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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抱起,托著臀貼在胸前,兩人汗?jié)竦募∧w黏著在一起。這人竟還不忘附在她耳邊低笑:“夫子,學生的束脩可算豐厚?”裊裊只恨他為何不是個啞巴,自己為何不是個聾子。將臉貼在他的脖頸處,閉目但作充耳不聞狀。半晌,惱聲道:“你這孽徒已被我逐出門下,日后不得再稱我為夫子。”又道:“你說好的,明兒替我去買裙子……我只要與那條一模一樣的。”殷瀛洲聞言,在她的小屁股上揉了幾下,得意大笑。叁拾.銀屏展盡遙山翠王三姑一回想起一個月前的那段神奇經歷,至今都咋舌不已。今年五十有八的王三姑是靖豐城里有名的喜娘,兒女雙全,夫妻和睦,子孝媳賢,梳頭挽發(fā)比旁人格外美上幾分,百里八鄉(xiāng)的新人結婚都愿意請她,以圖討個吉利的好彩頭。四月底的子夜時分,她起夜去了趟茅房,正準備回屋里安歇,突然之間被人從背后捂住了嘴。來人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從骨節(jié)分明的粗糙手掌來看是個男人。他手勁頗大,輕松制著拼死掙扎嗚嗚反抗的王三姑像拎一只小雞仔。不吭不哈,一個利落手刀砍在她頸后,王三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徹底昏死過去。待醒來時,她驚恐萬分地發(fā)現自個兒處在一個空闊寬敞,高梁廣柱的大堂之中,正被五花大綁,如粽子一般牢牢捆在了椅子上。這個大堂以玄色為主,風格莊重古拙,墻上掛了一張完整的白額吊睛虎皮,黑底金字的匾額高懸,字體龍伸蠖屈,雍容磅礴。偌大的堂中只有在墻角處點著一支昏黃的蠟燭,燭光如豆,在夜風的吹拂中忽明忽暗,顯得未被照到的地方更是幽暗森然。王三姑再一看,一個容貌生得極其出眾卻透著幾分狠戾之氣的黑衣青年歪坐在虎頭下方正對的紫檀太師椅上,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像是被目光陰邪的蛇盯上的青蛙。頓時一股寒氣從腳底猛地冒了出來,直竄上頭頂。王三姑驚恐萬狀,只覺像是被他死死掐住了脖子,當場便大喊大叫,亂扭亂動起來。青年也不作聲,只冷冷地看著她。良久,王三姑終于哭喊累了,見他并未有殺她之意,緊著小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敢問公子……這是何處?”青年好看的薄唇邊泛起一絲堪比閻王老子追魂索命時惡意的笑,施舍般扔出來三個字:“薄刀嶺?!?/br>……山匪啊!王三姑在靖豐也時常聽得這群悍匪的風聞逸事,沒成想風水輪流轉,自個兒有朝一日竟也成了逸事里的主角兒了!再一想,這人莫非就是這群山匪的頭兒?登時嚇得她哭嚎不已,一張皺紋滿布的臉更是蹙縮成了核桃皮,口中直求個不停:“大王饒命……大王饒命……老婆子家里無錢!求大王開恩……”殷瀛洲的眉頭不耐地跳了幾跳,似終是忍無可忍,出聲打斷她的哭嚎,喝道:“閉嘴!”王三姑瑟縮了下,果真老老實實地不敢再出聲。他頓了頓,換了個略溫和的語氣,安撫道是請她在寨中住個幾日,也不會對她怎樣,她繼續(xù)做她的喜娘。時辰一到,自然會將她毫發(fā)無傷地送回家中,回去之后她只要嘴巴閉緊點即可。又慢悠悠踱到她跟前,“當”地扔出一大包銀子在她面前,看起來足有上百兩,夠他們家兩三年的吃穿用度了。王三姑目光閃爍,唯唯諾諾應下。自以為不被察覺地瞟了他幾眼,心想著將這人面貌記下來,去官府告發(fā),說不定還能再得上一筆賞銀。殷瀛洲出乎意料地諷笑了聲,取過了旁邊的一桿毛筆,指尖使力將筆桿捻搓成齏粉,一揚手,粉末簌簌地落在了王三姑身上。他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施施然地負手垂目,如俯視著一只螞蟻,是威脅也是利誘:“這包銀子權當定金,婚事之后再送一百兩作為酬謝。……別想著回去報官,左右你家里人住哪兒老子一清二楚?!?/br>王三姑呼吸一滯,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zhàn)。殷瀛洲好整以暇地將話說完:“若是還想耍什么花樣的話,那桿筆便是下場。”他也不看王三姑,轉身復又往太師椅上一坐,黑沉雙眼中不含任何情緒:“還有,我不是甚麼山大王?!闭f完仿佛自個兒也覺著這話好笑,臉上笑意一閃即逝。王三姑哆嗦著嘴唇,半晌,哀求道:“公子爺……老婆子想、想給家里送個信?!?/br>“哦……送信倒沒甚麼。不過,這信上的措辭要好好斟酌一番。”殷瀛洲似笑非笑,眼中卻是暗潮洶涌寒光湛湛,“別讓你家里人報官,壞了老子成親?!?/br>“可、可老婆子會寫的字沒幾個……公子爺……”“也罷,我替你寫。你可會寫自個兒的名字?”“……會?!?/br>殷瀛洲眉峰不動如山:“很好?!?/br>******王三姑憑空從家中失蹤,引起了王家軒然大波。次日一大早,王家人正吵吵嚷嚷準備去靖豐府衙告官,門口來了個臟兮兮的小乞兒。王家大兒子心中惱火燥怒得很,剛要大聲呵斥趕人,拖著兩管鼻涕的小乞兒怯怯地拿出了一個小包袱和一封書信。小乞兒結結巴巴,只說是有人交給他的。他劈手奪過來,先撕開書信一看,上面寥寥幾個狂放遒勁的字,道是成親,借用喜娘一用,十日之內必當平安送回?,F有文銀百兩,暫作定金。若是報官……后面再沒寫,可任誰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信的末了還附有王三姑親筆寫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看著這包沉甸甸的銀子,王家眾人全沒了主意。天底下只聽過搶小媳婦大姑娘的,還頭一次見到有人搶老婆子的。劫走王三姑的人說是惡意,卻還送了銀子。除了硬請外也算做足了禮,這樁婚事難道有什么曲折隱憂?再說若是報官后,萬一逼急了對方,反倒陷王三姑于更危險的境地。眾人又商量了好一陣子,最終是一家之主的王三叔拍板做了決定,那便且等些時日罷。叁拾壹.深知身在情長在五月初八,宜祈福,納采,嫁娶,出行。自幾日前寨中便處處披紅掛花,碧草翠木中赤云一路遠遠延伸至天際,連天公也作美,近來陰雨綿綿的薄刀嶺竟能難得一日快晴,朝日東升,朱霞萬道。紅綾纏繞的銅鏡中清晰地映出來少女一張宜喜宜嗔的粉白小臉,額心一點金花鈿,一襲大紅的云錦喜服籠住了薄霧輕煙似的曼妙身段,眼角和菱唇上的胭脂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