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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傾城坊在線閱讀 -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我恍惚間明白了白畫梨那日落淚的心情。

    看見前世的自己還活生生的,鮮活的rou體下仍舊流淌著guntang的鮮血,即使這具身軀如今不屬于自己,也感動(dòng)到心下顫動(dòng)。

    沐姑娘?寧泠見我失神,以為是自己認(rèn)錯(cuò)了人。

    回神間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移了擋住門口的身體:請進(jìn)。

    平日擺放雜物的方桌被匆匆收拾,余了那柄長劍和給沫澀準(zhǔn)備的晚飯,給寧泠沏了壺春茶,終于閑下與她對面而坐。

    寧三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嗎?記憶中自己極少喝茶,寧泠飲茶的模樣舉手投足都是名門閨秀的優(yōu)雅,與前世的顧泠還是不同的。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杯盞,靜視我片刻搖搖頭:說不上什么事。

    緊接著垂眸凝望著放在桌上的劍,伸手拔出劍身,看見上面的蓮花紋路后又將劍收好:沐姑娘這不是與許公子兩情相許嗎?

    彼時(shí)我正學(xué)著寧泠的樣子模仿她品茶,聽聞這句被茶水嗆了一下:噗...咳、你說什么?

    她把劍往我面前推了一下:這沉光水華劍是有名的鴛鴦劍,一把沉光在許陌君許公子那里,另一把水華,可不就在沐姑娘桌子上?

    我哽了一下,把劍拿起來看了半晌,但與記憶中許陌君使的劍無相似之處。

    許公子曾在傾城坊用兩把劍表演過一場震撼人心的劍舞,還揚(yáng)言只有他的妻子才能用水華劍,現(xiàn)在水華劍在沐姑娘這里,難道不是你們早已私定終身了?

    不是,這都是誤會

    寧泠長嘆一口氣:沐姑娘既然已有心頭所愛,又何必與祀柸公子糾纏不清呢。

    她又慢悠悠喝了口茶水:我前些日子在家中發(fā)下毒誓,此生非祀柸公子不嫁,沐姑娘,本是圓潤澄澈的雙眼此刻緊盯著我,其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你不如早日毀了那紙婚契,也好和許公子雙宿雙飛。

    桌上的茶還未散盡熱氣,寧泠來的突然,走的也迅速,連給我辯解的時(shí)間都沒有便離開了。

    我摸著手中的水華劍,心中五味雜陳,在路上偶然遇見的江湖男子,怎么就和許陌君扯上關(guān)系了呢?

    重又回了沫澀屋子里,他睡了會兒看起來精神也好了許多,但就是變得異常黏人,吃個(gè)飯也要我親自喂他。

    男子骨子里到底還是內(nèi)斂溫柔,從未開口說一句請求我的話,光用那雙哭紅的眼睛看著我,就讓人于心不忍了。

    我這趟回去,才知道家里原來有三個(gè)哥哥。喂了沫澀一口雞茸豆腐粥,試圖把這兩天發(fā)生的趣事告訴他讓他心情好一些。

    我三哥是學(xué)醫(yī)的,這次也和我一起回京城了,他想在京城開個(gè)醫(yī)館,行醫(yī)救人。

    沫澀嘴唇沾著粥液亮晶晶的,他笑彎了眼:沐姑娘真好。

    我以為是讓他想起了家里人的事,就不敢再提這個(gè)話題了。

    白公子不回來了嗎?沫澀就著我的手喝了口粥,像是隨意問起了這個(gè)人。

    前幾日和白畫梨的荒唐還歷歷在目,我不自在變換了一下坐姿:他和我解除了婚約,可不就是陌路人了。

    語氣中有著我自己沒有意識到的別扭和不舍,沫澀笑了笑,沒有拆穿。

    等沫澀吃完了飯,屋外日色漸落,再過不久傾城坊就要熱鬧起來了。

    藥房的大夫說這傷藥一日上兩回,等晚上我再來幫你上藥。收拾好吃剩的餐碗,打算走的我左手被沫澀拉住了。

    男子的眸色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出琥珀的光澤:白公子碰你了嗎?

    我沒聽清楚,反問一聲:???

    他松開我的手,笑著搖搖頭:沒事,晚上我等你。

    當(dāng)我正在為晚上是否接客拿捏不定主意的時(shí)候,去用膳的路上遇到了多日未見的珮扇。

    這小子不見幾日,還是容光煥發(fā)心情爽朗的模樣,遠(yuǎn)遠(yuǎn)看見就飛奔到了我身邊。

    你怎么臉色這么差?這幾日回家沒吃好?珮扇開玩笑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差點(diǎn)沒把我撞跌倒。

    惱怒的拍了一下他的腰:我這幾日勞累奔波,臉色能好嗎?

    他哈哈大笑兩聲,忽然停下腳步,彎下身與我對視。

    雙眉間的朱砂近在眼前,珮扇本就有一副好皮囊,劍眉星目,高鼻朱唇,被這樣脈脈含情的眼睛盯著,我很快臉就紅透了。

    過分的是男子還故意壓低了嗓音,口中薄荷的香氣吹在我臉上:那讓我仔細(xì)看看,哪里瘦了沒有。

    真的撩的一手好妹。

    羞惱地推開他,珮扇又慢悠悠接上下一句:好像胸小了啊~

    有經(jīng)過的倌伎們聽見這句話,都不約而同往我胸口看去,露出確實(shí)不大的憐憫神情。

    珮扇!我氣的就要踢他,男子撒開腿就跑,卻刻意在拉開距離后等我追上來,打打鬧鬧間,兩人就到了中庭。

    我這些日子還是沒有點(diǎn)亮挽發(fā)的技能,和珮扇追逐玩鬧這么久,等到中庭的時(shí)候頭發(fā)早散了大半。

    祀柸不在,只剩前幾日偶然見過的殤止和闊別許久的許陌君坐在桌邊,兩人未曾聊天,但氣氛也不沉悶。

    我和珮扇的到來自然給這場晚膳帶來了生機(jī),在殤止面前我多少還是有些靦腆,乖乖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

    這些日子都沒梳過頭?殤止似是無奈的轉(zhuǎn)了身體,示意我也背對他坐好,解了我散亂的發(fā)帶,用手指重新為我梳頭。

    這個(gè)方向剛好和許陌君相對,他從見我便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扁扁嘴,對許陌君既有害他禁足三日的愧疚,又有之前他說的不清不楚害我去找祀柸結(jié)果失身的怨恨,如今他不先開口,我也不想先討好失了氣場,

    祀柸哪會幫我做這些。

    聽了我的話,殤止梳理我頭發(fā)的手指一頓:是他接你回來的?

    你不知道?

    這句話反問出口的瞬間,我就知道自己捅了什么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