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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鐘與你在線閱讀 -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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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暑假之前褚與找到上屆的師姐,尋了一個靠譜的駕校。她仔細想過,大三的暑假得準(zhǔn)備考研,大四的暑假更是勞燕分飛、各回各家了,索性趁著這次暑假把證給拿了。褚與其實不太想學(xué)車的,現(xiàn)在不論是公共交通還是網(wǎng)上約車都很方便,褚與覺得自己沒必要冒風(fēng)險自己開車,不過他爸爸還是建議她學(xué),技多不壓身。這點褚與還算同意,什么東西攥在自己手里才有安全感。

話是這么說,褚與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同伴。林林和張一欣兩人在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就已經(jīng)考了證,寢室里就剩褚與和許加卿還沒有證?,F(xiàn)在褚與要去學(xué)車,許加卿定然也是要去的,不然最后就她一個人沒考,兩個人一起去的話,還能互為個伴。

她把學(xué)車的事給鐘珩說了,他肯定是同意的,只是相當(dāng)不爽。褚與預(yù)料到他的不爽,及時跟他說:“現(xiàn)在還沒有開始練車,我留了幾天的?!?/br>
電話那頭的鐘珩高興了一點,“留了幾天,夠不夠出去玩?”

“玩?”褚與抓住重點,“你想去玩嗎?去哪里?”

“不用緊張,”鐘珩笑出了聲,“去我外公家,他讓我們過去玩幾天,順便看看他。”

褚與嗯了一聲,“多久去呢?”既然要回M市,那褚與也想回去看看他奶奶。

“今天,明天,收拾好了都可以走,家里有車?!?/br>
下午回去的話坐車會有點不方便,鄉(xiāng)下多少有些依賴私人開車的,但是下午的時候,很多都會提前收車回家。

褚與和他定了明天一早,她出門給她奶奶買了一點東西,帶上換洗的衣服,關(guān)好二娘房子里的水電,在單元門口等著鐘珩過來。

鐘珩下車幫她提行李箱,褚與跟在他旁邊,“等下司機先送我去客運站,然后再送你去大公家好嗎?”

“不用。”鐘珩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后備箱似乎有很多東西,他正在調(diào)整它們的位置,褚與探上前想看一眼,鐘珩卻收拾好、“嘭”的一聲將后備箱合上。

褚與沒看到也就算了,繼續(xù)自己的話題:“我想回鄉(xiāng)下看我奶奶,司機先把我送到客運站,然后再送你去大公家行嗎?”

鐘珩把車門打開,他手撐著車頂,等著褚與坐進去,“我知道,不用這么麻煩,我和你一起回去。”

褚與懵懵的,她默念著他說的話,她說不清楚是什么感受,怎么就和自己回去見奶奶呢,得怎么介紹呢,她話到嘴邊不知怎么開口,想來想去她說了一句不得罪他的,“我就回去兩三天?!?/br>
鐘珩把門合上,和司機說了一句按導(dǎo)航開后,靠著椅背,斜著眼睛看過來:“褚與,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顆痣嗎?”

褚與搖頭。

“我知道,它們在哪里我一清二楚?!彼杨^撇過去,并不看褚與,“你在想什么,我也清楚。”

褚與閉嘴,鐘珩不高興,一路上也不跟她說話,車子里的空氣莫名緊張。褚與也不敢去看導(dǎo)航定位,只看著車窗外,回家的路她年年走,熟悉的景色在她眼前晃過,她有了回家的真切的實感。

車子沿著一個岔道開上去,車輪底下的路漸漸變成土路,車子不能再往上開,褚與及時叫停了司機,“叔叔,就在這兒停?!?/br>
褚與下車把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來,才看到后備箱大大小小堆著許多東西,有些老年人的保健品和補品,水果、零食、甚至還有游戲機。東西多的褚與的行李箱都是剛剛好卡進去。

這么多東西加上褚與的行李箱,兩個人肯定拿不上去,褚與喊了一聲褚放的名字,跟著吹了一聲哨,然后把東西都搬出來放在地邊,方便司機倒車返回。

車剛剛駛出視線,一條黑色斑點的狗從小路上頭沖了出來,它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褚與身邊,嗅了嗅褚與的味道,然后伸著脖子向空中吠了幾聲,緊接著上頭也有狗的聲音響了起來,褚與摸了摸小黑的頭,看著前方,褚放趿拉著拖鞋,一身熱T短褲,慢慢悠悠晃了出來。

褚與喊了他一聲,“快點過來拿東西?!瘪曳彭樦遗c看過去,加快了腳步小跑過來,“你昨天也沒說這么多東西啊?!彼麛D眉弄眼看了一眼站在褚與旁邊的人,“也沒說還有個人啊。”

褚與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年頭,拍褚放的頭已經(jīng)不像小時候那么方便了,“他是鐘珩。”

褚放沒勁地哦了一聲,跟他打了一聲招呼,提起褚與的行李箱往前走。行李箱不能在泥土上滾,否則輪子容易壞,于是褚放拎著有些重量的箱子走在前頭,走得很快,想一鼓作氣提上去然后放下。

褚與和鐘珩一人分了一些大小的盒子拎著手里,并不著急地跟在后面,她咳了咳清嗓子,“鐘珩,我們不說你是我男朋友好不好?”

