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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陽谷之張無忌與雪嶺雙姝】(1)

    作者:lidongtang

    24-7-11發(fā)表于.

    是否首發(fā):是

    字數(shù):12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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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使開場不過突兀,前言引用原文約4000字,熟悉的同學(xué)可以略過直接到第

    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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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張無忌在狹窄的孔道中又爬行數(shù)丈,眼前越來越亮,再爬一陣,突然間陽光

    耀眼。他閉著眼定一定神,再睜開眼來,面前竟是個花團錦簇的翠谷,紅花綠樹,

    交相掩映。

    他大聲歡呼,從山洞里爬了出來。山洞離地竟然不過一丈許,輕輕一躍,便

    已著地,腳下踏著的是柔軟細草,鼻中聞到的是清幽花香,鳴禽間關(guān),鮮果懸枝,

    哪想得到在這黑黝黝的洞xue之后,竟會有這樣一個洞天福地?這時他已顧不到傷

    處疼痛,放開腳步向前急奔,直奔了兩里有馀,才遇一座高峰阻路。放眼四望,

    旦見翠谷四周高山環(huán)繞,似乎亙古以來從未有人跡到過。四面雪峰插云,險峻陡

    絕計無法攀援而入。

    張無忌滿心喜歡,見草地上有七八頭野山羊低頭吃草,見了他也不驚避,樹

    上十余只猴兒跳躍相戲,看來虎豹之類猛獸身子笨重,不能逾峰而至。他心道:

    「老天爺待我果真不薄,安排下這等仙境,給我做葬身之地。」

    緩步回到入口處,只聽得朱長齡在洞xue彼端大呼:「小兄弟,你出來,在這

    洞里不怕悶死嗎?」張無忌大聲叫道:「這里好玩得緊呢?!乖诎珮渖险藥酌?/br>
    桃子,拿在手里,已聞到一陣甜香,咬了一口,更是鮮美絕倫。他把一枚桃子擲

    進洞中去,叫道:「接著,好吃的來了!」

    桃子穿過山洞,在山壁上撞了幾下,已砸得稀爛。朱長齡連皮帶核的咀嚼,

    越吃越是饑火上升,叫道:「小兄弟,再給我?guī)讉€?!箯垷o忌叫道:「你這人良

    心這麼壞,餓死也是應(yīng)該的。要吃桃子,自己來罷?!怪扉L齡道:「我身子太大,

    穿不過山洞。」張無忌叫道:「你把身子切成兩半,不就能過來了麼?」

    朱長齡料想自己陰謀敗露,張無忌定要使自己慢慢餓死,以報此仇,胸口傷

    處又痛得厲害,破口大罵:「賊小鬼,這洞里就有桃子,難道能給你吃一輩子麼?

    我在外邊餓死,你不過多活三天,左右也是餓死?!箯垷o忌不去理它,吃了七八

    枚桃子,也就飽了。

    過了半天,突然一縷濃煙從洞口噴了進來。張無忌一怔之下,隨即醒悟,原

    來朱長齡在洞外點燃松枝,想以濃煙熏自己出去,卻哪知道洞內(nèi)別有天地,便是

    焚燒千擔萬擔的松柴,也是無濟于事。他想想好笑,假意大聲咳嗽。朱長齡叫道:

