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兩只船
腳踏兩只船?
我想去看景明。 手指安安靜靜的放在腿上,沈言的坐姿幾乎稱的上是端正,她輕聲細語的說道。 王生猶豫了一下,妻子在確認自己沒事后,想看自己受傷的丈夫是十分合理的事情,他實在沒有能拒絕的理由,更何況主仆之別、上下之分,只是小少爺留下那么一句話 誰知道嫉妒的男人會做出什么事來? 但看著女人蒼白的骨節(jié),王生又隱約有些不忍,他爺爺當年就在謝家當差,到他這輩依舊如此,因此也知道一些秘聞。謝家過去也不是沒出現(xiàn)過搶奪兄弟之妻、父親的繼妻的這種事,若是郎情妾意還好些,若是不愿,結局都不會太好。像眼前的女人,看似錦衣玉食,但不光要被yin辱,連想要自己單獨行動都不行,難道真就是好事了嗎? 罷了罷了,這么多兄弟在這兒,看的嚴一點就是了,她再怎樣也不可能從這十多層的樓上跳下去。 門內隱約還有幾個人,都是和謝景明的兄弟或好友,他為人溫和,從不斤斤計較,交好的人還是很多的。 現(xiàn)在看見沈言來,又見她重新恢復明亮的眼睛,一個個面露驚喜,匆忙站起身來,叫了一聲嫂子或弟妹又急忙出去,給他們獨處的空間了。 沈言也不在意,一個個目送他們出去,只有其中一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目光相接不到一秒又快速分開了。 王生觀察仔細,倒注意到了,但看對方相貌平平,不是十分出眾的樣子,就沒再在意。 沈言坐在床邊,伸手去摸謝景明的臉。 男人安靜的躺在床上,昔日溫和秀麗的五官上都有些淡淡的病態(tài)感,觸手微涼,也失去了平日的風姿。 沈言想起第一次見面時謝景明的樣子,是由她當時的男友龔澤介紹的,那么漂亮的男人,卻毫無女氣感,言行舉止都溫和雅致,和龔澤完全不同。 當然,龔澤也是個漂亮帥氣的小伙子,但性格太過桀驁不馴,從不會出現(xiàn)這種淡靜感。 她原是不在意無關的人,也不禁被吸引住了,只是那情感太過薄而寡,卻也快速消去了。 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記住的人和事。 后來有一次社團聚會,她明明沒喝一杯酒,卻不知為何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明天的早晨,滿屋子愛欲yin靡的味道,被清洗過的身體上遮不住的斑駁痕跡,下體被貫穿后的刺痛感,還有床邊被疊的整整齊齊的新衣服 沈言穿上了衣服,像是一具游魂一樣的飄了回去。 然后,她撞倒了一個人。 是謝景明。 許是運氣不好,當時還是夏天,他的腿被重重劃開了一道口子,出了很多鮮紅的血,蜿蜒的在小腿上流淌。 沈言后來想起,認為自己應該說點什么的,但她當時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被人拉去校醫(yī)室后也沒什么反應。 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 這件事反而使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熟悉起來了。 很多人以為,就是這個時期他們好上了,沈言就甩了龔澤。其實還真不是那樣,謝景明和沈言在一起后,她就和龔澤說分手了,但是龔澤不同意。 后來也不知道龔澤知不知道她和謝景明在一起的事情,還是怎樣? 反正,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處著。 沈言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當時是怎樣的情況。 究竟算是和兩個人交往,還是和一個人交往或者兩個人都沒交往。 不過,戀愛可以三個人,結婚總不能三個人吧,謝景明先和沈言求婚了,而沈言同意了,其實也不過如此。 可龔澤顯然不這么認為。 此刻沈言靠在他的胸膛上,想起之前他們的一些事情,感覺到微涼的液體從臉側滑落,她從不是一個愛傷春悲秋的人,相反可以算是性格開朗,但一件件事情也在改變著她。 沈言知道,她絕不能就這樣下去了。 所以,景明,對不起。 我顧不上你了。 沒有擦拭臉上的淚水,沈言自己都不知道這究竟算是虛偽的淚水還是真情的流露,又或許虛偽和真實本就是一體。 但她已經做完了自己的選擇,遠比預想中的要快和干脆。 她甚至沒有猶豫過。 一次都沒有。 這就是那一瞬間,沈言反而更透徹了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她說著愛,但其實原生家庭的影響早已讓她連愛都不懂,只是選擇了一個覺得最適合的人,因為和他在一起很快樂,便把這種情緒命名為愛。 但愛一個人會這么毫不猶豫的拋棄他嗎? 就算是淪落到沈言這個處境,理由似乎也不太正當。 半遮著臉孔,沈言匆匆走進了病房內的洗手間。 在關上門后急切的翻了起來,東西,那樣東西它在哪里? 手又放的極輕,唯恐引來王生他們的注意。 幸好,在三分鐘內,她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手機,在上一次來探望謝景明時,沈言和那相貌平平的男子說了這兩個字,聲音很輕,又要避著謝純風說的很快速,她甚至不知道這男人能不能聽見明白,也只是抱著僥幸的心理。 懷著這樣的心情,沈言又一次來到謝景明的病房,卻看到那男人和她短暫對視后看了一眼洗手間,沈言明曉了他的意思,也,得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