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3 不安(微微H)
C23 不安(微微H)
入冬的西安黑得很早,做好飯不到六點,窗外已經(jīng)漆黑一片,只有星星點點的光亮,代表別人家的茶米油鹽。 那你會呆到多久啊? 暖黃的燈光下,許紹航剔下一塊魚rou放進我碗里。 到春節(jié)吧。我咬著一塊排骨,濃郁的醬汁蹭得滿嘴都是。 許紹航坐在餐桌對面,伸手將抽紙盒推過來,一雙眼睛落滿燈光,亮得晃人。 你慢點。他笑著說。 你也快吃啊。我催他,軟糯的排骨酸甜合適、魚rou鮮美嫩滑,就著米飯和蒸好的臘腸,簡直是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飯后我抱著梨花在客廳里溜達,許紹航則收拾碗筷進了廚房。他麻利地洗著碗,白色衛(wèi)衣的身影一如五年前。我忽然停下腳步恍惚起來,好似時間根本沒走,我們也從未分開過。 心口那只氣球又開始漲大,我放下梨花往廚房里走,從身后抱住了這個一直在記憶中的人。 許紹航的背很寬,很溫暖,也很結(jié)實,我側(cè)著臉貼上他后背,沒有說話。 怎么了?我聽見他輕輕笑了一下,左右輕輕晃動,像是在逗耍賴皮的小孩。 我隨著他的動作也晃悠,又看到了那排粉白的兔子掛鉤。兔子模型做得很好,眼睛滴溜溜的圓,生動極了。 兔子很可愛,燈光很溫暖,許紹航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我轉(zhuǎn)回臉貼在他后背吸了一口氣。 好像做夢啊。 嗯?許紹航好像洗完了,但仍站在原處。 真好。 環(huán)抱的手忽然被握住,許紹航的手心還有水漬,有點涼,但很快就溫暖起來。他牽著我回過身,然后傾身將我圈進懷里。 這就好了?我聽見他調(diào)侃的語氣,柔軟的唇在我的發(fā)梢擦過。 我沒吭聲,手臂收緊,貪戀地往他懷里鉆。 攬在身后的手用力,我發(fā)出一聲驚呼,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還有更好的!他嘴角噙著一抹壞笑,眼神又深又重。 我們一起摔倒在柔軟的床上,許紹航壓在我身上,嘴唇急不可耐地和我勾纏在一起,我聽見他愈發(fā)沉重的呼吸,情不自禁地去攬他的脖子,邀請他吻得再深一些。 情欲一觸即發(fā),好似燎原的火種,隨著他伸進衣服的手四處蔓延,燒得我失去神智,忍不住抬腰貼得更近。 像是察覺到我的動作,許紹航忽地吸吮住舌尖,手用力地揉弄了一把胸前敏感的軟rou。我被弄得情動,嘴里發(fā)不出聲,只能難耐地嗚咽。 他很喜歡這樣,看我在他身下輾轉(zhuǎn),難以自控的模樣。 戰(zhàn)栗的rutou被捏住撥弄,許紹航樂此不疲地折磨著那里,唇上也不放過,軟舌靈活地探進口中,與我糾纏著,交換著唾液。 電話卻在此時響起來,刺耳的音樂縈繞在耳邊,深陷情欲的人總算回過神,我拍著他的手臂掙扎,他卻無動于衷,唇瓣從臉頰滑過,啄吻住我的耳朵。 嗯接電話我喘息著,歪著腦袋躲開親吻。 身上的動作終于停下來,許紹航貼在我頸側(cè)摩挲,好幾秒后才呼出一口氣,遺憾地撐起身。 我媽。他摸到手機轉(zhuǎn)頭看我,臉上的遺憾更加明顯了。 那你快接我氣息不穩(wěn),癱在床上理衣服,臉燙得像是起了火。 許紹航卻猛地又貼過來,溫柔的目光在我臉上梭巡。 她打的視頻,我們一起? 心臟咯噔了一聲,我緊張地抿了一下嘴唇,在他期盼的眼神下生出幾分尷尬。 下次吧。我訕笑著,躲開視線。 許紹航?jīng)]再說什么,只輕柔地將粘在我臉側(cè)的短發(fā)順到耳后,起身走出了房間。 