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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傾搖頭:“掌門沒吩咐什么,我不過是來這邊看看。”那男子還想再問什么,劉子傾朝他搖了搖頭,到嘴邊的話便止住了。他看向夙溪又問了一聲:“這位是?”劉子傾也不知如何介紹夙溪,按理來說夙溪沒被翎海逐出師門,南儀仙人走之前也未說過不認這個徒弟,所以她應(yīng)當(dāng)是師叔祖才對,不過……“小女子張小花,家住蒼冥,行動不便,偶遇劉少俠,劉少俠俠義心腸便承諾送我回來。”夙溪面不改色地撒謊,張小花這個名字頓時讓站在他身后的劉子傾笑容僵了僵。“原來如此,不過張姑娘若是住在宣城附近,我勸你還是別回去了,宣城前段時間被攻克,附近的幾座城池都不安穩(wěn)?!?/br>劉子傾點頭,推著夙溪朝里頭走去。等越過那些人后,劉子傾才緩緩笑了起來:“張小花這名字好。”夙溪單手撐著下巴,左右看了幾下,點頭道:“我也覺得好,好聽,還好記?!?/br>劉子傾:“……”整個城內(nèi)沒有多少人擺攤了,以城池的建筑看過去,曾經(jīng)應(yīng)當(dāng)是很繁榮的,只不過有錢的大多走了,只剩下沒錢也沒法兒走的還留在這兒。劉子傾推著夙溪走過兩條街才看見人稍微多些的地方,這里原本是個寺廟,寺廟建得很大,能住百來個和尚,門前還有兩棵菩提樹,樹上掛著不少錦緞,上面都寫著字。寺廟的香火沒有以往那么旺盛了,大鼎之中僅有兩三根香還在燃燒著,整個寺廟里也就只剩下五個年邁的老和尚,一個掃地,一個敲木魚,兩個誦經(jīng),還有一個在廚房里燒中午吃的齋飯。今日應(yīng)當(dāng)是這座城的什么節(jié)日,所以寺廟前的人比其他街道都要多,大約二十來個,善男信女幾對,買了香,看著已經(jīng)滅了的燭火,卻不知在哪兒點燃。寺廟的前面有個茶攤,兩人趕了大半日的路,如今已近黃昏,劉子傾便帶著夙溪到茶攤那兒坐著,向老板要了兩碗茶。夙溪的眼睛朝四周打量了幾眼,發(fā)現(xiàn)有個擺攤賣水果的,老人家大約七十多歲了,佝僂著背,水果攤位上僅有兩種,一個是蘋果,一個是棗子。夙溪看著那通紅的大棗兒有些出神,恍然想起來,這個季節(jié)的棗子剛好成熟了。“我想吃棗子。”夙溪突然開口。劉子傾愣了愣,朝水果攤上看了一眼,對她道:“好,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買棗子。”劉子傾走到老頭兒跟前指著棗子問價,夙溪單手撐著下巴看向正在煮茶的婦女,沒一會兒那婦女端上茶過來,還沒走到夙溪跟前,茶棚旁邊突然起了躁動,一個人從側(cè)面撞了過來,直接撞在了婦女身上。女人哎呦一聲倒在地上,手上的茶碗摔碎,熱茶淌了一地。夙溪朝那方向看去,就見一個滿面胡子的糙漢上手扛著一把大砍刀,對著不遠處一名瘦弱的女子大喊:“你竟然敢連夜和他私奔!你還要點臉皮不要!”撞倒婦女的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男人,不過他與那女子一樣瘦弱,被踹了一腳后,掙扎了許久都站不起來。女子連忙朝這男人跑來,一邊哭一邊扶著他:“爹,我與他是真心相愛的!