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三)
高僧(三)
在夏如是再三教育和勸說下,方慈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不情不愿地把這個明顯腦子有問題的小和尚送進了醫(yī)院。 醫(yī)護們將他的墨鏡取下時都驚了一瞬,不過少年看似瘦弱,體質(zhì)卻驚人,檢查一下沒有大問題后,就被放到了普通病房。 方慈和羽衣算了一把重新裝修閣樓和住院的費用,擬了一個欠條,趁他昏迷,拿著他的手按了手印。 不知道他名字怎么辦? 醒了問唄。 他要不說呢? 嚴(yán)刑逼供。 ok 夏如是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計劃,再次被刷新了認(rèn)知。 三人在病床前站著,等著這個少年醒來。 怎么還不醒。羽衣抱怨道,一臉不耐煩。 夏如是無奈道:他才躺在這里十分鐘 剛剛他還要也把你收了呢,你別在這兒替他擔(dān)心了,一會兒醒了就收了你。羽衣對著夏如是諷刺道。 他這么小,懂得什么? 羽衣不再說話。 病房里還是有些壓抑,有幾個住院的病人,似乎是因為病痛,一直在小聲的呻吟著,這些聲音聽多了總讓人有些煩躁,于是三人走了出去,在走廊中靠著窗站著。 哎?月亮!你們快看!方慈轉(zhuǎn)頭竟看到了一輪圓月。 這家醫(yī)院就在方慈家附近,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但沒有方慈家中如此開闊的視野,高樓林立,但恰巧從這扇窗向外看去,像是在樓房中撕開了一道縫隙一般,狹長的天空出現(xiàn)在視野中,滿月就正巧夾在這一線的夜空中。 這月亮沒啥好看的。 狐貍!你不許再煞風(fēng)景! 方慈轉(zhuǎn)身,手肘擱在窗臺上,托著下巴,不知是高樓的燈火,還是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皮膚細(xì)膩得如同陶瓷一般,微微抬起頭,看著夾縫中的滿月,突然微笑了起來。 夏如是本來只是無意中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方慈,卻剛好看到了她笑容綻放的樣子。 方慈并不是不愛笑,她幾乎是將笑容鑲在臉上,諂媚的笑,甜美的笑,不屑的笑,算計的笑,冷冷的笑,這些夏如是統(tǒng)統(tǒng)都見過,見得太多,多到方慈勾起嘴角,他就知道接下來的笑容會是怎樣的角度。 唯獨這樣單單因為生活中的小浪漫而綻放的笑容,是他第一次見到。 噗通。 夏如是疑惑了一下,鬼也會心跳加速嗎? 少年醒得很快,三人看了一會兒月亮,那邊病房的門就打開了,他踉蹌著就走了出來。 你怎么不躺著休息!夏如是連忙喊道。 我不會收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的恩惠的。少年咬牙切齒道。 啊呀是嗎?羽衣拉長了音,金色的眸子閃著幽幽的光,那先把賬單結(jié)一下吧? 說著,羽衣遞給他一張紙,上面是醫(yī)院的檢查單,和他與方慈清算的閣樓維修費。 少年接過,一行一行地看下去,越看臉越綠。 那是什么玻璃????要三十萬??他幾乎想把賬單塞嘴里吞了。 為什么我的檢查費也花了好幾萬?? 少年幾乎在走廊上尖叫出聲。 方慈走到他身邊,指著上面的項目一條一條地算著:你以為大到幾乎覆蓋整個房頂?shù)牟A鼙阋??檢查費這么貴還不是因為我們擔(dān)心你?特意讓醫(yī)生多給你開了幾項堅持查。 你,你們少年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 我沒錢! 羽衣笑了,說道:原來你們這種鏟妖除魔的正道人士如此愛欠妖怪的情,尤其還喜歡欠錢。 我,我。他的臉直紅到了脖子根,牙齒緊緊咬住下唇,饒是他有再高的修為,在錢的問題,依然無能為力。 看他這窘迫的樣子,羽衣不慌不忙地拿出剛剛與方慈一起擬好的欠條,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拍著少年的肩膀,說道:沒錢可以慢慢還,把這欠條簽了字就好。 少年接過欠條,看著上面的要求,瞪大了眼睛。 由于乙方______,擅闖甲方_______家中,導(dǎo)致屋內(nèi)大面積受損,受損金額高達(dá)兩百三十二萬元,乙方無力來償,經(jīng)過協(xié)商,以乙方三年內(nèi)不得無故sao擾甲方及甲方住客,并無條件答應(yīng)甲方任何需要幫助的請求的方式進行債務(wù)償還。 我不可能和妖怪簽這種東西的! 不是讓你和我簽呀。羽衣笑瞇瞇地說道,然后把方慈拉到身前:和你這位女施主簽。 我,我少年還想說些什么話,試圖拒絕這個不平等條約。 你都已經(jīng)印了指紋了。 少年這才看到,乙方一欄上居然真的清晰地印了他的指紋。 你趁人之危! 呀,小和尚,你躺在病床上生命岌岌可危,我們這邊給你墊付著大筆的醫(yī)療費,不讓你先按個手印,我們怎么能放心呢?羽衣笑得無害,一本正經(jīng)地顛倒著黑白。 幾個連環(huán)套把少年哄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了自己是被方慈打了后腦勺才會腦震蕩住院。 我簽!少年屈辱地在欠條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見欠條上寫著:乙方:高僧。 方慈:你叫高僧? 高僧抹了一把臉,眼中似乎都有了淚花:你這女人真的好生惡毒!居然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這種妖魔鬼怪! 話必,他打開走廊的窗子,風(fēng)一般地翻了出去,幾個彈跳間,就消失在了林立的高樓中。 拿到了高僧簽字的欠條,羽衣的心情明顯變得極好,他抓起方慈的手,將欠條拍在她的手中:美女,拿好嘍,這可是好東西! 春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