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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坐了:“您還看不看單子,不看我回去了?!?/br>殷卓雍慢悠悠收回手,散漫靠在迎枕上:“有,你幫著過來寫回帖吧?!闭f著抬手吩咐人把筆墨紙硯呈上來。沈瓊樓猶豫一下:“王爺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的字…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彼弥行怨P寫字倒是好看,可惜一提毛筆就找不到北,被沈老夫人糾正了好久,還是連握筆的姿勢都不怎么正規(guī)。殷卓雍挑眉道:“聽說錦川侯一手好字京中不知道多少人求,你是他女兒,縱然不比他強,也不至于太差吧。”沈瓊樓嘆了口氣:“隨娘?!毙睦锬虮沉撕阱伒年愂系狼?。她又摸了摸頭上的純金簪首,小心探問道:“王爺,臣能不能不要這個,把昨個欠下的債務(wù)抵了?”或者拿去賣了也行??!殷卓雍:“…”他淡淡地瞧她一眼:“這東西我要是一天不在你身上見,你就債務(wù)翻倍?!?/br>沈瓊樓:“…”這時候陳河過來說些要緊事,殷卓雍問道:“都置辦妥當了?”陳河躬身道:“都已經(jīng)妥當了。”殷卓雍頷首:“去賬上支取二十兩銀子的賞錢,外院的月錢翻倍。”豫王雖是府里唯一的主子,但有總管和各位管事,他實不必事事都cao心,只用知道個結(jié)果,再分明了賞罰便是。沈瓊樓聽到賞錢兩個字耳朵就豎起來了,殷卓雍瞧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府里做事的人,每個月自有月例,可要是做的好了,賞錢遠勝于月例。”沈瓊樓追問道:“怎么才算做的好了?”“比如…”他視線在她白嫩的脖頸和丹朱的唇瓣上溜了一圈,看得她縮了縮脖子,才不緊不慢地道:“讓我高興了?!?/br>沈瓊樓本來想問:“你要怎么樣才會高興?”但瞧見他眼神,憑著直覺住了話頭。她本來認定王府長史是份閑差,沒想到今天下午卻陡然忙了起來,陳河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想到府里還有兩位長史,便趕過來抓壯丁,拱手道:“兩位長史,咱們各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已經(jīng)開始正式擴府,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王爺剛來蜀地,原來王府里的好些老人都沒帶過來,下頭的又不經(jīng)用,所以我觍顏過來請兩位長史幫襯一二。”到底是王府總管,這話說的十分漂亮,只是他這邊話還沒說完,那邊宋喜就已經(jīng)咳的撕心裂肺:“我…咳咳…如今年紀大了…咳咳,昨個夜里著了風寒,也不經(jīng)用了,還是請沈長史過去吧…咳咳咳咳咳?!?/br>沈瓊樓:“…”媽蛋誰剛才看龍陽話本看的興高采烈的。好在陳河早已經(jīng)習慣了她這種不做事不擔責的做派,見她咳的死去活來,無奈道:“長史好生修養(yǎng)著吧?!庇洲D(zhuǎn)向沈瓊樓:“沈長史,您看…”沈瓊樓無語地瞧了眼裝的似模似樣的宋喜,搖頭道:“我隨總管去吧。”沈瓊樓隨著陳河去見了幾個管事和泥瓦師傅,所以她一下午聽到最多的話就是…“長史,這筐瓦應(yīng)該放哪?”