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緣 二十九
寄生緣 二十九
黎明時分,周遭一片安靜,白子瑜從打坐中睜開雙眼,停止了調(diào)息。 將軍的家眷都住在同一院子里,他開門出去,被聽到動靜推開窗的白子冉逮了個正著:喲,哥哥起得這么早呀,獨守空房的男人精神頭就是好哈~ 說什么渾話,私下里就別演了!白子瑜眉頭緊緊皺起,恨不得堵上他那張豬拱嘴。 白子冉并沒有被對方的聲色俱厲嚇到,態(tài)度依舊嘻嘻哈哈:嗨呀,這有什么呀,多好玩兒啊。哥你做什么去,我陪你一道唄! 白子瑜:我......咳......我去看看阿秀。她一女子在這陌生的地方獨處一夜,想來會心下不安,我作為白家少主理應(yīng)多照顧一些。 話剛說完,白子冉已經(jīng)從屋里繞出來走到了他旁邊:有理,那咱們快去看看冤家在干嘛吧!就這一夜不見,奴家已瘦成了黃花。 白子瑜:......你給我正常一點!??! * 短暫兩聲輕叩后,門被打開了,來者卻不是鐘靈毓秀的遮面美人。 你們找誰? 白子瑜呆呆看著對面已幻化回少年形態(tài)的山戎,大腦進入了短暫性失憶。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到這兒是要整什么幺蛾子來著? 旁邊的白子冉也有些懵圈,他拉過一旁的無面小丫鬟,悄聲問道:確定這里是將軍的住處? 在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后,小少年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好啊,爭寵爭到小爺頭上來咯!玩自薦枕席是吧?行,山公子啊,你行!這招,我學(xué)會了! 外面怎么這么吵?聽到動靜,阿秀從里間慢悠悠走到眾人面前。 她的神情坦然,衣衫完整,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不妥。 可不得衣衫完整嘛,這又不是在自己家,哪能爽完以后光著大膀子,就那樣沒皮沒臉的直到天亮呢?然而,她這正大光明的態(tài)度在外面二人看來,就是什么逾距行為都沒發(fā)生,呆一晚,也僅僅是呆了一晚。 到嘴的質(zhì)問被咽了下去,白子瑜整整衣袖,又恢復(fù)了平和:昨晚沒發(fā)生什么事吧? 沒有。阿秀答得坦蕩。當然了,和自家男人親密互動不算,這事情太過私密,不足為外人道哉。 白子瑜點點頭:那好。子冉,你去把白業(yè)叫過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相互交換一下情報。 片刻功夫后,參與游戲的五人齊坐在庭院中的木棉樹下,開始分享信息。你一言我一語,等到談話進行了一圈,眾人才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口徑都很一致毫無收獲。 除了拿到信函的阿秀。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但我不可能是細作,鏡妖說過,細作是我的夫君,也就是你們其中之一。阿秀聳聳肩,半點沒有緊張感。 當然。白子瑜朝她安撫一笑,不過,你拿到的這封信,很可能是細作想要竊取的目標。請務(wù)必藏好。 阿秀點點頭:嗯。我放儲物戒里,別人拿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突然從拱門跑進來,氣喘吁吁站在了他們面前:將,將軍,不好了!您的書房被盜了! 書房被盜?早膳還沒開劇情就來了,阿秀正準備前去查看情況,突然想起伙伴們在游戲里身份較低,沒有資格擅自跟隨,于是便開口給了權(quán)限,夫君們跟我一同看看去吧。 一行人在小廝的帶領(lǐng)下來到將軍書房,卻發(fā)現(xiàn)里面陳設(shè)工整,并沒有想象中翻箱倒柜的亂象。只是,書案中央放著個半開的梨木錦盒,而盒子里空空如也。 阿秀:這盒子以前就放這兒? 小廝:是的,將軍。 阿秀:那么,你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嗎? 小廝:是軍情機密,將軍。具體內(nèi)容只有您自己知道。 兩句話問完,她兩手一攤,對幾位夫君說道:熟人作案,軍情被盜。