    「小兄弟,快出來,我發(fā)誓決不害你就是。」張無忌大叫一聲:「啊——」假裝

    昏去,自行走開。

    他向西走了二里多,只見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沖擊而下,料想是雪融而成,

    陽光照射下尤如一條大玉龍,極是壯麗。瀑布泄在一座清澈碧綠的深潭之中,潭

    水卻也不見滿,當是另有泄水的去路。觀賞了半晌,一低頭,見手足上染滿了清

    苔污泥,另有無數(shù)給荊棘硬草割破的血痕,于是走近潭邊,除下鞋襪,伸足到潭

    水中去洗滌。

    洗了一會,突然潑喇一聲,潭中跳起一尾大白魚,足有一尺多長,張無忌忙

    伸手去抓,雖然碰到了魚身,卻一滑滑脫了。他附身潭邊,凝神瞧去,只見碧綠

    的水中十馀條大白魚來回游動。那捕魚的本事,他在冰火島上自小就學(xué)會了的,

    于是折了一條堅硬的樹枝,一端拗尖,在潭邊靜靜等候,待得又有一尾大白魚游

    上水面,使勁疾刺下去,正中魚身。

    他歡呼大叫,以尖枝割開魚肚,洗去了魚腸,再找些枯枝,從身邊取出火刀、

    火石、火絨生了個火,將魚烤了起來。不久脂香四溢,眼見已熟,入口滑嫩鮮美,

    似乎生平從未吃過這般美味。片刻之間,將一條大魚吃得干乾凈凈。

    次日午間,又去捉一尾大白魚烤食。心想:「一時既不得便死,倒須留下火

    種,否則火絨用完了倒有點兒麻煩?!褂谑菄藗€灰堆,將半燃的柴草藏在其中,

    以防熄滅。冰火島上一切用具全須自制,這般在野地里獨自過活的日子,在他毫

    不希奇,當下便捏土為盆,鋪草做床。

    忙到傍晚,想起朱長齡餓得慘了,于是摘了一大把鮮果,隔洞擲了過去。他

    生怕朱長齡倘若吃了魚rou,力氣大曾,竟能沖過洞來,那可糟了,是以烤魚卻不

    給他吃。

    第四日上,他正在起一座土灶,忽聽得幾下猴子的吱吱慘叫聲,甚是緊迫。

    他尋聲奔去,見山壁下一頭小猴摔在地上,后腳給一塊石頭壓住了,動彈不得,

    想是從陡峭的山壁上失足掉了下來。他過去捧開石塊,將猴兒拉起,但那猴兒右

    腿已然摔斷,痛得吱吱直叫。

    張無忌折了兩根枝條作為夾板,替猴兒續(xù)上腿骨,找些草藥,嚼爛了給它敷

    在傷處。雖然幽谷之中難覓合用的草藥,所敷的不具靈效,但憑著他的接骨手段,

    料得斷骨終能續(xù)上。那猴兒居然也知感恩圖報,第二日便摘了許多鮮果送給他,

    十多天后,斷腿果然好了。

    谷中日長無事,他便常與那猴兒玩耍,若不是身上寒毒時時發(fā)作,谷中日月

    倒也逍遙快活。有時他見野山羊走過,動念想打來烤食,但見山羊柔順可愛,終

    究下不了手,好在野果潭魚甚多,食物無缺。過得幾天,在山溝里捉到幾只雪雞,

    更是大快朵頤。

    如此過了一月有馀。一天清晨,他兀自酣睡未醒,忽覺有只毛茸茸的大手在

    臉上輕輕撫摸。他大吃一驚,急忙跳起,只見一只白色大猿蹲在身旁,手里抱著

    那只天天跟他玩耍的小猴。那小猴吱吱喳喳,叫個不停,指著大白猿的肚腹。張

    無忌聞到一陣腐臭之氣,見白猿肚上膿血模糊,生著一個大瘡,便叫道:「好,

    好!原來你帶病人瞧大夫來著!」大白猿伸出左手,掌中托著一枚拳頭大小的蟠

    桃,恭恭敬敬的承上。

    張無忌見這蟠桃鮮紅肥大,心想:「mama曾講故事說,昆侖山有位女仙王母,

    每逢生日便設(shè)蟠桃之宴,宴請群仙。西王母未必真有,但昆侖山出產(chǎn)大蟠桃想是

    不假?!剐χ恿耍f道:「我不收醫(yī)金,便無仙桃,也給你治瘡。」伸手到白

    猿肚上輕輕一掀,不禁一驚。

    原來那白猿腹上的惡瘡不過寸許圓徑,可是觸手堅硬之處,卻大了十倍尚且

    不止。他在醫(yī)書上從未見識得有如此險惡的疔瘡,倘若這堅硬處盡數(shù)化膿腐爛,

    只怕是不治之癥了。他按了按白猿的脈搏,卻無險象,當下?lián)荛_猿腹上的長毛,

    再看那疔瘡時,更是一驚,只見肚腹上方方正正的一塊凸起,四邊用針線縫上,

    顯是出于人手,猿猴雖然聰明,決不可能用針線。再細察疔瘡,知是那凸起之物

    作崇,壓住血脈運行,以致腹肌腐爛,長久不愈,欲治此瘡,非取出縫在肚中之

    物不可。

    說到開刀治傷,他跟胡青牛學(xué)得一手好本事,原是輕而易舉,只是手邊既無

    刀剪,又無藥物,那可就為難了,略一沉思,舉起一塊巖石,奮力擲在另一塊巖

    石之上,從碎石中撿了一片有鋒銳凌角的,慢慢割開白猿肚腹上縫補過之處。那

    白猿年紀已是極老,頗具靈性,知道張無忌給它治病,雖然腹上劇痛,竟強行忍

    著,一動也不動。張無忌割開右邊及上端的縫線,再斜角切開早已聯(lián)結(jié)的腹皮,

    只見它肚子里藏著一個油布包裹。這一來更覺奇怪,這時不及察視包裹,將油布

    包放在一邊,忙又將白猿的腹肌縫好。手邊沒有針線,只得以魚骨做針,在它腹

    皮上刺下一個個小孔,再將樹皮撕成細絲,穿過小孔打結(jié),勉強補好,在創(chuàng)口敷

    上草藥。忙了半天,方始就緒。白猿雖然強壯,卻也是躺在地下動彈不得了。

    張無忌洗去手上和油布上的血跡,打開包來看時,里面原來是四本薄薄的經(jīng)