“長史,這堵墻能不能拆?”“長史,咱們后院要不要種些名貴花草,再養(yǎng)些仙鶴白鹿?”她今天忙到將近傍晚才被恩準回去,回長史院子里一看宋喜早就走了,頓時嫉妒的兩眼冒火,出府坐上回家的馬車才琢磨出不對來。她今天做的活,什么回禮回帖,采買擴府的物件,分派活計,修整后院——這不都是當家夫人該做的活嗎!她有時候在府里觀摩陳氏的日常工作,當家夫人的活計差不離就是這些,為什么都扔到她身上了!她扶額琢磨原因,很快想出來了——因為殷卓雍沒娶王妃。她郁悶地捶了捶車板子,恨不得殷卓雍立刻找個人娶了,明天就成親,讓她把手里堆積如山的事情趕緊甩出去。沒想到這些事只是個開頭,她接下來的幾天忙的腳打后腦勺,幾乎都是擦黑才回府,回去吃了飯匆匆洗漱完之后就睡了,累的連話都懶得說,唯一的好處就是這些日子人又瘦下來不少,越發(fā)顯得嬌艷明麗。她這幾日飯量倍增也不長胖,坐在沈老夫人對面,一個人幾乎把一道外酥里嫩,rou香四溢的葫蘆雞干掉一半。沈老夫人一面說她:“哪家大戶姑娘像你這般胡吃海塞的,在外頭可不興這么吃,沒得讓人笑話?!币幻嬗智那姆愿廊嗽僮鰩讉€她素喜歡的菜端上來,順道往她碗里夾了筷子清炒的筍片。“別光吃rou,小心回頭有吃胖了。你不是說王府清閑嗎,怎么最近這么忙?”沈瓊樓中午連王府的工作餐都沒顧得上吃,忙著拆遷王府周圍的民居,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工作狂的潛質(zhì)。她費力咽下一口飯才顧得上說話:“皇上下旨說豫王府現(xiàn)在的規(guī)格不是親王規(guī)格,所以要擴建王府,皇上上下嘴皮子一碰,王爺又是個萬事不cao心的甩手掌柜,最后活都落到我們這些底下人頭上?!?/br>沈老夫人給她遞了杯茶來,又拍她一下:“胡說什么呢,皇上這么做自有深意,王爺是上頭人,也能由得你胡亂編排?”又沉吟道:“看來皇上是打算讓王爺常住京里了…”沈瓊樓又盛了碗魚圓湯,這魚圓是把魚rou細細剁碎,包了調(diào)好的rou糜進去,煮出來的湯鮮美非凡,她忍不住多喝了幾口才道:“王爺封地不是在蜀地嗎,老把人擱在京里算怎么回事?!”沈老夫人斜了她一眼:“王爺要是去蜀地了,你以為你這個當長史的不用跟去?”沈瓊樓嗆了一下,她又問道:“上回讓你查你院里把東西拿出去偷賣的事兒查的怎么樣?”沈瓊樓搖搖頭道:“餌才放出去,哪有那么快上鉤?”她吃完飯便回了自己院子,正打算洗漱睡了,就見元芳匆匆走進來,壓低聲音道:“姑娘,人抓住了。”沈瓊樓讓人搬了把靠背椅坐在院中,丫鬟采薇和一位趙嬤嬤被粗使婆子壓著跪在她面前,采薇嚇得瑟瑟發(fā)抖,趙嬤嬤垂下頭,狀似惶恐,眼珠子卻不住亂轉(zhuǎn)。她難免頭疼,上輩子干過最大的官就是班長,還是因為她女生緣太好被硬選上去的,沒幾天就被班導(dǎo)擼了下來,所以罰人這種事從來沒干過,她見著面前驚慌失措的二人,真真正正地理解了什么叫封建階級特權(quán)。兩人見她不言語,一個嚇得不敢多話,另一個趙嬤嬤卻是抹起了眼淚,哭道:“姑娘啊,老奴家里的老母都八十多了,下頭的孩兒卻還小,實在是沒了活路,這才起了歪心思算計姑娘的東西,求姑娘看在老奴小時候背過您抱過您的份上,繞了老奴這一回吧?!?/br>說的聲淚俱下,其情可憫,院里伺候的丫鬟都面露不忍之色。沈瓊樓臉上還是沒甚表情,眉梢都沒動一下:“你屋里上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