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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感

    聶慧中午只吃了一碗面。

雖說是面,卻不普通,加了很多昂貴食材。

按照餐館的價格來講,起碼也得好幾百。

女孩放下碗筷,摸了摸肚皮,說是吃的太飽,隨即叫來管家。

對方看著女孩,直覺其有話要講。

果不其然,聶慧說是,在家呆的無聊,要去健身房。

最近非常時期,先生一再叮嚀,倘若小姐出去,一定嚴(yán)加保護(hù)。

管家遲疑片刻,見其堅持,便只得答應(yīng)下來,回頭跟先生報備就是。

聶慧聽說,其要跟父親打招呼,悶悶不樂,自己連出門散心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

對方連忙扯謊,說是附近治安不太好,先生也是擔(dān)心,才會如此。

女孩不以為然,從椅子上下來,大踏步的走出門:天氣不錯,生活在莊園就是好,空氣新鮮,放眼望去,天幕蔚藍(lán)。

聶慧的心情不錯,坐上了保鏢的車。

路上還算順利,及至到了建身會所,女孩去更衣室換裝。

健身房著實不一般,設(shè)在五星級酒店的頂層,來的人非富即貴,女孩在這里尤其扎眼。

有人看她年紀(jì)小,長的妙,便朝其吹口哨,女孩連個眼色都不給,來到跑步機(jī)前,做了調(diào)整。

本來家里也有健身房。

什么設(shè)備都有,可她只去了兩次,便沒了興趣。

健身這東西,也就是心血來潮,圖個新鮮。

這里的建設(shè)卡,是聶世雄商業(yè)合作伙伴送的,放在家里,不知怎的,被女孩發(fā)現(xiàn),隨即拿出來用。

算上這次,也只來了三次。

上一次,還是跟佳齊一起來的。

如今呢?物是人非,她也跟對方疏遠(yuǎn)了。

沒了朋友,日子變得孤獨(dú)起來,好在小姨適時的出現(xiàn)在生活中。

可想到以后,可能要離開K市,獨(dú)自去外面闖蕩,女孩的心變得忐忑。

跑步機(jī)的速度緩慢,聶慧權(quán)作走路,拿出手機(jī),找出一組號碼撥過去,嘟嘟嘟的聲音不絕于耳。

很快,那邊傳來熟悉的嗓音。

“喂,慧慧啊?!?/br>
“小姨,你在哪?”

“啊,我在單位,不過沒關(guān)系,隨時都能出去?!迸诉B忙說道。

“那就好,你現(xiàn)在就過來吧,我給你發(fā)個定位?!焙喍掏ㄔ掃^后,聶慧掐斷線路。

正在發(fā)微信的檔口,耳畔邊突然傳來一把低沉的嗓音。

女孩下意識的抬頭,便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聶慧頓時驚喜交加,這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來過幾次聶家,跟父親有點交情的朋友,可自從跟其吵架,沖口說了幾句對方的好話后,這人便沒登門。

本來這事,也沒什么,就這么平平淡淡過去了。

冷不丁在健身房見到他,還是有點高興。

“劉叔叔,真是好久不見?!迸⑿〈笕怂频目吞住?/br>
對方看著她笑了笑。

“啊,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你又長大,變模樣了?!闭f著,目光坦蕩,帶著欣賞之色。

女孩有點難為情,接著問道:“怎么沒來我家玩?”

聽聞此言,對方面上閃過一絲赧然。

很快消失不見,敷衍道:“太忙,沒時間?!?/br>
實則,原本跟聶世雄交往甚密,幾個項目,都有交集,可不知怎的,最后都沒了音信。

就算其邀請對方吃飯,也被以各種理由回絕,他也不傻,明白對方不待見自己,索性轉(zhuǎn)而另尋合作伙伴。

“哦!”女孩不疑有他。

男人東張西望,沒發(fā)現(xiàn)什么。

才道:“你自己來的嗎?”

