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北國風云32找小鳥1
他們一行四人回到行宮,吃喝更衣還來不及歇息,梵花就在歡少無處不在的逼人目光下領(lǐng)著他去汝國行宮找小鳥。遙爺感興趣同為瀕危動物的鳳凰,嚷嚷著也要跟去瞧個稀罕。齊帝君一直有一份“眾人皆醉唯我獨醒”的孤高,一群人鬧哄哄地去找鳳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以多欺少,做人的層次都被拉低了呢。不去!梵花好歹是一國之君,也沒派人告知汝國方面一聲就這么貿(mào)然登門拜訪,圣駕抬到的時候讓汝國女官好一頓手足無措。女官一問,嗐,來找圣子的。告知一聲本國國主去拜訪北國國主,不在行宮,之后讓昨天幾個進過南國行宮的侍從陪著小心領(lǐng)去圣子那屋。大家都是皇帝,思路有共通性。梵花料到汝皇會趁自己出宮的時候抓緊時間去找北皇過“二人世界”,兩個中年人再暗戳戳簽一些國與國之間的協(xié)議。路上她一手牽一個心肝,嘴上再和侍從們語笑闌珊,俏皮隨和,逗得侍從掩嘴直樂,看她的眼神大放異彩,各個都想給她當妃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歡少因為快要知道鳳凰有沒有上古秘法讓自己的蛇尾變成人腿,整個人跟參加高考似的,只顧悶頭走路,有點嚴陣以待的意思。遙爺和無極一樣,對陰柔的汝國男子非常不感冒,覺得他們娘娘腔的笑聲刺耳至極,尤其還是被某個到處開屏露屁股的“花孔雀”逗笑的,更氣不打一處來。高傲地翹著下巴,一個字也奢于對侍從們說。態(tài)度盡管很欠登兒,梵花也放任他去了。只要自家的貓兒乖乖閉著嘴不惹是生非,態(tài)度再怎么倨傲,在她看來都是乖巧的表現(xiàn)。自己對身邊這些個男人的期望也是有分的,貓兒無疑是期望上限最低的一個。班若手托下巴翻著書頁,神情自若又怡然。侍從跑來通知他南國皇帝等下要來,他頓住翻書動作,抬頭看向侍從,滿頭問號,像沒聽懂他的話。侍從汗顏,重述一遍,恭恭敬敬又不乏“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地請他快些整理一下儀容儀表,到門口接駕。班若回過味兒來,心道:她來干什么!一哼,垂眸繼續(xù)看書。報信的侍從一看圣子這個不愿意配合的態(tài)度,心道要完,急得在他耳邊好聲好氣地三推四請。班若該什么樣兒還是什么樣兒,甚至于聽見外面?zhèn)鱽砟郴实恼{(diào)笑親昵之聲,眼皮也眨都不眨一下,真是一片冰心在玉壺啊。眼看南國皇帝的圣駕都到門口了,圣子又死活不挪一下屁股,侍從一跺腳,只得由位卑足羞的自己代他跑出去接駕,總比沒有一個人站在門口接駕來得好看些吧。這些主角們光臉好看有什么用呀,脾氣一個賽一個的大,盡折騰他們這些領(lǐng)著白菜錢cao著白粉心的NPC。——來自一個平平無奇NPC的日常碎碎念。于是以南皇為首的主角團烏泱泱被迎入班若的內(nèi)室,三雙飽含侵略性的目光投注在手托下巴看書的紅衣男人身上。梵花淡淡瞥一眼他攤在桌面的書,對書無感,對他翻書的手指感觸很大:纖長粉白,指甲粒粒圓潤光澤。許是今天沒有外出打算,紅發(fā)沒有梳成干練的蝎子辮,而是濃密優(yōu)雅地自然披散在肩頭上。梵花這才得知原來他的頭發(fā)是大波浪自然卷,火焰的色澤將他的臉蛋襯托得潔白、細膩又帶有幾分嚴肅的甜美。這么一看,兩頰還有點稚氣未脫的嬰兒肥,昨晚的唇也很軟。驚!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想有點開車的跡象,趕緊踩下剎車,清清喉嚨提醒他自己的存在。班若看書的雙眸閃了閃,沒理她的茬兒。屋中一下子涌進三個人,空氣都變渾濁了,他早就看不進去書了。只不過如果不看書,就得看某人,那還是假裝看書吧。梵花被無視,面子掛不住。凌晨火熱的口對口讓她單方面地以為和他有那么點似是而非的曖昧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在人前又冷淡回來,整得好像凌晨自己沒有主動抱住她熱吻一樣。又當又立,呸,虛偽。于是cao著陰陽怪氣的尖刻語氣諷刺他道:“喲,看書吶。這么多人杵在這里,你書看得進去嗎?鳳凰又不需要考科舉,需要這么積極嗎?”隱射他假積極。班若惱怒地抿緊唇瓣,到底還年輕,中了她的激將法,抬眸看過去:“你有何貴干?”看她的同時也看見了從背后抱著她、下巴慵懶搭在她肩頭的遙爺和跟她并肩站在一起的歡少。