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進

    20.進

    明白低下睫毛，你不覺得惡心嗎？

    枝道愣了一刻，像他是在評判自己一樣。心就不樂意了。我不信你們男生不看這種。

    看過一次。明白說：那些器官很丑陋。

    ...怎么就說到視頻了？

    枝道不想與他繼續(xù)深入涉及兩性話題間尷尬又曖昧的交流。她的左手食指在桌上畫著圈，低聲不自在地說：你這樣的人當然會反感。

    我？

    枝道呆了下才偏頭看他，就愛干凈。還有變態(tài)般的潔癖。后面這句她吞下去了。

    小疙瘩的肌膚，細微的毛發(fā)或是森林般的私密。明白面對女人真實的身體怎會不產(chǎn)生反感？枝道看了眼手臂上生長的小毛，偏透明的，縮了縮。

    明白說：只是對同一事物的承受能力不一樣。

    枝道收回情緒，對?？词裁炊枷裾甄R子，你只能看到自己。

    她用哲學轉(zhuǎn)移話題，他應(yīng)該不會再談了吧...

    你喜歡看這種？他又問。

    ......

    耳朵瞬間爆炸。

    枝道閃爍眸子。我只是剛好看，它那個就跳出來了。我也沒想到，不討厭也不能就代表是喜歡吧。

    明白仔仔細細盯著她的臉，打量她藏匿的情緒。我看你笑得很不正常。

    她躲開他直白的眼光，望著黑板，我正常的笑就是這樣。

    他看她良久，沉默催動空氣凝結(jié)。他的食指興趣地敲擊著桌面，嘴角小小幅度。

    男人低笑著吻著她的面頰，下一瞬，神色認真的，又在她身體里一記深撞，擊得她全身瞬間痙攣收縮著。他一字不漏地背出，又說：

    這段話，笑點在哪？

    這么完整地背出，這人是天生記憶好還是看了那段很久？！她好歹也是個女生！他不害羞嗎？他不尷尬嗎？還問她笑點在哪？!難道她要說是因為男主強大的性能力而犯花癡笑嗎？他是真的疑問還是想看她笑話？

    該不會借此覺得她是個喜歡黃色的女人吧？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在他心里保持純潔。

    枝道被他這頓cao作打得猝不及防，腦子發(fā)麻，一個起身后居高地俯視他。

    我想上廁所。她說。

    明白歪了歪頭，然后給她移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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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下學期的期末，經(jīng)過明白的指導和自身堅持，枝道前進了五名。不高不低的變化難言，她瞟見右側(cè)漂亮的分數(shù)，一張接一張。

    枝道吸了吸鼻子。

    她也不知怎的，徐瑩也考得比她好，她坐身旁也沒這樣。可是是他之后，情緒就不一樣了。

    是因為認識到永遠追逐不上的絕望？還是對自己本性少智的不甘？那她學什么學？！學習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平凡又愚蠢是吧。

    枝道突然消沉。

    不急。明白仔細看完她卷子上所有的錯處。

    明白我和你不一樣。她低垂著眼。

    同樣都是晨跑背英語，中午整理筆記背書，晚上做題糾正錯誤，睡前也在背誦，和他幾近相同的學習方法和計劃，然而差距卻這么大。她不得不承認每個人生下來，智力都是不平等的。

    什么不一樣？明白挑眉。

    枝道沉默了。她這一刻奇怪的嘴硬，就是不想承認他比她聰明，側(cè)托自己的蠢笨。

    她看著左手臂的白色墻面。

    還有什么不一樣。你站著尿，我坐著尿。

    明白幾秒后嚴肅表情，拿起她的試卷認真看著，你現(xiàn)在積累還不夠。目標并不是一蹴而就。我堅持了多久，而你才堅持多久？

    他說：別急躁。

    枝道聽了，話在心口打轉(zhuǎn)，緩緩消散幾分心中郁氣。她想他說的對，明白自小積累就比她多，哪能是她補習一段時間就能趕上的。只不過是太自信，錯誤而狂妄地以為努努力就能得第一。

    明白說：不是只有你在努力。

    大家都在努力，可是她卻能超越同在努力的人，也算變相承認了她的不平凡。枝道聯(lián)想到這種思考，心里開始滿足。

    她偏回頭，看著他。

    明白，謝謝你。她誠懇地說：你真的教我好多。

    明白握著筆，筆蓋戳了幾下桌面，用紅筆在她卷面勾出幾條線，又寫了什么，公式講解都有。

    他說：世上沒有救贖。

    只有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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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過年，李英沒有讓她去拜年，明月也沒有邀請他們。李英拿了一袋臘rou和香腸遞在她手中。

    給明姨家送去。李英在圍裙上擦擦手。

    枝道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的外婆外公、爺爺奶奶，又看了眼正在重播前幾年春晚的電視畫面，緊緊握了握手中的帶子。

    她沒有拒絕，換了鞋便開了門。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怕他了，甚至多了幾分感激和敬佩。

    四單元七層樓。她站在空地上仰望，黑色的窗灰白色的瓷磚，罹難重重的時間漫步而過的殘痕。

    她敲了三聲。停頓，眼睛落在自己的鞋面，抬頭又敲了三聲。三分鐘后，手指骨節(jié)再敲三聲。

    門終于打開，眼前高大的少年斜著身子倚在高高的鞋柜上，手臂耷著，虛瞇著眼，神色渾噩地看著她。

    新年快樂。枝道提高手中的袋子笑著。

    沒有電視的紛亂聲，沒有親朋好友的交談聲、沒有飯菜香氣入鼻，門上一副春聯(lián)也沒貼。鋪天蓋地的冷清無孔不入洗面而來。她一眼看見飯桌上的空蕩。

    明白接在手中，神色疲倦，謝謝。

    她看他不對勁，湊近一些，細聞出酒味中混雜了他的香。她有點驚詫地看著面前才十六歲的少年。

    你喝酒了？她問。

    他暈乎著，身子微微搖晃，手指揉了揉太陽xue，悶哼一句。嗯？

    你爸媽呢？她又問。

    他不說話，只閉著眼，手中的袋子突然掉在地上。

    枝道撿起。將它放在鞋柜的空白處，側(cè)著身看了看里面，你吃飯了嗎？

    他緩緩睜開，沉郁軟水的眸子看著她，好半天。

    我餓。

    像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往日里冷漠清高的人現(xiàn)在卻用嬌聲軟語對她說著可憐。

    她的心輕輕一顫。

    枝道上揚著臉深深地看著他醉意的臉龐，抿抿嘴又扯扯頭發(fā)。

    兩分鐘后，她邁進他家的廚房。

    她說進只有男生的屋子里為他做飯，只是想給他幫她提高學習成績的回報。

    枝道瞟眼望過他關(guān)閉的臥室門，又低下眸子直徑往廚房走去，心在潛意識的好奇。

    孤僻高冷的明白。

    他的房間會是什么樣？

    三三：下章來點小曖昧的肢體接觸吧