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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見你真好。”夙溪心里咯噔一聲,這臺詞有些耳熟。“我時常想起被大火燒傷后醒來的那個夜晚,其實我眼睛被煙熏狠了,瞧不太清,但印象中你是對著我笑的,那一刻我就安心了。”夙溪在心里想了想這句話,如果把文字換一下,她再變成卞舞華,妥妥的就是宿無逝與女主取得血玨時對女主表白的場景??!夙溪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跳動,這突如其來的話讓她無所適從,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不是卞舞華,沒有她那能言善辯的本事,碰到這種情況,本能的是想躲起來的,但這里也沒有躲的地方。“夙溪?!彼逕o逝喊了她的名字。夙溪淺淺地嗯了一聲,宿無逝道:“走吧,我餓了。”這話一出,夙溪的肚子也咕嚕了一聲,不過她的腦回路還沒轉回來,剛才那溫馨曖昧的場景一瞬降到了吃吃喝喝,心里的落差有些大,她稍微不能適應。宿無逝已經站了起來,夙溪也只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發(fā)現(xiàn)這穿在身上的宿無逝的外套完全不能要了,破的破,臟的臟,像個抹布似的掛著。宿無逝從袖間取出折羽,扶著夙溪站在鳥背上,隨后自己也跳了上來,兩人沒打算去瀝城,選了個離瀝城較遠的小鎮(zhèn)暫且住下。☆、豬臉面具的姑娘兩人在小鎮(zhèn)前就已經落下了,那鎮(zhèn)子口豎了一塊石碑,石碑是新的,上面刻著青石二字,用朱紅色的油漆在里頭刷了一道。已經入夜,鎮(zhèn)子里還在外擺攤的人已經沒幾個了,多半的也都收了攤子,留了幾個空桌椅在那兒,人已經歸家去了。除去客棧與酒樓還亮著燈,其余的也都熄燈休息。空蕩的小巷中一片漆黑,青石路上石縫中長了些許青苔,道路盡頭一片空曠,似是平時趕集的地方,那一處沒什么遮擋物,被月光照的通亮。小巷子一個轉彎,便看見綽綽走來一個人影,影子被光拉得纖長,挑著扁擔。夙溪腳下一頓,宿無逝朝她瞧去。只見那張清冷的面容上,眉頭輕輕皺起,她聳了聳鼻子,似是聞到了什么。“可是有異常?”宿無逝感知周圍,并未察覺這個鎮(zhèn)子里有修仙者。夙溪點了點頭,一派認真道:“餛鈍的味道。”還是福建海鮮大餛飩的味道,因為已經聞到那風干了的蝦米的鮮氣了。宿無逝聽見她這么說,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禁覺得好笑。就在此時,那巷子拐角人影走了過來,果然架了個扁擔,扁擔的一頭是個小火爐,另一頭則是調料與碗筷之類,東西頗多,但也不算太重。夙溪想著自己還有這本事也算不錯,五感比別人稍微強一些,聞到的東西比別人的深,難怪在清麗山上她聞了快吐的腐臭味,宿無逝卻沒什么感覺。然后就是這老頭扛著餛飩還有好幾百步遠,她沒看見,就先聞到了。還沒自鳴得意,夙溪的肚子就咕嚕一聲好大的響聲。宿無逝面色如常,慢步朝賣餛飩的老頭兒走去,那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夙溪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餛飩三個銅板一碗,老頭兒借著人家放在街邊上的桌子,給他們擦了干凈,煮了兩碗餛飩,撒了一把蔥花和蝦米,就端上來了。夙溪少說餓了有三天,期間只喝了幾口水,比不過宿無逝為了修仙還辟谷,一餐不吃就要喊餓的人,聞到福建海鮮大餛飩的味道,眼淚都快下來了。她先喝了口熱湯,頓時感覺鼻頭有些酸。苦盡甘來是這么體會的。結果這個夜里,宿無逝吃了一碗餛飩,夙溪吃了三碗,并且是頂著冷若冰霜的面癱臉不疾不徐一口一個連湯都不剩地吃完了三碗。宿無逝差點兒懷疑被他一招秒掉的餓死鬼附身到了夙溪身上。他哪知道,夙溪這是找到了家的味道,她以前住的地方小區(qū)樓下就有一個開了十多年的福建海鮮大餛飩店,照顧她的保姆為了省事,每天給她帶來的早飯便是這個。兩個人就近找了個客棧,要了兩間房,洗漱過后,便躺下休息了。這幾天神經都是繃緊了的,沒睡過一天安穩(wěn)覺,夙溪吃飽了洗干凈之后,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這一睡,就是十個時辰。再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宿無逝靠在她房內的窗邊上,瞧著窗戶外紅紅綠綠的花燈。夙溪先是看著窗戶外頭漆黑,還以為自己沒睡一小會兒,不過聽到客站外面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就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宿無逝回過頭,背著月光,看不清表情。“餓嗎?”夙溪點點頭。“穿戴好,我們出門吧?!彼逕o逝說完,起身便朝外走。夙溪看見門關好了后,這才發(fā)現(xiàn)床邊的小凳子上放了一套衣服,桌案上的燭火發(fā)著微光,借著微光看那件絹面淺紫色的衣裙外罩著一層蟬翼紗的服飾,包括那服飾上兩根云騰玉簪,不得不承認,宿無逝的品位一向很好。夙溪穿好了衣服,那衣裙腰間的衣帶是鑲玉的,有些重,蟬翼紗上還繡了梅花圖樣,甚是精致。推開門出去,宿無逝已經在外等候了,他穿的是紅底的玄衣,外頭一層薄紗上,銀線勾勒著仙鶴圖樣,映著血色的衣擺,墨發(fā)披下,竟然有種飄飄如仙的感覺。夙溪頓時覺得自己丑爆了。兩人出了客棧,客棧門前的紅燈籠已經換成了三層疊在一起的金魚燈籠了,道路兩旁的坐燈上都畫著圖樣,有嫦娥奔月,也有觀音坐蓮。夙溪瞧著滿大街的人晚上不睡覺,反而比平時更為熱鬧的景象就知道,這是一場花燈會。夙溪尊崇所有每逢花燈會,必有猜燈謎的套路,跟著幾個人入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那里有不少賣面具的,十二生肖的有,牛頭鬼面的有,賣面具的臉上就戴了豬頭的面具,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大約也就十五歲的樣子,聲音甜絲絲地招呼人買面具。那小姑娘脖子上掛著一個金鎖,金鎖下面墜了一個玉鈴鐺,每次她招呼別人買面具的時候,那玉鈴鐺就會叮鈴鈴地響。夙溪眼角抽搐了幾下,再瞧那小女生大約只有一米五的個子,講話靈巧的很,露在外頭的半張臉嘴角上有一道不是很清晰的疤痕,頓時認出了她。乖乖,這入了蒼冥境地,就躲不了卞家的人了。眼前這小姑娘正是卞家四掌事的小女兒,卞芙,小名默默,卻是個話嘮,整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還不喜歡呆在家里。從小與卞弄影比較親厚,因為是家中最小的女孩,所以最得寵,經常欺負卞舞華,不過多半是欺負不成反被欺,最后養(yǎng)成了看見卞舞華就有些膽怯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