鐘珩不給她眼神,余光睨了她一眼,她也懶得管了,像是危急關(guān)頭在和同黨對口徑,“我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可是奶奶不能知道,她要知道,保準(zhǔn)要問你多大了,你可還是個高中生。不行。”最后一句她幾乎實在自言自語。

鐘珩冷笑了兩聲,“褚放都知道我,奶奶會不知道我?”

褚與語氣有些急,眼看著她家房子就在眼前,她家拴著的小花不停朝褚與的方向跳起來,一邊搖尾巴一邊叫著,“她知道你是鐘珩和她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是兩件事,至少等到你成年吧,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話?!?/br>
“那你覺得有那么一天嗎?”

褚與愣了愣,她停下來,像是在作出某種承諾或是誓言,“鐘珩,我和你,是你擁有終止權(quán)?!?/br>
鐘珩心中一陣快慰,他笑了笑,“意思是我說不才算,你說了不算?”

褚與點點頭,“你說不,就不?!?/br>
“那我永遠不說不呢?”

褚與朝前走,“話不要說太滿?!?/br>
你曾經(jīng)對我說,你永遠愛著我,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么。

——

短小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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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與和鐘珩回C市后,就正式開始學(xué)車。因為是暑假,她和許加卿幾乎天天去,沒有中斷的話也好考試,教練對她們倆也比較和善,不是很兇的那種教練。

天氣正是炎夏,午飯過后的天氣就不適合人類在外生存,她和許加卿都是一大早出門,然后將近中午的時候由教練送她們回家。鐘珩在家同自己mama呆了幾天,今天才到褚與這里來。褚與在樓下買了一個冰鎮(zhèn)的小西瓜帶上去,鐘珩已經(jīng)在樓上等著她了。他坐在沙發(fā)里,無聊地換著電視節(jié)目,褚與一回來,他指了指廚房,“冰箱里有綠豆湯,本來是涼的,帶過來被這太陽都烤熱了,我就又給你放到冰箱里了?!?/br>
褚與問了一句吃飯沒有,結(jié)果人點頭,說吃了來的。褚與看著自己手里的冰鎮(zhèn)西瓜,估計他這會兒也吃不下,她把西瓜又放進冰箱,拿出昨晚的剩飯,給自己炒了一盤蛋炒飯當(dāng)作午飯,坐在餐廳里安靜地吃飯。

鐘珩的聲音從客廳里傳過來,“學(xué)的怎么樣?”褚與吃著飯,說話囫圇不清,她起身去朝鐘珩的方向點頭,然后進廚房里把鐘珩帶過來的綠豆湯端出來,喝了幾口,湯色碧綠,很清新,還有一點并不明顯的柑橘味,褚與嗯了一聲,這和自己喝過的綠豆湯的味道有些不同,她問了一句:“里面還加了陳皮嗎?”

鐘珩本來就在看著她,點頭回答,“綠豆性涼,所以王阿姨加了些陳皮和芡實?!闭f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接著說,“你少喝點,你的手冬天容易涼?!?/br>
褚與點點頭,記在心里,回去繼續(xù)吃自己的炒飯。收拾好廚房,褚與帶著電腦過去在鐘珩旁邊坐下。她一過來,鐘珩身體往下滑,調(diào)整姿勢靠在褚與肩上,也跟著褚與一起看著她的電腦。褚與平時沒什么消遣,也就是看看美劇、電影和之類的,她最近在看,一集一個案子,節(jié)奏都還不錯。褚與挺喜歡這部美劇的,她高中的時候看過一些,后來沒更新就擱置了,最近有更新,她又拾起來。劇里有的案子發(fā)生的場景比較暗,褚與放下電腦去把窗簾拉上,本來已經(jīng)拉上一層薄紗似的的一層,但似乎不怎么擋光,褚與又只好把遮光的那層拉上,留了一小截透出一道光進來,礙不著他們的視線。

褚與走過去,鐘珩把她的電腦放在茶幾上,正在調(diào)整角度,褚與過來,鐘珩讓她趕緊坐下,換個舒服的姿勢,然后調(diào)整屏幕,方便她觀看。褚與蜷著腿靠著沙發(fā),鐘珩跟過來,依然靠著她的肩膀。兩人就這么看了一下午的劇,直到褚與的電腦快沒電了,褚與起身去找充電器,鐘珩站起來去把窗簾拉開,傍晚的夕陽照過來,并不顯得過分熱,長久沒有見到這么強烈的光線,他的眼睛有些不適應(yīng),褚與著急忙慌把電腦的電給充上,鐘珩站在落地窗邊,整個人沐浴在夕陽的余暉里,就像神祇沐浴在圣光里。

他應(yīng)該是眼睛不舒服,他的手指捏在他的鼻梁上,按揉著眉頭下的眶角。褚與進廚房,看看今天晚飯可以吃些什么,她翻找著冰箱里的食材,鐘珩也來到了廚房門口,褚與看見他,把吃什么的世紀(jì)難題交給鐘珩,“你想吃什么?”

