了他一下,發(fā)現(xiàn)他昏迷了過去。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