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
酸的
沈青染剛走到宴會入口,就聽見一道尖細的聲音高聲道,太子、魏王、平王、晉王殿下,十一皇子到。 比起一般平民,商賈雖掌握雄厚的財力,在一定程度上享有顯赫地位,但歸根結(jié)底不過也是平民百姓,依端華律法,見皇親應(yīng)行大禮。一時間,嘩啦啦地,跪倒一大片人。沈青染也就地跪下,膝蓋窩在厚厚的雪里,寒涼之感瞬間侵入肌膚,刺刺的疼。 雪水寒冷,諸位快快請起。 太子語帶關(guān)切,讓下跪眾人皆心生暖意,紛紛道,謝太子殿下。 沈青染隨眾人起身,膝上還附著些薄雪,她抬頭望前看,正好撞進蕭澈的眼眸,他臉色稍顯蒼白,身子也消瘦了些,對上她,他迅速移開視線,好像不欲與她多做糾纏。 入座后,牡丹宴正式開始。按例,盛帝必會出現(xiàn)在每年的牡丹宴上,這次太子端坐上位,并沒有預(yù)留出給皇帝的龍椅,看來是不會出現(xiàn)了。 太子洋洋灑灑一番開場白之后,......父皇,小感風(fēng)寒,御醫(yī)叮囑不宜出行,是以,此次宴會便由本宮主持...... 一說完,眾人紛紛噓寒問暖,關(guān)心龍體狀況。 小感風(fēng)寒?據(jù)她了解,盛帝自入冬,便時常纏綿病榻,病情就不見好,多次反復(fù)發(fā)作,雖不致危及生命,但也不容小覷。 錢掌柜,今年琉月公子又外出不在京城么?蕭澈忽然問道。 錢源代表白琉月全權(quán)管理手下大小事務(wù),銀樓、青樓、酒樓一應(yīng)涉獵,是僅次于白琉月名副其實的二把手。 白琉月此人向來神出鬼沒,每年的最牡丹宴從未參加過,一些重大場合也不見其蹤影,要么以抱病推脫,要么借口出京辦事,典型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見過其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久而久之,他被傳得神乎其神,各種版本都有,有說是某位王爺?shù)?,有說是位傳奇女子的,甚至還有人說白琉月根本不存在,錢掌柜是替當今皇上打理產(chǎn)業(yè)。 回殿下,是。我家主人因著前些日子得到消息,稱西漠發(fā)現(xiàn)一批原礦,是上好石料,兩月前便出京去采辦了。 琉月公子真是盡心盡力,尋石料這等粗活,還親自出馬,遠赴西漠。蕭澈面色不霽,語出諷刺,不經(jīng)意掃了她一眼。 沈青染坐在席上,低著頭,沒看到。聽著他倆間對話,感到莫名其妙,蕭澈為什么突然關(guān)心起白琉月來了?不過,一想起年初她白送出去的一百萬兩,就覺得rou疼,還頗咬牙切齒。 久聞琉月公子芳名,卻一直無機會與之相識,真是可惜。蕭宸接過話。 錢掌柜,既然太子殿下有意結(jié)識,恰好,我們一眾人也對琉月公子琉月公子頗為好奇,不如下年宴會,您請您家主人務(wù)必出席,如何?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揚聲說道。 是啊,錢掌柜,琉月公子這般神秘,倒把咱們胃口吊得十足。還是......公子有什么難言之隱,不便出席? 這事鄙人還得請示我家主人,鄙人替我家主人謝太子殿下、平王殿下關(guān)心,也謝各位記掛。錢源不慌不忙,不亢不卑答道。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錢源擅長與人打交道,又有精于商算的本領(lǐng),的確擔負得起總掌柜的名頭。 宴會進行到一半,酒過三巡,眾人微醺,舞姬妖嬈的身段在千姿百態(tài)綻放,歌姬黃鶯般的嗓音尤為動聽,樂姬手下輕快地奏出一段段動人旋律,在這紙醉金迷,把酒言歡之際,某人的心情卻很糟糕,拿起一壺酒欲再滿上,發(fā)現(xiàn)酒壺就空,他無言,伸手就去拿旁桌的酒壺。 四弟,你今日心情似乎不太爽?。亢染苽?,何況你傷并未痊愈。二王爺蕭威在旁說到,蕭澈拿的正是他桌上的酒壺。 勞二哥掛心,傷口已無大礙,喝點酒不算什么。他心情的確很不爽,這女人,兩個多月未見,對他也不甚在意。更糟心的是,還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真是夠了。 聽聞你此次負傷回京,父皇一次也沒去看過你?蕭威語帶輕笑,放佛看透他這般失意的緣故。 蕭澈聞言,將手中清酒一飲而盡,側(cè)臉看他,不甚在意,聽聞七弟不在京時,二哥與四哥在父皇的御書房差點吵起來,而父皇似乎也頗贊同四哥觀點。二哥,你說,七弟是不是也應(yīng)該聽四哥的話,好好查一番? 蕭威一下就冷了臉,胡說,父皇怎么可能這樣!蕭宸想把這臟水潑到我身上,也得問我同不同意!可心下卻知道,上次父皇在聽了蕭宸的話,的確一語不發(fā),難保沒有懷疑到他身上。 七弟,你不會也認為是二哥對你下的手吧?比起蕭澈,他更討厭蕭宸,留著蕭澈,沒準還能把這場皇位之爭的水攪得更渾呢?他何必現(xiàn)在對蕭澈下狠手? 蕭澈啞然一笑,左手把玩這酒杯,不置可否,七弟想不透呢,或許誰都可能。 未幾,平王殿下,城東沈府的一位小姐請求見您一面。有丫鬟上前稟道。 她終于忍不住了么?蕭澈嘴角忍不住翹起,一掃之前的陰郁。不過不解釋清楚跟那個男人的關(guān)系,她別想他那么快原諒她。 他望向她的坐席,果不見她,帶本王去。 一旁的蕭威調(diào)笑道,七弟艷福不淺啊。席上也就沈家的小姐看的過去了。 行至偏僻少人處,那丫鬟轉(zhuǎn)身恭敬俯身退下,殿下,沈小姐就在前面。 蕭澈大步走去,想到她,心房好像瞬間被什么充實,不再空蕩蕩,她的面容時時出現(xiàn)在他記憶中,每一處鐫骨銘心,不管是冷淡的雙眼,翹挺的鼻,瑰色瀲滟的唇,還是那寫滿驕傲,時常不經(jīng)意揚起的小巧下巴。思及此,他忍不住輕笑。 遠之,無牽無念;近之,思之欲狂。古人誠不欺我也。 他決定,不管等會她說再多氣人的話,他都不跟她計較。 那女子站立,背對著他,只一眼,蕭澈的臉便冷了下來。 沈宛念聽到腳步聲,嬌羞地轉(zhuǎn)過身,小意地俯身行禮,平王殿下,日安。小女宛念...... "找本王何事?"蕭澈眉眼冰冷,負手在后,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殿下,被蕭澈這般態(tài)度一嚇,她話都要說不下去了,嗯......是宛念兩個哥哥兩個月前被關(guān)押在大理寺,至今未被放出,家父.....想請殿下幫忙。 沈宛念話還未說完,誰知被蕭澈抬手打斷,這件事本王并不清楚。況且一切糾紛皆依律法行事,沈小姐怕是找錯人了。 沈宛念呆呆站在原地,眼看著蕭澈快速走遠。爹爹還說,憑她這花容月貌,此事定成一半。誰知,平王殿下連話都不等她說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