鐘珩走過來看冰箱里的東西,他也翻了翻,“吃涼面吧,你買的蕎麥面開封了,咱們把它吃了?!?/br>
有人作選擇,褚與是絕不會反對的,她點點頭,接著問,“怎么做?”

鐘珩把人推出去,“我來吧。”

褚與站在門邊,看著鐘珩有條不紊地忙活,他先是拿出鍋燒上熱水,然后拿出一個小碗調(diào)料汁,調(diào)好后封上保鮮膜放進冰箱里;趁著水還在燒,轉(zhuǎn)身把綠葉菜給洗好晾著,水燒開后把蔬菜放下焯水,焯過水后把菜撈起來備用,然后把蕎麥面下下鍋,順便撒上幾顆鹽;而后打開旁邊的燃氣灶,把褚與買來的培根拿出來煎出油,煎得差不多撿出來后打了兩個雞蛋,雞蛋成型后在旁邊澆了兩滴水以便讓煎蛋口感更嫩。面好了后,他把面撈出來放到冷水下沖冷,又放進去幾塊冰塊放在一旁降溫。雞蛋煎好后,他把火給關(guān)上,拿出她和褚與的碗,將面分到兩個碗里,挑上焯水的青菜、培根和煎蛋,然后從冰箱里把料汁拿出來澆上,撒上熟芝麻。一頓晚飯就輕而易舉做好了。

褚與難掩自己的佩服,她情不自禁給他鼓掌,她這么捧場,倒顯得鐘珩有些不自然,“自己來端?!?/br>
有人做給自己吃,褚與當(dāng)然高興,她心情大好,上前端自己的那一份,“感覺你很會做飯,很熟練?!?/br>
“跟王阿姨學(xué)的,有時候自己做來吃。”

“你的料汁好吃的?!瘪遗c一邊吃一邊給出評價,“有什么秘訣嗎?”

“沒有,你有什么調(diào)味品我就用的什么。非要說的話,得額外加點糖,不用太多?!?/br>
吃過飯,褚與去洗碗,然后把中午買的小西瓜拿出來,一人切了一半,插上勺子端出去。西瓜的直徑不過比巴掌大一點,當(dāng)作飯后水果剛剛好。鐘珩立在窗邊,開著窗戶,有風(fēng)吹進來,夕陽漸漸下沉到一群房屋之間,像個鴨蛋黃一樣被沉默的鋼鐵森林搗碎,褚與把西瓜遞給他,然后在榻榻米上坐下來,“吃了西瓜我送你去地鐵站?!?/br>
“誰說我要回去?!辩婄窠舆^西瓜吃了起來。

褚與卻停了下來,“你不回去,大娘怎么辦?!?/br>
“我跟我媽說我要去和我女朋友同居,她同意了?!?/br>
褚與的頭頂有很多感嘆號,“那大娘知道你女朋友是誰嗎?”

“你說呢。褚與,只有你后知后覺地認為大家都不知道?!彼D(zhuǎn)過頭來,有一半臉陷在陰影里看不清,但卻不能遮掩他的笑容,“你的照片,連我部隊里的家人都有了?!?/br>
褚與:這是什么效率。

褚與就這么沒有思想準(zhǔn)備地和他開啟了暑期同居生活。

褚與練了車回來,往往會帶著點應(yīng)季的水果上來,家里的冰箱換成了鐘珩去采購,甚至午飯也是鐘珩來準(zhǔn)備。如此一來,褚與為了公平,平時會多看一些生活博主,跟著學(xué)些家常的菜色,方便準(zhǔn)備晚飯。

她吃了飯,有時會去午睡一會,然后被熱醒,精神恍惚地去洗臉,清醒了后抱著電腦坐在餐桌前看紀(jì)錄片,看著看著進房間拿出一個小本子寫寫畫畫,鐘珩無意間瞥到過,她寫的是“sthmaybeuseful”;有時看著覺得沒了興趣,又側(cè)身頭靠著椅背,光著雙腳,曲著膝蓋,腳后跟踩在凳面上無所事事地查看手機里新鮮事。等到被手機里大小事也弄得無聊以后,又轉(zhuǎn)過來繼續(xù)看剛才的紀(jì)錄片。停下來喝水的時候,也不穿鞋,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像貓一樣沒有聲音,好在還有喜歡喝熱水這個好一些的習(xí)慣,不然鐘珩得強制她穿襪子了。還有時,在網(wǎng)上買了許多書來看,她喜歡抱著沙發(fā)枕坐在窗戶邊看書,鐘珩說過她這樣傷眼睛,她就改成拉上窗簾開著立式臺燈來看,一看起來就有些廢寢忘食,不喜歡被人打斷。

兩個人的暑假同居生活,其實算是鐘珩對褚與的觀察日記。不過那句詩寫的好,你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你在觀察別人,同時你也是別人的觀察的對象。

