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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看看。”看看那流離失所的人原本的家鄉(xiāng),看看那風(fēng)光秀麗的蒼冥究竟變成何種面貌。如果整個人間大陸當(dāng)真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如果宿無逝當(dāng)真說過那樣陰冷殘忍的話,如果他真的成了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的禍端……夙溪覺得心亂如麻。她不舍得傷害宿無逝,也不想整個世界被他傾覆。☆、神威依劉子傾說,如今的蒼冥很危險,即便是人類居多的地方,也有可能存在潛在的妖,故而在去蒼冥之前,他要去向翎海掌門請示,并收拾妥當(dāng)才能出門。翎海的掌門是有些不信任夙溪的,依她看夙溪之前的行為,總覺得她會找個機會甩下劉子傾,自己跑去找宿無逝了。夙溪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然而她如今雙腿不便,即便有想法,也沒法兒實行。牧崇音幫著夙溪說了不少好話,正如他所言,如今的情況只能順著,不能強迫。夙溪心想強迫也沒用,她的一身能力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用,能干出什么大事兒來?頂多嘴上不饒人,面對這些看不慣的碎幾句而已。在牧崇音的幫助下,劉子傾取得了翎海掌門的同意,臨走前虛望道人特地把他拉過去說了些話,畢竟是虛望道人得意的徒孫,不給些防身的法寶,也不敢讓他前往戰(zhàn)事前線。這幾日雨連著下,夙溪坐在檐下看雨,卞舞華迎面走過來。這一年她變了不少,整個人沉穩(wěn)了,渾身籠罩著靈氣,再不像之前那樣帶著些微傲慢地看人。卞舞華穿著淺紫色的長裙翩翩過來時,手上還拿著一朵花,等到她走到夙溪跟前時,面對夙溪看花的眼神,有些無奈道:“牧崇音送的?!?/br>夙溪點頭,表示知道。卞舞華抿了抿嘴,隨后又說:“我與牧崇音沒有對不起你和宿無逝,我們已經(jīng)盡力幫了?!?/br>當(dāng)年宿無逝屠城三千修仙者是牧崇音和她瞞下來的,在玄天魔性大發(fā)殺了蒼冥的女弟子也是他們瞞下來的,對于這兩人,卞舞華覺得自己做的已經(jīng)夠了。只是后來事情敗露,誰也料不到會發(fā)展成這樣,卞舞華只知道,雖說她曾經(jīng)看不起夙溪,但從未真正做過對不起夙溪的事。“這兩日我與你說的話是直白了些,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并非針對你們,我只是……”卞舞華說道到這兒,突然說不下去。夙溪那張臉淡淡的,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兩人初次見面的場景,她也是這樣的表情,好似對世間萬物都提不起興趣,更沒有認真聽她說話。卞舞華嘆了口氣:“你會回來嗎?”夙溪朝她看去,有些不解,她不回來,能去哪里?隨后才突然想明白卞舞華問這話的原因,夙溪緩緩一笑,笑容稱不上多真摯,但至少也不敷衍:“會回來的。”她此番不是為了見宿無逝而去,自然會回來,況且有劉子傾跟著,不回來也不行。卞舞華還想說些什么,劉子傾便從里頭出來了,他身上背著個包裹,頓時讓夙溪笑了出來,她頗為感興趣地問:“我們不過去一日,你怎么好似要在那兒長住似的?”劉子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些東西都是虛望道人讓他帶的,說是為了以防意外和不時之需。夙溪也沒所謂,反正她現(xiàn)在就是個殘廢,東西再多也不可能是她拿著背著,劉子傾想帶就帶吧。劉子傾既然來了,卞舞華便不再繼續(xù)說話,只是對兩人頷首,再向劉子傾囑咐了一句小心,便轉(zhuǎn)身離開。劉子傾推著夙溪的輪椅道:“等會兒我御劍帶你前往蒼冥,不過到了蒼冥地界便不能御劍了,以防被妖盯上,我們還是小心為妙?!?/br>夙溪了然,劉子傾道:“這輪椅……”夙溪搖頭:“無礙,我放在乾坤袋里?!?/br>劉子傾點頭,他自然而然地將夙溪打橫抱起,恐怕是這姿勢做得有些多了,竟然沒有半分違和感。夙溪順手摟上對方的肩膀時,一時有些怔住,心中悶悶的,不自覺便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一點兒,沒依偎在對方的懷里。劉子傾喚出長劍,踏劍而行,從無上城前往蒼冥邊境要不少時間,如今又下著雨,故而時間被拉長,好在劉子傾給他們布了結(jié)界,身上沒被淋濕。夙溪問他:“瀝城如今算是哪邊的?”劉子傾道:“瀝城已經(jīng)是神火的地界了?!?/br>“那瀝城卞府……”她突然想起來卞府早就沒人了,于是轉(zhuǎn)問:“瀝城池家如何了?”“池家?哦……蒼冥的皇帝不知去向,池家本是朝中官員,沒了王朝,自然沒了依靠,據(jù)說在神火占領(lǐng)瀝城之前他們便舉家離去了,至于究竟去了哪兒,也沒人知道?!?/br>夙溪頓了頓:“他們?yōu)楹我x開?”“因為有消息說神火攻來,所以他們……”“我的意思是,神火占領(lǐng)瀝城之后,池家人便不能活了嗎?”難道神火占領(lǐng)了一個地方,那個地界的所有無辜百姓都不能活了?以她的理解,無非就是換了個主人而已,瀝城的城主換成了神火中的一員,宣告瀝城被神火占領(lǐng),城中的百姓難道不是只要矜矜業(yè)業(yè)的,照樣可以生存嗎?畢竟歷來每個王國的改朝換代,都不會太殃及百姓,僅是換了個人當(dāng)皇帝而已。劉子傾臉色有些僵硬,夙溪看向他,心中突然有些發(fā)虛,許久之后劉子傾才道:“被神火統(tǒng)治的人間,算不上人間,即便是臣服的百姓,他們也不會善待的?!?/br>夙溪還想問什么,劉子傾便道:“到了你便知道了。”夙溪默然,這一路,兩人沒再說話,等到了蒼冥的地界之后,劉子傾果然沒再御劍飛行,找了個有樹木遮蔽的地方抱夙溪坐上輪椅,然后順著尚由修仙者占領(lǐng)的地界道路,往蒼冥邊境城池中而去。蒼冥這邊沒下雨,城門前長了不少野草。這座城由于靠翎海方向最近,故而守城的人也很多,妖中羽族可以化作飛鳥在高空飛行,就怕有個萬一,城門上幾乎是十步一個站崗的,看上去很壯觀。入城的人不多,大約就幾個,多半都是老人家,出城的不少,提著包裹推著車的,有的有錢人騎著馬或是坐著馬車的,全都在往翎海方向趕。劉子傾出門的時候換了身普通人的衣裳,推著穿著尚算華麗的夙溪,倒是有些仆人帶著小姐入城的模樣。入城的時候,守城的幾人仔細在他們身上打量著,總覺得兩人看上去不一般,差了一人從城門上面喊了個管事兒的下來。管事兒的有些道行,大約是筑基后期,看見劉子傾的那一刻對他拱了拱手,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師兄?你如何會來這邊?難不成是掌門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