正如歡少的雙眼擁有蛇眼可以夜視的天賦,鳳凰的天賦讓他的雙眼可以直接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因而此刻他看到的不是三個“人”,而是一個人,一只趴在人肩頭的黑貓,一個盤旋著蛇尾的半蛇人。因為之前和她有過過節(jié),他下意識地以為貓妖和半蛇人是小皇帝不知道從哪里召集來的打手,趁今天皇上去找北皇不在行宮,便帶上打手登門為大悲寺那晚自己打她一事教訓(xùn)他。可她昨晚為了幫韓書封解圍,故意拉他下水,一來一去,大家不是扯平了嗎?她怎么還要糾纏不休?對,沒錯,昨晚阿鏡堵南皇的時候她也是這么對阿鏡說的,你倆真有默契。這種心胸狹窄之人幸虧是南國皇帝,不是我們?nèi)陣实邸?/br>誰說不是呢。小鳥的正眼相待令梵花錯覺是自己的“重話”起了作用,昂首挺胸,拿腔拿調(diào)道:“不是朕,是朕的弟弟歡兒有事找你?!?/br>班若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們是來找他打架的,聽見梵花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就特容易誤會,特容易代入自己的理解,特容易聽成:是朕的弟弟歡兒有事找你,用拳頭教教你怎么做只鳥。他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那好,去外面吧?!闭酒饋?,準備去外面打。梵花:“去什么外面呀,在這里就行?!本蛦枎讉€問題,去什么外面。班若:“這里?”梵花:“嗯哼?!?/br>班若看看房間大?。骸耙残邪??!毕嘈旁谟邢薜目臻g里自己也能團滅了他們。看似正常的對話,其實兩人的思維根本不在一個次元上。梵花拍拍歡少肩頭:“歡兒,你去吧。”想問什么就問吧。歡少笑著重重嗯了聲。落到班若眼中就成了打手向雇主保證完成指定任務(wù)的那種笑容,于是暗暗調(diào)動法力,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遙爺感應(yīng)到他體內(nèi)的法力波動,正奇怪他們也沒怎么著他,他調(diào)動法力干嗎?歡少往前邁了一步。班若抬手就沖他揮出一勞永逸的一擊。“臥槽!”遙爺瞬移到葉歡面前,替沒想到鳳凰會突然發(fā)動攻擊、來不及反應(yīng)的他擋下這一擊。這一擋,暴露了真身,被班若從他發(fā)出金光的額心看出他的血脈:“咦,九命靈貓?!”第一八八章北國風云33找小鳥2出現(xiàn)一只和自己一樣帶有傳奇色彩、按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絕跡的靈獸,班若危機感大爆發(fā),默念法術(shù)口訣召出凈頗鏡,高懸在頭頂上方揮灑著銀輝,沒見過世面的還以為他召了個月亮出來。遙爺:“cao,你就是招十個月亮出來,也洗不白無緣無故出手傷人的罪行?!?/br>班若擺出迎敵的架勢:“你貴為九命靈貓,還望不要助紂為虐?!?/br>暴力發(fā)生得太突然,屋中原先幾個汝國嬌滴滴的侍從早在他發(fā)動攻擊時就嚇得作鳥獸散,跑出屋外逃命去也。歡少頃刻間反應(yīng)過來,挪到梵花面前將她保護在身后。小鳥又發(fā)病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梵花懷疑他還是蛋蛋的時候被埋在上古兇獸肚子里冰凍太久,以至于七情六欲缺陷,沒法像正常人一樣與人心平氣和地交流,多說幾句就要發(fā)病打人,簡直了。從歡少身后走出去,走到遙爺身前,反過來將他們倆護在身后,一派大姐大范兒。抬頭看看高懸的凈頗鏡,光輝照得她瞇起了眼,再看向渾身是刺的男人,以不容他拒絕的語氣說道:“你沒事又發(fā)什么瘋,把頭頂那個玩意兒收起來,小哥哥們都被你嚇跑了?!?/br>當然,她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浮在空中明晃晃的“月亮”是個什么東西,猜測應(yīng)該是個增加小鳥武力值的法器。班若發(fā)現(xiàn)凈頗鏡面對她時鋒芒竟變?nèi)趿?,眼下卻不是細究的好時機,暫且壓下好奇,與小皇帝對峙起來:“是你們來者不善,我只是先下手為強。”“啥?”梵花不懂,“我們才剛到這里,跟你說了幾句話,沒打你沒罵你沒怎么著你,連地板都沒站熱,我們怎么對你不善了?”班若進一步理直氣壯道:“你不是帶兩個打手來找我報仇的嗎!”這里的“報仇”在他們的腦回路中又有了有意思的分歧,鳳凰說的“報仇"是指梵花為了大悲寺那晚的事找他報仇,而梵花將他話中的“報仇"理解為他以為她是為了凌晨被強吻一事來找他報仇。暈不暈,繞不繞,這個阿鏡!“我?guī)蓚€打手來找你報仇?你等會兒,我有點被你繞進去了。”