褚與其實都沒這么仔細地觀察過褚放。她注意到每次她買回來的水果,鐘珩不太主動去吃,非得等到她給他洗好了、切好了端過去他才會吃,而他最不喜歡的應(yīng)該是菠蘿。他說覺得扎嘴,不過烹飪出來的菠蘿的口感他會好接受些。褚與還特地去搜索過菠蘿扎嘴嗎,沒什么研究,只說可能與草酸鈣針晶有關(guān)。說起草酸鈣針晶,褚與還想到了一個她奶奶說過的關(guān)于魔芋的約定俗成的cao作注意事項。以前魔芋都是人工磨的,在磨魔芋的時候人是不準(zhǔn)說話的,否則會呼吸困難、甚至窒息;應(yīng)該就與其中的草酸鈣針晶有關(guān),針晶帶有倒鉤,可以刺破細胞,對口腔、喉頭、消化道黏膜都有強烈的刺激性。不過這又說到哪里去了,除了不喜歡菠蘿,其他水果他都不挑。

鐘珩有時也會打游戲,手機上的和游戲機上的。男生好像都比較喜歡玩游戲,這應(yīng)該也算是刻板印象了,不過褚與還真的沒有遇到不喜歡打游戲的男生。褚與想起了鐘珩帶回老家送給褚放的那個游戲機,褚放拿到以后幾乎是愛不釋手,連手機電腦都不怎么碰,完全一副舍棄后宮佳麗三千獨寵一人的既視感。他打游戲時話不多,偶爾開語音說兩句,都是什么怎么怎么做之類的指揮語,也不怎么通過游戲來聊天。有時也會撿起褚與看過的書來看,褚與會在書上勾勾畫畫,也會在書上寫字,他會仔細讀過褚與的筆記,然后笑著在褚與的筆記旁畫上笑臉或哭臉表示贊同或不那么贊同。因此褚與有時會專門又翻看一遍已經(jīng)看過的那本書,瞧瞧他的想法。

他還有一個固定習(xí)慣,坐在沙發(fā)上的時候,喜歡枕著褚與的大腿,但是卻不愿意褚與枕著他的大腿,說是容易出事。這么一說起來,他最喜歡的,應(yīng)該還是抓著褚與zuoai,無盡地做,從黃昏做到凌晨,直到褚與視線都模糊,大腦變成漿糊,身體陷入沉睡,然后醒來,醒來后繼續(xù)做。鐘珩不止一次問她一些胡話,比如在家里可不可以不穿衣服。

不管怎么說,兩個人應(yīng)該算是在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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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珩高三的時候,褚與幾乎是斷了與他的聯(lián)系。

對鐘珩這樣家庭背景的人而言,高考其實不算什么,他們的家庭會提供許多方法幫助他們走上正軌并實現(xiàn)自己;但對于褚與及她的身邊人而言,高考的意義則要沉重和深遠得多。說是改變一生的關(guān)鍵節(jié)點也不為過。對于她來說,不打擾一個高三學(xué)生,算是一種她該恪守的原則。她高三的時候,她其實并不緊張,但她的親人無一不緊張的。當(dāng)時她的感觸并不深刻,都是后來大人們和她談起她高三的時候才說起來,就連鄉(xiāng)下的老人去世了家里人也沒有跟她說過。褚放高三的時候,她只在寒假和他見過面,買了東西給褚放帶到學(xué)校里去的時候,甚至都是褚放的班主任幫忙接收的。

這樣一個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一個人一生中或許是會遇到很多次,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抓得住,而高考則是鮮少一個所有人都告訴你要抓住的。

鐘珩會對褚與的行為感到不滿也是情理之中,他的學(xué)習(xí)成績夠好,他也確實比大多數(shù)人輕松,他覺得褚與的行為完全沒有必要也不算他不講理。這種頂多算是觀念不同,算不得矛盾。

真要說矛盾,應(yīng)該還是關(guān)于鐘珩的志愿填報問題。

他一開始打算填C大,褚與說什么也不同意。她知道對于別人的選擇,自己其實沒有立場干涉;但是這個別人的選擇在一定程度上與她相關(guān)且是基于她才有的,她就很難置身事外。后來褚與說自己在C大也就只有一年時間了,讀研也還是要去別的地方。鐘珩便追著問她要去哪里讀研。雖然褚與確實有理想的讀研的學(xué)校,她也在準(zhǔn)備,可這事哪說得準(zhǔn),萬一沒考上呢。褚與不說,他也就僵持著不填。

他們六月份高考結(jié)束,褚與她們得七月份才期末考,六月份正是復(fù)習(xí)開始的時候,褚與她們還有零星一些課排在課表上,她抽了一個上午出來去找鐘珩。

她本意是來找鐘珩當(dāng)面談的,沒想到鐘珩并不下來見她,相反這幾天不知是不是因為是填志愿的時候,褚與的大娘竟也在家里。

她大娘應(yīng)該是堂而皇之在家里工作,她在客廳里用電腦處理著文件,見到是褚與進來還小小驚訝了一下,好久沒見著她了,“褚與,快過來坐?!?/br>
“大娘好,”褚與也不打算瞞著自己的目的,她打開天窗說亮話,“大娘,鐘珩的志愿填了嗎?”