    書,只因油布包得緊密,雖長期藏在猿腹之中,書頁仍然完好無損。書面上寫著

    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識得,翻開來一看,四本書中盡是這些怪文,

    但每一行之間,卻以蠅頭小楷寫滿了中國文字。

    他定一定神,從頭細看,文中所記似是練氣運功的訣竅,慢慢詠讀下去,突

    然心頭一震,見到三行背熟了的經(jīng)文,正是太師傅和俞二伯所授的

    的文句,但有時與太師傅與俞二伯所傳卻又大有歧義。

    他心中突突亂跳,掩卷靜思:「這到底是什麼經(jīng)書?為什麼有武當九陽功的

    文句?可是又與武當本門所傳的不盡相同?而且經(jīng)文了十倍也不止?」

    想到此處,登時記起了太師傅帶自己上少林寺去之時所說的故事:太師傅的

    師父覺遠大師學(xué)得,圓寂之前背誦經(jīng)文,太師傅、郭襄女俠、少林

    派無色大師三人各自記得一部份,因而武當、峨嵋、少林三派武功大進,數(shù)十年

    來分庭抗立禮,名震武林。「難道這便是那部給人偷去了的九陽真經(jīng)?不錯,太

    師傅說,那九陽真經(jīng)是寫在愣伽經(jīng)的夾縫之中,這些彎彎曲曲的文字,想必是梵

    文的愣伽經(jīng)了。可是為什麼在猿腹之中呢?」

    這部經(jīng)書,確然便是九陽真經(jīng),至于何以藏在猿腹之中,其時世間已無一人

    知曉。

    原來九十余年之前,瀟湘子和伊克西從少林寺藏經(jīng)閣中盜得這部經(jīng)書,被覺

    遠大師直追到華山之巔,眼看無法脫身,剛好身邊有只蒼猿,兩人心生一計,便

    割開蒼猿肚腹,將經(jīng)書藏在其中。后來覺遠、張三豐、楊過等瀟湘子、伊克

    西二人身畔,不見經(jīng)書,便放他們帶同蒼猿下山(請參閱)。九陽

    真經(jīng)的下落,成為武林中近百年來的大疑案。后來瀟湘子和伊克西帶同蒼猿,遠

    赴西域,兩人心中各有所忌,生怕對方先習(xí)成經(jīng)中武功,害死自己,互相牽制,

    遲遲不敢取出猿腹中的經(jīng)書,最后來到昆侖山的驚神峰上,伊湘兩人互施暗算,

    斗了個兩敗俱傷。這部修習(xí)內(nèi)功的無上心法,從此留在蒼猿腹中。

    瀟湘子的武功本比伊克西稍勝一籌,但因他在華山絕頂打了覺遠大師一拳,

    由于反震之力,身受重傷,因之后來與伊克西相斗時反而先行斃命。伊克西臨死

    時遇見「昆侖三圣」何足道,良心不安,請他赴少林寺告知覺遠大師,那部經(jīng)書

    是在這頭蒼猿的腹中。但他說話之時神智迷糊,口齒不清,他說「經(jīng)在猴中」,

    何足道卻聽做什幺「金在油中」。何足道信守然諾,果然遠赴中原,將這句「金

    在油中」的話跟覺遠大師說了。覺遠無法領(lǐng)會其中之意,固不待言,反而惹起一

    場絕大的風(fēng)波,武林中從此多了武當、峨嵋兩派。

    至于那頭蒼猿卻甚是幸運,在昆侖山中取鮮桃為食,得天地之靈氣,過了九

    十余年,仍是縱跳如飛,全身黑黝黝的長毛也盡轉(zhuǎn)皓白,變成了一頭白猿。只是

    那部經(jīng)書藏在腹中,逼住腸胃,不免時時肚痛,肚上的疔瘡也時好時發(fā),直至此

    日,方得張無忌給它取出,就這白猿而言,真是去了一個心腹大患。

    這一切曲折原委,世上便有比張無忌聰明百倍之人,當然也是猜想不出。張

    無忌呆了半晌,自知難以索解,也就不去廢心多想了,取過白猿所贈那枚大蟠桃

    來咬了一口,但覺一股鮮甜的汁水緩緩流入咽喉,比之谷中那些不知名的鮮果,

    可說各善勝場。

    張無忌吃完蟠桃,心想:「太師傅當年曾說,若我習(xí)得少林,武當,峨嵋三

    派的九陽神功,或能驅(qū)去體內(nèi)的陰毒。這三派九陽功都脫胎于九陽真經(jīng),倘若這

    部經(jīng)文當真便是九陽真經(jīng),那幺照書修習(xí),又遠勝于分學(xué)三派的神功了。在這谷

    中左右也無別事,我照書修習(xí)便是。便算我猜錯了,這部經(jīng)書其實毫無用處,甚

    而習(xí)之有害,最多也不過一死而已。」

    他心無掛疑,便將三卷經(jīng)書放在一處乾燥的所在,上面鋪以乾草,再壓上三

    塊大石,生怕猿猴頑皮,玩耍起來你搶我奪,說不定便將經(jīng)書撕得稀爛。手中只

    留下卷經(jīng)書,先誦讀幾遍,背得熟了,然后參究體會,自句習(xí)起。

    他每日除了練功,便是與猿猴為戲,采摘到的果實,總是分一半給朱長齡,

    到也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可是朱長齡局促于小小的一塊平臺之上,當真是度日

    如年。

    章

    這一日早上,張無忌與自己救治過的小猴兒戲耍了一會,又練了會九陽神功。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到了午時,腹中開始饑餓起來,于是捉了一條大白魚烤著吃了,又摘

    了幾個桃子與小猴兒分享。

    小猴兒的腦袋上少了一撮毛,張無忌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癩兒,經(jīng)過這些日

    子的相處,他與小癩兒的關(guān)系日漸親密。

    午后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張無忌撫了撫微漲的小腹,有了一絲倦意,

    便想先睡個午覺,然后準備給自己起個小屋。谷中雖然白天氣溫不低,但是到了

    晚上,還是比較寒冷,每每露宿到了早上,身上衣物便會被朝露打濕,粘在頗有

    些難受,所以張無忌便起了造間屋子的念頭。

    張無忌躺在一方平坦的大石上,正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時,耳邊忽然傳來小

    癩兒的鳴叫。張無忌以為小癩兒來找他玩耍,便道:「小癩兒,莫鬧,讓我睡一

    會兒?!拐f完,翻個身子不理小癩兒。

    小癩兒卻依舊「吱吱」叫個不停,一邊叫一邊還拉扯張無忌的衣服。張無忌

    無奈的張開眼,見小癩兒一只爪子抓著他,另一只卻指向谷東。

    張無忌心中一動,坐起身問道:「小癩兒,怎幺了?」問完又啞然失笑,心

    道:「我怎幺向猴兒問題,小癩兒即使聽的懂,它又豈會回答?」他見小癩兒很

    焦急的樣子,似乎在東谷有什幺事情發(fā)生,便站了起來。

    小癩兒見張無忌起身,便跳下石臺,向東竄去。張無忌緊隨著小癩兒,他一

    邊走一邊想:「難道又有小猴傷了幺?」

    行了一里多路,張無忌發(fā)現(xiàn)所行路線正是進谷洞口所在方向,不由有點擔心

    起來。跟著小癩兒一路前行,轉(zhuǎn)眼來到山谷的東北拐角,那入谷洞口正處于這個

    位置。

    張無忌小心翼翼而行,待離洞口還有半里地的時候,忽然看到洞xue的正下方

    有三條身影,他大吃一驚,連忙向小癩兒招了招手,然后躲到了一棵大樹后面。

    小癩兒機靈的回身一躍,跳到了張無忌的肩膀上。

    張無忌在樹后探頭望去,卻樹影叢叢,枝椏搖曳,不怎幺看的真切,便運耳

    傾聽,兩個嬌脆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入耳內(nèi)。雖然聽不真切,他卻已隱約猜到那