回想一遍上章末與他的對話,一拍腦袋,一跺腳,“哎呀,搞了半天,我們在雞同鴨講!”好好跟他交流也能被他誤會!真的,要不是為了歡兒,遇到這么讓人郁悶的珍稀動物,扭臉走人是跟他唯一的溝通方式!見他還是一副不收法器也不放下進攻架勢的陣仗,跟防強jian犯似的,心頭不由火大:“我說,你差不多得了。我?guī)У艿苓^來找你是有正經(jīng)事,不是為了報仇,從頭到尾都是你誤會了。再說我一個皇帝是有多閑,整天圍著你這只小鳥打轉(zhuǎn),也不知道是誰圍著誰呢?!?/br>最后嘀咕的半句是在內(nèi)涵凌晨被他劫道強吻一事,可惜小鳥是個背鍋俠,壓根聽不出來。凈頗鏡中,阿鏡依然是班若的模樣,趴在地上撐著下巴美滋滋觀看境外幾人你誤會我我誤會你的戲碼,越看越喜歡自己未來的身體那副“我是皇帝我怕誰”的無畏表情,真對他胃口。今天他在鏡中無所事事,光剩下想她了。不曾有過的體驗,親過之后她好像就變成自己的記憶了呢。凈頗鏡外,班若與梵花對視半晌才遲疑地收起凈頗鏡,放松戒備道:“可能真是我誤會了吧?!?/br>“你還用疑問句!必須是你誤會了!”梵花服了他。班若沒接她的話,看向葉歡:“你找我有什么事?”說完目光落在他用幻術(shù)偽裝起來的大蛇尾上。剛才沒仔細看,認真打量之下真是挺震撼的,不知道小皇帝哪兒找的半人半妖。一個皇帝和亂七八糟的妖獸為伍,她就不怕被反噬?這種人幸虧是南國皇帝,不是他們?nèi)陣实邸?/br>誰說不是呢。葉歡醞釀了下情緒,道:“我想你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我的下半身是蛇尾?!?/br>梵花感到意外,挑起眉,看看現(xiàn)場的三男,無不神情淡定。好吧,就她一個是看不出小鳥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歡兒蛇尾的凡人。班若:“我看出來了,所以呢?”葉歡直問:“請問鳳凰一族可有什么秘法能讓我的蛇尾變成人腿?”班若沒聽出他話中的真正含義:“你的蛇尾現(xiàn)在不就是人腿的樣子?”葉歡眼神黯然,話語苦澀:“我指的‘人腿’是有血有rou的真腿,不是這種用幻術(shù)變出來自欺欺人的假腿?!?/br>同為異鄉(xiāng)人,梵花是這個世界最能與他共情的人。握住他一只小手,當他看向自己時綻開安慰他的溫情微笑,此時無聲勝有聲。她其實好幾次都想開導(dǎo)歡兒別急于求成,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要有和自己的尾巴打持久戰(zhàn)的覺悟,慢慢改造自己不盡如人意的身體。又覺得自己這么勸人是不是有點兒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心理,試想要是她每個月三到七天的大姨媽登陸日變成天天見紅,她絕逼恨不得把全大陸的地都給翻了找出止血方法。這么換位一思考,就把滾到嘴邊的開導(dǎo)的話又給咽了回去,隨便他怎么折騰自己的尾巴,反正萬事有她這個位高權(quán)重的老鄉(xiāng)給他托底。班若睨一眼他們親密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對比一下她對待自己的惡劣態(tài)度,心頭像堵著一團棉花,悶悶的不透氣,說道:“不好意思,我是我?guī)煾笍谋Q┰瞎艃传F肚子里挖出來的,對鳳凰一族全然不知,更別說他們族中的秘法,我的法術(shù)全是我?guī)煾競魇诤臀易约侯I(lǐng)悟出來的?!?/br>他的語氣娓娓道來,他的神態(tài)波瀾不驚,并且用第三人稱的“他們”指代自己的族人,沒有一點同宗同源的血脈感情,真應(yīng)了遙爺當初跟歡少說的那句——汝國就算真有鳳凰,也是人養(yǎng)大的,能知道什么鳳凰族的秘法。歡少一瞥遙爺,顯然也想起他這句不中聽的忠告。當時他說的時候自己理智上認同,情感上卻不撞南墻心不死。明知問了也白問,仍不死心地追問:“那么請問你可有將我的蛇尾變成人腿的法子?”班若不知道他是來自不同時空的半獸人而非妖獸,理所當然道:“你慢慢修煉就可以修成人形,何必為了別人(瞥一眼某皇)拔苗助長?!?/br>看我?看我干嗎!梵花身體像個氣球,滿滿鼓起來,中途又噗呲呲癟下去。好吧我承認,歡兒急于求成很大一部分原因估計是為了我。葉歡攥緊拳頭:“我,怎么修煉也煉不出人腿的。”憋著勁兒的沉悶嗓音透著無力的惱火。班若不解他的話,見他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難言之痛,施法探測他的身體,發(fā)現(xiàn)他竟毫無妖氣,可見并不是妖獸之流。