原來是鐘珩的志愿問題,褚與大娘笑了笑,“沒呢,他說還沒想好。”

褚與一下就急了,“這還有什么可想的?”

大娘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了一眼褚與,褚與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沖,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聲音也跟著緩和下來,“他的成績B大的專業(yè)隨便他選,這是很明顯的。B大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學(xué),這也是很明顯的。我,不知道,他,或許他···”

褚與從包里掏出一沓A4紙,“這是我找的關(guān)于B大的資料,它的綜合能力相當(dāng)強,不管是熱門學(xué)科還是冷門學(xué)科,它都有涵蓋。當(dāng)然有極少數(shù)的例外,但是,它還有相當(dāng)豐富的選修課程,可以極大地彌補這一缺點。它幾乎做到了對現(xiàn)有所有的學(xué)科的全覆蓋,更不論它的人文歷史、它的師資力量和它的學(xué)術(shù)能力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

“褚與。”大娘及時打斷了她仿佛B(yǎng)大招生辦的工作人員的演講,一刀見血的指出,“鐘珩不論做什么決定,我們?nèi)胰硕紩o條件地支持他。”

“可是B大是最好的。”

“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對他來說未必就是最好的。”

“可是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那里的人都是像他一樣的尖子,他們不會讓他無聊?!?/br>
“你也沒有讓他無聊?!贝竽锓畔率诸^的工作,像是一位真正的長者,“褚與,他想和你在一個城市,不是什么錯事。你想讓他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也不是什么錯事。關(guān)鍵是,他希望自己的未來有你;而你的未來,希不希望有他呢?”

大娘說完指了指樓上,“你上去吧,他不是不想下來,是想你上去呢。”

褚與上去的時候,鐘珩坐在書桌邊看一本書,他的椅子夠大,所以他一條腿曲著膝蓋,一條腿盤著靠著椅背,坐得很隨意。

褚與尋找話題,“你在看什么?”

“?!?/br>
褚與在他對面坐下來,“S大?!?/br>
鐘珩抬頭看她,沒想到她這么敞亮。

“S大和B大比起來,算一般的。你自己知道,B大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br>
“是嗎?B大這么好,怎么不見你考研過去?”

褚與:“當(dāng)然是因為B大難考。S大對我來說,有難度,但不至于努力之后還是沒可能。”

鐘珩隨口應(yīng)和著她,仿佛承認她確實有道理,“嗯?!?/br>
“所以你別考慮了?!?/br>
鐘珩繼續(xù)點頭:“嗯?!?/br>
鐘珩看似應(yīng)和著褚與,其實根本沒有把褚與的話聽進去,褚與隱隱覺得頭疼,她摁著眉頭:“鐘珩,這可是你自己的前途,你不能意氣用事?!?/br>
鐘珩心情平平翻著書,“你今天是代表B大招生辦老師來的?”

褚與的胃里翻攪,她自己也覺得可笑,自己不喜歡插手別人的事,但她還是打破了自己的準(zhǔn)則來找鐘珩。在這件事上,她很難把自己置身事外,只當(dāng)一個旁觀者,“鐘珩,我希望你做決定之前你是先為自己、為自己的喜好和自己的未來考慮過了的,你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學(xué)校和更大的平臺,認識更多和你志同道合的朋友,你會有更廣的交際圈,更開闊的眼界。你可能覺得我在說大道理,但是一個更好的本科出身,真的非常重要。即使你的家庭良好,也許并不在意學(xué)歷,你也不用像我一樣帶著目的去學(xué)習(xí)技能傍身;你可以學(xué)習(xí)一門技能,但你更可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你可以成為無數(shù)的人,不管是商人、學(xué)者、還是科學(xué)家等等,而不必像大數(shù)人,只是謀生的人?!?/br>
褚與也覺得累,她說完后站起身,多說無益,她也算盡到自己的責(zé)任,“我不打擾你了,我走了。”

“褚與。”

“既然你覺得我這么好,那你為何不相信我在哪里都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呢?”

褚與沒有回頭,“因為沒有我,你肯定去的是B大。你知道嗎,學(xué)歷對你來說根本一文不名,這個我知道的??墒菍W(xué)歷這個東西你得先擁有,然后才能說它沒什么用。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你本該擁有的東西。”

“我想要你,想要我的未來有你,我把你納入我對未來的決策范圍里,有什么不對?!?/br>
“沒有不對,我只是覺得我沒有那么重要而已。”褚與回過頭,聲音透著疲憊,“我想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你想要做什么決定我也不會阻擾你的?!?/br>
“要是我硬要填S大,你是不是會失望透頂?”