你為何就不能成全女兒呢!”“成全?你當(dāng)還是以前嗎?如今這世道跟著這種弱不禁風(fēng)的窮小子只會害了你的命!爹已經(jīng)幫你和金沙派的蘇少俠說好了,七日后你便與他成親,有金沙派護著你,也算給我們甄家找個靠山??!”女子哭道:“我不想嫁給蘇少俠!”男子咳了幾聲:“你別嫁去金沙派!”兩人臉上都掛著淚,就在離夙溪不到一米的地方,夙溪直覺情況不對,果然,那大胡子的糙漢抬起手中的大刀,對著兩人喊了一聲:“把小姐帶回來!那男的直接打死!”站在他身后的十多名壯漢一同朝這邊跑來,賣茶的婦女連忙往外爬了幾步,嘴里喊著:“哎喲我滴娘喂!行行好,饒了我這小攤位吧!”夙溪扶著桌子想要離開,雙腿動彈不得,眼看那十幾名壯漢朝這邊撲過來,勢必要殃及到她。她見避無可避,雙手緊緊地抓著輪椅兩側(cè)的把手,扭過頭抿著嘴閉上眼睛,心里一個勁兒地想著,千萬別撞到她,千萬別撞到她!劉子傾剛買好了一包棗子就瞧見了這一幕,夙溪瘦弱地偎在了輪椅上,那十幾名大漢轉(zhuǎn)瞬便能將小茶攤擠滿,就在他們一同靠近的同時,夙溪的周身化出了一道無形的保護層,所有靠近的男子統(tǒng)統(tǒng)朝后倒去。殺傷力不大,那些人也都沒受傷,原是稍有道行的修仙者都可辦到。但劉子傾看得清楚,方才那一瞬夙溪身體里涌現(xiàn)出來稍縱即逝的氣場竟是讓人仰望,幾欲跪拜的神威。☆、你還要去看人間慘狀嗎?劉子傾匆匆趕過去,走到夙溪身邊時有些不敢靠近,問了聲:“你沒事吧?”夙溪聽見聲音方才睜開眼睛看過來,瞧見大漢倒了滿地,心想應(yīng)當(dāng)是劉子傾做的了,還好她身邊還有個厲害的人,否則剛才那情況,她非得被人踏死不可。大胡子糙漢朝茶攤看了一眼:“哪位俠士出的手?此乃我甄家家務(wù)事,閣下不好插手吧?”劉子傾朝那人看了一眼,隨后拿了幾塊碎錢放在桌上,將手中的棗子遞給了夙溪,一句話沒說推著她轉(zhuǎn)身便走了。那男人見他們也不摻和自己的事兒,連忙讓人從地上爬起來,女子的哭喊聲與男子的憤憤不平在兩人身后響起。夙溪打開包裹著棗子的黃紙,拿了一顆在身上擦了擦就吃,入嘴甜甜的,不過與多年前宿無逝給她吃過的味道很不一樣,就連果子的rou感也有差距。踩著天黑,劉子傾帶她過了一座城,月亮當(dāng)空時,才匆匆到了另一座城池中。這連著的幾座城都是由翎海派的人守著的,故而他們?nèi)氤遣]有費什么麻煩,住宿也很容易就找到了。回房前劉子傾問夙溪:“你非要到夏城去,可是為了宿無逝?”夙溪沒說話,劉子傾繼續(xù)問:“夏城離宣城那么近,你是否抱著能見到宿無逝的心理,才選擇夏城的?”夙溪垂眸沉默了半晌,再抬首時臉上波瀾不驚:“若我說是為了天下蒼生而去夏城,你信嗎?”劉子傾怔了怔,不論怎么看也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一星半點的謊言,或許是她太會掩飾,又或許是劉子傾打心底就偏向她,故而他點了點頭:“我信。”這兩字說出來時,反倒是夙溪有些愣神了,不過也就那短短的兩秒,隨后她推開房門,也不看向他道:“早些休息吧?!?/br>劉子傾見她的房門緊閉,盯著那鉤花的門簾看了許久,這期間一直忘記呼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