應(yīng)該是旁邊九命靈貓身上的妖氣混淆了自己的嗅覺,才沒有立刻聞出半蛇人身上其實沒有妖氣。面對葉歡滿懷希望的眼神,他搜腸刮肚后仍據(jù)實以告:“抱歉,我確實不知道怎么將你的蛇尾轉(zhuǎn)化成人腿?!?/br>若非葉歡對鳳凰寄予厚望,希望破滅后也不會如此痛苦。他這樣連遙爺都覺得怪可憐的,本來要幸災(zāi)樂禍一句“看吧,我當初說什么來著”,現(xiàn)在他決定做個人。梵花突然抓住班若胳膊:“來,你跟我來外面一下?!?/br>班若一驚,嗖地抽走,跟被臟東西碰到似的。那種被她一碰就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又來了,就像大悲寺那晚。梵花不爽他的反應(yīng),臭著臉說道:“你跟我我來外面一下?!泵~歡受到打擊后變涼的小臉,對遙爺?shù)?,“你在這里陪著歡兒,我去去就來?!弊邇刹剑仡^看向班若,“你還不過來?!?/br>當皇帝當久了,都忘記求人辦事就該有個求人辦事的客氣態(tài)度。班若皺眉,那種心里堵著一團棉花的不舒服感覺又來了,挪動腳步。屋外門旁,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對。梵花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落到他嫩紅的唇上,清清喉嚨,說道:“你不要因為跟我有過節(jié)就牽扯無辜,不幫歡兒?!彼`會是兩人之間的恩怨導(dǎo)致小鳥能幫也不肯幫歡兒。班若一怔,反應(yīng)過來她什么意思,瞬間火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請你們離開,不要再來糾纏我!”說完扭臉就要走人。梵花又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拽回來。班若又狠狠甩開:“你別隨便碰我!”梵花被他氣笑了:“我糾纏你?凌晨是哪只鳥劫我的道糾纏我!”凌晨?凌晨我在屋中歇息。班若聽出蹊蹺,冷眉冷眼地問:“凌晨你見到我了?”“呵,你裝失憶裝得還挺逼真。”她的語氣充滿諷刺,“別告訴我鳳凰還能得夢游這種毛病?!?/br>定是阿鏡!替阿鏡背過太多次鍋的班若不想也知道定是他扮成自己的樣子在凌晨偷跑出凈頗鏡,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和她糾纏在一起。他被陷害自己的阿鏡、被莫名其妙的小皇帝等人搞得心煩不已,更加冷酷地下逐客令:“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問幾次我的答案也是一樣,請你們離開!”前文提過,冷酷又不留情面又裝逼的男人是梵花的雷點。她聽完掉頭就進屋一手拉上一個,還故意刻薄地說給站在屋外的小鳥聽:“歡兒我們走,我們拜錯廟了,不要以為他是世上最后一只鳳凰就有多了不起。一問三不知,脾氣還比誰都大,肯定是鳳凰族里面最低等鳳凰生的質(zhì)量最差的蛋孵出來的!”刮過他身邊時想起什么似地定住腳步,回頭瞪他,“警告你,你要敢把瑤兒是九命貓的事說出去半個字,我就把凌晨你強吻我的事昭告天下,讓汝國百姓認清他們的圣子是個當了婊子又要立碑坊的貨色。”班若如遭雷擊,被無邊震驚的情緒淹沒!第一八九章北國風云34無限失憶梵花脫口而出的“真相”可謂驚雷震震,回響在他耳邊。心在雷聲中不斷下沉,他沖進屋,召出凈頗鏡,施法將鏡中早已知道自己“死到臨頭”的阿鏡強行揪了出來,又施法幻化出繩索將他捆成粽子。“你說!”他滿面白霜,壓著怒火沖自己的臉呵斥,“凌晨變成我的樣子偷跑出去都干什么了!”你強吻我,強吻我,吻我……腦袋被那女人單曲循環(huán)的“緊箍咒”念得忽大忽小。阿鏡仍維持著班若的樣子:“有話好好說,看你都把我綁成什么樣了?!奔傺b使出便秘的勁兒憋紅了臉才崩斷繩索,坐到圓凳上抱膝翹起二郎腿抖啊抖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潑猴相。“你說不說!”“說什么?”阿鏡指頭敲打著太陽xue,擰緊眉努力回想,“我忘記了。你知道我記性不好,凌晨到現(xiàn)在都多長時間了,早忘得渣都不剩。”插敘一下,阿鏡是魂魄,可以產(chǎn)生記憶,卻沒有腦結(jié)構(gòu)來儲存記憶,因而他一直以來都是一邊產(chǎn)生記憶一邊遺忘記憶。若想長久地記住某些人事物,就得通過反復(fù)回想來反復(fù)產(chǎn)生記憶才能記住他們,好比同時打開蓄水池的進出水閥門。不想或者這些人事物沒有時刻出現(xiàn)在他眼前,過個幾天關(guān)于他們的記憶就會流失殆盡,大腦回歸格式化的空白狀態(tài)。