“不會,我只會很有負擔(dān)。”

那負擔(dān)感就像胸口的一塊大石頭,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就像現(xiàn)在。

這對褚與而言,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接受鐘珩真的可能報考S大這件事,對于褚與來說并不容易,她看似平靜,心口卻像一把利劍。她不知道,她嘴上說的接受,是否就是真的接受。

褚與七月初考完試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準(zhǔn)備考研了。除了專業(yè)課,她有跟著復(fù)習(xí)著走,還有政治和英語兩大學(xué)科需要她專心啃。

可她自己也知道她很不專心,連許加卿都看出她心里還有其他事。她們省的志愿填報時間在一周前就截止了。

許加卿索性借了褚與的手機,說是她手機沒電了,用她的打個電話,褚與沒多想就把手機遞給了她。

許加卿給鐘珩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后她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把自己的猜測問出了口,“你和褚與分手了?”

鐘珩接到褚與的電話還有些奇怪,她不理自己有一陣了,借口都是“在復(fù)習(xí)”“在準(zhǔn)備考試”和“在準(zhǔn)備考研”,一聽聲音才發(fā)現(xiàn)不是,以為褚與手機丟了,“你是誰?”

“我是許加卿,褚與的室友。”她又問了一次,“你和褚與分手了嗎?”

“她這么跟你說的?”

“沒有,她最近人有些低落,符合失戀的特征。但是我看了她手機一圈,她也沒刪你聯(lián)系方式,這又不符合失戀的行為模式,覺得不對勁,來問問你?!?/br>
許加卿看了看時長,不好說太久,等會她還得把她和鐘珩的通話記錄刪了,然后再留一個她和別人的通話記錄,她抓緊時間又問:“那你們沒分手吧?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可能是吧?!?/br>
“那你趕緊給她道歉不就完了?”許加卿覺得戀愛中的情侶簡直孺子不可教,這時候還逞什么脾氣呢,“你錯了你就道歉,你好她也好!”

“那你就跟她說我報的B大吧。”

說完鐘珩把電話給掛了。

這,這讓許加卿如何是好。

許加卿來回踱步,趕緊給她mama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結(jié)束后,思來想去還是把她和鐘珩的聊天記錄給刪了。她走到她們自習(xí)的教室門口,朝褚與做了幾個手勢,褚與被旁邊的人拍了拍才注意到,她走出來,問:“怎么了?”

許加卿把褚與的手機遞給她,“我剛剛不是用你手機給我媽打電話嘛,然后你那誰、鐘珩給你打電話,我不小心接到了,他讓我給你說什么他報的B大,然后我還不小心把他的來電記錄給刪了?!?/br>
這么多“不小心”,許加卿自己都覺得心虛,結(jié)果褚與只是點點頭,她安撫似的拍拍許加卿的肩,說了句沒事,然后就側(cè)身讓她進去。

她反而向走廊那頭沒什么人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撥著電話放到耳邊。

那邊接通得很快,褚與很快就說了一聲“喂”,后面的許加卿就不知道了。

褚與打通了鐘珩的電話,她一下變得輕松,像是卸下了重任,語氣都史無前例地輕快,“恭喜你,祝你學(xué)業(yè)有成,前程似錦?!?/br>
“這話留著等錄取的時候再說吧?!?/br>
“你一定會被錄取的?!瘪遗c信誓旦旦,好像她就是審核員,已經(jīng)給了他通過一般,她嘴角彎起,“有沒有和朋友出去玩???”

“現(xiàn)在想起關(guān)心我了。”鐘珩自己也承認,他有些陰陽怪氣。

褚與并不在意,說過了,除了原則性的問題,她向來對鐘珩沒什么脾氣,她開口解釋:“我得準(zhǔn)備考研,沒什么時間陪你玩的。你多和你的朋友一起出去玩,這個暑假過后,很多人就各奔東西了。”

鐘珩嗯了一聲,然后開口,“褚與,聽過溫庭筠的嗎?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

他讀到這里,褚與怎么會還不知道,她保證:“我會努力抽出時間的?!?/br>
她也覺得似乎對他有些不公平,她說:“鐘珩,我能給你的不多。”

“放心,我要的你都有?!?/br>
如果告訴大家,這文寫到這里就沒了,大家會不會不能接受?不過是真的,后面還有一章,是褚與讀完研、鐘珩畢業(yè)以后的番外。貼上番外以后,我就會把整本書的改成完結(jié)狀態(tài)。

結(jié)局得倉促,不過這就是他們所有的矛盾點了。

番外1

番外1

褚與研究生畢業(yè)的時候,只是投了幾家公司自己的簡歷過去,當(dāng)時并沒有想好到底在哪個城市工作,自然也沒有準(zhǔn)備去找鐘珩,畢竟她想等事情都安頓下來,再找他也不遲。

其實是抱了先斬后奏的念頭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在C市機場取自己的行李時,遇到了同是出差回C市的大娘。

褚與并不打算在C市逗留,她從S市寄了東西回M市,雖然并不急,但她也得回去領(lǐng)了并整理好它們。褚與大娘也不打算留她,只是提供一趟免費的車程罷了,比褚與坐機場大巴要舒服一點。

