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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純凈,像是墨硯洗出來的一般,就差把“怎么回事”四個字都寫到臉上了。顧采真如今靈力修為皆弱,隔著門壓根感覺不到花正驍?shù)拇嬖冢詾閷Ψ剿蛠砹艘路驮撟吡?,沒想到他居然在外面守了這么久。她心中也有一點(diǎn)詫異,但較之萬般心思都擺在臉上的少年,她要不動聲色得多,只是表情尋常地看向他,平平淡淡地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師兄”。“唔?!被ㄕ敍]瞧出什么她必須被師傅包成這樣抱出來的緣由,想開口問又覺得不合適,倒是步伐下意識一步不停地隨著走出去挺遠(yuǎn)一段距離。他正想著她的臉色也太蒼白了,簡直比師傅的外袍還要白,冷不丁就聽她開口喚自己,怔愣間忙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而后竟有種奇怪的輕微心虛感,他不明所以,頓時瞪了顧采真一眼。顧采真莫名其妙,這人做什么又來瞪她,又不是她叫季芹藻抱她的……就她現(xiàn)在的體質(zhì)狀況,讓她自己走路,她自認(rèn)是沒什么問題,大概也就會有點(diǎn)兒費(fèi)勁。有人抱著她走,確實(shí)讓她省了不少精力。更何況季芹藻抱她走得非常穩(wěn),她原本暈眩到近乎惡心的感覺都減輕了不少,這才有了多余的精力關(guān)注到花正驍那簡直有些呆呆的回答,和隨即不可理喻的表情。她略微吃力地抬起頭,正巧與對方的視線撞在一處。接著,顧采真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因?yàn)樗吹?,就在花正驍?shù)氖滞笊?,那條奇怪的紅線又出現(xiàn)了——它怎么又出現(xiàn)了?紅線在空中漂浮著,慢慢地伸過來,隔著季芹藻的外袍,準(zhǔn)確地碰了碰她的手背位置,雖然她根本毫無被觸碰的感覺,可那紅線卻好似以為得了她的默認(rèn)一般,竟有些開心地沿著顧采真的手在月牙白外袍下帶來的一點(diǎn)鼓起,輕輕貼在上面了——她為什么能分辨出一條線很開心?果然,這還是她的幻覺吧!顧采真不是很開心地想。她心念一動,又抬頭看向季芹藻,“師傅。”懷抱著她的男子聞言低頭:“嗯?!?/br>顧采真頓時怔了怔,因?yàn)樽运鸬陌l(fā)絲間,一根柔軟的白線正順著他鬢角的方向垂下來,很快便落在了她的肩頸處。哪怕沒有什么實(shí)質(zhì)的感覺,顧采真還是不自在地小幅度動了一下。季芹藻托抱著她的手臂穩(wěn)了穩(wěn),雖然廂房近在眼前,他卻選擇停下腳步,“怎么了?是不是抱得你不舒服?還是哪兒疼?”“不疼,您抱得我挺舒服的?!鳖櫜烧嫫沉艘谎叟赃叺幕ㄕ敚掏痰鼗卮鸬?,接著果然看到少年很不悅地皺起眉來,她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幾分,就連那兩根線看起來都不那么礙眼了。少女的回答令季芹藻有些啼笑皆非,他看她目光恢復(fù)了靈動,精神也不那么懨懨,不由低笑了一聲,抱著她繼續(xù)往前走。花正驍在旁邊冷眼看著簡直氣得夠嗆,他就說顧采真她不是什么正經(jīng)好人,看吧,這么快就露出狐貍尾巴了!可恨師傅被她此時受傷的樣子所蒙蔽了,總有一天他會讓師傅看到她的真面目,再狠狠管教她幾次……至于現(xiàn)在,哼,念在她受傷未愈的份上,他且容她一段舒服日子過一過。顧采真瞧著少年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心里隱隱想笑,這就好比你之前一直很討厭的一個人,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他也有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一面,怎么著都覺得舒心。