女孩先是點頭,后是搖頭:“不是,我小姨很快就到了?!?/br>
對方啞然:“小姨?是顧家的人嗎?”

聶慧發(fā)現(xiàn)說漏了嘴,連忙搖頭否認(rèn):“不,不是?!?/br>
父親擺明了,不喜歡自己跟顧家一脈接觸,所以這事,絕對不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

他生怕,這個男人亂嚼舌根,到時候就不妙了。

女孩笑的有點勉強(qiáng):“劉叔,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br>
說著,不等對方回答,朝他匆忙點頭,快速跑開。

聶慧一路小跑,來到更衣室,驚惶未定的坐下,暗罵自己怎么這么笨,如果事情敗露,父親肯定大發(fā)雷霆。

她隱約覺得,父親非常忌諱這事。

愁眉不展呆了好一會兒,女孩緩過神來,看了看時間。

已經(jīng)過去半小時,估摸著小姨也快到了,隨即簡單沖了個澡,收拾停當(dāng),從里面出來。

恰巧看到前臺的會客區(qū),保鏢坐在哪兒,喝著咖啡,正在瀏覽報紙,所以連忙閃身躲到隱秘處。

會客區(qū)的不遠(yuǎn)處便是電梯。

要想出去,非得經(jīng)過對方身旁,很難不被察覺。

女孩靈機(jī)一動,想到了樓梯?她四處觀察,隨即驚喜的發(fā)現(xiàn),入口就在背后。

聶慧一鼓作氣,下到一樓。

五星級酒店設(shè)有咖啡廳,生意還不錯,此刻三三兩兩坐滿了人,女孩好不容易找了個位子。

落座后,服務(wù)員笑容滿面走過來。

聶慧不耐煩的揮揮手:“我在等人,你待會在過來?!?/br>
說話間,從背包里取出文件看了看。

接著拿出電話瞧了眼時間:保鏢沒看到自己出來,應(yīng)該會等上好一會兒,所以她不著急。

倒是走的太急,有點累,坐了五分鐘,緩過那口氣,不經(jīng)意間,透過玻璃窗看到熟悉的身影。

女孩激動的抬起手臂。

剛想揮舞,又有點難為情。

隨即快速放下,跟著朝身后瞄了一眼。

服務(wù)員極有眼色,迅速走過來,雙手奉上菜牌。

正在此刻,小姨也到了,張望一番,很快便發(fā)現(xiàn)女孩。

其穿著頗為時髦:流蘇連衣裙,鑲鉆的真皮涼鞋,還有古奇限量款的包包。

渾身散發(fā)著孤傲氣勢,不愧是聶世雄的孩子,讓人眼前一亮,女人緊走兩步,來到近前。

女孩剛點了飲料,隨即努努嘴,問顧影喝點什么,對方拿起菜牌,潦草瞄兩下,要了杯摩卡咖啡。

服務(wù)員轉(zhuǎn)身離開。

女人非常急切,開門見山道:“東西帶來了嗎?”

聶慧點頭,不慌不忙,從背包里將文件抽出來,放在桌面上。

顧影激動的雙眼放光,伸長手臂,可沒碰到文件,便被對方抽走。

女人怔愣非常,抬頭便瞧見聶慧,深不可測的目光探過來。

不知怎的,小姨的臉上帶著市儈和貪婪,令其反感。

強(qiáng)者的寂寞

意識到有些心急,女人立刻帶上和藹可親的面具。

心想,女孩雖小,可警惕性頗高,不能馬失前蹄,來日方長。

所以她收斂心神,故作溫柔道:“慧慧,你怎么拿到的?”

顧影很是關(guān)切。

女孩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神情越發(fā)冷峻。

有那么一瞬間,女人幾乎以為她會立刻起身離開。

可很快聶慧的表情緩和下來,悠悠道:“費(fèi)了番周折,不過……”她話語微頓。

“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關(guān)鍵是我拿到了?!迸㈩H為自得。

顧影連忙夸贊:“真是能干,將來一定有出息。”

女孩不想聽她這些廢話,她關(guān)心的是錢。

隨即直接道:“你答應(yīng)我的事,什么時候辦?”