所以從前在汝國做的那些嫁禍給班若的惡作劇,他掉頭就能忘得一干二凈。班若晚一點點找他算賬,他就會用班若的樣子歪著頭莫名其妙地聽他指責自己,搞得好像是受害者班若在欺負他記性不好誣賴他一樣,真雞兒惱火!他有時還會利用自己無限失憶的技能,干過的壞事明明記得,班若向他興師問罪的時候卻故意假裝失憶,慢慢的就磨煉成了影帝。就比如現(xiàn)在,想了南皇一天的他駕輕就熟地睜眼說瞎話,準備就這么糊弄過去。當然,專業(yè)背鍋五百年的班若也在與他周旋的實踐中總結(jié)出一套對付他的策略:“你不說我就自己看?!闭f著就要施法強行讀取他的記憶,檢查他是不是真的忘記了。阿鏡認識到他這次不比往常好糊弄,又覺得老實交代,自己打自己的臉很尷尬。咂咂嘴,到底還是說了:“我就親了她兩口。”親兩口南皇的口水能流那么多?請實事求是!班若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一掌劈向“自己”。阿鏡也不躲閃,讓他將“自己”劈成四分五裂,散開來又聚攏成一團霧狀體,漂浮在空中。霧狀體發(fā)出班若一聽就想扇他兩耳光的可惡腔調(diào):“我也是看小女人好玩才親她兩口。你們前頭不是還有過節(jié)?我親她不正好幫你們冰釋前嫌,你火氣發(fā)得未免莫名其妙了一點?!?/br>“你親她干嗎用我的臉!”失去理智的班若翻掌又要給他一擊,最好大家一起魚死網(wǎng)破。回想剛才和她的交談,她各種暗示自己凌晨被“他”強吻,而被蒙在鼓里的自己卻笨拙得像只猴子!也因為被蒙在鼓里,被她罵“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他何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班若悲憤交加,非得一掌劈阿鏡個魂飛魄散才能解他心頭之恨。阿鏡不當回事兒地接他幾招,等整間屋子變成粉碎處理現(xiàn)場,才意識到鳳凰來真的。動真格他絕對不怕,不過今天戰(zhàn)意不濃,再者自己用他的臉出去“作jian犯科”確實理不直氣不壯,動手起來理虧的自己還真下不去狠手。先戰(zhàn)略性撤退,出去避避臺風眼吧。打定主意,發(fā)出一記狠招逼退鳳凰兩步,一溜煙兒飛掠出去,眨眼消失無蹤。在北國皇宮瞎晃晃到午夜才回來,然后悲劇了。凈頗鏡被鳳凰屏蔽,他徘徊在鏡外不得其門而入。床上已經(jīng)歇息的鳳凰側(cè)躺著面朝里,不管他是睡是醒,這時候叫起他解除凈頗鏡的禁制讓他進去無異于癡人說夢。咋辦?出去找個地方縮著湊合一晚吧。唉,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房東,苦逼的程度堪比惹老婆生氣、抱著枕頭睡客廳的丈夫。話分兩頭,南皇三人敗興離開鳳凰住處,還沒走出北國行宮遙爺?shù)男∮钪婢捅l(fā)了,劈頭蓋臉向南皇發(fā)難:“強吻?呵,沒有老子的監(jiān)督,你找男人越發(fā)多樣化了,連沒有性別的鳥人也下得去嘴。還皇帝呢,一天天的就知道到處勾三搭四,根本是只風sao的小母雞?!?/br>貓、鳥、雞,三角關(guān)系夠拍一季動物世界了。在凌晨鳳凰劫道強吻她一事上,問心無愧的女人顯得底氣十足,糾正遙爺話中的邏輯錯誤:“你話說反了,凌晨是小鳥強吻的我?!?/br>“老子也不想管你管得太細,總之你手腳口給老子放干凈一點?!?/br>“管我不是放放的專利嗎?你湊什么熱鬧,有貓病。”晾他在一邊,烏溜溜的大眼不住打量葉歡的臉色。從小鳥那里離開,一路上沒聽歡兒吭過聲。耷拉著眉眼,周身籠罩在一股致郁的低氣壓中,讓她都找不出合適的話安慰,因為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葉歡感應(yīng)到她的視線,扭臉與她對視,勉強扯起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振作精神道:“jiejie,我其實料到找鳳凰也沒用,只是抱著找找又不虧的想法來這里。行與不行,橫豎有了結(jié)果,也讓我去掉一條走不通的路子??咳瞬蝗缈考?,遙哥哥之前也有跟我提過一個法子,我決定全力一試。”“嗯?”梵花眼睛轉(zhuǎn)向另一手邊的遙爺,假惺惺地大驚小怪,“‘日理萬機’的遙爺也會花時間幫弟弟想招,稀奇?!闭{(diào)侃歸調(diào)侃,“稀奇”卻是她的肺腑之言,遙兒有多不顧別人死活她最清楚不過。“別,老子什么招都沒給他想,他要是把自己玩死了,跟老子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遙爺矢口把責任推卸得干干凈凈。