車先是駛到了大娘她們公司底下,大娘說是上去拿個文件,褚與也不好意思就在車?yán)锏戎?,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佬,就跟著一起上去?/br>
電梯在22樓停下,大娘熟門熟路往里走,褚與覺得自己進去不合適,就在門口等著。門口的標(biāo)識不是很多,褚與找半天也沒找到公司的信息,估計這層樓并不是公司的門面,她索性停在門口,看著那塊樓層導(dǎo)向的標(biāo)牌,然后悄悄看玻璃后面的辦公區(qū)的布局。在門口其實看不到太多細節(jié),里面有幾個工作臺面,但卻沒有人坐在位置上,還有幾個透明玻璃圍成的房間,可能是會客室或是會議室也說不定,裝飾也都很簡單,燈具和裝飾都是銀色的金屬工業(yè)風(fēng),燈光又是暖色調(diào),顯得并不過分冷峻,再往里她就看不清楚了。

褚與看了看時間,好幾分鐘了,她琢磨著拿個文件也差不多了,她往前走了幾步,悄咪咪伸出頭想要打探了一下,她屏著鼻息,猛然間卻突然被一只手拍了拍肩膀,她慌忙間轉(zhuǎn)過身,著急解釋自己并不是什么居心叵測的人:“呃···我在等人?!?/br>
看清來人,褚與松開緊皺的眉頭,下意識又覺得自己不該在這,“鐘珩。呃···我在等你mama。我們在機場遇到了,她等會送我去車站。”

鐘珩的手從她肩膀上移開,“進來。”

褚與跟著一路進去,還好工位上沒什么人,兩人一起進了一間辦公室,褚與一眼就看到她大娘站在辦公桌邊上,一件一件地翻著那一摞文件,看見鐘珩進來了,可能是翻得太多有點急火攻心,“我要的文件呢?”

“才給你拿到樓上去了?!?/br>
褚與大娘語氣好了些,至少不是文件沒了,“你親自去?這天要下紅雨。”

鐘珩對他母親的調(diào)侃視而不見,“順便的?!比缓缶烷_始攆人,“你上去拿吧。”

褚與大娘也是沒什么脾氣的人,她喊了一聲褚與,說:“咱們一起拿了就走。”

褚與自然是要跟上的,鐘珩卻把人拉了過來,仿佛知道他媽打的什么主意,無非就是故意氣自己,“你人走,她留下?!?/br>
鐘珩大學(xué)整整四年期間,就沒有怎么和褚與好好見過面。鐘珩抽出時間去找褚與,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和出租車,滿身風(fēng)塵和累倦,常常引得褚與不滿,鐘珩為了見她甘愿,她卻很不喜歡他這樣。好不容易等褚與有時間來找鐘珩了,她卻總是呆不了一天就要走。本以為寒暑假會好一些,可除了褚與大四那年的寒暑假,鐘珩和褚與好好度過了一段時間,褚與研究生期間,寒暑假基本也就十幾天,光是陪她父母和鄉(xiāng)下的奶奶,時間就花了多半,鐘珩根本排不上姓名。

好好一個青春年少、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就這么被逼成了半出家的和尚。偏偏有時候他自己解決,總是高潮不了,勾著給褚與打電話,那人就只哼哼幾聲給他解饞。一兩滴血怎么能壓抑他的嗜血欲,那只會把他的欲望激起千層浪,浪潮淹沒他,他的心臟顫動,胸腔都要爆裂,她卻不善后。

總的來說,他對她很有意見。再加之,她回C市,自己竟然不知道。

褚與大娘仿佛一只調(diào)皮的小狐貍,捂著嘴笑著走了。褚與訕訕地在沙發(fā)在坐下來,也不知道她大娘啥意思——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這點思想高度都沒有的嗎,咋還看上笑話了呢?

褚與只知道朝九晚五,她瞟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不到就五了,不至于沒有盼頭。

鐘珩坐在辦公桌前,從那一摞文件上抽了一本下來,認真著,偶爾拿起手機點擊著屏幕,褚與也不好意思打攪,坐著玩手機,辦公室很靜謐,但褚與還是無聊了,把手機放進包里,然后打了一個哈欠。她也沒有注意收著點,慵懶而略有困倦的聲音就這么溢滿了辦公室,鐘珩抬起頭來看她,又看了一眼手表,終于開了口,“無聊嗎?那走吧?!?/br>
聽到走褚與就像是聽到了她的關(guān)鍵詞,應(yīng)激反應(yīng)似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眼眶里還有打哈欠留下的瑩瑩水光,“走?是走了嗎?”

想走的心情是很迫切了。

褚與和鐘珩一起出去,空著的工位上此時坐滿了人,還不時有人從外面進來,手上不是拿著文件夾就是拿著記事本,無一例外的都盯著褚與。開玩笑,自己家的鐘·未來總裁·年輕而漂亮的家族管理者·珩經(jīng)理,從不遲到從不早退,今天不僅早退,身后跟著不知從哪里來的女性,著裝也不像工作人員,家里人吧又從來沒見過,關(guān)鍵是鐘小經(jīng)理牽著人家的手,還不準(zhǔn)別人掙開。嘖,這滿滿的控制欲,雖說是得體而矜持的,但是依舊危險吶。

這就很能點燃人類的八卦之魂了,職員們的眼里仿佛燃起了熊熊之火,褚與覺得熱。

不過這只是褚與的主觀感受罷了,大家畢竟是專業(yè)的吃瓜群眾,控制得明明很好。

褚與從一片“刀上火海”中出來,仿佛重獲新生,她坐進鐘珩車?yán)?,小聲地舒了口氣,系好安全帶,“去哪兒??/br>
鐘珩等褚與系好后才發(fā)動車子,隨口一說:“我家?!?/br>
褚與就是短暫“啊”了一聲,鐘珩馬上接著說,“還是你想在這?”

