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什么人?
7.什么人?
宮乘月嘆著氣要拉他起來,好了,不過是認(rèn)得些字,算幾個數(shù)罷了,哪里就稱得上妄議朝政了?朕的帝君,難道要目不識丁嗎?說出去,也丟謝尚書的人呢。 謝子澹堅(jiān)持不肯起身,解釋道:臣只是小時候跟族中的姐妹一起開過蒙,讀過些粗淺的書罷了,母親并不曾教過臣什么。 大晏朝男女有別,男子雖有入朝為官的,但也只可習(xí)武,不可從文,謝子澹雖出身名門望族,卻也是不可參加科舉的,男子無才便是德,即便是帝君,也擔(dān)不起有才學(xué)三個字。 我都說沒事了。宮乘月再度皺眉,認(rèn)兩個字不算什么,我方才是逗你,你若是再不起來,我才真要生氣了。 謝子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膝行半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裙角,仰臉道:多謝陛下寬宥。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她身旁便心猿意馬,控制不住自己,剛才竟吃了熊心豹子膽,指了她的錯出來。 宮乘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謝子澹站起身來,重新在她身旁坐下,想了又想,伸手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還試著將臉埋在她頸邊蹭了一蹭。 繃著臉的宮乘月被他逗得一笑,由著他賴在自己邊上撒嬌,指了指賬簿道:子澹,你的娘親真是天縱之才,居然想出這一條鞭法,將田賦、徭役和各項(xiàng)雜稅都折成銀兩,按田畝來收,即便利了百姓,又能防著地方上層層盤剝。若是這新稅法能推行下去,對我大晏想必是有天翻地覆的好處。 謝子澹只笑笑,并不與她議論政事,半晌才道:可惜母親沒有女兒,后繼無人。 宮乘月輕咳一下,你不是還有個弟弟? 謝子澹微微搖頭,男子又有什么用處?孩子都是從女子肚子里出來的,只有女子才能確保孩子是自己親生的。男子即便有了妻子,也不能確信妻子的孩子就是他的。男子既天生無法生養(yǎng),在傳宗接代一事上,便遠(yuǎn)遠(yuǎn)不如女子了。 他說的這都是實(shí)話,宮乘月嗯了一聲,謝子澹又道:好在我家中還有姨母,姨母家已經(jīng)有了兩個jiejie,他們的女兒,總是確信無疑的謝家骨rou了,謝氏一族,才不致斷了血脈,或是混入不明不白的外人骨血。 他在燈下的面容極為平靜溫和,眉宇間的光暗恍如遠(yuǎn)山黛影,閑話家常時,顯得比平時可親許多,宮乘月看了一會兒,便不禁抬手?jǐn)堊∷弊訂枺鹤渝?,這幾日你的毒沒有發(fā)作了吧? 謝子澹無聲搖頭。 那毒到底是何時會發(fā)作,你知道嗎?她小聲問,譬如這會兒,咱們倆貼得這么近 她仰脖看著他,只見他的臉色略有些蒼白,但唇兒還是粉粉潤潤的,不免見色心動,用指尖按了按他唇角,你難道不想同我親熱嗎? 這話正戳中了謝子澹的傷疤。 男子天生性yin,若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做出了強(qiáng)迫女子的不仁不義之事,是要被公開處刑,脫了衣衫直接當(dāng)街閹了的,他身為世家望族的男子,生下來便知道男子需得克制自己臍下三寸的道理。 可他正在血?dú)夥絼偟娜豕谥?,同宮乘月剛成婚之時,雖總告誡自己不可浪蕩,但宮乘月頗為主動,他也便順?biāo)浦鄣兀硎苓^幾次魚水之歡。 只可惜好景不長,自從他在獵場替宮乘月?lián)趿吮钡掖炭偷囊恢Ф炯?,便時不時地會毒性發(fā)作,yuhuo焚身。 他知道自己毒發(fā)起來的樣子太過yin蕩,無臉見人,更不愿把宮乘月當(dāng)作泄欲解毒的工具,犯下彌天大罪,于是便拼命壓抑自己,即便是毒發(fā)到克制不住之時,也多半是她主動替他解圍的次數(shù)多,毒未發(fā)作時,更是只能等她臨幸。 他低頭看著宮乘月似水流波的雙眼,鼓足了勇氣,閉上眼道:臣臣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惦記著陛下。只是臣知道自己不配 宮乘月看他隱忍的樣子,不免也跟著嘆氣,靠進(jìn)了他懷里,低聲道:既然你是我的帝君,便別再說什么不配了。我是擔(dān)心你的身子,怕我一撩撥你,你便毒發(fā)起來,如今又沒法子平息,要白白地受苦故而最近才沒去找你的。 宮乘月生了副七巧玲瓏心,如何不知道帝君今日是為何破天荒地到她殿里來的,摟了摟他腰算是安慰,謝子澹的聲兒里便帶了幾分哽咽,是臣福薄 兩人似一對苦命鴛鴦,抱著傷感了會兒。 身子貼得一近,謝子澹便隱隱覺得不對了。 那五臟六腑的血液都開始往腿間沖去,隨著欲望被挑起來的,還有深入骨髓間的隱痛。那毒每發(fā)一次,痛楚便難當(dāng)三分,如今已是越來越難熬了。 他來時也沒想到宮乘月會跟他這樣擠在一處,只當(dāng)來說兩句話,見上一面,便心滿意足了,此時雖大覺不妙,卻也舍不得松開懷里軟軟的身子。 他盡了全力穩(wěn)著喘息,不想叫宮乘月聽出不對來。 正在謝子澹覺得痛楚漸漸升騰、即將無法忍受時,兩人身后突然傳來了小石子砸上窗欞的聲音,還伴著布谷、布谷兩聲人學(xué)的鳥叫。 宮乘月蹭地站起身來就要往后窗走,謝子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忍著全身骨縫間的劇痛起身,邁步走在她前頭,將她整個人擋在身后,隔著窗戶低聲斥喝道:什么人! 謝子澹?你怎么在這兒?窗外是一個清朗明亮的年輕男聲,驚訝完了便換做親昵的口氣,皎皎,是我呀! (一條鞭法是明朝張居正推行的稅法。) (第二個男人即將登場。) (每天日更的我不值得兩顆小豬豬嗎,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