季芹藻抱著顧采真正要走進(jìn)廂房,就看見師弟池潤也朝這邊走來。劍眉一蹙,他心中頓時生出些許不悅。一來,剛才他見池潤不適,還特意提醒對方只要不那么難受了,速回摘星峰;二來,他早就看出池潤今日就是奔著他懷中的徒弟而來的,哪怕明知道池潤也是關(guān)心他,擔(dān)心他的生死輪回劫才會如此,可事有輕重緩急,采真如今是什么情況,師弟怎地還挑這種時候來……添亂。添亂這個詞,其實(shí)已經(jīng)算是用得重了。季芹藻待人一向溫和寬容,尤其是對自己的師弟池潤,更是愛護(hù)有加。他們師兄弟的感情歷來就很親厚,池潤為了他生死輪回劫一事,多少年如一日地憂心,甚至不惜瞞著多次他逆天卜算。為了讓他免于應(yīng)劫,池潤的身體出了狀況,也一直瞞著他這個做師兄的,而且,這件事情還經(jīng)過他們師傅的同意!若非師傅幫著池潤遮掩,他何至于直到去年,才發(fā)現(xiàn)自己師弟的身體竟出了那么大的問題!如果讓有心人得知,玉衡澤世的玉衡君無法控制自己的靈力,就連身體都會倒退到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記憶也只停留在年少的時候再往后接續(xù),和他現(xiàn)在的記憶并行卻不會同時存在,那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不管是被居心不良之輩鉆了空子,還是有歹人趁機(jī)要加害于池潤,都防不勝防。這才是池潤如今“閉關(guān)”越來越頻繁的真相。可就算“閉關(guān)”變成了少年人模樣的澤之,也時刻惦記著他的生死輪回劫,上一次他偷偷推卦時突然靈力亂竄,差點(diǎn)走火入魔,如果不是自己正好去摘星峰查看,他不死也要重傷!變回少年的澤之,性格也變成年紀(jì)小時那般任性,渾不似年長后還好歹愿意壓住自己的性子。雖然他還算聽他這個師兄管教,也知道自己這番模樣不能出現(xiàn)于人前,所以總乖乖待在摘星峰,但季芹藻根本放心不下。只不過,澤之的情況不是疾病,非藥可醫(yī)。而于命理周易一事上,季芹藻完全不像師傅那么精通,也沒有池潤的天賦,所以就算知道池潤如今的身體每況愈下,他卻束手無策。因而,他心中對池潤的負(fù)疚之情著實(shí)很深,平時不管是面對成年的池潤還是少年的澤之,都諸多關(guān)心,連句重話也不會說的。今日為著顧采真,對他生了薄怒,也是罕有。因?yàn)樾误w不可控制的變化而帶來的記憶的斷層,少年澤之對于師兄季芹藻如今的了解,都是聽他所說。而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季芹藻只提到自己收花正驍為徒,卻沒有說顧采真的事。畢竟他的輪回生死劫會應(yīng)在再次收徒上,這件事,是不管少年澤之還是成年池潤都知道的。隨著池潤變化成少年的形態(tài)越來越頻繁,說明他的狀況已經(jīng)非??皯n。變成少年澤之后,池潤各方各面都變?nèi)趿?,若是再不管不顧地思慮過重,只怕壽數(shù)不長。是以,將顧采真的存在略過不提,也是季芹藻無奈之下的權(quán)宜之計。幸好,依照采真的性格,她一向與池潤無甚交集,也斷然不會一聲不吭地獨(dú)自去拜訪摘星峰;而池潤只要變成少年澤之,又絕不會離開摘星峰;所以,兩個人碰面的機(jī)會幾乎為零。池潤遠(yuǎn)遠(yuǎn)地見到他們便怔了怔,季芹藻一向自律守禮,同門多年他都沒怎么見過對方只著中衣的樣子,而此刻季芹藻不光穿著雪白的中衣,懷中還抱著一個被他外袍裹住的人——除了顧采真,他不做他想——原來剛剛他忽然身體一輕的感覺,是因?yàn)樗槐饋砹恕?/br>顧采真雖然隱約能感應(yīng)到池潤就在附近,但出了門沒見到他,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