梵花越琢磨,越覺得他的話有蹊蹺。頓住腳步扳過他的身子,語氣稍顯嚴歷:“說清楚,什么‘把自己玩死’!”遙爺涼涼地抱臂:“自己問他去?!?/br>梵花跟他杠上了:“我就要你來說!”她有預(yù)感,遙兒什么所謂的法子絕逼是個餿主意,怕歡兒傻傻地病急亂投醫(yī)。遙爺就不是個肯讓她隨便吼的主兒,微微瞇起眼,釋放出他要發(fā)癲的危險信號。梵花心里咯噔一下,暗罵自己跟貓兒分開兩個月,居然忘記他只能順毛哄,逆毛吼是會死人的。撕逼一觸即發(fā),還是歡少看出她的嘴硬心慫,出聲為她找臺階下:“jiejie,我們回去后歡兒再詳細說給你聽,這里是別人的行宮。”梵花識時務(wù)地借驢下坡:“也行,走走走?!?/br>牛牽到異界還是牛,遙爺習慣她某些兩輩子也改不了的欺軟怕硬素質(zhì),在別人行宮姑且得饒人處且饒人一回。否則,哼哼,弄不死她!第一九零章北國風云35眼中有光,心中有愛汝國女官前往北皇宮殿找汝皇,附耳簡明扼要地稟告南皇來行宮找圣子一事。鳳明惠心生疑竇。南皇如果找的是侄子,還可以理解為昨兒個在南國行宮見到侄子,被他的美色所迷,不僅昨晚宴會上替他解圍,今兒個又忍不住登門尋美。可她和若兒毫無關(guān)聯(lián),找他做甚?韓書封和鳳凰是她帶來大陸向北國謀求合作的資本,壓根就沒想過要引薦給南國不知道哪天就皇朝覆滅的小女皇認識,免得他們少男少女之間玩著玩著就一不小心看對眼了。沒想到提防得越緊,失去得也越快,來北國沒兩天,兩個門面擔當就接連淪陷,被南國小女皇匪夷所思地勾搭上了。朕的防御那么完美,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被南皇鉆了空子?迷之自信的汝皇在心中不解地撓頭。呵呵,你的防御真是太“完美”了。蘭泰天律見汝皇和女官咬耳朵后臉色泛起微妙變化,向也在現(xiàn)場的白耀投去一眼。白耀在他眼神的授意下,客氣地對汝皇說道:“惠宗帝若宮中另有要事,今日咱們便點到即止,改日再聚,如何?”從上午聚到下午,這個“點到即止”的時間線拉得有些長呢。鳳明惠正有此意,向北皇、白耀客氣地表達早退的歉意,起駕回宮。從上午聚到下午,退得是夠早的。如果要汝皇評價今天這場主題為“中年之友”茶話會的效果,她總體上比較滿意,不滿意的地方主要集中在“白耀”這個電燈泡上面。一頭熱地期待與北皇過二人世界,居然忘記患有口疾的北皇任何時候都需要一個懂他的“代言人”在身邊輔助他表達思想。有第三者在場,某些只能皇帝對皇帝單獨交流的暗黑治國理念,她都不好意思抒發(fā)了呢。茶話會散場,白耀還坐著沒有告退的意思。雖然從蘭泰天律嫩牛五方的臉上看不出來,但共事兩年培養(yǎng)出來的君臣默契讓他感覺得出皇帝心情不錯,打算趁他心情好的時候?qū)⑺掀啪癯鲕壭∈遄右皇纶s緊說了。再晚一些時候說,會顯得是他故意隱瞞,居心不良。他一個打工仔,又是個單身貴族,才不要卷進老板的狗血家庭糾紛。想了想怎么告訴皇帝他的頭頂有點綠才不至于讓他太尷尬,張口欲言,內(nèi)侍監(jiān)就掐著點進殿稟報南國皇帝去汝國行宮找鳳凰一事。北皇、白耀得到情報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南皇手腳夠快的,汝皇這邊剛提議拿自己的侄子和親,她那邊馬上就不甘示弱地對人家的鳳凰神獸出手。既有敏銳的洞察力,又有清醒的政治頭腦,不簡單,真不簡單。想想也是,她過世的皇兄錦華帝是何等的驚才絕艷,她身上流著與她皇兄同樣的血,她的智囊團丈夫更是自小便聞名大陸的神童,她再差也不會差到爛泥扶不上墻的程度。是他們這些叔叔阿姨不將小小年紀的她放在眼里,輕敵了。你們對南皇的誤會太離譜了,她來北國真的是專心來搞男人的。白耀郁悶,自己開口向老板打老板娘小報告的時機都被內(nèi)侍監(jiān)這則有關(guān)南皇的情報弄沒了,尤其南皇昨晚還是老板娘“出軌”的目擊證人之一,不得不說有一種安排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好另尋良機打小報告。明天,明天一定說!汝國行宮,鳳明惠回宮,得到消息的韓水姐弟出屋來到御前請安。鳳明惠先命人去請圣子,等人來的空隙里就拉著胖侄女閑談她在天師門求學(xué)的這半年發(fā)生的大小事宜,言談間笑語晏晏,一派輕松。韓書封接過侍從的活兒,在汝皇座下擺弄著茶具煮茶。等茶鼎上水聲初沸,熱騰騰的茶湯內(nèi)翻滾著碧綠茶葉,班若一腳跨進眾人視野,信步走到汝皇面前行禮問安。韓書封倒好茶,擺上桌,退下時目光從鳳凰身上一瞥而過。韓水笑吟吟向許久不見的鳳凰問好。