這個沒跑咯,肯定是細作干的。 白子瑜擺出沉思的神情,沒有說話。旁邊白子冉則是一臉的義憤填膺:嗨呀,一想到咱們當中有人一直在背地里干壞事,表面還裝無辜,我就氣得想打人! 白業(yè)雙手抱臂斜眼看他:我們當中,誰能比你更會裝無辜? 白子冉:......哥哥的嘴,殺豬的刀。 白業(yè):嘿,你這臭小子 話到一半,被沉默寡言的山戎打斷了:細作盜取機密,肯定是趁著單獨行動的時候。今日,天色剛亮不久我們就集合了,他定然沒那個時間做小動作,那么就是在夜里行動的了。由此可見,細作可以跳脫規(guī)則,在夜間自由行動。 白子瑜盡管討厭對方的為人,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觀點十分正確。 阿秀嗯了一聲,跟著發(fā)表意見:我屋里的是機密信,書房丟的也是機密信,游戲又持續(xù)三天......會不會其實有三封機密信在府中,細作每天晚上就要偷走一封? 很有可能。白子瑜朝她投去贊許的目光,既然阿秀已經(jīng)提前收走一封機密信,細作應(yīng)該就無法在三日內(nèi)搜集全部情報了。第三封在哪我們可以暫且不管,先去彼此的房間搜查那封書房丟失的信件。若是順利,今日就能通過游戲。 白子冉撓了撓頭:萬一要有嫁禍呢? 先搜搜吧,等找著再說!白業(yè)拍拍他,跟著白子瑜離開庭院。 內(nèi)眷的房間扎堆聚集,且空間都不大。沒過多久,搜查工作就做完了,然而信函并不在任何一位的房間里。正當調(diào)查進度陷入僵局,阿秀提供了一個新思路:會不會在細作身上? 一個問題被提出,更多的問題接踵而至。所以要搜身對嗎?那該由誰來搜?家丁是凡人設(shè)定,必然搜不出修士身上的貓膩,阿秀又是女子,接觸男性多有不妥,那么,余下的幾個夫君中誰能當選?他又憑什么當選? 爭論一時間僵持不下,阿秀紅著臉繼續(xù)建議:要不你們四位找個地方相互驗身? 她說得很沒信心。阿秀有種預(yù)感,這樣直白的查下去不會有任何進度。 好啊!到時候我在里面給將軍報告結(jié)果!白子冉拍手贊成。 并無異議的幾人陸續(xù)鉆進不遠處的廂房,少頃,屋內(nèi)便傳來了子冉嘹亮的匯報:大哥哥身材偉岸,但rutou暗沉,沒有二哥哥的色澤鮮亮,三哥哥下面 你只說有沒有信便好!阿秀趕忙打斷,頭上出了一排細汗,不是激動的,而是被他嚇的。 果然,下一刻屋里就傳來了某人挨揍的慘叫聲。 日暮西沉的時候,幾人推門走了出來。阿秀無聲望向山戎,而對方則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灰心喪氣寫在所有人臉上。他們是尋仙問道的修士,并不是善于偵查斷案的判官,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已經(jīng)快要耗盡他們所剩無幾的靈感,以及對游戲的探知欲了。 哎呀,怎么辦!總感覺要輸!蹲在樹下的白子冉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摸著額頭上剛鼓起的包,像只斗敗的公雞一樣沒精打采。 不到最后一日,別說喪氣話!教訓(xùn)完堂弟,白子瑜轉(zhuǎn)頭看向阿秀,天快黑了,你先回屋。 望著穹頂上遍布的紅霞,阿秀嘴巴張了張,想說其實并沒有那么急。 回去吧。他又催了一次。 游戲里面做將軍那都是虛的,到了外面能當老大才是真老大。歸根結(jié)底,她現(xiàn)在只是白子瑜的一個打下手的小弟。阿秀聽話地獨自走回房間,倒在床上攤成了一條咸魚。 對她來說,寶物拿不拿到手其實無所謂了,蠱俢和大道三千的正統(tǒng)修士不同,法器靈寶并不能錦上添花,若是硬要提點一樣?xùn)|西,或許靈獸異蟲更有用些,他們與專門御獸的仙獸宗倒是有些殊途同歸。況且,寶物多半是落入少主之手,而她對那個男人并沒有多少好感,所以就算最終空手而歸,她也不會為誰感到遺憾。 社畜打工人,就是這么鐵血無情。 沒有關(guān)嚴實的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了,吱呀一聲,頗有些摧枯拉朽的意味。阿秀瞇著眼望過去,聲音懶懶:來太早了吧,不怕被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