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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墨鏡的青年。皮皮一下子呆住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信自己看見的人沒錯。是那個阿歸。他沒有穿亮晶晶的演出服,而是換了一件灰色的套頭衫。皮皮本來也沒有近距離見過他,但每張CD上都有阿歸巨大的頭像,她不可能認錯。“嗨,阿歸?!辟R蘭靜霆上前打了個招呼。“先生。”皮皮覺得阿歸的語氣很奇怪。他在歌壇以叛逆出名,搖滾的歌詞里滿是粗話,見了賀蘭靜霆,神態(tài)卻像小學生見了老師那樣恭敬。“這位是關(guān)小姐?!辟R蘭靜霆介紹道。“關(guān)小姐,您好。”阿歸向皮皮笑了笑,笑容竟然很靦腆。“小姑娘想要你的簽名?,F(xiàn)在方便嗎?”賀蘭靜霆說。“當然當然,”他掏出筆,殷勤地問:“小姐,您需要我簽在哪里?”皮皮連忙拿出準備好的CD,阿歸大筆一揮,在每張CD上都簽了字,還寫了長長的祝福的話。“阿歸哥哥,那……請問……我可以和您合個影嗎?”皮皮掏出相機,得寸進尺。“沒問題。”她拉了一個路人給他們照相,咔咔咔,一連拍了三張。“恭喜你,演唱會開得很成功?!辟R蘭靜霆說。“過獎了。”阿歸垂首,低聲道:“先生,您需要我送您回家嗎?”“不用?!?/br>“下次的演唱會在北京,先生您有空光臨嗎?”“嗯……恐怕我去不了?!?/br>阿歸沒有堅持,只是說:“先生,阿歸需要您的祝福。”賀蘭靜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祝你一切順利?!?/br>“先生還有什么吩咐嗎?”“沒有了?!?/br>“那么,阿歸告辭了。”“請等一下,”皮皮趕緊說,“阿歸哥哥,我能最后再問一個問題嗎?”阿歸看著她,很溫柔地說:“請講?!?/br>“‘朱雀街’那么美,那么動聽,請問您是從哪里獲得的靈感?”阿歸想了想,道:“這是一首很老的曲子?!?/br>“哦?”“也許您得問一問你身邊的人。”阿歸道,“詞和曲都是他寫的?!?/br>----------***作者注:“朱雀街”乃龍空散文版版主凌天笑先生所作,定柔甚為喜歡,就剝削過來了。注明出處,并非抄襲。24青石板的路上是晦暗的燈光。轉(zhuǎn)過一條街,頓時冷清了,只有他們自己的足音。不知為何,當知道是賀蘭靜霆寫了那首“朱雀街”時,皮皮忽然有一點點失望。本來有很多問題想問,一下子都吞回了肚子里。這種感覺就像你很喜歡一本書因此喜歡上了那本書的作者,結(jié)果他卻突然告訴你這那書不是他寫的一樣不自在。皮皮喜歡阿歸就是因為那個“朱雀街”,然后就成了鐵桿粉絲。她做過所有鐵桿粉絲都做的事:收集CD,收集海報,收集新聞和照片。知道他的生日、知道他的口味,知道他最喜歡的顏色和電影。其實阿歸不是經(jīng)典意義上的美男。除了那張性感的臉和聲線,他的個子有些矮,學生氣也很重。但他有一雙憂郁多情的眼睛,皮皮對他的喜歡就如一江春水脈脈遠山,滔滔不絕連綿不斷。喜歡的女歌手她換過很多個,王菲、林憶蓮、藍心媚直至如今的田震,但男歌手只此一位,別無分號。所以,一聽見“朱雀街”不是阿歸寫的,皮皮對他感覺頓時全沒了,有點像失戀。一路上她都提不起精神說話,只是默默地牽著賀蘭靜霆往前走。她不敢走得太快,畢竟賀蘭什么也看不見,只是盲目地跟從她。步子一快就顯得自己不耐煩了。她小心翼翼地選擇平坦、沒有溝渠的大道,避開充滿行人和地攤的夜市,為此寧肯繞道。結(jié)果轉(zhuǎn)了幾彎之后她有點迷路,步子禁不住緩下來,東張西望,尋找標志。賀蘭靜霆這才說:“往右轉(zhuǎn),走出去應當是東門街?!?/br>皮皮一頓,停下來:“你怎么知道?你能看見???”“東門街有個清真牛rou館,氣味在右邊不遠處?!?/br>“這城里至少有一百家清真牛rou館吧?”“是東門街的那家,我肯定。”賀蘭靜霆超凡的嗅覺,她當然相信,便拉著他向右轉(zhuǎn),拐進了一條黑魆魆的小街。左邊臨著馬路,右邊是一排安靜的辦公大樓。后面大約是住宅區(qū),皮皮聽見了幾聲狗叫。“這里有狗?!逼てつ罅四笏氖帧?/br>“拴著呢?!?/br>“這狗真聰明,老遠都能嗅出你來。”“……”賀蘭靜霆轉(zhuǎn)身看了她一眼,面寒似鐵。皮皮趕緊閉嘴。走了幾步,她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個‘朱雀街’真是你寫的嗎?”“嗯。”“曲子也是你寫的?”“嗯?!?/br>“你會很多樂器嗎?”生怕他會覺得自己問得太多,皮皮又說:“我什么樂器也不會,不過我很喜歡音樂。尤其是流行音樂。”“我曾經(jīng)喜歡過音樂?!彼牟辉谘傻卣f。“那你會彈古箏嗎?七根弦的那種?”皮皮忽然想起高一時候的一次文藝表演,汪萱穿著古裝彈過一次古箏,那優(yōu)雅的樣子把全班的女生都羨慕壞了。皮皮于是回家吵著也要學古箏,奶奶帶著她找了位老師一打聽,一個小時一百塊,且不談古箏本身的價錢。不用奶奶暗示,皮皮就自動作罷了。“那是古琴。箏一般是十二根弦,瑟是二十五根弦?!?/br>“為什么要寫那么憂傷的曲子?你有什么傷心事嗎?”“女士,你是在打聽我的過去嗎?”“嗯,說出來,我好開導開導你?!彼D(zhuǎn)過頭,好奇地看著他。他的反應有些奇怪,轉(zhuǎn)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顯然這不是他喜歡的話題,便一字也不答。“你們狐族……嗯……和人一樣,也談戀愛嗎?”越是神秘越是有料,皮皮對他更感興趣了。“談啊,”他說,“現(xiàn)在正是季節(jié)。”“你是指MatingSeason(□季節(jié))嗎?”不好意思說中文,皮皮差點把笑嗆到喉嚨里。他看了她一眼,說:“是的。這很好笑嗎?”“倒也不是……”皮皮窘到了。“人類也有發(fā)情期,只不過為了文化的需要,都壓抑到潛意識里去了。”“這是弗洛伊德說的吧。”“他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