班若抿唇扯扯嘴角回應(yīng)她,很勉強似的。韓水心寬體胖,不計較這些。韓書封卻不爽他對自己親姐屈尊紆貴似的態(tài)度,扭臉躲著汝皇撇了撇嘴。班若心里盤算著怎么給用他的臉干了好事的阿鏡一點顏色瞧瞧,靈機一動,有了!干脆施法把凈頗鏡鎖起來,讓他無家可歸。阿鏡待在鏡中的時候自己對凈頗鏡動不了手腳,現(xiàn)在他逃命在外,鎖起鏡子整蠱他還不是抬抬手的事。打定主意,聽見汝皇用一種低沉的腔調(diào)緩緩地問:“南國長盛帝來行宮找你所謂何事?”韓書封正拿著竹鑷子從滾水中夾起茶杯,聞言心驚了一下,茶杯撲通掉回到滾水中,濺了兩滴滾水在他的手背上,忍痛不發(fā)一聲,心中卻咬牙切齒地嫉妒起來:梵夫人來過行宮?!什么時辰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明明跟梵夫人有交情的人是我,為什么她不來找我卻去找鳳凰!班若不聲不響了一會兒才輕啟紅唇:“她帶了兩個……妃子,來向我請教法術(shù)上的事?!?/br>剛才的不聲不響就是在思考要怎么向皇帝介紹九命貓和半蛇人的身份,最終決定用“妃子”來指代他們。至于登門原因,則籠統(tǒng)地一語帶過,而且沒提九命靈貓。九命靈貓那么搶手,自己無意去當害他被圍追堵截的惡鳥。主要是說了,跟她的梁子肯定越結(jié)越大,自己不想跟她再有丁點瓜葛。誤會是他強吻的就讓她誤會好了,時間會沖淡一切誤會。鳳凰背鍋都背出佛系了。鳳明惠高深莫測凝視著他,再問:“他們說你們還動起手來了?!?/br>他又打梵夫人!心疼南皇的韓書封差點吼出來,兇狠地瞪班若,雙頰更因憤怒而顫抖。班若真假參半道:“我說沒什么可教的,他們糾纏不休,我煩了才出手將他們趕跑?!?/br>撒謊,你前頭傷了梵夫人,她怎么會糾纏你!韓書封心如明鏡。鳳明惠從班若美麗漠然的臉上沒看出破綻,對他的回答信了八九分,責備幾句不該動手之類的不痛不癢的話,喚來女官,命其帶上厚禮到南國行宮向南皇賠禮道歉。韓書封多么想請愿和女官一起去南國行宮看望梵夫人,但他一個男兒家不宜拋頭露面,只能做符合他身份的事——向汝皇請愿幫女官挑選道歉用的禮品,想將自己對梵夫人的感情寄托在細心挑選的禮品上面。鳳明惠允了。韓書封笑了。韓水不懂小弟什么時候賢惠到連送禮也cao心上了,看見他笑時眼中瀲滟的光芒,仿佛天上的星辰頃刻間全聚攏到他眼中。看得她一愣一愣的,更加懵逼。懵逼就對了,你個單身狗懂什么叫“眼中有光,心中有愛”。第一九一章北國風云36龍貓大戰(zhàn)此時的南國行宮也不太平,梵花預(yù)感成真,遙爺給急于收獲人腿的歡少支的招兒,真餿得不能更餿了。聽完歡少對該法子的介紹和危險系數(shù),她氣得嘴白臉青,食指指著遙爺簌簌發(fā)抖:“好哇你,叫歡兒先變成妖,再修煉成人形,有你這樣教人的嗎!你的心腸跟你身上的毛一樣,黑得純粹,黑得無暇!”罵得好,罵得妙,罵得遙爺哇哇叫:“臭女人,老子今天跟你拼了!”瞬間變成兩米大貓撲倒她,獠牙白森森的,一口下去絕逼讓她身首異處。梵花也不是吃干飯的,雙手撐著它的上下頜使勁兒往外推,雙腿在他腹下胡亂踢蹬,發(fā)力極其威猛:“叫你亂教歡兒這么危險的法子,昂,叫你讓他去送死,昂……踢死你,踢死你,朕讓你個壞心眼的臭貓先去死!”遙爺氣爆了好嘛,從丹田爆發(fā)出咆哮:“是死是活是他的事,他的命他自己負責,你站在世界中心呼喚什么惡臭的愛,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四腿抱住她,在內(nèi)殿的地上翻轉(zhuǎn)騰挪,明天宮女都不用洗地板了。兩個臭皮匠撕逼,事件當事人卻被涼在一邊,你們說這不是有病嘛。歡少忙上前勸架,抱住大貓腰桿使勁從梵花身上拉開:“遙哥哥冷靜點,不許欺負jiejie?!?/br>遙爺碩大的貓臉猛轉(zhuǎn)過來橫眉怒目懟著他的臉,咬牙切齒地:“小怪物,離間計使得不錯呵。想我跟她這么久,她還從沒為了誰跟我動過手。你等著,看老子不扒了你的蛇皮做個蛇皮包?!?/br>“你要扒誰的蛇皮!”火大的梵花揪住他一只三角貓耳,沒輕沒重地使勁擰成360°。“喵——嗚——”遙爺真被她擰疼了,“你跟老子來真的!你跟老子來真的!”甩開葉歡,一口咬向她的肩頭。鎏金龍紋鐲也不是吃干飯的,在銳齒傷及梵氏最后一株獨苗的電光火石間迅猛發(fā)力。遙爺不知道她戴著鐲子,吃了一記暗虧,被鐲子雄渾的勁力震飛撞向墻壁,轟然跌落。聲音聽得梵花心下大駭,手腳并用滾到他身邊,抱起貓頭摟在胸脯上焦急慌張地:“心肝你怎么樣?”遙爺厲喝:“叫爹都沒用,滾!”憋不住咳了兩聲。他被鎏金龍紋鐲傷了內(nèi)臟,從來都很順滑的貓毛也久違的狼狽一回。葉歡蹲在他身邊施法為他療傷。