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一條河的名字

    什么叫太嫩了？

    佳明耳根上一片火辣辣地麻，就向前陣子吃了加了很多辣椒的臭豆腐。

    味蕾和嗅覺被雙雙的調(diào)動起來。

    她聞到青年身上運動后的潮熱之氣，新鮮的干凈的汗水味，是男性蓬勃的無形荷爾蒙，熱氣透過薄毛衫氤氳地出來。

    他的手掌也是guntang的，燙得她的胸口直哆嗦。

    太近了，太危險了。

    不，沒關(guān)系，在他的概念里，她只是jiejie，再親近也沒關(guān)系，反倒是應(yīng)該更親近。

    整理完房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沈煉一身的汗，白皙的皮膚變成吸人目光的粉紅。

    他把拖把放回廁所，過來從背后抱佳明：終于弄完了。

    佳明掰開他的手臂，把水杯遞過去：很晚了，要我送你回去么？

    沈煉無聲地質(zhì)問她，你認真的么？

    好歹沒問出口，所以一切都有余地。

    他想了想，露出一絲調(diào)皮的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回去。

    可是回去前，好歹讓我喘口氣吧。

    佳明還要繼續(xù)招待他，把電視打開，切出一盤西瓜。

    沈煉歪靠在沙發(fā)上，越靠越歪，最后干脆枕到她的大腿上，鼻音哼哼的，孩子似的讓人心軟心疼。

    他閉上眼睛，雙手規(guī)矩地交疊在胸腹前，佳明看他眼尾的疲憊，給他揉太陽xue，做過一百遍一千遍的動作。

    姐，如果你不開心，以后就不要見媽了。

    佳明捏捏他的鼻子：說什么傻話，如果只靠開心不開心衡量所有事，那我們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既然聊到這里，佳明抓住時機，問他陳玉的別墅怎么回事，音樂公司又是怎樣。

    沈煉避重就輕著回答:是媽領(lǐng)養(yǎng)的我，養(yǎng)育之恩在那里，一棟房子而已。至于公司，她是大股東，姐你知道，我爭不過她，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債主威脅....剛好，那些瑣事我也不想管，她要管就給她管好了。

    他說的不完全是真，也不完全是假，但是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了。

    就算是母子，該算清楚的還是要算清楚，小煉你...

    沈煉抱住她的腰，在那里蹭：我知道了，你別cao心好不好。與其擔(dān)心那些，不如多來看看我。

    回頭陳玉打來電話致歉，說那時說話太沖動了：你不會跟媽計較吧，我們家佳明最懂事了。

    佳明說不會，但陳玉仿佛不太信，竟然直接找到公司里來。

    找的是秦可清，聊的是請她們?nèi)ソo音樂經(jīng)濟公司做職工團體心理內(nèi)訓(xùn)。

    秦可清抿唇笑著：當(dāng)然，很高興能接到貴公司的業(yè)務(wù)。

    把人送走了，秦可清敲開佳明的房內(nèi)，瀟灑地交疊著雙腿坐下，她很少穿裙子，幾乎不穿，修長的雙腿被垂墜感極強的西裝褲給包裹著，點了根細煙跟佳明講了這件事：我猜她來沒這么簡單，是為了你吧。

    佳明不置可否，秦可清舔舔紅唇，很有些妖冶：你媽不簡單，怎么樣，這個單子你接不接？

    接啊，干嘛不接，能為工作室創(chuàng)造業(yè)績不好么？

    秦可清愉快地過來，彈她的額頭：機靈鬼，那我們一起吧，你還是做我的助手，團體內(nèi)訓(xùn)你還需要經(jīng)驗。

    秦可清有那種魔力，控場能力極強，她的模式是冷酷型主導(dǎo)型，她不會試圖幫助你拆解你的過去，而是制造一個完全屬于她自己的邏輯世界，敲碎你的軟弱部分，跟著她的思路走。

    簡單的幾句話，團隊里相繼著有人哽咽地哭出來。

    一場內(nèi)訓(xùn)過去，大家仿佛輕松了很多，對秦可清相當(dāng)折服，回頭肯定會有人再找她。

    因著這次業(yè)務(wù)，佳明對音樂經(jīng)濟公司已經(jīng)熟悉，這天內(nèi)訓(xùn)告一段落，沈煉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請她們上去他的工作室喝咖啡。

    大片橘色暖陽透過天頂?shù)牟Ａ⑦M來，外面是幽靜的街道，鋼琴旁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樂器，吉他、小提琴等等琳瑯滿目。

    黃木紋的架子上擱著幾排盆栽，秦可清夸了幾句，直言問他要上一章簽名CD。

    沈煉干脆給了她三張。

    喲，都是珍藏版啊，太感謝了。

    秦可清朝佳明眨眨眼，卷著東西走了。

    沈煉推著佳明在落地玻璃前的沙發(fā)上坐下，淺綠做舊的三人座沙發(fā)，一坐下去仿佛要陷入，兩個人坐自然就挨到一起了。

    最近累不累？

    手指插進青年柔軟茂盛的黑發(fā)里，給他按摩頭皮。

    沈煉舒服地仰著脖子：還好。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溫暖的氣息充斥著玻璃房，像是永恒的某個瞬間，佳明的長發(fā)從背后潑下來，在他手指上繞來繞去。

    什么禮物？

    沈煉從口袋里掏出四張入場券：你來吧，來看我的現(xiàn)場，那時你就知道了。

    為了這次演奏會，佳明專門去做了頭發(fā)，烏黑的頭發(fā)染成了亞麻棕，發(fā)尾燙卷。

    但是她把頭發(fā)扎了起來，戴上一雙三葉草的珍珠耳釘。

    一起去的還有心理咨詢師的兩位老板，為了搭配到位，周翌邀請了一位老同學(xué)。

    四人坐上前排最好的位置，女士們坐中間，秦可清歪過頭來跟她耳語：我感覺，這回會有驚喜。

    聚光燈下，唯獨屬于沈煉的世界，也只能屬于他，沒有人能夠從他身上挪開目光。

    前面幾曲還是演繹古典派樂曲，直到最后一首。

    暗世界一般吸人魂魄的音樂變成幾個輕輕的敲擊，舒緩、柔軟、干凈，漸漸地匯聚成一條流淌的河流。

    卷著你的神經(jīng)你的感官你回憶里最美好的片段，卷進波光琳琳的海洋里。

    不息的掌聲過去后，在舞臺上惜字如金的沈煉面對觀眾席，道：這首是近期創(chuàng)作的，也算是我獨立創(chuàng)作收發(fā)處女作，送給我最親愛的人。

    佳明狠狠地攢住手心，而后拿出入場券掃到末尾。

    帶我走進你的一條河創(chuàng)作者沈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