房門沒有關(guān)緊,我聽見他笑著跟阿姨解釋自己沒有聽見,阿姨也沒在意,母子倆絮絮叨叨地拉起了家常。 許紹航的家庭和我不太一樣。我側(cè)過身躺在床上,剛才情熱淡了下去,心里漫起另一種惆悵。 他的父母十分恩愛,都是熱情好客的北方人,沒什么架子,連跟他講話都像是好哥們,讓人看著輕松又羨慕。 這種家庭長大的孩子自然是善良熱情的,許紹航更甚,他像是集齊了所有愛成長起來的模樣,和我這樣獨自先做決定的性格相反,他幾乎什么都這樣跟家里商量,每天打電話的習慣,更是從我們認識起,就一直有的。 是我還沒準備好。 我盯著飄窗上的抱枕出神,有兩個抱枕上繡著兔子,跟廚房的兔子掛鉤很像,可我無心在意。 當初高利貸的事情太嚴重,我不知道,他的父母能不能再次接受我。 這個視頻電話打了好一會,等他回到房間時,我已經(jīng)在網(wǎng)頁上翻到了半個月前的新聞。 我媽去姥姥姥爺那了。他貼在我身后,溫柔地將我往懷里攬。 許紹航跟姥姥最親,難怪會聊這么久。我點著頭往他懷里靠,手指嵌進他的指縫間,被他緊緊扣住。 姥爺還好嗎?我問他。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姥爺做過一次大手術(shù),之后身體好像一直不算太好。 還成。許紹航語氣輕松,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我的手指。 我外公走了。 我忽地冒出這句話,說完就像打開了話匣子,翻身看著他繼續(xù)道:前年的時候,他過年就不舒服,但是想在家里過年就一直瞞著我們,結(jié)果年后住進醫(yī)院就晚了 我從未跟別人提過這些,住進醫(yī)院到外公離世只過了一個月,僅僅一個月,這個在我記憶里一直善良親切的男人,就從一個硬朗的身體變成一把骨頭。 他走的那天是凌晨五點多,我和表妹輪流在床邊守夜,后面困到迷迷糊糊時,忽然感覺手被輕輕握了一下,粗糙的觸感讓我立刻驚醒,抬頭就看見外公眼里含淚,他定定望著我,嘴巴囁嚅著,像是想說什么。我俯身湊近,想聽清他說的話,卻只有粗粗的喘氣聲,然后手又被輕搖了兩下。 外公就這樣走了。 我其實猜到他最后想說什么,小輩里,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的婚姻,我的家庭,還有我的債務。但淚腺卻突然失去了功能,我甚至沒有哽咽,平靜地撫平了他的雙眼,然后起身去找外婆。 一直到外公火化,我都沒能哭出來,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甚至厭棄自己的冷漠,怎么能一滴眼淚都沒有。 都過去了。 溫熱的指腹在我眼下滑過,許紹航將我扣在懷里,哄小孩般輕撫著我的后背。 你現(xiàn)在很好,外公會放心的。他溫柔地說道。 喉嚨哽了一下,我悶在他懷里沒再出聲,心頭那一股悵惘好似散了幾分。 整個人被摟抱著,好一會,撫在后背的手漸漸停了,許紹航收緊手臂,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我被迫和他緊貼著,剛想動彈,就感覺到一處硬挺,直戳戳地杵在兩人之間。 太離譜了。我沒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 許紹航立刻夸張地哎喲了一聲,叫完還欲蓋彌彰地解釋:這我也控制不住 又被我掐了一下。但這回不叫喚了,雙手從腰間往下,暗示意味極重地揉了一把。 耳邊的嗓音卻低沉下去,好似在說情話。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