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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許御還能理直氣壯地懟回去,遇見這位陳家姑娘就只剩下心虛了,忙不迭地低頭喝茶,裝作什么都聽不懂的樣子。沈秀萍還自顧自地在喋喋不休,又湊過來跟她咬耳朵,大眼斜著旁邊位打扮的端莊得體的閨秀:“你瞧瞧那邊的王家五娘,方才那個她得意洋洋說了好些你的壞話和侯府的閑話,我去叫她消停些,反倒被她罵了回來,堂妹,你可不能由著這起子小人亂嚼舌根,得給我做主??!”說完期盼地看著沈瓊樓。其實是她見王家五娘不順眼,過去挑釁又沒人家言語伶俐,所以就過來請靠山了。沈瓊樓啜了口紅棗茶,淡淡道:“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爺,能給你做什么主?你要是不忿就上吧,我在后面給你加油?!?/br>雖然沈秀萍不太明白加油是什么意思,但整句話連起來還是懂的,不由得震驚地看著她——這事兒要是擱在往日,沈瓊樓被她挑唆兩句,早就挽袖子沖上去了!她想了想還是不太甘心,壓低聲音,十足的漢jian嘴臉:“堂妹,她罵的可是你和侯府,你難道就這么忍了?!”沈瓊樓費(fèi)解地看著她:“既然罵的是我和侯府…你激動什么?”沈秀萍:“…”沈瓊樓真不知道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哪來這么多是非,搖了搖頭繼續(xù)喝茶,沈秀萍還在不死心地嘟囔,她被吵得頭疼,正好這時候壽安伯家的姑娘站起來笑道:“離壽宴開始還有好一會兒呢,咱們枯坐無趣,不如自己先找點(diǎn)樂子?”女孩們紛紛響應(yīng),有說抹牌的,有說投壺的,有說放紙鳶的,爭來爭去也沒定下來,反倒?fàn)幊隽嘶饸狻?/br>沈瓊樓轉(zhuǎn)頭讓元芳把帶來的撲克牌取出幾副,慢吞吞地道:“幾位姐妹,有想玩牌的嗎?”她知道自己今天就是刷好感度的,所以特地把撲克牌趕制了幾副帶了過來,竟還真派上用場了。十來位閨秀好奇地看了過來,沈瓊樓讓元芳每幾個人發(fā)幾副,細(xì)細(xì)地挑了幾種在穿之前最時興反而玩法,這些女子大都是閨閣女子,甚少有家中遣出來做事的,平時就靠著各式玩樂打發(fā)時間,所有人聽的眼睛放光,直直地盯著她手里的牌。沈瓊樓說完微微笑了笑,如同春雪初融:“其實這牌還有其他不少花樣,我這里說的這幾種諸位先試試,若是覺著好了,我再詳細(xì)說幾個?!?/br>女孩們笑著應(yīng)了,她下去跟人打了幾把,本來她們見到她還有些不安拘謹(jǐn),但在沈瓊樓刻意輸了幾把,被贏走不少錢之后,大家很快說笑成一團(tuán)。陳六娘坐在角落里冷冷瞧著,許御在京里也是熾手可熱的夫婿人選,當(dāng)初來提親的時候她不知被多謝女孩嫉羨,后來納彩禮被砸的事兒也不怨她,但自打那次納彩禮被毀之后,許家卻再無動靜了,她一下淪落為閨閣中的笑柄,就連素來親近的幾個都遠(yuǎn)了她。她自身被冷落凄涼,瞧見壞了她親事的始作俑者卻被眾人簇?fù)碇乐x,心里大為不忿,沒忍住出聲道:“這般新鮮玩意也只有沈家三姑娘這等在京里廝混的能想出來了,咱們這些安生呆在家里的可就沒那個本事!”沈瓊樓對著她十分心虛,聞言好脾氣地笑笑:“各有各的好處?!?/br>陳六娘就這么被她四兩撥千斤地?fù)趿嘶貋?,又不好再窮追猛打,氣哼哼地扯了扯帕子,鼓著腮幫子不說話。屋內(nèi)的眾人都是詫異,何曾見沈瓊樓這般好脾氣過?