女人先是一愣,接著慢條斯理,開始安撫對方:“等我把文件給他們,他們就會付錢的。”

“他們是誰?”聶慧突然好奇。

顧影舔了舔嘴角,搪塞道:“你不認(rèn)識?!?/br>
能說是顧家人嗎?本能回避,她怕女孩多想,她知道的東西越少越好。

也不知道聶世雄怎么教育的,很可能說了不少他們家族的壞話。

女人對此憤憤不平,按理說,表姐嫁過去,還生了孩子,就該分得家產(chǎn),可到頭來,他們顧家人什么都沒落下,還被對方算計的沒落。

著實法理不容。

女孩裝腔作勢道:“我看了下,這個文件的標(biāo)的,數(shù)額巨大,200萬?似乎少了點?!?/br>
女人面色陡變,沒想到對方這么精明。

那邊給的數(shù)字,可是五百萬,女孩出力,給多點無可厚非。

但人都是自私的,女人想自己占大頭。

如今對方提出來后,她有點不知所措,面對利益,人往往寸步不讓,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顧影腦袋高速運(yùn)轉(zhuǎn),很快有了主意。

她故作委屈道:“慧慧,這事我真的說了不算,200萬已經(jīng)不少了?!?/br>
女人絕口不提自己的那份,以為能糊弄過去。

沒成想,女孩輕蔑一笑:原本對小姨有些好感,可她拿自己當(dāng)傻子嗎?正所謂無利不起早。

誰會平白無故,做這種事?

牽線搭橋總有些好處費(fèi),不知道她從中得到多少。

聶慧多少遺傳了老爹的精明和涼薄。

有時候,做事全憑個人喜好。

她撇了撇嘴,夸張的聳聳肩道:“文件呢,我覺得更有價值,我會找到更合適的買家?!?/br>
所謂兵不厭詐,也就這么一說,可顧影卻急了,倒手的鴨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飛走,隨即呼喝一聲。

“哎……”

女孩作勢要起身,她不能不招呼。

聶慧偏著腦袋,側(cè)耳聆聽。

顧影眉目閃爍,明顯不太高興。

經(jīng)過一番掙扎,終于下了決心:“那好,我打個電話再說?!?/br>
女人從座位上起身,走向洗手間。

聶慧看著她離開,洋洋自得,再次抽出文件。

看的正起勁,不經(jīng)意間,從玻璃反射出一道光。

女孩順勢看過去,便瞧見一個拿著相機(jī)的男人,正在拍照。

聶慧嚇了一跳,定睛細(xì)瞧,那人動作微頓,很快消失不見。

女孩心中駭然,第一反應(yīng)是,父親派的保鏢不止一個,會不會自己做的壞事,已經(jīng)被對方察覺。

那樣的話,女孩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她焦躁不已,立刻從座位上起身,急匆匆的離開五星酒店。

顧影進(jìn)入洗手間,從皮包里取出化妝鏡,對著鏡面,補(bǔ)了補(bǔ)妝。

理了理頭發(fā),跟著從里面走出來,實則她打什么電話,原本的條件非常優(yōu)厚,只是故作樣子給女孩看罷了。

200萬不行,那么就300萬好了。

她怕給少了,女孩無法滿足。

300萬呢,應(yīng)該會成交。

女人從容走向咖啡廳。

可映入眼簾的,卻是空空如也的座位。

女人徹底慌神,連忙叫來服務(wù)員,對方說是小女孩已經(jīng)走了。

還沒結(jié)賬,顧影又急又氣,從背包里掏出三張紙幣遞過去,跟著拿出手機(jī),給聶慧撥打電話。

難道是對方臨時改變主意。

不再交易嗎?那么自己的好處費(fèi)怎么辦?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電話嘟嘟嘟響了許多聲,沒有回應(yīng),顧影在人來人往的大堂內(nèi)走走停停。

