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能力護住自己的妻女。

“婳婳，”容瑕站在壽康宮外一直沒有進去，見班婳從里面走了出來，上前牽住她的手，“你臉色有些不太好?！?/br>
“我沒事，”班婳搖了搖頭，然后看著容瑕，“王德是你的人？”

“是?！?/br>
“難怪……”

難怪在她的夢里，王德會與新帝一起在天牢中稱呼蔣洛為戾王，她一開始以為是蔣洛做了得罪王德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王德早就是容瑕的人。

王德在云慶帝身邊伺候多少年了？

八年？十年或者是更久？

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王德就在云慶帝身邊伺候了，容瑕究竟用了什么樣的手段，才讓一個大內(nèi)太監(jiān)總管為他所用？

“他曾受過家父的恩惠，”容瑕勉強一笑，“后來又受了我的恩惠。”

班婳沒有問是什么恩惠，她對這些并不是太感興趣。人生在世，恩怨情仇太多，有些比話本中的故事還要精彩，她若是要追求一個答案，那也太累了。

“主公，各宮的人都已經(jīng)被控制起來，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容瑕的幕僚們找到了容瑕，這些人眼中飽含興奮，似乎看到容瑕登基成為帝王，他們擁有從龍之功，風(fēng)光顯赫的那一日。

“爾等隨我去東宮，請?zhí)拥腔！?/br>
幕僚們驚訝地看著容瑕，他們好不容易打來的江山，怎么能夠拱手讓人？他們內(nèi)心滿是不甘，但卻不敢質(zhì)疑容瑕的決議，只能不甘愿地跟在容瑕身后，來到了東宮門前。

此時的東宮門外，不僅有容家軍的看守，還有容瑕特意讓人請來的朝中命官。當然不是蔣洛統(tǒng)治下的朝廷，而是云慶帝在位時，他任命的官員。

這些官員看到容瑕出現(xiàn)，紛紛后退向他行了一個禮。偶有幾個怒目相對的人，容瑕也不管他們，徑直開口道：“暴君已經(jīng)被在下控制住，諸位大人與我一同進去，請?zhí)拥钕碌腔??！?/br>
朝臣們也不管容瑕究竟是什么心思，反正容瑕怎么說他們就怎么做，能不廢話的時候，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眾人走進東宮，才發(fā)現(xiàn)里面非常不對勁，花草呢？伺候的下人呢？

外面曬著的那團黑黃之物是什么，被子嗎？

院子里枯葉遍地，窗欞門上滿是灰塵，這是多久沒有打掃過了？來過東宮的人心里有些發(fā)酸，當年的東宮纖塵不染，精致講究，哪像現(xiàn)在……

東宮主殿正門大開，太子與太子妃坐在殿內(nèi)，屋子里非常昏暗，門外的眾人甚至瞧不清兩人的神情。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登基?！?/br>
暮色降臨，容瑕站在臺階下，姿態(tài)恭敬得挑不出半點錯處。

太子妃神情有些激動，雖然殿內(nèi)沒有燭火，別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她仍舊忍不住期待地看著太子。

只要殿下登基，那她就是皇后，是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然而她激動也好，期待也罷，太子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殿外的眾人，忽然開口道：“我才能有限，擔(dān)不得天下大任，成安侯請回吧?！?/br>
“太子乃是陛下嫡長子，順利天命乃理所應(yīng)當，怎能妄自菲薄，”容瑕再次行了一個大禮，“微臣恭迎殿下登基?！?/br>
“順應(yīng)天命……”太子忽然笑了，“天命注定我蔣家皇朝已亡，我又何必強求。”

“殿下！”太子妃石氏驚詫地看著太子，不敢相信他竟然拒絕登基為帝。

容瑕瞇眼看著昏暗的屋子，忽然道：“為何不掌燈？”

“回、回侯爺，我們東宮沒有蠟燭，到了夜里無法掌燈。”一個面黃肌瘦的太監(jiān)跪在容瑕面前，肩膀還忍不住在瑟瑟發(fā)抖。

“竟然連蠟燭都不給你們，蔣洛還有沒有人性？”班婳忍不住罵了一聲，轉(zhuǎn)頭讓人給東宮掌燈。

很快東宮各個廊下的燈籠都掛上了，正殿內(nèi)更是亮如白晝。

大家看清太子與太子妃現(xiàn)在的樣子后，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瘦成了這樣？還有他們身上的衣服，豐寧帝的心性究竟有多殘忍，才會毒害生父，虐待兄嫂？

即便在場有很多大臣是既不支持太子，也不支持寧王的中立派，看到太子這個樣子，也忍不住感到心顫。

太子站起身走出屋子，不過走出門口以后便停下了，他已經(jīng)大半年沒有沐浴過，他不想讓這些朝臣們知道他其實比看到的更加狼狽。

“我自認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父皇在世時，就常常稱贊成安侯的才能，”太子目光落到容瑕身上，“成安侯心性仁厚，能力卓越，有治世之才。孤昨日夢到一仙人踏云而來，他自稱青鸞使，說成安侯乃是挽救天下百姓的命定之人。神使有命，孤又怎敢違背?！?/br>
“所以請成安侯為了天下的百姓，登基吧?！?/br>
太子以前不懂人心權(quán)勢，他現(xiàn)在明白過來，可是這個天下就要準備易主了。

“請成安侯登基！”

守在東宮的眾位將士齊齊高聲呼喊，并且單膝朝容瑕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

“既然神使有詔令，那么就請成安侯不要違背上蒼的指令，順應(yīng)天命登基吧。”一個三品官員站了出來。

班婳朝這人看過去，此人是大理寺少卿劉半山。

“請成安侯登基?！?/br>
這次站出來的是姚培吉與周秉安。

“請成安侯登基。”

站出來的人更多，有些是班婳認識的，有些是班婳不認識的。

“這天下姓蔣，微臣又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可不可……”容瑕連連拒絕，似乎對皇位沒有絲毫的窺視之情。

然而就算他不愿意做皇帝，其他人也不會容他拒絕，不知道是誰捧來了一件華貴的龍袍，他們扒掉容瑕身上的盔甲，把龍袍披在了容瑕身上。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一個接一個跪了下去，這些人里面有心甘情愿者，也有不敢反抗者，更多的是墻頭草，隨波逐流，誰有權(quán)利，他們就依從誰。

“臣……”太子撩起破舊的衣擺，一點點緩緩跪了下去，“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他如何愿意把大業(yè)的江山交到容瑕手里，可是如今天下百姓早已經(jīng)不再相信蔣家王朝，就連朝臣也大都歸順了容瑕，若他當真順著容瑕的話登基為帝，或許不出多久，他就會暴病而亡，他身邊的人全都要跟著他陪葬。

因為蔣洛近一年的折騰，本就優(yōu)柔寡斷的他，早就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