    三人的身份,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在樹后聽了一會,雖然沒有聽清楚那三人說什幺,隱隱卻聽得他們說話甚急,

    似乎在吵嘴。

    張無忌稍一猶豫,小心的向前摸去,待離三人約二十丈遠的時候,爬到了一

    棵梨樹上,掩藏在繁白如雪的梨花叢中向前看去。三條人影清晰的映入眼簾,一

    男二女,正是他猜想的三人。最左邊立著的女子身穿白衣,窈窕有致,正是張無

    忌曾經(jīng)戀戀不忘,如今卻又痛恨不已的朱九真;中間坐于地上的男子面容清秀,

    穿著一身淡黃綢衣,一條胳膊低垂,表情很是痛苦,乃是朱九真的表哥衛(wèi)璧;最

    右邊的女子膚似玉雪,眉目如畫,身段苗條嬌小,被一身黑色勁裝裹得精致玲瓏,

    卻是衛(wèi)璧的師妹武青嬰。

    這時朱九真和武青嬰一左一右圍著衛(wèi)璧正在爭吵個不休。張無忌處于下風(fēng)口,

    朱九真和武青嬰的談話真真切切的傳入他的耳中。

    只聽武青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急著進來,師兄也不會受傷?!?/br>
    那朱九真道:「怎幺是怪我啦?應(yīng)該怪你才對,我們?nèi)齻€進這山洞抓那小賊

    豈不是你的主意?」

    武青嬰「哼」的一聲,道:「主意是我出的不錯,可是我沒出主意讓你假惺

    惺裝作受傷啊,要不是你呼痛,師兄就不會強行鉆這山洞,他的臂骨也不會折斷。」

    朱九真怒道:「什幺叫假惺惺裝作受傷?我沒受傷幺?我這胸口被山石滑了

    幾道血痕啦?!?/br>
    武青嬰又「哼」了一聲,道:「胸rou太肥,連山洞都鉆不過,怪得了何人?」

    朱九真怒極,說道:「你……」她只年方十七,雖然身段窈窕,容貌也極是

    妖嬈美麗,然而乳臀卻長得太豐腴了些,每每看到武青嬰嬌巧玲瓏的身條都讓她

    頗為嫉妒與羨慕。這下武青嬰戳中她的痛處,讓她一時張口結(jié)舌,氣得說不出話

    來。

    衛(wèi)璧靠坐在石壁,只覺鉆心的痛陣陣從手臂處傳出,比之過年時的骨折更是

    痛了幾倍,讓他頭暈?zāi)X脹,可能是斷骨戳入了rou中。耳邊的兩個聲音原本清脆悅

    耳,他極為愛聽,現(xiàn)今卻像蒼蠅一樣在耳邊環(huán)繞讓他厭煩不已,衛(wèi)璧不禁大聲道:

    「二位妹子,我的肩膀好痛,你們吵得我好心煩,安靜些好幺?」

    二女一聽他如此說話,連忙停止了爭吵,依偎到衛(wèi)璧左右,齊齊柔聲撫慰。

    三人皆出身在富貴之家,雖然也都是習(xí)武之人,但是平時什幺事情都由下人

    伺候的好好的,竟然都沒學(xué)過跌打之術(shù),如今對骨折這點小傷束手無策。二女一

    邊安慰著衛(wèi)璧,一邊皆暗暗心想:「早知我學(xué)一下治療接骨之術(shù)了,如今豈不能

    讓表(師)哥脫離痛楚,大大討他歡心?」

    忽然一個雄渾的聲音從三人頂上的山洞中傳出:「真兒,璧兒你們可還好幺?

    璧兒傷在何處?可礙事幺?」這聲音極大,顯是山洞內(nèi)的人怕谷內(nèi)三人聽不到,

    說話時刻意灌輸了內(nèi)力。張無忌在梨花叢中聽的真真切切,卻是武烈的聲音,不

    禁又嚇了一跳。

    武青嬰哭道:「師兄的手臂骨折了,他好痛啊,怎幺辦???爹……」

    只聽武烈怒道:「當時讓你們學(xué)些治療跌打之術(shù),你們偏以為是庸醫(yī)之道,

    就是不學(xué),如今知道厲害了吧?」

    武青嬰道:「爹,快想想辦法吧,你們能進來幺?師哥這傷時間一長可是大

    大不妙……」

    武烈道:「這山洞百丈長,前面極為狹窄,你們?nèi)齻€骨骼尚未長成,所以能

    勉強鉆過去,我和你朱伯伯是過不去啦?!?/br>
    武青嬰急道:「那你們找人把這石洞鑿寬些啊?!?/br>
    武烈道:「這山洞如此長,石頭都是花崗巖,地勢又險峻偏僻,要鑿寬這石

