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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一號公路前行,從舊金山到洛杉磯,一千公里,海陸最美的接連,左邊是重疊的山,右邊是悠蕩的海,日光一點點淡下去,直至消失殆盡,蝕成寂寥的月夜。麥茫茫說,他們仿佛在征服時間。車停在某個海灘,距離日出還有半個小時,她和鐘嵇屈膝坐在沙灘上等待。日出之前的海太沉太沉了,濃密的暗色將她圍得窒息?;韬谥掠钟胁豢裳?/br>喻的涌動,像那個人的眼睛,原來她不是忘了,她永遠記得。麥茫茫微微顫抖著,鐘嵇叫了她三聲才反應(yīng)過來,側(cè)過頭去,假裝鎮(zhèn)定道:“怎么了?”鐘嵇傾身靠近,他只是碰了碰她的臉頰,指尖濡濕,他將那滴淚送到她眼前。將近十年來,她重復(fù)做實驗十幾遍得不到結(jié)果時不哭,胃結(jié)石急性疼痛差點不省人事時不哭,被鐘嵇責(zé)罵得最嚴(yán)重的一次連她都懷疑自己一文不值時不哭,麥茫茫是不哭的,因為哭是軟弱。他問:“你在想什么?”起鐘嵇并沒有深究,他淺淺說一句:“不必人工造神?!?/br>麥茫茫又問了他些課業(yè)的問題,末了鐘嵇問:“還有么?”麥茫茫:“沒有了,我......”“我知道了!”戚楓一拍腦袋,噼里啪啦在電腦上打了一串字,完成他思路的整理后,賤兮兮地湊過來,“茫茫,你怎么欲言又止,你想說什么?”麥茫茫對他偷聽別人說話的行徑很是不齒,戚楓說:“你們不可能的啦,雖然他幾個月前剛分手,但他是你的老師,就算你暗戀他多年,也要等畢業(yè)?!彼?/br>著手指,“ProfessorZhong肯定等不了你......”他到底在鐘嵇面前胡說些什么!麥茫?!皣K”一聲,正要發(fā)作,陸岑希披著件睡衣迤迤然走進廚房,慵懶道:“戚楓,你的合約是不是準(zhǔn)備到期了。”戚楓:“好,好,我不說了,我回房間?!?/br>陸岑希朝鐘嵇道:“他凈會欺負(fù)小meimei。”“我也是,來喝杯牛奶。”陸岑希自然地拿過擺在鐘嵇手邊的那杯牛奶,喝完后,退了出去,給他們留下說話的空間。鐘嵇看向她:“你要說什么?”麥茫茫終于大方地直視他:“professorZhong,我想說,曾經(jīng)跟你說的,我要走科研道路的決心一直沒有變過,從今天開始我會認(rèn)真地對待我的理想,請你相信我。”她的語氣和表情倔強,頗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不服輸勁兒,鐘嵇點點頭:“其實我相不相信你不重要,只要你相信你自己?!?/br>“我能申請去你的實驗室做一些輔助工作嗎,旁觀也可以,我想提前接觸......”鐘嵇說:“你去我助理那填張表格,合適的時間可以過來?!?/br>麥茫茫笑道:“謝謝!”二三樓樓梯轉(zhuǎn)角的臨別,鐘嵇和她說:“加油。”這大概是麥茫茫從鐘嵇那收到的第一句正式的鼓勵,效果不遜色于給她打雞血。麥茫?;胤块g后,徹夜制定了年月日計劃,把長期目標(biāo)和短期目標(biāo)貼在床頭,比高三還高三。麥茫茫審視起當(dāng)下的生活,加州和天氣和昳城不同,如許多人向往的一樣陽光滿天,S大如校訓(xùn)說的一般自由,尊重學(xué)生的發(fā)展,她參加了感興趣的社團,交了志趣相投的朋友,對學(xué)業(yè)更打起十二分精神,繁重的時候?qū)嶒炇覉D書館兩點一線。學(xué)習(xí)、社交和睡眠三者至多擇其二,麥茫茫于是忙得不夠時間睡覺,常常一沾枕頭就著,無夢叨擾。大二、大三、大四......某日麥茫茫和鐘嵇單獨在家,慣點的一家中餐館外賣休息,他們達成了自己做飯的共識。忙活了一陣后,麥茫茫嘗了一口餐盤里半糊的排骨:“你在國外那么多年了,我以為你會做飯......”沒想到和她半斤八兩。鐘嵇道:“我對好吃沒有要求?!?/br>麥茫茫腹誹,他平時也不做飯,家里偶爾開火還是陸岑希做,手藝一絕。廚房被他們折騰得亂七八糟,鐘嵇臉上還濺了點茄汁,麥茫茫忍笑道:“我們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智商不太高的樣子?!?/br>鐘嵇從柜子里拿出兩盒方便面:“認(rèn)了?!?/br>麥茫茫一邊吃熱騰騰的泡面,一邊道:“professorZhong,關(guān)于phd導(dǎo)師......”鐘嵇道:“professorSmith很欣賞你?!?/br>麥茫茫理想的研究方向,有Smith和鐘嵇兩位大牛,她道:“我給你的郵箱也投了?!?/br>鐘嵇問:“他不好嗎?論資歷、名氣,發(fā)表的文章,ProfessorSmith都比我略勝一籌?!?/br>麥茫茫道:“不是不好,只是我之前在他的實驗室待過一小段時間,我覺得professorSmith過于功利了,像你說的,獨立的思考和科研能力,比出結(jié)果要重要。這些問題上,我和您的價值觀是一致的。”她盯著鐘嵇:“你會愿意收我嗎?”麥茫茫對自身的能力還是自信的,她本科階段排名前列,發(fā)表多篇高水平SCI,可是導(dǎo)師和學(xué)生雙向選擇,還需要一點緣分。鐘嵇道:“我也很欣賞你,如果你愿意的話,我當(dāng)然歡迎。”“太好了。”麥茫茫笑開,“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我不會讓你這位伯樂失望的。”忘攻讀博士的生活比本科更單調(diào)了些,雖然還在校園,但麥茫茫逐步了脫離學(xué)生的身份,以真正的科研工作者的要求自己。加入鐘嵇的研究團隊后,為了避嫌,她租住在鐘嵇家隔壁,行簡居易,日常是看文獻、做實驗,除了鐘嵇、陸岑希和實驗室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