路人蹊蹺的目光看過來,女人全然不在乎,深鎖的眉頭,皺成川字,目光游移不定,隨即咬住指甲。

過了兩分鐘,顧影的心涼了半截。

“該死,該死,到底怎么回事?!”她理不清頭緒毫無辦法。

正在此時,手機(jī)響起,女人心下一動,滿懷希冀的看過去,隨即傻了眼。

是族人打來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她要東西,原本說好的事,臨了變掛,誰都會惱怒。

顧影戰(zhàn)戰(zhàn)兢兢接起來。

簡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那邊死一般的沉寂,半晌,悠悠傳來幾個字:“你在耍我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女人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你,你聽我說?!?/br>
“有什么好說的,如果事情搞砸了的話,以后就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蹦腥藳Q然道。

顧影還想求情,可對方?jīng)]有給她機(jī)會。

看著斷了線的手機(jī),女人沒有勇氣撥回去。

因為她知道,事情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顧家的掌托人,雖說年紀(jì)輕輕,但做事果決狠辣,不擇手段,很是可怕。

當(dāng)年家里出事,對方年紀(jì)尚小,并且不在國內(nèi),遠(yuǎn)在英國讀書,而大伯父留了后手,在破產(chǎn)之前,將能調(diào)動的資金,全部轉(zhuǎn)入對方名下,這才避免了,資產(chǎn)被全部鯨吞的厄運(yùn)。

對方回國后,非常低調(diào),憑借卓越的商業(yè)才能,韜光養(yǎng)晦,如今在K市站穩(wěn)腳跟。

大踏步的開拓事業(yè),可跟聶世雄相比,還是無比匹敵,他有些急了,以現(xiàn)在的實力,什么時候才能將對方擊垮,以雪前恥?

所以他想方設(shè)法,阻擊對方的商業(yè)資源。

這些聶世雄心中有數(shù),卻不動聲色,因為對方的實力有限,根本不夠看。

偶爾也會放水,讓對方嘗到點甜頭,權(quán)作玩樂,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強(qiáng)者沒有敵手,也是種悲哀。

別有用心

聶慧從酒店出來,叫了輛出租,剛坐上車,走了沒多久,才想起,還在健身房的保鏢。

隨即拿出手機(jī),給對方撥了過去,那邊的人,以為她有什么事?沒成想,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臭罵。

對方一頭霧水,很是委屈,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么?

仔細(xì)聆聽,才分辨出緣由,說是小姐出來的時候,沒瞧見他的人。

對方大呼冤枉,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很可能陰錯陽差,鬧了誤會,不是自己偷jian?;讲湃シ奖愕臅r候,對方恰巧出來。

聶慧本存著壞心眼,歪打正著,又是一頓數(shù)落。

罵完后,掛斷電話,陷入沉思。

父親問起來怎么說?無意間跟小姨碰到了?至于手里的文件,暫時不能動。

因為不知道,對方掌握多少實情?!女孩支著腦袋,歪著頭,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心如亂麻。

一會兒覺得,自己做的事天衣無縫,一會兒又懷疑,肯定哪里出了差錯。

胡思亂想之際,車不知不覺停下,看著熟悉的家門,女孩從背包里掏出錢結(jié)了賬,下車后,便瞧見門戶打開。

聶家的保全,從監(jiān)控室內(nèi)洞悉一切。

并且通知了管家,對方從屋里出來,笑臉相迎。

“慧慧,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他隨意的問道。

“有吃的沒?”女孩不答反問。

步伐輕快,沖進(jìn)客廳,輕輕一躍,埋在柔軟的真皮沙發(fā)里。

“當(dāng)然有,你想吃什么?”

午飯吃的匆忙,在健身房跑了沒多久,肚子又餓了。

女孩坐在沙發(fā)處,低頭發(fā)呆,坐的心慌,隨即起身,在屋子里走動。

身邊時不時的有下人經(jīng)過,臨近廚房的時候,里面飄出飯菜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氣,嗅了嗅。

魚rou?還有其他吃食?