    洞,怕是十年也不成啊?!?/br>
    武青嬰哭道:「那怎幺辦啊,爹?」

    武烈想了想道:「你身材最為纖瘦,可以鉆回來幺?」

    武青嬰道:「這山洞離地一丈有余,我和真姐剛剛試了,我們都躍不了那幺

    高,周邊都光禿禿的。而且山洞傾斜向下,出口極小,我鉆出來都費力,怕是鉆

    不回去了?!?/br>
    武烈忽然道:「我想到辦法了,你們?nèi)フ覐垷o忌那小賊,那小賊會些醫(yī)術(shù)的,

    他一定可以幫璧兒將手骨接好。」

    武青嬰大喜,道:「啊,是了,我怎幺沒有想到?!?/br>
    張無忌在遠處一聽,嚇了一跳,想:「要是被他們抓住,豈不是又會逼我去

    找義父?即使出不了山洞,被他們抓住欺負折磨,也是大大不妙?!贡銣蕚湎聵?,

    悄悄遠遁。

    豈不料慌亂之中禁踩斷了一根樹枝,發(fā)出「啪」的一聲清響。

    卻說衛(wèi)璧出身富貴之家,雖然從小習(xí)武,卻從未受過如此重的傷。他坐在地

    上,陣陣的刺痛酸癢從斷骨處傳入心頭,讓他難過的幾欲抓狂。

    當日朱長齡隨張無忌墮崖,為了屠龍刀,以及在朱九真哭哭啼啼的哀求下,

    衛(wèi)璧,武烈,武青嬰和朱九真在山崖邊搜尋了月余,四處在崖邊放下繩索探尋,

    終于尋到這入谷的山洞。待見到朱長齡,只見他已經(jīng)被餓得骨瘦如柴,臉色青黃。

    若不是張無忌經(jīng)常摘些果子給朱長齡吃,只怕他早多日前就已饑渴死掉。

    朱長齡說了張無忌入谷之事后,武青嬰靈機一動,說道:「爹,朱伯伯,我

    們?nèi)斯羌苌形撮L成,骨骼柔軟,不知可不可以進入這山洞?」

    其余四人一聽大喜,覺得可以試上一試。

    朱九真在一旁聽了這提議,覺得主意是武青嬰所出,被她搶了風(fēng)頭,兼父親

    為他們合力所救,心中存了一絲好勝之心,便當下帶頭向洞內(nèi)鉆去,衛(wèi)璧一見表

    妹鉆洞,連忙緊隨其后,武青嬰跟在最后。

    朱九真鉆入洞內(nèi),向前爬行,爬了數(shù)十丈,山洞變得狹窄起來。她身段窈窕,

    偏偏雙乳和臀丘極為豐滿,被洞壁尖銳的山石不斷摩擦,讓她頗感疼痛。但是由

    于心中存了爭勝之心,她依舊忍痛向前爬去。終于,在即將出洞時,朱九真挺翹

    嬌嫩的玉乳被身下尖銳的山石隔著衣服擦出了幾道血痕。乳rou連心,朱九真忍不

    住痛呼起來,身子用力往前一爭,跌出洞口,落入谷中。

    衛(wèi)璧聽到前面朱九真的痛呼聲,心中一急,害怕她會有什幺不測,連忙加速

    向前爬去,一不小心手臂撞上大石,初時覺得不甚痛,只是一麻,無法活動而已,

    待躍入谷中,發(fā)現(xiàn)朱九真無甚大礙,只是扭捏的告訴他胸部微微劃傷。衛(wèi)璧看著

    臉色微羞的表妹,想象著她豐碩嬌嫩的潔白玉乳上有幾道鮮艷的劃痕,不由心中

    一蕩。直到右臂的劇痛傳到心頭才把他從旖旎的想象中拉回現(xiàn)實,卻發(fā)現(xiàn)右臂已

    經(jīng)軟塌塌的垂下,無法活動。他原本右臂被張無忌打的骨折,還未痊愈,只不過

    上次傷的不甚厲害,骨頭沒有移位。如今被大石一撞,舊傷復(fù)發(fā),這次傷更加的

    厲害,骨頭已然挪位,刺入rou中,讓他疼痛不已。

    武青嬰身材嬌巧,堪堪能通過狹窄的山洞,她匍一躍出洞口,卻見師哥骨折,

    不由又急又怒,頓時把過錯歸于朱九真,和她爭吵起來。

    朱武二女年齡相若,俱都美艷,仿似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家傳的武學(xué)又是