遙爺揮開他輸出法力的手,瞪著一雙憤怒的貓眼,嘴皮子連珠炮地狂轟濫炸:“治什么治,讓老子死在她手上好了……白眼狼,男人一多就喜新厭舊,膩了老子就看老子礙眼,要動手宰老子……來,老子教你怎么殺九命貓!”吸過來一把水果刀塞進她手中,抓著她的手腕讓刀尖直指自己的心口,“來,割開老子的胸膛挖出老子的妖丹,這樣老子必死無疑……來,你殺呀,你殺呀!”“遙兒,你胡說什么呀?!辫蠡▉G開刀子,聲情并茂地自我檢討起來,“你是我的命根子,是我當上皇帝就得意忘形,不知好歹,心肝啊心肝,都是我的錯哇!”遙爺半是嗔怪半是拿喬地:“打一巴掌揉三揉,在這跟誰軟硬兼施呢,滾蛋!”“我滾,我滾……”一邊口頭蠻應(yīng)著,一邊向葉歡打眼色。葉歡得令,重新開始為他療傷。其實剛才就探出他受的不過是毛毛雨那么小的內(nèi)傷,瞧他躺在jiejie胸上要死不活地哼哼唧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馬上要升天了呢。歡少負責內(nèi)傷,梵花輔助輕重有度地為貓兒按摩筋骨,看著他瞇起眼享受的舒坦賤臉,心里滴下悔不當初的血與淚。兩輩子都忍過來了,今天怎么就沉不住氣和他大打出手了呢!讓“老佛爺”受了委屈,接下來的兩輩子可有得她受了,阿西吧!“怎么沒聲了?接著檢討自己的罪行呀?!边b老佛爺這就開始享受他為期兩輩子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福利。梵花苦著臉,挖空腦袋組織詞匯向他作深刻檢討。齊帝君外出回來時,她已經(jīng)檢討到自己不是人的深度。還奇怪兩人都上房揭瓦了,怎不見帝君跳出來罵他們個狗血淋頭,敢情是帝君先出門,然后他們才敢上房揭瓦。齊放走進內(nèi)殿一看,滿地狼藉,仿佛大風刮過,坐在地上抱著某貓的某皇發(fā)髻亂如狗刨,臉上掛著淚痕,衣裳皺皺巴巴,仰視他的臉宛如一個智障。登時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說不出的難看:“你們搞什么啊,坐在地上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起來,還嫌自己在無晴面前不夠丟人嗎!”等會兒,無晴?嗯吶,南皇攜左右護法去找小鳥的時候留在行宮的帝君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親自去找未過門的兄弟敘敘舊,他貌似還在為塵城的事不爽利。心眼這么小,就不是個能成為一代高僧的潛力股,趁早還俗嫁人也好。說走就走,去無晴宮殿找他,閑聊期間像個富太太蒞臨未過門的窮二房的娘家視察,對他在宮中的衣食住行一會兒挑剔這個,一會兒挑剔那個。不知道他來無晴這里是為了和他培養(yǎng)感情,還是為了惡化和他的感情。無晴好不容易熬到他起身告辭,又聽他“我也就這么一說,你也就那么一聽”地邀請他去南國行宮吃個便飯。為了看他露出失策的吃癟表情,無晴一口答應(yīng)。丈夫的雷霆之聲沒有馬上將南皇從地上嚇得跳起來,還在抱著遙爺癡癡仰望站在丈夫背后的無晴。遙爺反正臉皮厚,就要賴在臭女人懷里怎么滴吧。無晴走出齊放背后,彎腰從大貓身下扶起梵花,理理她的發(fā),撣撣她的衣:“鬧成這樣,被阿放說了吧?!?/br>梵花順勢往他胸膛一倒,抱住窄腰,深吸一口佛氣,從貓兒的刻毒中又活得像個人了。無晴眼角眉梢都在笑,柔和了棱角分明的輪廓,讓她抱著自己,轉(zhuǎn)手摸摸歡少的臉蛋:“歡兒,別來無恙。你長高了,(往下看看他的‘雙腿’)法力也深厚了?!?/br>“無晴哥哥,你長頭發(fā)了?!蔽逯覆暹M他濃密的發(fā)間,撩起來,絲滑秀發(fā)又從指間流瀉,然后他做了個每一個看見無晴長發(fā)的人都想做卻沒好意思做的動作,拉扯他的長發(fā):“咦,不是假發(fā)?!?/br>無晴有些不好意思,羞赧一笑:“嗯,是真發(fā)?!?/br>恢復(fù)成人形的遙爺也抓起一撮他的頭發(fā)細瞧,鉆研過美容美發(fā)的他也覺得和尚這些頭發(fā)品質(zhì)和長勢都不錯:“你用的什么增發(fā)素?跟老子說說,老子改天也弄點兒修復(fù)被某只白眼狼傷害的毛發(fā)。”南皇裝死。無晴小小聲地:“我是叫我?guī)煾赣梅臀遗L的,他偶爾會幫城中禿頂?shù)哪惺┲髦委熋摪l(fā)?!?/br>玄祖大師舉起剪刀頭:正是平平無奇的貧僧。貧僧在脫發(fā)領(lǐng)域擁有很深的造詣,常年致力于為燕歌城中達官顯貴們治療脫發(fā),助他們早日脫離苦海,擺脫脫發(fā)煩惱的他們捐的香油錢超多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