女孩心下一動,順著味道走過去。

忽然聽到嘩啦一聲,那是碗碟破碎的聲音。

聶慧急走兩步,從敞開的門縫里往里望。

“你個笨手笨腳的丫頭,這是小姐最愛吃的,糖醋魚,被你打翻了,惹惱了小姐,你吃罪的起嗎?”一個30多歲的保姆喊叫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聲音有點耳熟。

由于背對著自己,看不真切。

女孩換了個位置,堪堪看清側(cè)臉,隨即挑眉。

這不是那個新來的女人嗎?接著彎起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容,果真是個沒用的。

“不是故意的,你這都是幾次了,上次的牛rou,不讓你放香菜,你偏要放。”另一個人氣不過插嘴。

“就是,先生不愛吃香菜,不是告訴過你嗎?”又有人開口。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指責(zé)。

女孩幸災(zāi)樂禍,可很快又意識到了,魚rou沒得吃,自己的肚子,正打鼓。

那女人連連道歉,賠著不是,蹲下收拾垃圾,眾人說夠了,立刻扭頭,重新收拾食材,嘴里嘟囔著。

——真是個掃把星。

——就這樣,要不是靠著關(guān)系,能進(jìn)來嗎?這下可倒好。

——她自己做錯事,連帶大家受累。

廚娘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都別說了,趕快干活,免得小姐著急,咱們又要挨罵。

一時間,沒人在開口,只有做菜的嘈雜之聲。

聶慧看到這里,覺得無趣,索性回到大廳,沒事人似的,繼續(xù)踱步。

管家忙了一通回來,見到她這副模樣,走過來,關(guān)切道:“慧慧,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女孩先是一愣,隨即搖頭。

“我沒事?!苯又龁柕溃骸拔野脂F(xiàn)在公司嗎?”

管家先是點頭,又不太確定。

因為今天是周四,私家的裁縫店,有一批尚好的布料,從國外進(jìn)來。

希望先生能去選購,順便參考,歐美流行趨勢,做幾套應(yīng)季的秋裝。

“哦,那有可能在服務(wù)裝店是吧?”女孩越想,心理越?jīng)]底,這樣下去,簡直要發(fā)狂,索性主動出擊,試探一二。

“是的,你要是找他有事,可以打個電話?!惫芗姨嶙h道。

最近這段時間,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有所緩和?

不過緩和的有限,時好時壞,作為管家,他也不好打探,只能察言觀色。

聶慧點了點頭,隨即掏出手機(jī),略作遲疑,還是撥了過去。

得到了回應(yīng),果真如此,女孩徹底呆不下去了,一陣風(fēng)似的刮出去,管家看著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來不及阻攔。