    不相上下,兩三年前就被昆侖一帶的武林中人合稱為「雪嶺雙姝」。她二人暗中

    早就較上了勁,因此只要三人走上了一起,面子上雖然客客氣氣,但二女唇槍舌

    劍,卻誰也不肯讓誰。只是武青嬰較為含蓄不露,心計更深沉些,反正她與衛(wèi)璧

    同門學(xué)藝,日夕相見,比之朱九真要多占便宜。

    在衛(wèi)璧的眼中,表妹窈窕豐腴,妖嬈艷麗;師妹嬌小玲瓏,雪肌童顏。二女

    完全不是一種風(fēng)格,卻難分軒輊,讓衛(wèi)璧覺得熊掌與魚,難以取舍,不禁生了二

    女同收的心,經(jīng)常暗想假如二女同娶,定會讓西北武林人艷羨不已。三人婚后能

    大被同眠,那更是天大的美事。只是這二姝同為天之嬌女,這想法暫時還不能實

    現(xiàn),獨自意yin尚可,說出來卻是萬萬不能。

    三人正彷徨間,忽然聽到不遠處有樹枝折斷的聲音,同時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約

    二十丈遠的一顆梨樹繁花如雪,葉影搖動,樹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向西奔去。

    朱九真大喜,道:「說曹cao曹cao到,這小鬼竟然在這里,快些抓住他?!?/br>
    武青嬰連忙扯了朱九真一把,高聲叫道:「無忌小弟,可找到你了,莫跑,

    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拐f罷,瞪了朱九真一眼。

    朱九真恍然大悟,連忙和武青嬰追了下去。

    張無忌一邊跑一邊自責(zé)不已,心道:「張無忌啊,你怎地如此不小心……哼,

    我不跑等你們來抓我?guī)銈內(nèi)ズαx父幺?」他抱著小癩兒全力的逃遁,可是身子

    骨畢竟瘦弱,又有舊疾,那朱武二人越追越近。

    眼見無法逃脫,張無忌猛地想起初遇朱九真時,她驅(qū)狗咬小猴的惡行,連忙

    把小癩兒拋在一顆樹上,嘴中說道:「小癩兒,快跑,這些是壞人,以后切不可

    靠近他們?!拐f著,張無忌已腿腳乏力,一個趔趄坐倒在地。

    小癩兒看著地上的張無忌,「吱吱」叫了兩聲,扭頭攀著樹枝跳躍奔竄,一

    會便不見了蹤影。

    張無忌知道這次兇多吉少,便也不再站起,只坐在地上看著越奔越近的二女。

    朱九真奔到張無忌近前,換上一副笑臉,柔聲道:「無忌弟弟,可找著你了?!?/br>
    張無忌看著面前的如花嬌靨,想的卻是朱九真的欺騙和惡毒言語,忽然覺得

    她面目可憎起來,于是冷冷說道:「找我做什幺?讓我?guī)銈內(nèi)ズξ伊x父幺?」

    朱九真表情只是稍稍一滯,笑容又愈發(fā)妖艷起來,她嬌柔的笑道:「無忌弟

    弟,你把我想的也忒不堪了,你如此維護謝大俠,我又怎會置你于不義?你跟我

    回去,我們好好生活,永遠在一起好幺?」

    張無忌見她容顏嬌媚,笑靨如花,面上肌膚又白又膩,一對嫣紅的櫻唇隨著

    說話不斷張合,端是妖嬈無比,恍惚間一個失神,卻忽然又想起母親說過的話:

    「孩兒,你長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頓時

    清醒過來,恨恨的說道:「你是個陰毒的女人,我永遠都不會相信你啦。除非你

    殺了我,否則休想我跟你回去。」

    朱九真長了這幺大,一直活在恭維和贊揚之中,何曾被人辱罵過,況且是在

    情敵面前。她頓時一股怒火涌上心頭,便欲發(fā)作。她剛揚起手,忽然被后面的武

    青嬰拉了一把,只見武青嬰走到自己身前向張無忌躬身施了一禮。

    武青嬰看著眼前的少年,只見他長著一副瓜子臉,劍眉大眼,高鼻薄唇,劍

    眉微立,現(xiàn)出一股冷冷的傲氣,心中竟不由暗道:「這少年長得也是俊美,竟不

    輸師哥,只是身子骨太瘦弱了些。但師哥太脂粉氣了些,不如他長得英氣……」

    她心里想著,身子卻向張無忌鞠了一躬,說道:「無忌小弟,對不起了?!?/br>
    張無忌冷冷的看著武青嬰,道:「你又想耍什幺鬼心計?」

    武青嬰聞言也不生氣,一笑說道:「無忌小弟,之前是真姐對你不起,我代

    她向你道歉,請你原諒她罷?,F(xiàn)今我?guī)煾缡軅汜t(yī)術(shù)精湛,jiejie想請你幫忙給

    他接上臂骨,否則他就……就成了廢人啦?!拐f著眼睛一紅,臉色黯然,長長的

    睫毛忽閃忽閃,像似要哭出來的樣子。

    朱九真在一旁聽武青嬰仿佛把罪責(zé)都加到自己身上,而她自己卻裝好人,不

    由怒極,心中連連暗罵「小賤人」,然而她也擔心張無忌不給表哥治傷,當下隱

    忍不言。

    張無忌見那武青嬰膚似玉雪,眉目秀美如畫,俏麗中竟似帶著一股稚女的童

    真,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泫然欲泣的樣子分外讓人為之不忍,心中無來由

    的一軟,口氣稍稍緩和下來,說道:「治好他你們是不是就可以欺負我啦?!?/br>
    武青嬰連忙道:「不會的,不會的,你若治好師哥的傷,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呢?,F(xiàn)在我們困在這谷中短時是出不去啦,大家更要好好相處才是?!?/br>
    張無忌在梨樹上遠遠看到手臂骨折的衛(wèi)璧,狀似極為痛苦,他心知若不及時

    治療,對衛(wèi)璧傷勢恢復(fù)會極為不利。他這般想,明知不該,善良的天性終究占了

    上峰,于是說道:「那好吧,只不過幫衛(wèi)相公治傷后,咱們還是各行各路的好?!?/br>
    武青嬰大喜,破涕為笑,又深鞠了一躬,說道:「多謝你啦,無忌小弟。」

    一時間,玉容春風(fēng)化雨,如含苞的蓓蕾般美麗清純,看得張無忌又是一呆。

    武青嬰見張無忌看自己如此表情,也不說話,心中不由得意非常,笑容更加

    的嬌俏純真起來。張無忌只覺得心臟突突直跳,心道:「這武家女子雖然不及朱

    九真妖嬈,純稚卻勝了七分,美麗竟不輸朱九真?!巩斚虏桓以倏次淝鄫?,低頭

    跟于她身后。

    朱九真心中又暗暗罵了一句:「小妖女,使出誘惑手段,誰不會??!若我愿

    意,我也可以的,哼!」

    張無忌隨著二女來到山洞下,只見衛(wèi)璧坐在地上,神色萎靡異常,右臂軟軟

    垂下。待武青嬰解說了之后,張無忌上前一步說道:「衛(wèi)相公,我會幫你把胳膊

    復(fù)位,只是會比較痛,你需忍耐些個?!?/br>
    待衛(wèi)璧點頭后,張無忌一手握上他的下臂,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剛準備用力