褚與算是意識到他們是在說兩件事了。褚與是在問去哪兒吃飯的問題,至于鐘珩嘛,其實也是在說“吃飯”問題。

褚與有點緊張,畢竟他們好久沒做了,不知道能不能進去狀態(tài)。她不可避免開始回想他們曾經(jīng)zuoai的時候,該怎么做,該怎么接吻。她的思緒飛了起來,直到鐘珩把她按到了門板上,后腦勺和門親密接觸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鐘珩從忙碌剝衣服的行為中停下,壓過來問她“疼不疼”,她才終于有了存在感。

她吻了上去,胡亂去撥鐘珩的衣服,他的襯衣被她抓得凌亂,扣子左解一顆右解一顆,往下拖拉時才發(fā)現(xiàn)還有幾粒沒有解開,她著急,從鐘珩嘴里脫離出來認真去解他的襯衣,解開后鐘珩順著肩臂脫下來扔在地上,褚與攀上去繼續(xù)吻他。

他的肩膀變得更寬厚有力,他也長高了許多,褚與不得不踮起腳,還是覺得費力,他的胸膛開闊,輪廓更加鮮明,褚與摸過去,手都要生出火焰。

她踮腳踮得累了,想要落下來回到實地上,鐘珩托著她的屁股把人一把抱起,褚與在他懷里像小孩一樣被掂了掂,然后他問:“廚房、浴室、客廳、書房,選哪里?”

褚與哪個也不選:“臥室。”

鐘珩早猜到她的選擇,把人落在他的大床上,低下身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剝了仍在床下,然后站直身體脫自己的褲子,皮帶扣的聲音響起,褚與偏過頭,往床頭挪了挪,除了洗衣球的芬芳氣息充滿她的鼻間,還有似有似無的男性的氣味,比人工香精的味道更淺也更厚,像是某種底調(diào),需要仔細嗅,嗅到了就很容易讓人沉迷,她控制不住吸了一口。

鐘珩笑出了聲,褚與知道肯定被他看見了,更埋著頭不起來,鐘珩握著她的膝蓋,“腿張開。”

“再開一點?!?/br>
褚與的花xue掩在密林中,鐘珩伸了兩根手指進去,不出意外她已經(jīng)濕了,她總是這么濕,這里像是什么濕地公園,鐘珩把她的叢林剝開,露出水紅的大小yinchun,聲音喑啞著開口,“下次幫你修剪一下。”

褚與的聲音藏在枕頭里,遲遲才傳出來,“你很在意嗎?”

“也不是,有點擋著我看你,”鐘珩開口解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某種趣味要實踐,“因為我想看你的sao逼。又sao又紅又水的嫩逼?!?/br>
褚與聽見他的話,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腿根。

鐘珩笑,“你也知道你水那么多,老是搞得亂糟糟的?!?/br>
“你說,你的sao逼為什么這么會出水?它是水庫嗎?”

“我一插進去就開冒水出來,是水做的逼嗎?”

“它怎么這么會吸?又水又會吸,真是極品?!?/br>
“咬著我的手不放,手指就能滿足你了嗎?yin蕩?!?/br>
“天生欠cao是不是?”

“要不要大jiba?又粗又硬的大jiba。是不是只有大jiba才填得滿你?”

“嘖。sao逼夾得我越來越緊。這要真是jiba不得叫你夾斷了?!?/br>
“要不要我舔你?呵,看看它多sao多賤,一聽到舔就開始流水。”

褚與腰肢左右扭了扭,實在受不了:“那里只是一個器官,身體一部分罷了,也沒有思想靈魂。你不用拿它來‘激’我?!?/br>
鐘珩攪著那一江春水:“嗯,道理你都懂?!?/br>
“就是sao水流不停?!辩婄裉痤^,挑眉,把在yindao里胡亂的手指抽出來,“你看,好多?!?/br>
說完,他把手指伸到嘴邊,用力一嗅,然后伸出舌頭一舔,勾著嘴角:“全是sao味?!?/br>
褚與完全受不了,砸了一個枕頭過去,鐘珩反應(yīng)敏捷,伸手接了下來,壓過去把褚與的腿往他身前一拉,蹭了蹭xue口就要擠進去,一邊擠一邊伏在褚與耳邊說,“你是你,它是它,我說它又沒說你?!?/br>
然后含上褚與的唇,挺腰抽動起來。

長夜漫漫,他有的是時間。

就是苦了褚與,不僅累,還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