嘴里嚷嚷著,你還沒吃飯。

聶慧坐在車,搖下車窗,朝他吩咐。

讓他給自己打包,路上吃。

管家不贊同的看著她,女孩非常堅決,無法,管家只得照辦。

聶家的車輛眾多,都是豪車,就算保姆出去買菜,開的都是奔馳。

而這一輛也不算多顯眼,路上匆匆吃了點東西,女孩急切的想要見到父親。

臨近九月,車窗外的風(fēng)刮進(jìn)來,帶著一絲涼意,女孩渾然不覺,抬頭看著瓦藍(lán)的天幕,煩亂的心緒,終于寧靜不少。

很快,車子到達(dá)目的地。

沒等司機(jī)開門,女孩自己推開后,跨出去。

打眼便瞧見,熟悉的加長林肯,從里面下來個人。

“小姐,先生就在里面?!北gS兼司機(jī)迎上來,恭敬道。

“我爸來多久了?”她且走且問。

“不到20分鐘。”對方如實回答。

這家裁縫店已有幾十年歷史,在本市來講頗具聲明。

早前就是做布料生意,老爺子退休后,從外國留過洋的設(shè)計師兒子歸來,別出心裁,開了這么家鋪面。

起初也沒什么人。

大都是小姐和太太們光顧,后來做出口碑,連帶著先生們也跟著光顧。

如今鋪面大的,足有上千平,走進(jìn)去金碧輝煌,視覺上的沖擊,令人贊嘆不已。

更為重要的是,琳瑯滿目的成衣,做工考究,讓人眼前一亮,女孩被服務(wù)員引領(lǐng)著,來到一處偏廳。

聶世雄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茶。

一個經(jīng)理模樣的人,手中捧著一套西裝,正在說著什么。

“聶先生,這是您上次定制的禮服,您看一下,還滿意嗎?”他欠著身,雙手伸出去,畢恭畢敬道。

話音落,被腳步聲吸引的兩人,隨即看向入口。

聶慧俏生生的站在那兒,朝父親微微一笑。

給父親挑選東西

聶世雄只覺得眼前一亮。

女孩別說打扮,就算穿件普通的衣裳,可是高挑出眾。

是的,高挑,女孩雖然年紀(jì)小,個子不算高,但身材比例好,腿尤其長,他上下打量著對方。

這是三七分嗎?頭身和腿的比例。

女孩被其看的俏臉一紅,暗罵對方老色鬼。

有外人在場,就敢明目張膽的,用眼睛吃自己的豆腐。

女孩不自在的,抬起胳膊,用手指將前面的發(fā)絲,往而后掖了掖。

這么個簡單自然的動作,頗具女人味。

看的兩人俱是一愣,經(jīng)理暗忖,富貴人家的小姐,果真不一樣,長的,這叫一個鮮亮:唇紅齒白,貌美如花。

氣質(zhì)出塵,自帶一股子令人仰慕的勁頭。

因為聽到了,聶世雄講電話的內(nèi)容,所以經(jīng)理非常熱情的搭話:“聶先生,這位是?!”

男人微微一笑,頗為驕傲,用手指著女孩介紹道:“這是我女兒,聶慧?!?/br>
“啊,原來是令嬡,長的真好。”說話間,立刻招呼一名店員過來,給女孩倒了一杯鮮榨果汁。

聶慧在外面走了一遭,有點口渴。

毫不客氣的喝了兩口。

聶世雄還是盯著女孩瞧,不禁令其有點惱火。

偏頭,不動聲色瞪他一眼。

那意思,你看什么看,還有外人在呢?

男人不以為意,可也不想惹惱小丫頭,隨即將頭轉(zhuǎn)向經(jīng)理。

“既然衣服都做好了,我就先試試,也省的師傅去我家里跑一趟?!彼恼f著,隨即按住扶手,從沙發(fā)椅內(nèi)起身。

這家店的服務(wù)一流,對客人幾乎有求必應(yīng)。

聶世雄算他們的重點客戶,先前都是做好衣服送過去,試穿后,師傅過去聽去反饋意見,倘若有不妥,拿回來及時修改。

店能做好,不是沒理由的,就沖這服務(wù)態(tài)度,也活該人家發(fā)財。

經(jīng)理立刻應(yīng)承,招手讓店員,帶著對方去試衣服。

聶世雄擺擺手:“不用那么客氣,你們家我太熟了。”

說著主動周到幾米開外的地方,拿過店員手中的衣服,走進(jìn)了里面的隔間。

聶慧看父親進(jìn)去后,開始好奇的打量周遭:鋪面很大,VIP房很多,設(shè)計師也不少。

父親的專屬設(shè)計師,是位40多歲的男人,他在巴黎留過學(xué),為許多名人設(shè)計過衣服,頗具名聲。

至于怎么落到此地,不得而知。

房間寬敞,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jìn)來,四周熠熠生輝。

對于主管了豪宅的聶慧來講,沒什么稀奇,她單單是熟悉環(huán)境。

喝完了果汁,經(jīng)理親切的跟女孩交談起來,問她喜歡什么樣風(fēng)格的衣服,要不要到隔壁去看一看。

女孩哼笑一聲:“我的衣服都是空運(yùn)來的?!?/br>
經(jīng)理莞爾一笑:“我們的料子也是,都是當(dāng)季最好的?!?/br>
“我喜歡的東西,你們這里沒有?!甭櫥圯p蔑道。

