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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習慣的孤獨的生活,已經沾染了人氣,尤其是陸岑希對她格外照顧,麥茫茫慢慢調整狀態(tài)。一日晚上,麥茫茫下樓倒牛奶,她現在養(yǎng)成了睡前喝牛奶的習慣,廚房里鐘嵇靠著流理臺,吃他的晚餐,一個三明治。麥茫茫踏進廚房的腳退了出來,想悄無聲息地離開,鐘嵇道:“你很怕我?”麥茫茫裝不下去了,正常走進廚房:“沒有。”她是敬多于畏,夾雜著慚愧。麥茫茫發(fā)現餐桌上還趴著個人在睡覺:“他怎么睡這?”戚楓是S大的研究生,鐘嵇道:“他趕ddl的時候就是這樣?!?/br>“您這么晚才吃嗎?”“嗯,如果你要用中文和我說話的話,可以不用說‘您’了?!?/br>鐘嵇換上了比較居家的長T恤,稍微顯得平易,看上去很年輕,是同輩的哥哥。麥茫茫反思自己一直把鐘嵇當長輩,有把他叫老了之嫌,她沒話找話,拉近距離,談起一中的事。雖然鐘嵇只在一中讀了一年半但對母校感情和記憶都挺深刻,他們聊到學校的建筑,共同的老師,后門的小店,一來一往。麥茫茫好笑道:“你知道你畢業(yè)這么久還是一中的男神嗎?崇拜你的男生、暗戀你的女生可不要太多。”她一直以為在睡覺的戚楓回頭問了一句:“包括你嗎?”他好像夢游似的,說完就趴回去繼續(xù)睡了,獨留麥茫茫一人尷尬,空氣愈發(fā)安靜,鐘嵇看她一眼。麥茫茫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算?!?/br>忘攻讀博士的生活比本科更單調了些,雖然還在校園,但麥茫茫逐步了脫離學生的身份,以真正的科研工作者的要求自己。加入鐘嵇的研究團隊后,為了避嫌,她租住在鐘嵇家隔壁,行簡居易,日常是看文獻、做實驗,除了鐘嵇、陸岑希和實驗室的同事是固定的外,身邊的朋友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她不喜歡太安靜,晚上躺在空蕩蕩的大房子里,感覺到時間略過她的身體流逝,她可以看到、觸摸到痕跡,麥茫茫只有在這時候有虛空之感。科研道路的高光時刻畢竟是少數,重復、失敗、孤獨、無力常陪伴著她,不過也打磨了她的心性,鐘嵇說她的態(tài)度從激進到平和,現在是自信但不張揚。鐘嵇的研究項目三十五歲在基因科學領域取得重大突破,他獲頒瓊斯獎,生物學界僅次于諾獎的獎項,憑此聲名大噪,躋身頂尖生物科學家之列。麥茫茫作為他研究團隊中的關鍵人物之一,本身成就不俗,水漲船高,昳城H大的生物科學學院院長來S大訪學時,曾向她拋出橄欖枝。又是一年畢業(yè)季,已經麥茫茫坐在實驗室外的平臺,看本科的畢業(yè)生們神采飛揚,戴著學士帽和特地來到S大祝賀他們的家人合影。她當年畢業(yè)時孤零零一人,沒有家人,只有在英國讀高中的麥更斯給她發(fā)了消息。鐘嵇坐到她身邊,他脫去白大褂,遞給她午餐:“我發(fā)現你很喜歡坐在這種平臺。”麥茫?;瘟嘶螒铱盏耐?,“是么,習慣了,沒注意?!?/br>鐘嵇問:“考慮過回國任教嗎?”麥茫茫開玩笑:“老板,你舍得放我走嗎?”鐘嵇道:“你現在的能力可以獨當一面了,如果回國,H大的資源肯定可以給你更多發(fā)揮空間。如果覺得國內不合適你,就當換幾年不同的環(huán)境?!?/br>鐘嵇道:“昨天岑希問我,茫茫這么多年為什么沒有回國?!?/br>麥茫茫:“國內沒有值得我牽掛的事,所以就沒必要回。”她問:“那你和岑希姐,也這么多年了,為什么沒有進展?!?/br>鐘嵇輕敲一下她的頭:“還學會八卦我了?!?/br>相處這么久,麥茫茫和鐘嵇亦師亦友,敬重依然,但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拘謹,“本來就是嘛,如果說以前是因為忙事業(yè),那現在岑希姐也是名狀了,你們都是事業(yè)有成,她喜歡你,你又不是不清楚?!?/br>陸岑希和鐘嵇身邊都換過幾任,唯獨不和對方。鐘嵇道:“從理性和感性的角度,我們都不是對的人?!?/br>他道:“未來我大概也要回國待一段時間,我爸爸身體不太好。”麥茫茫道:“啊,我想起來了,岑希姐還和我說,他老人家希望你帶個兒媳婦回去?!?/br>麥茫茫打趣道:“你也有不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天。”鐘嵇無奈:“有這么好笑嗎?”麥茫茫故意道:“好笑,我覺得你是天上謫仙人來著。”麥茫茫知道鐘嵇,他像獨立于世俗的評價體系,不曾因為外界的褒貶而改變,她達不到他的高度,但言行受他影響甚深。“你這次回國又不知道要推掉多少采訪。”鐘嵇想起父親氣急的模樣,不由和她一起笑,麥茫茫一愣,道:“很久以前我還以為你不會笑?!?/br>鐘嵇道:“你也很少笑,或者說,很少真心笑?!?/br>他道:“人應該規(guī)避痛苦,而不是追求快樂,對我而言,幸福在于平靜。我不笑,沒有特別含義,可是你不笑,是因為不開心吧。”“好吧?!丙溍C6汩_他的目光,放下餐盒,轉移話題,“是因為前段時間工作強度太高,壓力有點大?!?/br>鐘嵇道:“帶你去個地方。”沿著蜿蜒的美西海岸鋪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