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篇】二十八
【嫻妃篇】二十八
娘娘,盧范兩家有信送來。淡筆匆匆而至。 清晨起來,蕭嫻覺得冷,便坐在榻上拆了信,看了不過兩行,便蹙起眉,帶信之人可還說了什么? 淡筆猶豫了下才道:叫娘娘好自為之。 蕭嫻冷笑一聲,將信揉成一團,好個好自為之。異性之王罷了,倒叫這些世家自亂了陣腳。淡筆,替我研磨。 是,娘娘。 許久不曾見蕭嫻這般冷然,淡筆趕忙鋪紙研磨。 洋洋灑灑寫完,蕭嫻一手按在密封好的信面上,斟酌了一下:再去請一次大監(jiān)....另一手擱筆,頓了段,罷了,你將信送去蕭家,我親自去找大監(jiān)。 ----- 娘娘,還請留步。 這些日子,淡筆能出宮,別人也能進來,偏偏只有蕭嫻不能出去。 本宮要見大監(jiān)。 蕭嫻也不多說,直接挑明了要見人。 守門的侍衛(wèi)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無法抉擇。 看他們這樣,蕭嫻嘆了口氣,撫了撫披風道:若不放心,你們跟著便是。 侍衛(wèi)們跪地不起,既不應聲也不阻止。 蕭嫻淡淡的笑了笑:不為難你們,此次是有大事相商。本宮以人格擔保,此事大監(jiān)知曉后絕不會怪罪于你們。 蕭嫻都說到這個份上,幾個侍衛(wèi)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大監(jiān)既命他們保護蕭嫻,蕭嫻的事定然十分重要,便親自為蕭嫻引路。 娘娘,還請上步攆。 到底是齊述的人,辦事效率極高,蕭嫻不過說話的功夫,就有人送上一臺步攆。 蕭嫻雙手攏在披風中,不經意間撫過隆起的肚子,隨著輕飄飄的風,眉上不禁染了一分憂思。 前方何事喧嘩。 路過聞書閣,人聲鼎沸,蕭嫻不由問道。 回娘娘,是和妃娘娘帶人..... 這批侍衛(wèi)與宮人不同,不是很會說話,宮里那些彎彎繞繞知曉不多,說的直來直去的,但也省了蕭嫻琢磨話語的功夫。 大監(jiān)也在? 是。 蕭嫻下了步攆走近,果真是和姬跪在地上,而齊述坐在一邊皺著眉,手里翻著兩本奏折,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來了! 和姬率先發(fā)現(xiàn)蕭嫻,顧不得跪在地上許久雙膝發(fā)麻,就想站起來。 蕭嫻往前垮了一步想扶住她,但她身后侍衛(wèi)更快,先一步將和姬扶穩(wěn)在一旁。蕭嫻側頭,正對上齊述看過來的目光。 你怎么來了? 與和姬相同的問題,蕭嫻閉了口,緩緩走到齊述身邊站定,我來看看和姬meimei。 齊述眉頭皺的更深。 下面侍衛(wèi)更是緊張不已,娘娘怎么和說好的不一樣,明明就是來找大監(jiān)的。唯恐齊述責罰,呆在一邊不敢說話。 而眾人中,當數和姬反應最大,她一把甩開侍衛(wèi)的手,指著蕭嫻大怒: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一句話說的憤怒響亮,仔細聽,其中隱隱含有哭音。 蕭嫻垂了目冷笑一聲:自然是聽聞大將軍之事才來的。沒想到堂堂王氏女,此刻不替萬民祈福,竟還有臉在此請求大監(jiān)原諒。 你 和姬還未從王正期之死的噩耗中回神,聽聞蕭嫻如此質問,渾身顫抖,嘴唇發(fā)白,抬起的手繃直的指著蕭嫻一句話也說不出。 蕭嫻像是被嚇到一般,后退一步離齊述更近了一些。 齊述挑眉,皺著的眉頭松下,沒說話,似是默認了蕭嫻舉動。 我說的可有錯?王正期剛愎自用率軍無為,連失三郡,陷陛下于危難之中,如此不忠不義之輩,理應誅之。和姬你身為王氏女,幸得陛下仁厚保下性命,此時難道不應自行削發(fā),為民祈福? 和姬被蕭嫻幾句話說的再不能支撐,倒在宮人身上,面無血色。 一大早聽聞噩耗傳來,自己父親身死,她驚恐不定,但無人可問,等前朝消息發(fā)酵確認無誤后,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一直保護她的父親沒了,從小喜歡的人又不知在何方,王氏亂成一鍋粥,思前想后只能來找齊述。 可是齊述并不管她,任她罵了許久,到最后跪下來求他,也沒個回應。 和姬抱著一絲僥幸跪到現(xiàn)在,蕭嫻的出現(xiàn),便如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壓垮了她,這段日子來的驚疑與害怕全數爆發(fā),軟倒在宮人身上心神俱疲。 蕭嫻側過頭不看和姬,等說完后便望向齊述。 一出戲完,寂靜片刻,只聞奏折被啪嗒一聲合上,齊述眉間黑氣凝重,開口:還愣著做什么。王氏女和姬自請為民祈福,即日起送入太廟。 求饒聲遠去,便只剩齊述與蕭嫻二人。 齊述拉過蕭嫻摸著她的手皺眉:怎么這么涼? 蕭嫻的手還有些顫抖,被齊述冰涼的手握上,像是冰塊碰著冰塊,兩個人都冷。 齊述說完也不在意蕭嫻的回答,攬著她的肩將人帶入聞書閣。 ----- 閣樓中燒著炭火,溫暖不少。 這下滿意了? 大監(jiān)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 齊述冷哼了一聲,心說你故意將和姬送出宮外,怕是已經知曉了七王將有動作,為保和姬而出手。王氏乃大族,王正期一死,沒了利用價值,七王雖不欲對王氏趕盡殺絕,但已投靠七王的其他幾個世家難道會不想至王氏于死地。 不論是七王還是幾個叛變的世家,和姬對上他們都是滅頂之災,所以她必須出宮。 不過蕭嫻不愿意說,他也不會逼迫。 這兩天他累得很,七王的動作比預想中來得快,處理這些事務花了他大半精力。 此刻蕭嫻溫和淡雅的樣子,讓他的心靈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