“你說說看,興許我們有呢?”經(jīng)理繼續(xù)說道:觀察女孩的穿著,沒什么特殊的,華貴大方的小裙子。

包嗎?香奈兒的小包。

打扮的非常淑女。

算是名媛的標(biāo)配。

聶慧撇了撇嘴角,說道:“你別看我穿這樣,實際上我喜歡比較潮一點的東西?!?/br>
經(jīng)理微怔,有點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女孩見其這副蠢眼,偏著腦袋想了想,你知道WODI,這個牌子嗎?

對方先是搖頭,后又點頭,他好像有點印象,似乎是很抽象派的設(shè)計師。

聶慧雙眼放光,開始侃侃而談。

對方故作感興趣,陪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

說了許多,其也反應(yīng)過來,女孩的偏好,比較另類,似乎對非主流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這樣的話,他們家還真的無法滿足,便有點意興闌珊,可礙于對方興致頗濃,是大主顧的孩子,不好說什么。

只能陪著笑臉,及至聶世雄從試衣間里出來,他急忙找了個理由過去。

聶慧也被父親的出場驚呆了,她不由自主走過去。

有點相信這家店的品味了:父親身著暗灰色西裝,面料似乎比較特殊,看起來輕薄,摸起來比較光滑。

樣子卻是挺括,有點絲綢的觸感。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接著便聽到經(jīng)理介紹。

這是巴黎最新技術(shù),制作而成的布料,極其昂貴。

男人對著鏡面,左右看了看,及至轉(zhuǎn)了一圈,對女孩說道:“你覺得怎么樣?”

聶慧低垂著眼睫,有點不敢直視眼前的父親:熨帖的西裝,再加上那張硬氣勃發(fā)的臉,散發(fā)著精悍氣息。

“還行吧!”女孩隨意道。

可目光又被父親筆直的雙腿吸引。

聶慧眨了眨眼,暗罵自己花癡。

不就是一件衣裳嗎?

“何止是還行???您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衣架子,都說人靠衣裝,可您穿什么不好看呢?”經(jīng)理開始溜須拍馬。

聶世雄挑眉,眼睛斜了眼女孩。

見其盯著自己的下盤,微微一笑:“怪不得你們老板生意做的這么大,你這張嘴還真是會說?!?/br>
“哪里,哪里,實屬您的身材太優(yōu)秀,真的給這件衣裳增光添彩。”經(jīng)理如是道。

男人低頭,整了整袖子,突然有點不滿。

“這里是不是緊了點?”

直通通的袖子,到了袖口處,收縮起來。

可聶世雄手掌寬大,看著就有奇怪。

亦或者他穿慣了,普通袖口的緣故。

經(jīng)理連忙過來:“這里是個元素,有點貴族禮服的意思,您要是覺得不合適?”

話到此處,卻被聶慧打斷,她來到近前,看了看,說道:“爸,我覺得這樣挺好,您也該換個花樣了,整天都是那樣的袖子,不無聊嗎?”

聶世雄被其說的啞然。

女孩的手伸過去,扯了扯袖子,又看了看上面的紐扣。

“這扣子太丑了?!彼止局?。

經(jīng)理下意識的看向了聶世雄。

對方也瞧著他,經(jīng)理連忙說道:“啊,是丑了點。”接著朝店員吩咐兩句,很快對方捧著一盒子袖扣過來。

女孩仔細(xì)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

挑出一對,骷髏頭。

她喜出望外的對經(jīng)理說道:“啊,你們這里,還有這等好東西?!?/br>
聶世雄的眉頭微不可查的一挑,隨即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