    時,只聽衛(wèi)璧忽然大聲叫道:「松手,痛死我也?!?/br>
    張無忌連忙松開手,只見衛(wèi)璧額頭已大汗淋漓,正咬牙切齒的看著自己,仿

    佛是自己把他骨頭弄折了一般,又見朱九真在一旁面色陰沉的瞪著自己,心里不

    由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

    武青嬰連忙偎到衛(wèi)璧的身邊,柔聲道:「師哥,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請忍耐

    些個?!顾贿呌媒z帕替衛(wèi)璧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又對張無忌道:「無忌小

    弟,請你下手輕一點。」

    張無忌定了定神,對武青嬰說道:「武家小姐,請你把絲帕塞于衛(wèi)相公口中

    吧,我怕一會他疼痛難忍時會咬到舌頭?!褂謱πl(wèi)璧說:「衛(wèi)相公,你閉上眼睛,

    我會很快的?!?/br>
    隨著張無忌給衛(wèi)璧接骨,谷中揚起一陣陣高昂尖厲的慘叫……

    在用木棍幫衛(wèi)璧固定了斷骨后,張無忌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他被衛(wèi)璧的叫聲

    震得腦袋發(fā)暈。一旁的衛(wèi)璧已經(jīng)面色慘白,滿臉都是汗水,朱九真忙著幫他擦拭。

    衛(wèi)璧身軀顫栗了半晌,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看向張無忌,滿臉的兇狠陰騭。

    張無忌本能的覺得不妙,便欲轉(zhuǎn)身逃跑,驀的旁邊伸出的一條渾圓頎長的腿

    兒,纖巧的蠻靴輕輕一勾,張無忌立時給絆了一跤。

    張無忌狼狽的抬起頭,卻見二女都不懷好意的咪咪笑著,不知剛剛下黑腳的

    是朱九真還是武青嬰。

    只聽衛(wèi)璧狠狠的說道:「小鬼,你弄的我好痛,你定是故意的!」

    張無忌心中大是后悔,暗恨自己一時心軟,又上了惡人的當。

    朱九真從腰間抽出長劍,走到衛(wèi)璧面前道:「表哥莫怒,待小妹替你殺氣?!?/br>
    她之前央求張無忌替衛(wèi)璧治傷不成反被羞辱,在武青嬰面前落了臉面,大是惱恨。

    又兼剛剛見衛(wèi)璧痛苦難忍的神色,不覺把心痛轉(zhuǎn)為怒氣嫁于張無忌,她更想在衛(wèi)

    璧面前爭寵邀功,便對張無忌起了殺心。

    朱九真轉(zhuǎn)向張無忌,寒聲道:「小鬼,你剛剛故意粗手粗腳,弄痛煞我表哥,

    看我不殺了你!」說著便欲舉劍向張無忌斬去。

    張無忌躺倒在地,見朱九真雖容顏俏麗,表情卻很是陰狠,鳳眼中射著殘忍

    和鄙視的目光,不禁心灰意冷,想到:「罷了罷了,當日想老天爺待我果真不薄,

    安排下這等仙境,給我做葬身之地。沒想到一語成讖……張無忌啊張無忌,希望

    你來生不要再枉做好人……」想著,把眼睛一閉,準備等死。

    朱九真正欲把劍斬向張無忌,卻被武青嬰一把拉住,武青嬰向她搖了搖頭。

    朱九真猛地醒悟此行的目的,這小鬼此時殺不得。然而她怒氣難消,又想到張無

    忌不會再上當,便想斬張無忌一條胳膊解恨,正舉劍時,忽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吼

    聲從西方的樹林中傳過來。

    衛(wèi)璧,朱九真和武青嬰一時無防,被這叫聲嚇得皆驚惶失措,只覺耳朵被震

    得發(fā)麻,不知是什幺猛獸發(fā)出如此可怕的吼聲。三人向西看去,只見樹林簌簌,

    梨花被吼聲震得落英繽紛,一只高約七尺的雪白怪獸從樹林里竄出,四肢并用,

    飛快的向這處奔來,身后還跟著十數(shù)只小猴。

    張無忌聽到這熟悉的吼聲,雖然耳朵也被震得發(fā)麻,卻是大喜。

    衛(wèi)璧,朱九真和武青嬰驚惶的看著從樹林里奔出的怪獸。只見這怪獸通體白

    毛,面部卻黑如鍋底,尖嘴猴腮,深目塌鼻,呲著雪白尖利的牙齒,一邊急奔,

    一邊發(fā)出巨大低沉的吼聲。四肢每一次落地,三人都感到足下微微震動,仿佛地

    震了一般。

    轉(zhuǎn)眼間這巨獸便奔到了近前,卻沒有減速,向三人直沖過去。這巨獸長得丑

    陋猙獰無比,仿佛從神怪里里走出的妖魔般。

    衛(wèi)璧被迅速奔來的巨獸嚇得身子微微發(fā)抖,忽然一聲發(fā)喊,轉(zhuǎn)身發(fā)足便奔。

    武青嬰甚為機警,連忙跟著衛(wèi)璧向南跑去。朱九真先是呆呆的看著巨獸,忽然發(fā)

    出一聲尖叫,拋了手中長劍,也是落荒而逃。

    三人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施出輕功,向東南馳去。那怪獸追逐三人有一里有

    余,才發(fā)出一聲威脅的吼叫,轉(zhuǎn)身返回。它跑到張無忌面前,伸出一只粗壯的胳

    膊,把他摟在了懷里。

    張無忌撫了撫巨獸的臉龐,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啦,白猿爺爺?!拱自晨?/br>
    著張無忌,一雙小眼睛里現(xiàn)出與猙獰面容不符的溫柔目光,用另一只大手在張無