要是擱在原來,早就開始打人罵狗了。沈瓊樓其實挺想補(bǔ)償陳家小姐的,便取了副牌走過去:“這玩意雖粗陋,但也有一時的新鮮,陳姑娘想不想試試?”十幾歲的姑娘,心思能深沉到哪里去?陳六娘見眾人玩的歡樂,心里早就蠢蠢欲動了,只是礙著面子不想玩沈瓊樓這討厭鬼做出來的牌。她聞言強(qiáng)行按捺下心動,端著高冷的架子:“瞧著也沒什么意思,我不想玩?!?/br>沈瓊樓上輩子對付女孩很有一套,厚著臉皮在她身邊坐下,笑著道:“是我想玩,只可惜找不著陪我抹牌的人,請姑娘陪我玩一把。”陳六娘本來想直接拒了,但見她笑的溫和,竟也沒那么可憎了,又轉(zhuǎn)念一想,把這討厭鬼贏個干凈也不錯,便狠狠地笑了,一手接過牌:“既然沈三小姐盛情難卻,那咱們就玩一把?!?/br>沈瓊樓笑著洗牌,故意輸了好多銀錁子出去,眼看著陳六娘的神采飛揚(yáng)起來。女孩在屋里玩了一時,都有些頭疼,聽說壽安伯府有湖有船,有幾個提議壽安伯家的姑娘去游湖,壽安伯家的姑娘不好推脫,且自己也有點(diǎn)動心,便吩咐下人讓船娘把船行到湖邊,她們好登船游湖。沈瓊樓暈船,只好告了個罪,在屋里開著花窗吹涼風(fēng),陳六娘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也留了下來。兩人左右坐了,有意無意錯開視線,一時誰都沒開口。沈瓊樓默了片刻,還是先開口道:“陳小姐為何不一同去游湖?”陳六娘神色冷淡地靠在椅背上:“反正上去了也沒人搭理,還不如自己在廳里歇歇?!?/br>沈瓊樓一怔,脫口道:“為何?”問完她才想到原因,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耳光,叫你嘴欠!陳六娘漠然道:“自打許家下納彩之禮被毀,我就成了個笑話,在家里被庶出的姐妹譏笑,在外頭還有被人指點(diǎn),倒不如不往人堆兒里湊,兩下清凈?!?/br>沈瓊樓臉上火辣辣的,雖然她沒干那些二球事,但現(xiàn)在頂雷的可是她。她說完抬眼打量著陳六娘,這個年紀(jì)的少女最愛打扮的,就是窮人家也會想法子弄朵絹花來簪在頭上,偏她打扮的極素簡,跟寡居的婦人似的。陳六娘說完心里又生出一股怒意來,抬眼恨恨地看著她,語調(diào)憤懣委屈:“我成這樣還不是多虧了你!我今日在這里問一句,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跟你也素?zé)o往來,你憑什么來壞我的…”她臉紅了紅才繼續(xù)道:“壞我親事,害我論為京里的笑柄!”沈瓊樓慢吞吞地道:“姑娘知道不知道,年前許家夫人也來上我們家商議過親事?”陳六娘微微一怔,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許家悔婚就悔婚吧,偏要傳出閑話來,說的倒像是我沈家上趕著求的親事,他們許家不愿才悔婚的,我一時氣不過,所以就…”她皺眉歉然道:“我打小被性子不好,頭回遇到這種丟人事兒,一時激憤做下錯事,并不是針對誰,在這里給姑娘賠不是了?!彼f著起身行了個禮:“我做完之后也十分后悔,本想著若是許家會再提親,那我也能多多少少好過些,沒想到…”她說這兒就住了嘴。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信念,她道了歉之后果斷甩鍋給許家,反正許家行事也讓人夠瞧不上的了。陳六娘想到這些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