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八月夜風
[二十五]八月夜風
下身清理干凈了,儀狄枕著殷澤的胳膊,被他一下一下勾弄著長發(fā)玩兒。說說你和莊曉詩。她忽地搶過他指尖那縷烏黑的發(fā),說了這么一句。 殷澤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和莊曉詩其實沒太多好說的,兩家是鄰居,父母間難免熟識些,他們自然也熟識。莊曉詩從小被慣壞了,這也不是什么假話。那年他剛被警校錄取,她知道他要去外省,便匆匆忙跑來告白。她那時才十四歲,又哭又鬧,抱著他的胳膊發(fā)嬌蠻脾氣,還拿中考成績威脅他,他應(yīng)付不來,就應(yīng)了。 不論使了什么手段叫他屈服,這總歸是一段戀情,殷澤像對待他生命里的所有事物一樣對待莊曉詩,細水長流,有始有終,不擅長、不懂的那些事,他也一一學會去做。 他有時也覺得這段感情不錯,畢竟莊曉詩是他唯一比較熟識的女孩子,要換成了其他人,他想不到要怎么和她們相處。但有時他也會想,拍拖真的是這樣的嗎?室友熱戀時,連刷牙都要通著電話,大晚上連飛四個小時只為見一面。他和莊曉詩之間從沒有這樣過,問候和見面都是規(guī)律且準時的,相處起來像一杯溫水,溫暖的舒適的,同時也是寡淡的無趣的。大抵因為他就是個無趣的人,不論發(fā)生什么,都會永遠這樣波瀾不起地活下去。 可莊曉詩不是。殷澤后知后覺,畢業(yè)了才知道她這些年于他之外還找了那么多男人。他沒有特別生氣,腦子里第一個念頭是,這世上果真沒人能忍受他的寡淡。 儀狄咬著白嫩的指尖聽他講話,一直安安靜靜地,聽到這兒卻不由嗤笑:哪里寡淡了?她眼波微轉(zhuǎn),落在衣架掛著的那件黑色外套上,黏濁的白色被擦去,留下一大片深色的水漬。 殷澤眉梢顯出些微慍的神色,食指在那兩片不安分的唇上按了一下。 說完了,睡覺。 儀狄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背著他,過了一會兒又突然坐了起來。 這床太硬了,我要回家。 她揉著肩胛骨那塊兒,長腿跨過殷澤下了床。殷澤有些急地坐起來,想也沒想就抱住了她。 別走 手臂環(huán)住的是細白腰肢,向下,稀疏的恥毛就要貼上他的胸膛,低頭時還能聞見情事未盡的yin靡氣味。她一絲不掛地,就這樣被他抱著。 殷澤抬頭,見儀狄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上挑的眼尾掛著傲慢與涼薄,如她是布雨的神,而他是干渴仰望的土地。 別走。 他在她圓潤陷下的肚臍上親了一口,然后起身將床上褥子折成一半,全放在她剛才睡過的那邊。 那褥子單薄得很,折成這樣又能頂什么事兒??伤湍菢犹ь^望著她,黑潤的眼濕漉漉,潮軟如島城八月夜里的風,吹得她心尖兒那一點疙瘩柔柔軟軟地舒展開來。 他哪里乏味了,他明明會得很。儀狄復(fù)又躺進去,手指搭在他寬闊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桌上手機進來一條消息,儀狄被睡意纏著,沒空去管。 jiejie,我訂好了票,下周就過去。 屏幕上的消息亮了片刻,然后在靜謐的夜里緩緩沉下去。 空調(diào)開太低感冒了,一定是對我加劇了全球變暖的懲罰。北極熊都沒有家了,空調(diào)就不要開太低了,低碳環(huán)保從小事做起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