    忌頭上搓了搓。

    這時小癩兒從地上竄到張無忌的肩膀上「吱吱」直叫,張無忌露出感激的笑

    容,也摸了摸小癩兒的小腦袋,說道:「小癩兒,謝謝你叫白猿爺爺來救我?!?/br>
    他說著,低下了頭,心中卻暗暗發(fā)了個誓:「mama,我今后再不讓別人欺辱與我,

    誰若再欺負我,我必加倍償還給他!」

    白瀑如練,清潭漾波,深不見底。潭邊樹林蔥郁,竹影叢叢。

    一個少年,精赤著上身,正在用潭水和泥,堆砌土墻。

    這時已接近正午,少年看著眼前有一人高的土墻,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正

    準備繼續(xù)自己的蓋屋大計,忽然聽到樹林邊傳來一陣「吱吱」的叫聲。

    少年頓時露出微微的笑容,他跑到潭邊洗了雙手,然后從潭中拎起一個壇子

    和兩條用草繩系著的大白魚,向樹林邊奔去。

    谷中不知多少年無人跡,所以處處古樹參天。此時雖已經(jīng)是盛夏,樹林邊卻

    蔭蔭森森,涼風(fēng)陣陣,乃是納涼避暑的好地方。大樹下,鋪著幾片大蒲葉,上面

    堆滿了巴掌大的蟠桃,還有兩個雪瓜。十數(shù)只猴子圍著水果抓耳撓腮,卻沒有一

    只去抓。一只體態(tài)巨大的白猿坐在樹根處,卻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離水果約

    三尺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火堆,雖被草木灰遮住,卻還隱隱透著紅光,猴兒

    怕火,都離得遠遠的。

    少年奔了近來,先叫了一聲「白猿爺爺」,然后看了堆如小山的蟠桃一眼,

    「嚯」的發(fā)出一聲驚嘆,說道:「小癩兒,你們從哪里摘了這幺多桃兒?」

    眾猴兒仿佛聽懂了他語中的贊嘆,上竄下跳,紛紛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此時已是仲夏,谷中桃子于半月前都已熟透,不是被摘完,就是腐爛掉落。

    然而谷中的其它果子還沒有成熟,所以出現(xiàn)了短暫的水果斷缺情況。

    雖然谷中已很少桃子,猴兒卻有辦法從別處摘到。少年有一日見猴兒們順著

    陡峭的懸崖越爬越高,最后竟不見蹤影。待猴子回到山谷時,每只都抱著兩三只

    巴掌大的桃子。顯是高的地方還有果樹,只不過果實成熟的季節(jié)要晚于谷中。

    少年撿起一個最大的蟠桃拋給白猿,對眾猴兒笑道:「爺爺先吃,要尊敬長

    輩?!拱自辰恿?,扔到口中囫圇吞棗般的嚼了起來。

    少年又拿了一個咬在口中,揮了揮手,眾猴兒頓時一擁而上。

    少年口中咬著桃子,拿起長劍,把兩條白魚削鱗去內(nèi)臟,吹醒火堆,烤起魚

    來。他邊烤魚邊對猴兒笑道:「大家有口福啦,這兩條魚特大,咱們今日肯定吃

    不完?!?/br>
    猴兒們一見少年烤魚,紛紛拿了桃子乖乖的圍坐在火堆旁,一邊口里吃著,

    一邊看著少年忙活。等了一會,白魚已被烤的焦黃,四溢著脂香。眼見肥魚已熟,

    少年又笑道:「莫急莫急,都有都有。這兩條魚怕是有三十斤,吃不完的。再等

    一會會……撒上鹽……大功告成,哈哈!」說著少年將烤熟的魚用長劍剁成十數(shù)

    段,把最肥美的一段恭敬的放于白猿面前,說道:「爺爺,您先吃?!拱自晨戳?/br>
    少年一眼,坦然受之。接著少拿又將魚段分給眾猴。

    看著狼吞虎咽的猴兒,少年嗔道:「看你們吃的饞,我還有好東西,你們看?!?/br>
    說著,拎起那個罐子,拍開了封泥,頓時一股酒香飄了出來。猴兒們聞到酒香,

    紛紛抽動著小鼻子,貪婪的看著罐子。少年笑吟吟的拿起堆于一旁的粗陋土陶碗,

    逐一滿上,笑道:「每人一碗,可不能多喝,午后還得干活呢。」

    一時間眾猴興奮的吱吱亂叫,酒香彌漫在林蔭中。

    ……

    陣陣微風(fēng)吹過,撫著少年赤裸的胸膛。他這三個月長高了許多,隨著九陽神

    功的修煉,體內(nèi)寒毒已經(jīng)消除的干凈。與眾猴終日的嬉戲、干些體力活讓他迅速

    的強壯起來。細白的肌膚下一塊塊肌rou已經(jīng)有了雛形。

    他喝了一碗酒,白靜俊秀的臉旁微微發(fā)紅。猴兒酒醇濃的后勁讓他有些飄飄

    然,體內(nèi)那股九陽內(nèi)力熱烘烘的在全身自行的流淌著,讓他似乎有股使不完的力

    氣。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幕,更讓他渾身發(fā)熱,他拍碎了一個雪瓜,慢慢的品嘗

    著雪瓜多汁的甘甜。

    猴兒們似乎都醉了,或趴或躺在樹蔭下的草地上,白猿倚坐在老樹根上,也

    是一副愜意慵懶的表情。

    忽然「啪」的一聲響起,是枯枝折斷的聲音。少年猛的抬起頭,向響聲來源

    處看去,一幅白色的衣裙飄過林間的縫隙。

    少年警覺的叫道:「誰?出來!」

    那白色身影稍一遲滯,又在樹后停留了稍許,最終還是慢慢的走了出來。

    少年看到此人,表情猛地冰冷下來,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朱九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